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樓下后，這里的光線就已經昏暗到了肉眼幾乎無法看清事物的地步。但從遠處透進來的一些微弱光亮來看，這里并不能算是真正的地下層，只是和地面比起來要低一些罷了。這種設計在X城倒是挺常見的，沒想到在這種偏僻小鎮居然也能看到……
凌默平靜地收回了目光，默默地記下了位置：“那里就是第四個出口了……”
這座賣場……姑且就叫做賣場吧，因為這里除了大量的廢棄物外，已經基本看不出原貌了。一股濃重的腐臭味飄散在空中，隨處可見生銹腐爛的貨柜，墻壁和天花板上都爬滿了黑色的霉斑……地面上的積水浮著兩個還算新鮮的煙盒，看來是那些獵鷹成員留下的。
“不過這種地方……他們到底想用來干什么？”
“滴答……”
黑暗中突然傳出了滴水聲，但有了這個聲音后，反而將周圍顯得更加寂靜了……
“還是聞不到他。”夏娜一邊皺眉說著，一邊抬頭看向了葉戀。但令她失望的是，葉戀也緩緩地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收獲。
“不用聞了，我知道他在哪里。”凌默忽然冷笑了一聲，他伸手拉住了夏娜，說道，“好了，我們走吧，學姐都已經到了。”
“可……”夏娜疑惑地朝著葉戀看了一眼，而這只女喪尸卻已經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抱著槍迅速地沖了過去。她的動作看上去十分輕盈，甚至在奔跑的過程中都沒有發出半點水聲，而那些隱藏在水中的障礙物也都被她輕松地越了過去。幾個起伏后，她就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不過通過雙方的間接感應，夏娜知道葉戀還留在賣場之中，只是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了。
同時凌默那里也有了動作，他突然放出了一根精神觸手，又特意地往里面灌輸了不少的精神能量。等到觸手傳出的波動幾乎和普通人的精神光團差不多時。凌默便控制著這根觸手在不遠處的柱子上繞了一圈，暫時將其固定在了那里。
“哎，這不是很浪費嗎……”夏娜剛念了一句，嘴唇就被堵上了，“唔唔……”
“你看，這不是補上了？”凌默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說道。
夏娜背后立刻冒出了一個紅眼人影。“兩人”同時怒道：“討厭啊你，手還到處亂放，連觸手都不老實……剛葉戀姐在，你怎么不上呢？”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沒上……唉，她躲得快啊……”凌默有些惆悵地說道。
這個狀態下的葉戀，還真是不好偷襲啊……
“你擺明欺負我弱啊！哼。你給我等著，等我再進化一次……”夏娜撇著嘴嘀咕道，不過從側面看去，她的表情中卻分明透出一絲好笑的神色……
“就在那兒了。”凌默站在一個柜子后面，伸頭向前望去。
黑暗中，他隱約地看見了一個正方形的輪廓，以及一個淡淡的人影。但是當他把視野切換到夏娜身上時。那個正方形的物體倒是看清楚了，可人影卻反而不見了。
“嗯？這是什么原因？”凌默愣了一下，索性又切換了一次。
“……難道……是因為精神力的原因？”凌默皺眉想道。論視力，肯定是夏娜勝出，但在精神力上，卻是凌默占據著優勢。他想了想，低聲道：“讓娜娜來看。”
夏娜“嗯”了一聲，一只眼睛又開始慢慢變紅。與此同時。在她的雙眼中也出現了兩幅不同的畫面。黑色眼眸中所看到的場景仍舊是之前那樣，而紅色的眼睛里卻突然多出了一若隱若現的影子……
“果然如此。不過娜娜的專注度有些不夠，所以這個影子才這么黯淡。如果不是一直盯著的話，很容易就會將對方忽略過去。要是他處于移動中的話，那就更不容易發現他了。”這種讓自己消失在別人眼皮子底下的異能凌默還是第一次接觸到，聯想到之前發生在天臺上的情形，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答案。
“直升機還在降落的時候我就已經對那里探測過了。但是也只是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一些精神波動而已。如果我的精神力再弱一些的話，就完全發現不了任何異常了。這應該也是他的一種掩蓋手段，不過那時候他是用在一群人身上，而現在卻是用在自己一個人身上。效果肯定是有很大差別的。如果不是精神力已經經過了大量消耗的話，他說不定還能把自己藏得更好一點……不過當時我只是感覺不太容易鎖定他，現在卻是徹底鎖定不了他了……”
凌默剛觀察了不到一分鐘，耳邊就突然傳來了“嘭”的一聲槍響。他立刻縮回了身子，跟著就看見不遠處的積水一下子濺了起來。子彈落地的時候和他的藏身處相距不到三米，這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巧合或者試探……
