葉懷遠一家人只在家里住了三天,一家人匆匆忙忙回了府城,順帶把葉大田兄弟和葉淺玉做好的小物件,捎帶去了府城。葉大田兄弟三人比葉淺玉還來得歡喜,葉懷遠肯定了他們做事的方法,還說自已兄弟難怪在府城能站穩下來,原來是從自已爹爹那里傳承下來的本事。
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葉大田兄弟三人深信葉懷遠的話,從此不用葉淺玉求到他們面前去,三個人只要有閑功夫,就一門心思鉆到木頭里面去了。葉老爺夫妻笑開的臉,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合上,他們的長孫子夫妻請他們夫妻去府城住一些日子。冬初,葉大美一家夫妻在葉家人沒有預料時來家里,葉大田兄弟前腳迎接他們進了門,后腳趕著葉淺玉去府城葉懷遠那里。
按他們的話說,一家人都沒有想過葉大美這時候會來家里,他們早定好讓葉淺玉去府城瞧行情,不要他們一門心思的做事,結果做了一堆用不上的東西。葉淺玉是歡歡喜喜的在第二天跟著車隊去了府城,留下白雅正和葉大美兩人一肚子悶氣的在葉家,葉大美跟葉老爺夫妻抱怨說:“爹,娘,我瞧著家里人都防備著我們跟玉囡囡親近,我們一來,他們就把她往府城送。”
葉淺玉在家這些日子,家里沒有旁的孩子,葉老爺夫妻出出入入,使得最靈活的人就是她。兩位老人家也知道兒子們做了一堆的東西出來,他們瞧上去樣樣順眼,只是不知府城的客人,能不能瞧得順眼。葉老爺夫妻打量著葉大美的神色,葉老爺開口說:“原來你們夫妻這一次來,是有心想和囡囡親近啊,那你們應該提前送信回來,你兄弟們也不會在這時讓她去府城做事。他們忙的那些事情,只有囡囡最懂,她不趕著去,難道讓你不懂行的兄弟去嗎?”
葉老爺夫妻都不反對兒子們和孫女合伙著一些手藝寄賣,葉懷遠包了他們四人所需用的所有的材料,他們四人只要用心花功夫在上面,在家里呆著,都能掙銀兩回來。這樣的好事情,清風街上的人聽說了,那一家的老人們和孩子們,都是一臉的羨慕神情。葉老爺夫妻近來出去會老鄰居們,那些人家的孩子們,明顯跟他們親近許多,圍著他們前后打轉,那話里話外試探著他們能不能跟著一塊發財。
葉老爺夫妻把那些話說出來給兒子們和孫女聽,早有人跟葉大田兄弟和葉淺玉提過這樣的事,他們四人卻不敢輕易點頭。葉淺玉聽后有些心動起來,清風街上的人,的確有手巧的人,有些小東西做出來,做得比葉懷遠做的還要精巧。只是這樣的大事情,還需要葉懷遠做主決定。葉淺玉這次去府城,是一家人的心思,還帶著清風街許多人家的心意。葉老爺夫妻聽著葉大美的話,自是有些不高興起來,葉老爺才會這般直言說出來。
葉大美愣聽著葉老爺的話,又見到葉老夫人也是一臉贊同的神情,她回頭去看了看白雅正的神色,她心里暗自惱怒起來,臉上還是笑得燦爛,說:“爹,瞧你說的,不提我們兩人和她之間的真正關系,就是姑侄關系,也應該好好的親近一番。”葉老爺夫妻臉色變了變,他們這些年一直冷待葉淺玉,渀佛恨不得所有人都忘記葉淺玉真正的身世。眼下,這兩人卻動了心思要跟葉淺玉親近,怎么想怎么都有些不對勁。
葉老爺夫妻細細打量眼前這對夫妻的神情,卻瞧不出兩人的深淺出來。葉老夫人的眼神暗了暗,她瞧著葉大美輕搖頭說:“世上那來的后悔藥吃,你們從前不認她,還擔心家里人提醒你們。眼下,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又起了心思要認她。我先跟你們說好,你們一定要行那一步,一點不顧及兄妹最后的那些情誼,那我和你爹也老了,也不會去管你們這些躁心事情。你們自已做下的孽,你們自已去說。
大美,你要做賢慧的妻子,也要鼓勵自家夫婿功名上進取。你不能有事沒事,一時興起,就拖著夫婿往娘家跑,這樣會耽誤了夫婿的正事情。”葉老爺夫妻從葉懷遠的嘴里,聽說了葉淺玉那個夢,那般如真如幻的夢,讓他們的心里生疑,總覺得那般先知一樣的夢,別是祖宗們特意托夢來警戒后人。葉懷遠沒有把后來的事情,說得太清楚,葉老爺夫妻卻已經聽得八成明白,出了那樣無心當中合家推人下地獄的事情,只怕一家人以后都沒有安寧的日子過。
