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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越挽著何媽媽的手,頭偎在何媽媽肩頭上,嬌聲道:“還是媽媽疼我。[](搜讀窩.souduwo.)”
“明知道她那姐姐心大著,您還去管她?”
“她是她,李明秀是李明秀。”慕越頓了一下,探身在食盒里看了一眼,問:“黎內官可說了什么?”
順王府送食盒來,是雀兒出去接的,聞言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黎內官氣色真的不好,看來是累壞了。”
慕越算算日子,大哥去找阿朔那天,老夫人她們出門上香,恰是七月十五日,自那天之后,順王府依然每日會打發人送東西來,有時是裝了京里最時鮮的糕點,有時是一匣子鮮花。
“算算時間,順王也出門好些天了?”
“是啊!奴婢問黎內官,天熱著,順王是不是去西山的別業避暑?”
“他肯定跟你說,順王在西山沒有別業。”
“您怎么知道?“雀兒一怔,“他確實是說順王在西山沒有別業。”
慕越淡淡的解釋道:“皇子們置產業,是需要上報的。”西靖酒莊成立之初一直未命名,也是因為東方朔的身份那時還不好公開,所以是掛在慕越名下,后來命名上報內府,卻仍是沒有改回東方朔的名,仍掛在慕越名下。
慕越還是在與大嫂對嫁妝單子時,才曉得自己常去的酒樓,竟是自己名下的財產。
皇室在西山有避暑的別宮,眾皇子們若想在此置產,不是簡單的事。西山人滿為患,除非皇帝將那些空著的宅邸賞下來,否則想在此地購置房產,可沒那么簡單。
眾皇子還沒張狂到逼人賣房產給自己。他們若真敢這么做,只怕那些言官肯定要跳出來彈劾的。[]
“姑娘,您說順王去那兒了?”
“不知道。”慕越很干脆的回答。“你們要謹記一件事。跟在我身邊侍候,不可多言,不可多嘴,進了王府之后,尤其要如此。
“連在姑娘房里也是如此?”
“王府里侍候的人有內府派來的,也有我的陪房,當然還有順王之前用的人。人多口雜,誰知道他們背后的主子是誰?”慕越不得不挑明了說,也許在她們看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可能會帶來覆滅之災也說不定呢!
在藍府,用的人大都是家生子。一代傳一代,娶了新媳婦,帶來陪房,安插進府里來,婆婆交棒給媳婦,媳婦當然不可能全用婆婆留下來的人,再加上人有生老病死,空缺出來就有人填上去。
女兒出嫁,要給得用的忠心的陪著去婆家。婚姻不止是主子的血脈的延伸,陪嫁出去的丫鬟,有的侍候姑爺抬上去當姨娘,也有的嫁給姑娘夫家得力的管事,幾代下來家仆繁多,也有放出去的。然后再買新的、合用的進府。
但王府不一樣,剛開府,里頭侍候的多是由內府派出來的,誰知道這些人背后有誰,宮里的嬪妃們都不是吃素的,看著太子上臺,順王開府,焉有不想往里頭安插人的。
前世的慕越就是什么都不懂,壓根不知身邊侍候的宮女,她們忠心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宮里的娘娘,明面上皇帝非常看重這門親事,親自操辦大小事一把抓,可他畢竟體弱,有些事被人打著他的旗號,明目張膽的作怪也不曉得。
所以這一回,她可不是一無所知的傻丫頭了,要不然可就辜負了顧嬤嬤的悉心教導。
雀兒幾個也跟著慕越在顧嬤嬤那兒上課的,得慕越提醒,也反應過來了。“表姑太太想盡辦法要將女兒送進府來,我想,絕對不可能如她對李明秀說的那般簡單。”
“可是姑娘,表姑太太留她們姐妹兩住下,還能做什么?”
“你忘啦?表姑太太鬧那一回,兩位小少爺就跑去玩水還受傷了?”
“表姑太太沒那么神通廣大吧?難道還能使人挑唆兩位小少爺?”幾個丫鬟各表意見,七嘴八舌吵成一團。
“吵什么!還不收聲。”平兒一吼,所有人統統閉嘴,慕越卻輕聲道:“齊哥兒他們那天會出事,應是巧合,再說他們兩受了傷,我們更挪不出手來招呼她,就算她想硬留住在這兒,也不成了。”說到這兒,慕越忽然想到:“對了,李家表姑父的事情可解決了?”
