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將門風華

第六百一十六章 順心如意何其難 二

第六百一十六章順心如意何其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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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朔一路疾行,終來到西猛族與北胡接壤的邊境,“王爺前方二十里處發現藍老將軍他們留下的暗記。”

雖是人乏馬疲,但聽到這個消息,大家仍是振作起來往前趕路,騎在東方朔身側的紀巒輕嘆一聲,“藍老將軍也太能躲了,竟藏到這山子里頭來。”

東方朔沒有說話,只是埋頭趕路,不久就來到一處樹林,林木茂密幾不見天日,也不見路,只有幾只羊散在附近吃草,他們一靠近,羊兒就抬頭警戒發出叫聲,不一會兒功夫,就見矮樹叢間鉆出個人,衛祥生站在東方朔馬前警戒,定睛看去,是個熟人,便低聲向東方朔稟告:“王爺,是老將軍身邊的親衛。”

“嗯。”

那人看到東方朔,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來,跟著竟是往東方朔馬前一撲,跪倒在地,嘴里嚷著,“王爺,您可算來了!”

東方朔翻身下馬,張虎牽著馬護在他身邊,張龍則上前將那親衛扶起,“這是怎么回事,老將軍呢?你們怎么會躲到這里來?”

一連串的問話,讓那親衛青澀的臉上一片茫然,東方朔微嘆口氣,開口道:“藍將軍呢?”

“喔,將軍在前頭,王爺請隨小的來。”然后又為難的看了他們一眼,東方朔隨他視線望去,知他受命看著此處,他們一行人馬眾多堵在此處,若有人盯著此處,不就將此地曝光了?他朝衛祥生示意,衛祥生見了便問那親衛附近可有地方安置他們,那親衛才反應過來,連忙朝來處吹了哨音,不多時又鉆出個人來,此人也是藍守海身邊親衛,名叫陶然。

他年紀與關平相仿,兩個人一起到藍守海身邊當差的北征初時他因傷了一眼,留在寧夏養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關平兄弟平步青云,因此藍守海出門巡視衛所他說什么也不愿再被留下,硬是跟出門來,原以為是平常的例行公事,沒想到竟來了西猛。

陶然見到東方朔,先是露出個大大的笑臉,不過眼里暗含的憂慮掩藏不住,他問明情況后讓那小親衛領衛祥生他們牽著馬去掩蔽處,自己則領著東方朔去見藍守海。

“岳父他可好?”

“好,好。”陶然迭聲應好,東方朔伸手拉住他,“我不聽虛話,老實說。”

陶然才頹然的垂了頭道:“王爺,將軍傷了腿,情況不是很好軍醫說,只怕,只怕那條腿要廢了……”

叱咤戰場數十年的藍守海可承受得住這個打擊?看陶然的神色,東方朔暗嘆一聲,想來岳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吧?

羅大夫的大徒弟擠上前來,“可截去了?”

“嘎?”篷頭垢面的壯漢逼到臉前這么一問,陶然怔住,東方朔一手攔住了壯漢,對陶然道:“他是羅大夫的大徒弟羅東,日前甫從雪山那頭回來。

陶然是知道羅大夫的,當然也曉得他底下十來個徒兒,個個都能醫術精良的圣手獨大徒兒名不見經傳,聽說早年因此人與羅大夫意見不合,被羅大夫一腳踢出去,后來也不知人去了何處,不想此時突然冒了出來。

“喂,老子問你話啊?你們將軍的腿可截去了?”羅東大眼圓瞪嗤鼻問道。

陶然怔了下搖頭道:“沒有,沒有足夠的麻沸散,軍醫不敢動手。”

羅東點頭,“成了,快帶老子去瞧瞧。”東方朔有些擔心的開口:“羅……”

“叫老……叫俺大哥就成了!”羅東猛然記起,眼前這人的老子可是坐在龍椅上頭的皇帝,臨時改了口,東方朔從善如流:“大哥,我岳父的傷……”

“放心,放心,有老····…俺在,保證他能四肢健全的回去的。”羅東撓撓篷亂的發,“俺還想讓我家老頭子把他罵我的話給吞回去咧!”

東方朔點頭,心里不由慶幸,幸好臨出門順手把羅東給拎出門,陶然在前引路,一路鉆著茂密雜亂的樹叢,最后來到一處略平坦的空地,空地上架了幾頂帳篷,陶然帶他們來到角落頂最小的帳篷前,“王爺,小的就不進去了。”陶然面露苦澀笑容。

東方朔點頭,在門口自報身份后,便帶羅東徑自入內。

藍守海端坐帳中,看到他們,便從書中抬起頭來,淡然招呼:“來了!坐吧!”

“岳父······”東方朔見因傷痛而脫了形的藍守海,不禁一陣心痛,對他來說,藍守海這岳父比親父更加可親,眼眶一紅聲已哽咽。

藍守海倒比他看得開,“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可不記得曾教你這般軟弱!”他輕拍幾下伏在身側的東方朔,然后轉頭去看羅東。“你這小子可回來了,你爹沒揍你吧?”

羅東嘿笑兩聲,“揍了,他要揍不動俺,俺才要擔心咧!”

