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希爾頓大飯店。。
某房間‘門’口如同‘門’神一般站著四個人,左邊兩個,右邊兩個,井水不犯河水地各自冷面肅立。
這四個“‘門’神”,分別是康劍飛和楊登奎的保鏢。
房間內的氣氛則要融洽得多,康劍飛和楊登奎正端著酒杯談笑風生,仿若多年不見的老朋友重逢一般。
“康先生厲害,《楚‘門’的故事》拿到4000多萬票房,是今年臺灣華語電影票房冠軍,”楊登奎豎起大拇指,“過兩天《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首映,有林清霞小姐出馬,肯定也能旗開得勝。”
‘花’‘花’轎子人抬人,楊登奎使勁地夸康劍飛,康劍飛自然也要還兩句好話回去:“楊先生這兩年又是辦電視臺,又是做電影投資人,也是大發利市啊。”
“呵呵,我跟康先生比起來,只能算小打小鬧。”楊登奎謙虛地說,心中卻頗為得意。
因為小蔣總統死后大赦天下,楊登奎才得以出獄,數年之間手底下已經有了一家有點電視臺、一家影視投資公司,他擔任監制的《悲情城市》,還獲得了威尼斯金獅獎。一個‘混’幫會出身的人,短短幾年就能在娛樂圈取得如此成就,楊登奎的手段還是高人一等的。
不過其中也有一點點小尷尬,楊登奎因得到金獅獎而被臺新聞局嘉獎,結果一年后就被臺灣警方的“二清”掃黑行動給抓進去,罪名是擔任天道盟高雄市頭目、經營地下賭場等等。
看似‘春’風得意的楊登奎,其實剛從牢房里放出來不足半年。而且他已經是“三進宮”了。
康劍飛把酒瓶口湊到楊登奎杯子上空,后者忙用手護住杯口。只聽康劍飛說:“我準備在臺北組建東視公司臺灣分公司。專‘門’制作電視劇和綜藝娛樂節目。楊先生手里有一家電視臺,可要多多照顧一下生意。”
“好說好說。康先生公司出品的節目,肯定水準高明、質量優良。”楊登奎哈哈笑著滿口答應下來。他手里的只是一家有線電視臺,播放的大部分節目都需外購,只要價錢合理買誰的都一樣。
楊登奎的身段放得很低,他對康劍飛的態度甚至可以用恭敬來形容。但楊登奎越是低調謙虛,康劍飛反而越不敢小覷,因為真正咬人的狗不叫。
十年前的楊登奎囂張跋扈,敢派人到香港強行邀請林清霞拍電影,宛然一副猛龍過江的架勢。康劍飛為了給楊登奎下馬威。甚至不得不請向氏兄弟一起赴宴撐場面,最終借著新義安的名頭才把對方給嚇住。
那時的楊登奎因殺人坐牢剛被放出來,年輕氣盛誰都不放在眼里。而今十年過去,楊登奎已然三度入獄而又重獲自由,整個人也變得低調隨和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只是個普通小老頭。
可楊登奎畢竟還是天道盟大佬,光鮮和低調的背后,他還經營著數家夜總會、地下賭場,在高雄更是土皇帝的存在。
現在的楊登奎。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回了鞘,乍看起來毫不起眼,但一個不小心這把刀就要見血。
合作人手段高明是好事,要在臺灣南部興建院線。一般人根本鎮不住。而且如今的楊登奎已經懂得隱藏鋒芒,那他以后肯定要努力洗白,康劍飛不用擔心兩人合作的院線受到楊登奎社團身份的牽連。
酒過三巡。楊登奎喝得已經有些暈了,康劍飛才扯到電影院上面:“這兩年南部地區的票房增長很快啊。”
“那可不?”楊登奎面酣耳熱地說。“前40年政fǔ都在發展北部,多虧小蔣總統力排眾議修了南北高速。南部的經濟才漸漸跟上來。這幾年南部大開發,老百姓都有了錢,看電影的人自然就多了。”
康劍飛道:“我聽人說起過一個笑話,說南部一家1000人座的電影院,可以裝下5000個觀眾。”
楊登奎眼睛一亮,問道:“康先生想在南部投資電影院?”
康劍飛點頭說:“有這個想法。”
“好眼光!”楊登奎一拍大‘腿’,贊道,“臺灣現在的幾大院商,眼睛都盯著北部票房,連中部他們都不重視,真真是鼠目寸光。”
鼠目寸光倒不至于,臺灣的幾大院線商里面,有GmD黨營公司,也有‘私’人公司。
像中影集團這樣的黨營公司,董事長如同走馬燈一樣在換,現在這位已經在任近十年,馬上就要離職退休了,他會‘花’費金錢‘精’力在南方新建影院,白白送給下一任大功勞?
