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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太爺抬眼掠過自家大兒媳婦剎那間停頓下來的腳步,他微微一笑,問:“玉囡囡這一輩只有三個孩子,未曾談婚論嫁。{新筆下文學ww.b.cC}《bxwx.cc新筆下文學無廣告》等他們的親事妥當,你們夫妻不用操心任何的事情,等著孫兒們在外面給你們爭臉面回來。”
葉老太爺笑了笑,他笑著說:“我們家孩子的婚事,應該都不會很難,只要人家家境合適,他們自個瞧得順眼,就能成就一門好親事。紀哥,你們家六里的親事,你們一家人只怕要非常的上心。我們大賓都在瞧著,看是何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們家的六里。”葉老太爺想著幾個成親孫兒的親事,他打心眼里覺得三個兒子和兒媳婦們,在兒子的大事情上面,還算是相當的精明,他們所選的孫媳婦們都不是多事的人,一家人才能繼續和睦相處下去。
葉老太爺在這一方面自覺得比紀老太爺圓滿,紀家面上還是一家親,其實早些年紀老太爺夫妻已作主,已把分家的事上了官府的冊子。這間宅子,是由紀家老大這一房傳承下去。紀老太爺抬眼瞧見葉老太爺嘴邊的笑意,他轉而了然一笑。他是瞧著葉老太爺長大的人,他的眉眼間一動,紀老太爺已能明白他的想法。紀老太爺暗自嘆息一聲,葉老太爺夫妻都是有福氣的人,這些年,他們夫妻為了女兒的事折騰兒孫,都沒有拆散兒孫們的孝心。
紀老太爺低低笑一聲說:“小六從小是有主張的人,這般大事,做長輩的人,也不忍心違了他的心思。兒孫自有兒孫福,就看小六自已的想法。”葉老太爺在這一方面不是固執的老人,他對兒孫們的親事,一向也是由兒孫們自已選擇。紀老太太笑著沖停下來的大兒媳婦招手說:“你來歇一會吧,家里請了幫忙的人手,用不著你從天亮再忙到天黑。”紀家大兒媳婦笑著往婆母那處走去。
紀老太太笑著對葉老太太夸人:“這些年,難為她一直細心照顧我們。現在家里請了兩個人,她還是同從前那般。我就跟她說,她都是有孫子的人,可不能再同從前那般操勞。”紀大兒媳婦走過去,給兩位老人家杯中續上水,她笑著坐下來說:“我閑下來,就覺得一身骨頭痛。有事做,我覺得一身輕松。”紀老太太慈愛的瞧著她,輕搖頭說:“都是我和你父親拖了你們兩人的腿,你才沒有享受到兒媳婦們的孝心。”
紀家大兒媳婦笑著輕搖頭,她對葉老太爺說:“父親母親一心為我們晚輩著想,我們這做晚輩的人,也要好好跟著長輩們學心處事。家里的孩子們在外面奔波,我們在家里的人,一定要讓他們安心。”紀老太太輕拍大兒媳婦的手,笑著說:“這么多年,你還是老樣子的穩妥。幸好你葉嬸子不是旁人,要不,我都要羞紅臉,自家人明贊自家人。”婆媳兩人親近的相視一笑,葉老太太瞧得眼熱起來,她的三個兒媳婦,沒有那一個跟她有這般的親近。
日子一閃就過去多日,天氣日漸冷了起來。葉淺玉把收回來的物件,分門別類整理打成包。葉大田和阮芷兩人進來,瞧見女兒認真的神情,兩人相視一笑,葉大田開口說:“囡囡,你瞧著你叔伯們送來的東西,你大哥會歡喜嗎?”葉大田兄弟三人盡力收受了許多精致的小物品,葉淺玉細瞧過,覺得都能過眼。她笑著點頭說:“爹,我瞧著樣樣都行,叔伯們手上的功夫,比我要強太多。只是要過客人們的眼,還要看各人的運氣。”
葉大田輕舒一口氣出來,笑著說:“那些過不了眼的,都讓我和你兩個叔叔挑揀下去。我們三人還得罪了一些人。不過,象你二叔所說,要成事,那能事事周全。”葉淺玉笑瞧著葉大田說:“爹,你和叔叔們要是覺得對不起老朋友,你問他們當中可有愿意過來幫我做大樣?我一樣算幫工錢付給他們?”葉大田和阮芷兩人聽她這話,便一臉不贊同的神情瞧著她。葉大田皺眉頭瞧著她說:“有我和你兩個叔叔幫你做大樣,你還要請人來幫你做大樣,你一個人可趕得了那么多的活計?”
