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將門風華

第二百九十五章 驚變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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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守海手持鋼刀奮力一揮,斬下來人一只手臂,藍慕遠揮刀刺向來襲黑衣人的腹部后,卻因握刀的手鮮血淋漓,險些將鋼刀滑脫,他將鋼刀換手,右手在身上的錦袍擦了幾下,動作飛快的扯下衣袍下襬,纏在鋼刀的刀柄,才纏妥后方又有人來襲。

“娘的!這些家伙那來的?怎么多啊?”藍慕遠憤怒的罵了一句。

藍慕聲策馬過來,及時擋住了黑衣人襲向藍慕遠背后的一刀。

“大哥你當心些。”

“知道。”藍慕遠回頭咧嘴一笑,同時出刀砍向準備偷襲藍慕聲的黑衣人。

“這些人的手法很熟悉啊!”藍慕聲喟嘆道。

藍慕攸和眾親衛在應戰的同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黑衣人雖蒙著臉,但是揮刀的手法與他們相仿,應該是西寧大營之中潛藏已久,挺二皇子或三皇子的人吧?

藍守海悶聲不響的揮刀擊退兩名黑衣人,他早接到消息,軍中有異動,沒想到他們的異動卻是沖著自己而來。

他們出門是為送嫁,身上并無攜帶刀劍等兵器,僅帶貼身匕首,因而眾人為奪兵器,多少都受了點傷,藍守海也不例外,他的右手掌淌著血,關平奉命過來傳話時,他正好撕下衣襬纏在手上。

藍慕攸和關平同時出手,將揮刀欲襲藍守海的黑衣人制服。

“不是讓你去護著……”藍守海見他來,大皺其眉斥道。

“將軍,朔少爺讓我過來傳話的。”

他策馬靠近藍守海,低低說了幾句,藍守海聞言望向遠在林子前的馬車,正巧看到有七、八騎黑衣人沖向馬車而去。

關平赫見自己留在東方朔身邊的親衛,竟僅余一騎,另兩名親衛竟不見人影,不禁大驚失色的喊了聲:“鐘一他們怎么不見了?”

藍守海領著兒子和親衛要上前救援。[]可是雙方離得遠,沿途還有人攔著他們,藍守海情急之下,出手狠厲完全不留情,但仍是被絆住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旁僅剩的那名親衛被砍了一劍,東方朔駕車接應,匆忙之間。那名親衛閃身躍上馬車,來人襲向馬車,東方朔一邊駕車,一邊振手揮鞭擊向來人,他并未戀戰,擊退人后,便駕著車閃避開來,可是沖著馬車來的幾個人勢在必得。

他們一邊閃避藍慕遠等人的攔阻,一邊要置車中人的性命,但藍守海等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怎么可能讓他們得手,于是領頭的那人氣惱的掃了他們一眼。拿起掛在胸前的銀笛吹了一聲,隱在樹間暗處的弓箭手聽到笛音,露出了身影點燃手中的箭矢,彎弓朝馬車射去著火的箭翎。

東方朔回頭見馬車中箭著火,抿緊唇振鞭將馬車駛離林子,馬車一路往斜坡沖去,藍守海大怒。揚手命眾人殺無赦。

等到黑衣騎士們皆誅,山路上已無馬車的蹤影,隱約間只聽聞林中有馬蹄聲遠去。藍守海領著眾人往馬車前去的方向而去,關平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頭,將軍命他保護兩位王爺,他卻未盡職責,心中有愧的他,急著想要見到東方朔兄弟安好。

才策馬沖下斜坡,眼前竟是一片巨石參雜之地,地上不少樹干、殘枝散落,想來此處原是溪流,只時值冬日,溪流干涸,張望間就聞到東西燃燒的氣味,黑煙裊裊自一塊巨石后升起,眾人下馬上前查看。

馬車自高處跌落,殘破不堪之余又遭火劫,情況更加殘破,只見散在車壁板間的大紅腥腥氈斗篷及披風,在火中舞動著,拉車的四匹馬有兩匹摔斷了脖子,一匹跌斷了腿,正痛苦的哀鳴著,還有一匹不知去向,藍慕攸上前一刀揮下解除了斷腿馬兒的痛苦。

“王爺他們呢?”一名親衛嘟嚷著。

可以肯定的是,馬車里沒有人,摔成碎片燃燒中的馬車殘骸里沒有人,因為燃燒的氣味只有木料及布匹的氣味,藍守海瞇著眼打量了四周一番。[]“來人,去四周好好的找一遍。”抬頭看了天色,又加了一句:“你們幾個一隊回去府里調人手過來,順道將羅大夫請過來。”

被藍守海指定的幾個親衛得令,翻身上馬疾馳回城,藍守海等人則回到遇襲的山路上,關平對藍守海道:“將軍,屬下離開順王身邊時,曾留下鐘一他們三人護衛,可是……”

“可是剛才只有柯福助一個在阿朔身邊。”藍守海現在已然認出來,那個被砍的親衛是何人,他若有所思的走到山坡邊,枯黃的野草被車轍、馬蹄踐踏得一團亂,山坡下方正是還在燃燒的馬車。