“姓凌的，既然來了就出來吧。你知道我也是精神系的，這種程度的探測根本不算什么。”冷笑聲中，眼鏡男又連續開了兩槍，并且都打在了凌默附近。
“這討厭鬼的槍法可比你好多了……”夏娜小聲說道。
話音未落，她就捂著自己的額頭“哎”了一聲，然后嘟著嘴看了凌默一眼。
“看什么看？不許吐槽你老公。”凌默也低聲說道。
“切……”夏娜白了他一眼，然后將鐮刀伸了出去。
隨著“當”的一聲輕響突然傳來，夏娜的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詭笑：“他的眼鏡一定有問題，所以他不光可以通過探測進行定位，還能清楚地看見這周圍的異常……怪不得他要選那么個地方，這地形對他來說有利啊。不過，那個鐵籠子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
那個正方形的物體正是一個鐵籠子，而眼鏡男就在籠子附近徘徊著。
凌默想了想，說道：“這里的東西都腐爛了，但那個籠子卻是新的。我想……有可能是用來關押我們的吧。畢竟我是精神系的，就算把我捆起來，我也有的是辦法逃走。可如果關在籠子里，那就好控制多了……”
“是嗎？那籠子的體積可不怎么大呢……”夏娜突然冷冷地說道。
凌默先是一愣，接著也瞇起了眼睛：“他們是打算只留下我和學姐吧……果然啊，在利益面前，人命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我的作用根本就不確定，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定下這種計劃……”
“怎么？還不肯出來？”眼鏡男又開了兩槍，發狂地笑道，“怕我打死你？也是啊，我手里有槍啊！你大概沒想到吧？像我這樣的精神系異能者，也能練出這么好的槍法……你是不是怕了？”
夏娜頓時扶額道：“愚蠢的人類……”
凌默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說道：“你先不要出來，等我出去之后再換個位置。我已經留了一個‘精神光團’在那邊，足夠用來測試了……”
“測試什么？”夏娜疑惑地問道。
“現在還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凌默一邊說著，一邊就慢慢地站了起來。他手中沒有武器，但上百根精神觸手卻已經在他身后蓄勢待發。
眼鏡男顯然也感覺到了這股異常的精神波動，他呆愣了一下，然后便獰笑了起來：“沒用的，你的精神力再強，也不可能打過我的……而且，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一堆廢棄物，舉著槍的手則在微微地發抖，同時在他另一只手中的遙控器也被他捏得更緊了一些……
“其實吧……我挺好奇的……”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突然從廢棄物后傳來，同時一個人影也慢慢走了出來。凌默表情冷淡地看著眼鏡男，說道：“你這種自信到底是哪兒來的？”
“嘭！”
一聲槍響立刻傳來，但讓眼鏡男愕然的是，他竟然……沒打中？！
怎么可能！
尤其是……他剛剛才對自己的槍法進行了炫耀啊！打臉要不要這么快！
眼鏡男瞳孔一縮，又連續扣動了兩槍。
然而這兩槍……也落空了！
“這是什么情況？”眼鏡男有些傻眼了，他設想了很多種和凌默再次見面的情形，卻獨獨沒有想到眼前這一幕。而這種莫名打偏的感覺，甚至讓他突然滋生了一絲不妙的預感……
凌默雙手插袋地站著原地，下巴微微抬起，表情看起來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他干咳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你還可以再試試嘛。”
眼鏡男臉部肌肉一陣抽搐，他端著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放下了手臂：“我也沒想過這么容易就殺了你。”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冷笑道，“你挺聰明啊，把同伴都分散到周圍，還有一個留在了樓梯口附近……防著我？”
“呵呵……”凌默笑而不語，只是冷靜地看著對方。
這人敢在這里等著他們，一定是有所倚仗的……而凌默要做的，就是等他自己拿出來。
至于他剛才打出的那幾槍……凌默敢這么站出來，那自然就是有把握的。雖然他無法鎖定對方，可眼鏡男要想瞄準，就必然會看向他。雙方視線交錯的瞬間，就是凌默使用“瞪眼神功”對他進行干擾的時候。
整支隊伍只剩下了眼鏡男一個人，無論他是恐懼也好，還是瘋狂也好，只要被凌默所影響，手上的動作必然會出現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