葉淺玉細瞧著葉大田神色,她笑著說:“爹,你和叔叔們想一輩子給我做大樣啊?你們自然是要對大樣細加工一遍,這樣到我手上,我就輕松許多。爹,我聽說林四叔很會畫花樣,要是有他幫著多畫些花樣,我們也能多些花樣。大哥信里說了,紀大哥的貨往海外走去,‘葉記’都跟著清空了,我們要趕貨做,自然是要物盡其用,不能浪費任何的人才。”葉大豐兄弟兩人趕了過來,葉大收伸手接過葉淺玉手里的大包,匆匆忙忙往院子門外走。
葉大豐伸手提過房內的一大包,他抬頭沖著葉大田夫妻開口說:“我現在趕著去府城送貨,大哥,大嫂,你們有話帶過去嗎?”葉大田和阮芷兩人手里提著同樣的大包,搖頭說:“跟他們說家里都好,讓他們做生意的同時,不要忘記照顧好自已。”葉淺玉把房里最后兩大包提起來,一行人往外面走去。葉大收很快的返回來,在院子門口接過葉淺玉手里的一個大包,低聲說:“囡囡,可不能讓外人知道你這么的大力。”
葉大田和阮芷聽見后,兩人同時警戒的望向葉淺玉,瞧得她低頭小聲音說:“嗯,我下次不會這樣了。”一行人把手里的東西送了上馬車,滿滿一車的東西,只留下一個坐位給葉大田。馬車行駛離去后,一家人才折返回來,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活做。葉大田和葉大收兩人要出去一趟,阮芷今天還要做官媒的活計,林宛蘭要出去買布料回來做新衣。劉翠香家里的事情,就夠她忙活,如今還添上要接待街坊鄰居們的活。
葉老太爺夫妻安穩坐在前院子里,曬著太陽,瞧著在角落處的葉淺玉,她正把堆砌的木料平攤開去,一塊又一塊細細打量著。“玉囡囡。”院子門外有人叫喚著,葉淺玉趕緊站起來跑過去,她拉開院子門,笑瞇了眼招呼著:“張大伯好,四大伯好。”外面候著兩個中年男人,往院子里打量下,問:“玉囡囡,你爹和叔叔們都不在家里?”葉淺玉笑著點頭說:“我爹和小叔叔有事去正街一趟,我大叔叔送貨去府城。”
那兩人笑著站在門外口,打開手里的包,露出里面物件,說:“玉囡囡,你爹說你們家沒有出聲不收貨,就一直會收貨。你瞧下我們手里做的貨,可不可以放在你大哥的店里寄賣?”葉淺玉雙手輪次接過兩人手里貨件,她細細端詳過后,笑著點頭說:“我瞧著還行,只是我大叔叔今天去送貨,你們這兩樣貨,要放著等下一次送去府。張大伯,四大伯,你們如果不著急聽回音,我這就給你們去記數。”
兩位中年男人跟著葉淺玉進到院子里面,他們向葉老太爺夫妻問好過后,又在葉淺玉登記的薄子上簽名,還隨口問:“玉囡囡,我聽你小叔叔說,有些貨運氣好,指不定了送過去,就有客人瞧中,你二叔到時會直接拿銀兩回來。”葉淺玉聽后笑著點頭說:“嗯,兩位大伯都知道我們一家人的品性,我們一向是實話實說。貨物賣出去,店里一定會付錢給你們。店里面只收手續費。我和我爹做的東西,跟你們一樣抽手續費,這是行規,我們不能壞規矩。”
兩位中年男人聽葉淺玉的話笑起來,張大伯笑著說:“我們自然信你們家的人,只不過是出于好奇打聽一下。你大哥給我們一條生財路,我們大家做他訂好的花樣,做完就有加工費,這也是熟人才有待遇。只是我們年紀大了,做來做去都是一些老樣子。玉囡囡,你手里有新鮮的花樣,能不能給我們照著做?”葉淺玉聽他們的話,笑著說:“張大伯,四大伯,我瞧你們雕刻的動物活靈活現,這樣的本事,要是換手做別樣的花樣,我瞧著都覺得可惜。
我手里沒有動物花樣,我寫信給我大哥,要他幫著找找那些樣子可愛的動物花樣。張大伯,你雕刻的牛,我瞧著就象是在做活的牛。四大伯,你雕刻的老虎,我都不敢捧在手里,有些怕它隨時會撲過來。我大哥說過,每一個人都有精通的東西,不必舍本逐末。我瞧著張大伯和四大伯這樣做下去,一定會在這方面成匠人。說不定有一天你們的名氣傳出去,在雕刻兩樣動物時,許多人,都要來向你們求教一番。”
兩位中年人的眼睛亮起來,這些年來,家里人一直覺得他們玩物喪志。葉大田兄弟收他們手中物件時,他們一直覺得是大家街坊兄弟情深。現在聽葉淺玉這么一番話說出來,他們做的事情,竟然能往匠人身上靠攏,兩人瞧著葉淺玉眼睛亮晶晶起來。葉老太爺在一旁聽話,有些擔心孫女的話,說得太過頭,到時害了別人。他提醒說:“你們兩位聽聽就是,她還是一個孩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