“還沒呢!聽大總管說,李家表姑爺得罪的人雖是個小官,可人家是鎮國公府的人,雖然是鎮國公庶出六爺的庶子,可他慣會來事兒,連他嫡出的兩個哥哥都不比他得寵。”
慕越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那表姑太太的侄子他們……”
“傷重的那個用藥吊著命,聽說是熬過半個月,應該就能沒事,倒是他們家老太太偏癱了。”雀兒消息最靈通,“老夫人讓人送了藥材去,又派了府里的管事嬤嬤以二夫人的名義去探望,他們一家子對咱們家很是感恩戴德,只是說起他們家的姑太太就口氣沒那么好。聽到管事嬤嬤說,表姑太太把女兒寄住在二夫人這兒,都很不安,他們家老爺還說不好讓外甥女打擾二夫人,等家里空出手來,就派人把她們兩接過去。”
慕越點點頭,這才應該,二夫人雖是他們家老太太的外甥女兒,但他們家又不是沒人了,怎么好將自家的外甥女丟在老太太外甥女的夫家住著?“這事,二夫人和李家姐妹都知道了?”
“知道了,就是知道了才鬧騰啊!二夫人連養病都不得安寧。”
表姑太太回去之后,就沒再上門,只是日日去牢里探望丈夫,倒是賭坊那些要債的,沒再出現過,似乎去表姑太太娘家鬧得太兇,動靜太大引起人關注,所以消聲匿跡了。
“那些要債的,已經要到足夠的錢償債了嗎?”慕越忽然這一問,連雀兒也怔了下,“不知道,沒聽說他們拿了什么抵債。”
這次消息靈通的人換成了草兒,她笑嘻嘻的道:“聽說那些打手可怪了,似乎就為了去打他們家的人一樣,除了在混亂中打砸的那些外,他們沒拿走半樣東西,也沒自他們家拿銀子、銀票的,大總管他們覺得奇怪,正派人去查是那家賭坊呢!”
覺得奇怪的,不止大總管和慕越,還有二夫人和藍慕意。
藍慕意回娘家小住,看到親娘削瘦的臉,她頓覺一陣心酸,“表姑太太實在欺人太甚,想從咱們手里討好處,索要不到,就讓她女兒這樣折騰您!””
二夫人只聽到咱們二字,忙追問女兒,藍慕意吃逼不過,才淚流滿面的道:“表姑太太被擋在外頭,見不到您,就找到我那兒去,在我婆婆和妯娌面前講話很不客氣,一副您欠了她錢不還似的,幸而婆母和相公都很明白事理,覺得她說的話不合理,沒有搭理她,可是……”
當著女兒婆母和妯娌的面?二夫人氣急,雙拳緊握,眉心擰成了結,“好啊!她倒是真敢!我欠她什么?我什么都不欠她,她欠我的可就多了!這個賤人!竟敢找到你頭上去。她竟然還敢將她女兒扔給我照顧!可惡!”
二夫人氣極,眼前一陣黑,又覺暈眩難過,她伸出手四處亂抓,藍慕意忙握住母親的手安撫她,“娘,您別氣,別惱!表姑太太以為她給女兒添堵,其實,婆婆反而更心疼咱們母女兩。”
二夫人氣息不定,身邊侍候的人忙去端藥,又侍候她靠到炕上的大迎枕歇息,好一番忙亂,才終于讓她呼息平定下來,藍慕意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道:“相公去牢里探過表姑父了,說他一切安好沒事,只是要等那位爺兒氣消就能放出來,讓咱們別傁呼呼的出銀子替他去走門路,沒用的,只是白花錢罷了。”
“女婿真是有心了,回頭你得替娘好好謝謝他費心。”二夫人沒對女兒說,藍府早派了管事去了解此事,知道此事送錢也解決不了,也不知她這表妹夫是怎么得罪人家的,沖撞二字,只是含混帶過事因,究竟真相為何,誰也不清楚,去問表妹夫,也一副蒙懂不明的樣兒,大總管知道后,便回報上來,若以錢疏通牢里,讓他過得好些,應該是可以的,但要把人弄出來,可能就得那位爺痛快了,舒坦了,就會放人了。
“娘說什么呢!他是您親女婿哪!”藍慕意靠在母親肩頭上,“說起來,相公待我很好,家里親戚出了這事,他便立刻去了解,回家來與我說,要我別擔心,讓我跟您說,別被表姑太太哄了掏錢出去。”
二夫人欣慰的撫過女兒的頭發,“那就好,娘就怕你在他面前使小性子,要知道男人在外頭忙了一天,回家來需要的是人溫柔解語的照顧,可不是會家里瑣事惹他煩心的妻子。”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只是,他那幾個嫂嫂們,說話夾槍帶棒的,讓人聽了不快。”藍慕意抱怨道。
“反正你在家里住著,有空多去跟你大堂姐說說話,或是去找你遠大堂嫂聊聊,她們兩與妯娌處得都不錯,尤其是你遠大嫂子,她剛嫁過去時,你三嬸還當著家,你瞧瞧現在,那一個被你祖母關在跨院里,不許出來,你遠大堂嫂不止當著家,還把慕越教的這般樣,你看看,自慕越進京后,那家夫人、奶奶見了她不說聲好的。”
藍慕意心底詫異,她不知母親何時變了樣,面上卻未表露出來,只笑著應了。
方明秀卻在住處摔東西,清脆的碎瓷聲傳到正房里,二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藍慕意卻起身道,“我過去看看。”(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