“讓人升火造飯吧!看天色應該很快就下雪了。”藍守海道,藍慕遠轉頭吩咐下去,其他人很快的就地取材,從摔死的馬匹身上取肉,借火勢烤熟,又尋了避風處弄了簡易的休息地。

藍守海讓長子、次子在馬車摔落的附近找人,自己則帶著關平和藍慕攸回到馬車一開始避難的林子邊。

天色漸漸昏暗,濃重的血腥味已經引來嗜血的野狼,當藍守海他們一路過來時,那些野狼正嘶咬著那些黑衣人的遺體,察覺到他們靠近,野狼們眼露青光,絲毫不懼怕的直視著他們。

藍慕攸本想上前驅趕,藍守海伸手攔住他。“別去,先找人要緊。”

“可是……”藍慕攸原待爭辯,后見父親神色嚴肅,想到不見人影的東方朔和四皇子,輕嘆一聲轉回頭跟上父親他們。

來到林子前,他們聽到馬兒不安嘶鳴噴氣聲,“怎么會有馬?”

“該不會是鐘一他們的馬吧?”關平道,隨即催著馬兒上前察看,就看到有匹馬在林子間跺腳,鼻翼不停張合噴氣,關平過去一看,“是鐘一的馬。”

“關平是你嗎?”暗處傳來問話,關平聞聲立即回道:“是,是我!鐘一。”

鐘一扶著四皇子從樹后轉出來,另一名親衛則是與黃內官自另一邊樹后緩緩走出來。

“四殿下。”藍守海一直沒改口。四皇子也由著他們喊,聽到藍守海的聲音,四皇子暗松口氣。“藍將軍,那些人解決了嗎?”

“解決了,還能了活口讓他們回去報信。”藍守海遲疑半晌才沉聲道:“阿朔不見了。”

“阿朔不見了?”慕越驚聞消息,瞠大了水眸,兩手揪著來傳話的管事媳婦衣襟追問道:“怎么會不見的?不是去送嫁嗎?好好的,人怎么會不見?”

管事媳婦的喉頭被慕越的手壓住。她頗為艱難的回道:“奴婢不知,是老爺的親衛回來傳話,讓大總管派人過去幫忙找人,還有請羅大夫過去。”

衣領一松,管事媳婦兩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冰涼的青石地磚上,只見七姑娘轉身回內室去,她輕咳了幾聲,就有人扶起她,讓她坐到小杌子。“春貴嫂子你坐。你別介意,姑娘也是急了。”

春貴媳婦搖頭。接過圓兒手里的熱茶,“我知道,姑娘是擔心朔少爺。”

“可不是。”屋里慕越喊了雀兒幫她更衣,雀兒又喊了草兒進去幫忙,圓兒讓春貴媳婦稍坐,自己則去西次間的高柜找出慕越的斗篷及長靴,又開了另一個柜子取出弓箭及長劍。

春貴媳婦捧著茶杯。看著圓兒捧著一堆東西進東屋去,心道,聽人說姑娘會武。看樣子還真的會!

不一會兒功夫,慕越已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袍,配上長劍背上長弓后,便旋身出門去了。

來到花廳,大奶奶正與大總管商議著,“……那就如大總管說的這般分派人手吧!命人帶著保暖的衣物過去,看天色怕是要下雪,老爺他們本是去送嫁,身上穿的只怕不夠暖和。”

“卑職省得,七姑娘。”大總管躬身應道,一起身就看到慕越走進來。

“大總管,我隨他們一道去找人。”慕越頓了下,抬手制止大奶奶開口反對,又問:“你可派人去請羅大夫了?”

大總管回道:“一接到消息就命人去請,卑職讓他們直接在城門相候,不必過府來會合。”

“可讓人通知關家?”

“已派人去說了。”大總管遲疑片刻,對慕越道:“七姑娘,老爺懷疑那些黑衣人是軍……”

慕越打斷他的話。“沒有實證之前,可不能亂話。”

大總管直著脖子道:“稟七姑娘,老爺之前曾接到消息,得知軍中有人蠢蠢欲動,只怕……”

慕越直視著高出自己半個頭的大總管,絲毫沒有怯意,“他們若真去偷襲父親一行人,那軍中自然就有人不在,讓人通知副將和各衛所指揮使,及西寧大營各營將軍,請他們清點人數,嚴禁人擅自出入營區,待父親回營后,再做決斷。”

“這…...”大總管面露不豫,“這是軍中事務,咱們這樣算不算干涉軍務?”

慕越又吩咐他:“父親身為西寧大營統率將軍,在營外遇襲,軍中自當肅備警戒,以防有外敵入侵。”

“姑娘的意思是……”

慕越冷哼一聲。“父親的懷疑只怕不假,可是沒有實證,也不能說軍中有人意圖行刺上官,他們大概是想,父親他們出門送嫁,身上未帶兵器,此番必能得手無疑,一旦得知父親無恙,他們便要想法子將自己給摘出來,你放心,執父親手令傳命進營,他們定會乖乖從命的。”

大總管這才露出釋然的微笑來,跟大奶奶告個罪,走到小花廳外辦事去,大奶奶看著慕越這一身,不禁輕聲斥道:“你不好好待在家里,難道還真要跟著他們出去?”

慕越正色的道:“大嫂你就讓我去吧!明知他人不見了,我那坐得住啊!”

大奶奶看著小姑的小臉良久,才點頭同意,“但你得帶上你的親衛們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