東方朔聞言抬頭看向羅東,羅東不好意思的笑咧了嘴,“俺沒跟你說?羅大夫是俺爹。”

算起來,羅東與藍守海同輩,他還比藍守海大上幾歲,不過他素來玩世不恭,他爹把慕越當自家孫女兒看,他就把慕越當妹子疼,擺明了就是跟他爹打對臺。父子兩幾年前因一個病人,引發沖突,羅東被羅大夫踢出門,他便當起了走方郎中,最后聽到他的消息,是在四年前,這回是他在外地聽聞慕越有孕在身遭人下毒,才匆匆趕回來的。

他回來得遲,慕越毒已解,胎兒在羅大夫和楊老大夫的看顧下,健康得成長,正想自己無用武之地想開溜了,卻被老父逮個正著,要不是東方朔他們要出遠門,需要大夫隨行,只怕他已被老父揪著耳朵去跪祠堂了。

東方朔不以為意,“大哥可要先幫岳父看看傷口?”

“那是自然。”羅東很自覺的打開藥箱,拿出利剪拆開藍守海右腿膝蓋上的紗布,仔細檢查一番后,道:“這不只是利器所傷而已,這傷人的家伙上還上了毒,你們那軍醫只怕沒注意到傷口染了毒,只顧著解決傷口化膿的事。”

“羅東兄果然見多識廣。”藍守海奉上頂高帽子,羅東笑得見牙不見眼·“放心,放心,有俺在,保你沒事的啦!”邊說邊手腳麻利的拿出一瓶藥罐·讓人送熱水來,迅速調了藥汁沖洗傷口,藥汁一淋上傷口,藍守海痛得唇白面青幾欲昏過去,羅東連忙從藥箱里拿出一靛藍藥瓶,倒出一顆小藥丸,遞給東方朔·讓他給藍守海服下。

藍守海原咬著牙不肯吃,羅東轉頭道:“喂,你若不吃,回頭俺就跟慕越那小丫頭說,她爹忐沒用的,連吃個藥都不敢,比她沒用多了!”

聞言藍守海忍不住用力的瞪他一眼,隨即張了嘴讓東方朔喂藥·羅東手腳也快,趁他服了藥昏沉沉的,動手刮去了腐肉·撒上藥粉解毒,忙了好一陣,才動手將傷處包扎起來,藍守海也已昏睡在東方朔懷里。

“好了!把他放下讓他好生的睡上一覺吧!這段日子,看來他都睡不好。”羅東收拾自己的東西,喊來親兵將沖了傷處的污水拿出去掩埋。

“記得啊!別隨處亂倒,挖個坑倒進去,然后把這撒上去,再把土掩回去。”羅東細細交代著,親兵點頭應諾·小心端著木盆出去。

羅東又替藍守海把了脈,隨即滿意點頭。“成了,咱們出去,讓他好好睡一覺,嗯,有什么吃的不?”陶然低聲回答·羅東聽了后撓撓頭,“有沒有辦法熬點稀粥?”

陶然怔了下,難道羅東問這個,不是因為他自己餓了?

“不是俺要吃的,嘖!你們將軍只能喝點稀粥,不能給他吃太油膩的。”

“是。”陶然喚來小兵,讓他交代下去,自己則留在東方朔跟前,東方朔問:“有沒有地方可以說話的?”藍守海在睡,他們實不好在這兒吵他。

陶然點頭,領他們到另一個帳篷,待眾人坐定,東方朔道:“說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陶然垂著頭低聲道:“都是小的不好,引狼入室。”

東方朔冷冷的看他一眼,還沒說話,旁邊另一個親衛就搶先為陶然說話:“王爺,此事不怪陶大哥,實在是那賊子誠心行騙,咱們壓根沒想到,他們竟能耗費這么大一番功夫!”

“從頭說來。”東方朔直接打斷那人辯解的話。

原來藍守海的親衛多數升遷去了別處補缺,藍守海就要補人上來,陶然因之前在家養傷,結識了鄰家一名小伙子叫吳興的,吳家是打西南搬來寧夏依親的,可是親戚家早搬離了,他們只落暫時在寧夏落戶,吳家老爺子在客棧里當大廚,老太太帶著兩個兒媳幫人洗衣補貼家用,兩個大兒子跟著老父在客棧當差,一個給老爺子當下手,一個當跑堂,獨獨小兒子吳興十五六歲,古道熱腸的性子,在鄰里間頗有好評,便與他攀談了起來。

吳家人知陶然是藍守海的親衛,便央他幫小兒子的忙,請他在軍中給他尋個差事。

后來北征大勝,陶然的同僚們升官發財,他們請客吃酒時,不忘招呼陶然同去,陶然素來心胸寬大,原也不以為意,帶著吳興同去幾回,后來吃了酒,吳興許是為他抱不平,對他說了些話,當時陶然自個兒也吃了酒,覺得吳興說的話很對味,他那些同僚們明知自己受了傷,可能前途盡毀,還請他去吃酒慶賀他們升官了!

陶然臉色羞赧,“當時不以為意,后來將軍要巡視衛所,小的受了他攛掇,不顧傷勢未痊,就提前回營,還帶了他一塊兒。”

“后來呢?”東方朔要知道,藍守海他們是如何來了西猛,又是如何受了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