葉老爺夫妻那些日夜里,沒有一天能安心過,直到后來見葉淺玉依舊歡笑著在他們面前穿來穿去,心里才能真正的安寧。葉老爺跟著也記起一些事情,他的臉色跟葉老夫人一樣變了變,他第一次當著白雅正的面,冷著臉對葉大美說:“大美,你兄弟和媳婦們家里家外有事忙著,你們兩人在娘家,過不會多舒服,看了我們,你們安心早些回去吧。你們如有真心,也不會等這一時才動那心思。我沒有見過誰能把丟出去十多年的東西,原原本本的給拾回來過。”
葉淺玉從府城趕了回來,還帶來滿滿一車的各樣木料,葉大田兄弟三人加上熱心的鄰居們,足足的搬了兩盞茶的時間,才把一車的材料,在院子一角堆得整齊有序。葉老爺夫妻看著那么多的木料,他們一臉的喜意,葉老爺當著鄰居們的面,直接開口問:“囡囡,你有沒有把事情跟大哥說,他是什么想法?”葉淺玉平一口心氣,笑瞧一眼停在院子門口的鄰居們,她笑著說:“大哥說,他的店里,都會接收外人寄賣的東西,那能不接收多年的街坊們手里的物件。
只是有一條,小本經營,無法提前貼大家伙物件的銀兩,只有客人買了以后,才能付大家伙銀子。如果大家不急著用銀子,又相信我大哥的人品,可以先把做好的物件,交到我們這里來,我們記錄下來,到時一塊送到府城寄賣。還有我這次回來,帶來了一些花樣,有叔伯們街坊兄弟姐妹們愿意按花做物件,只要做得精致,我可以當場收驗貨付現加工費用。但是如果做壞了,我們瞧在多年街坊的情面,就當舀木料給大家試手。
只是下次有這樣的活,絕對不會交到做壞人的手里做。”葉淺玉一口氣說完這番話,瞧著圍上來的鄰居們,她笑著說:“大伯們,叔叔們,你們先回去想想,這樣的活,大錢是掙不了,只能當做掙零花錢。我今天不會出門,會在家里整理東西,大家愿意做,手上活過得去的,都可以來跟我說。愿意幫著加工的人,完工檢驗過關,我們立時付加工費。”鄰居們討論著往外面走,他們一出院子門,葉淺玉立時歪在阮芷的身上,叫著:“娘親,我餓了。”
一院子的人,瞧著剛剛還跟人侃侃而談端正神色的葉淺玉,轉眼間變成撒嬌的小女子。葉大田笑著拉過她,說:“爹來扶你一把,你別有事沒事賴你母親親身上成習慣。”葉淺玉笑著閃開葉大田的手,拉扯著阮芷說:“娘親,爹又跟我搶你。”葉大田和阮芷兩人的臉都紅了起來,葉大田追著葉淺玉說:“你這孩子,出門一趟,就沒大沒小,什么話都往外甩。”葉淺玉伸手抱住阮芷,低聲求饒說:“娘親,我錯了,你幫我跟爹求情吧。”
一院子的笑聲響起來,阮芷拉正她,笑著說:“去廚房里用餐吧,那里暖和,你嬸嬸幫你溫著飯呢。”葉淺玉往廚房走去,阮芷妯娌跟進廚房,打聽兒子們的事情。葉老爺夫妻和葉大田兄弟坐在屋檐下面,商量起事情,葉淺玉把話放了出去,他們也要理理會來的人。葉淺玉吃完飯,把嘴一抹,想起來少了的人。她頗有些驚訝的瞧著阮芷妯娌三人,說:“姑姑和姑父兩人在家里,剛剛那樣吵,我怎么沒有瞧見他們出來啊?他們兩人出去會友了嗎?”
阮芷收拾起桌子,劉翠香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說:“你陪囡囡一會吧,我瞧她跟以前一樣,還是愛纏著你和大哥不放手。”這邊林宛蘭笑著答葉淺玉的話:“你姑父家中有事,他們已經回去了。”葉淺玉也是隨口一問,她并不在意葉大美夫妻兩人的事情,她笑著把哥哥們的情形,一一說了出來,見到她們臉上笑開了花。葉淺玉眼睛轉了轉,笑著挨近林宛蘭說:“小嬸嬸,我跟你說一件事,有幾個小女子常來店里瞧茗哥。
大嫂心里舀不定注意,要不要先跟你提一聲醒。我聽茗哥的意思,他現在一心想學本事存銀子,以后也去南邊打一轉回來。小嬸嬸,你想給茗哥找怎樣的嫂子,你先說一聲,我下次好先跟茗哥說說條件。”葉淺玉一臉好奇的神色瞧著林宛蘭,她聽王珍珠提及這事情,還專門去店里守了一天,是有小女子紅著臉來跟葉懷茗說話,瞧著象是來問貨一樣。林宛蘭伸手戳她的頭,說:“你茗哥還年輕呢,事業未定,親事不用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