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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貴妃怎么會忽然來?
自從趙晟臥病,雖然也有各宮的嬪妃陸續來探望,但是趙晟卻很少有接見的,多數都是讓顧太平打發掉了。大慶宮的人都知道,當初林賢妃的事情,讓趙晟很是灰心,這位皇帝的內心也有敏感的一面,從此便對內宮產生了陰影,加上如今身體每況愈下,也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內宮已經很久沒有踏足了。
想到此前丁貴妃的反常,常樂忽然有些擔心,很想進去看看。
“丁貴妃只怕是為趙容止而來。”
聽到這句話,常樂扭過頭,見趙容毅正瞇著眼。
她剛想說點什么,兩個人從地平線上出現,腳步嘩嘩地跑過來。長弓和金劍兩個跟著趙容毅進宮,原是在時政殿外等著,這會兒不知聽說了什么好消息,跑過來的時候滿臉驚色。
“殿下!”
金劍是個直性子,張口就道:“出事兒了!”
趙容毅微微蹙眉。
金劍待要說,長弓一把拉住他阻止了,然后俯身到趙容毅耳邊低語了幾句。趙容毅當場臉色就變了。
“那人呢?”連聲音都變得低沉。
長弓道:“正在府里等候。”
常樂在旁邊看著,趙容毅這樣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有什么事情會讓他露出這樣震驚,甚至有點慌張的神色?
趙容毅卻沒有時間跟她解釋,直接對長弓道:“馬上回府!”
他只看了常樂一眼,便帶著長弓和金劍匆匆地去了。
常樂心中納悶,不知發生了什么大事。
不過趙容毅既然不跟她說,那么這事要不就是跟她無關,要不就是他自己都還沒確定事情的具體情況。
這且放在一旁,倒是剛剛進了時政殿的丁貴妃。更讓她好奇。
岫巖不在,常樂又被趙容毅拉走,時政殿里便只有金縷奉茶。
常樂進去的時候,正聽到丁貴妃對趙晟說道:“容止那孩子素來敬慕皇上,如今他病了,皇上怎么也不去瞧瞧。”
果然被趙容毅猜中了。
趙晟歪在榻上,旁邊重芳和慧明輕輕搖著扇子。
“容止那孩子素來健壯,怎的好端端的就病了?”趙晟不搭丁貴妃的腔,只問趙容止的病因。
丁貴妃道:“還不是那大案子給鬧的,容止那孩子頭一回辦這么重要的差事。自然是要盡心盡力,免不了就勞累,如今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加上暑氣,病倒了也不奇怪。”
趙晟淡淡道:“既然如此,讓他在家好生養著就是了。朕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出宮一趟,除了奴才還得帶太醫。反而累得他不能歇息,不去也罷。”
常樂便去看丁貴妃的神色,丁貴妃畢竟不是胸無城府的,并沒有因為趙晟的拒絕立刻露出失望來。
“皇上,臣妾先給容止那孩子求個情,那貪污案子。便交由別人去審吧。這案子里盤根錯節,牽連的人太過了,容止到底年輕。哪里能夠周全,若真的一路辦了案子,滿京城得有多少人恨他。”丁貴妃懇求著。
趙晟看著她道:“這是容止托你來說情的?”
丁貴妃道:“那孩子在家病著呢,他是臣妾唯一的外甥,臣妾是心疼他。”
趙晟微微笑了一笑。不說話。
丁貴妃心念電轉,她這次本就是來試探趙晟。看趙容止在他心里是否有分量。既然趙晟回避,她也不在一個話題上打轉。
“話說回來,皇上立三位皇子也有些時日了,按理成年皇子都該有自己的府邸,皇上可想好給這三個孩子賜什么府邸?”
趙晟眼神一閃,笑道:“怎么,你要為自家外甥討宅子來了?”
丁貴妃故作輕松地笑起來,道:“臣妾就是跟皇上這走后門來了。皇上可不許偏心,容止那孩子還病著呢。”
她一面說著一面從重芳手里拿過扇子,親自給趙晟扇起來。她跟趙晟夫妻過年,此時流露出了親昵之情很是自然。
趙晟笑道:“你的性子可從不求人,為了外甥,竟也紆尊降貴啦。”
丁貴妃揚著下巴道:“那就請皇上體貼臣妾吧。”
在這內宮之中,丁貴妃的樣貌本來就是最頂尖的,不然趙晟從前也不會那么寵愛她。她既然刻意親近愛嬌,自然也有一番動人的風情。
趙晟便像是被她特殊的撒嬌方式給打動了,笑道:“成吧,既是你來說,朕也就不藏私,布政坊那里的崇王府,已經打理出來了,去年才修繕過。如今能賜出去的宅子里,崇王府的地理位置、布局結構、占地面積都是最好的,便賜給容止吧。他到底是大皇子,該有大皇子的規格。”
這話乍聽著,似乎是對趙容止特別恩賜了。
但是常樂一直暗暗地留神丁貴妃的神情,趙晟說出崇王府之后,丁貴妃眼底似乎劃過一絲異樣,很快便又變成了笑臉。
“崇王府的宅子自然是絕佳,那臣妾就替容止謝恩啦。”
丁貴妃笑瞇瞇的,仿佛那一絲異樣只是常樂的錯覺。
又說了一小會兒話,趙晟露出了疲態,丁貴妃便適時地告辭。
常樂代皇帝,送丁貴妃一行人出了大慶宮,眼看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丹陽宮的方向去了,心底卻總有一絲怪異的感覺縈繞不散。
而事實上,丁貴妃并沒有真的回到丹陽宮。
出了大慶宮的視線范圍,她便對羅三娘道:“叫人去安排車馬,本宮要出宮。”
羅三娘做她心腹多年,不用多說,便已經猜到了她的心思,便對身邊的侍鳳、侍鸞吩咐道:“你們兩個先去,準備好車馬。大皇子得了個好府邸,娘娘要親自去送喜訊,順便探望大皇子的病情。”
侍鳳、侍鸞應了,帶著幾個宮女先走一步。
羅三娘這才壓低了聲音,在丁貴妃耳邊道:“娘娘下決心了?”
“皇上要把崇王府賜給趙容止,那崇王是什么人,他用過的宅子再大再好,也掃不去晦氣。”
崇王也是當年與趙晟奪嫡最激烈的兄弟之一,趙晟登基,崇王自然沒有好下場,被鴆殺于崇王府之中,妻子殉節,兒子流徙,女兒發賣給市井之徒,自崇王黨崩潰滅亡,崇王府被收入國庫,一直不曾有人使用,如今趙晟卻說賜給趙容止,丁貴妃便真的灰心了。
把崇王府賜給趙容止,難道是想把東宮賜給趙容毅嗎?
丁貴妃嘴角露出一絲冷意,微微瞇起的眼角也閃過一絲凌厲。
她是趙晟的妃子,但是趙晟若是去世,她要么搬出皇宮移居,要么進入廟中修行,反正都是要清苦一生了。趙晟不為她考慮,她就要為自己考慮,只要趙容止登基,作為趙容止的親姨母,她下半生的榮華富貴自然有保證。
她必須為自己和趙容止搏一搏。
丁貴妃出宮,并非微服,她就是要大搖大擺地出去,才不會讓人起疑。大慶宮中的趙晟知道她出去的消息,說的是她去探望趙容止并告知皇帝賜府邸的喜訊,聽起來很正當。趙晟只是淡淡一哂,并沒說什么。
靳王府。
趙容止躺在床上,額頭上壓著一塊冷毛巾,臉上有些病弱之色。丁貴妃就坐在他床前,靳王趙彬領著兩個兒子趙容若、趙容非也在旁邊。
“你的臉色怎么這樣差。”丁貴妃看著趙容止。
趙容止道:“既然是稱病不出,總要有個生病的樣子才好。”
他淡然得好像什么也沒發生,趙容非這個暴脾氣卻是什么也忍不住的。
“皇帝把崇王府賜給三哥,分明是沒安好心,誰不知道崇王的下場,這不是咒三哥么!”
丁貴妃扭頭瞪他道:“你既然知道,嚷嚷又有什么用!”
她又轉回來看著趙容止道:“你也該想個法子,皇上擺明了屬意趙容毅的,如今你的勢力又大大地削弱,再這般下去,不用趙容毅動手,你自己便要滅亡。”
老王爺趙彬道:“娘娘說的是,可是皇上這般偏心,我們容止除了吃虧受委屈,又有什么辦法呢。”
丁貴妃冷笑道:“姐夫也不用跟我裝可憐,我若是不下定決心,今天就不會來走這一趟。”她還是看著趙容止,“容止你不用跟姨母這裝委屈,本宮知道你有心計,絕不會看著趙容毅一日一日壓過你。”
她環顧眾人,道:“本宮今日便跟你們說句掏心窩的話。皇上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本宮私下問過太醫,挨到今年年底都難。眾所周知,天子駕崩,宮中無所出的妃嬪只有三個下場,殉葬、出宮寡居、入廟修行。這三個結果,都不是本宮想要的。本宮愿意為了自己的前程放手一搏,你們呢!”她眼神如利劍,劍劍直戳人心,“你們父子籌劃這么多年,就甘心將所有心血付之東流么!”
靳王趙彬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忽青忽白,顯然胸中情緒十分激動。
而趙容非更是不停地蠕動嘴唇想說話,只是被趙容若按著。
床上的趙容止忽然抓起額頭上的毛巾扔在地上,臉上也現出了堅決之色。
“姨母若肯相助,容止保證,登基之后,必奉姨母為太妃,許姨母一世榮華。”
丁貴妃不是皇后,趙容止也沒有記在她名下,太妃已經是趙容止能許的最高的名分地位。
丁貴妃臉上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今天來不及,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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