至于‘私’營的院線公司,他們不在南部大力投資影院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本身條件不允許。‘私’營院商大都是股份制的加盟院線公司,想要將大筆資金砸到股東們不熟悉的南部地區,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合作?”康劍飛笑問。
楊登奎笑著反問:“怎么個合作法?”
“我打算投資5億臺幣在南部建電影院。”康劍飛說完便看著楊登奎,等待著他的答復。
楊登奎想了許久,說道:“我投資1億臺幣,要35%的股份。”
康劍飛搖搖頭:“太多了。”
楊登奎說:“康先生你在臺灣當局眼中畢竟著名左派,政fǔ方面我需要去打理,道上的事情也由我來擺平,這也算是我的無形投資。”
康劍飛并不打算退步:“可是院線想要盈利,我的片源很重要。”
兩人各執一詞,如同買白菜一樣討價還價,終于將股權分配給議定下來,楊登奎出資1億5千萬臺幣,可以占有公司30%的股份。
另外康劍飛還有一些影院加盟了中影院線,如果這些影院以后要離開中影并入新公司,那么股權再重新商議分配。
說起來康劍飛找楊登奎合作的時機恰到好處。如果換做去年‘春’風得意時的楊登奎,今天的合作意向就難以達成了。這廝絕對會獅子大開口。
而現在則不一樣,自從去年底楊登奎入獄后。他旗下的電視臺、電影發行公司和電影投資公司都大受挫折,有能力的員工大部分都走了,只剩下一些‘混’吃等死的還賴著不走領工資,他的有線電視臺甚至一度停播。
楊登奎出獄后整整半年,他手下的公司只從引進發行了兩部港片,投資制作的港片更是少到只有一部。
在另一個時空,楊登奎的巨登公司之所以能東山再起,是他正好碰到李練杰的經紀人遭槍殺,李練杰本人也因卷入其中而一蹶不振。這個時候楊登奎伸出援助之手。出錢幫李練杰組建了正東電影,連續拍出《功夫皇帝方世‘玉’》、《新少林五祖》等賣座電影。
楊登奎此舉不僅挽救了跌入事業谷底的李練杰,也挽救了他自己的巨登公司。而這一個時空,李練杰在夢工廠拍片拍得好好的,自然輪不到楊登奎來‘插’一手,能跟康劍飛合作取得夢工廠的片源,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
康劍飛需要楊登奎在臺灣的人脈和擺平麻煩的能力,而楊登奎需要康劍飛的港片片源,兩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誰投資的錢多一點少一點反而在其次。
兩人說完了正事,剩下的時間就全是閑聊。
康劍飛無意間想起shE組合中的謝金雁,貌似她老爸豬哥亮就簽在楊登奎手下。
康劍飛道:“聽說楊老板手下有個很厲害的主持人叫豬哥亮?”
楊登奎不解其意,試探道:“是有這么個人。康先生對他感興趣?”
康劍飛也不隱瞞,說道:“是這樣的,我這次來臺北。親造了一個‘女’生歌唱組合。其中一個成員叫謝金雁,她的爸爸就是豬哥亮。”
“哦。你是說那個讀中學的小姑娘啊,”楊登奎居然對謝金雁有印象。他說道,“去年我投資了一部電影叫《少爺當大兵》,這部戲是豬哥亮主演的,他‘女’兒謝金雁也在電影里演了一個角‘色’。”
康劍飛道:“我聽說豬哥亮好賭?”
“你不說好還,說起來我就頭疼,這人再賭下去是沒得救了。”楊登奎連連搖頭。
十年前的楊登奎極為霸道,手底下掌握著豬哥亮、許不了等一批本土藝人。當時許不了已經發展成臺灣頭號喜劇明星,楊登奎怕許不了脫離自己的掌握,不惜以‘誘’賭和毒.品來對其進行控制,最終導致許不了不堪折磨而死。
豬哥亮之所以賭博上癮,這也得算到楊登奎頭上。楊登奎使用手段引‘誘’豬哥亮在他的地下賭場賭博,欠下巨額賭資的豬哥亮自然只能屈從于他。
不過在第二次出獄后,楊登奎就開始收斂起來,對待手下藝人也寬容了許多,很少再用見不得光的手段。
可豬哥亮已經根本不需要別人引‘誘’了,他賭博十年已然上癮,賺的錢全都扔在賭場里,外面更是欠一屁股的債。
誰能想象,一個大明星靠借錢度日,家里的日常開銷更需要妻子辛苦工作來負擔。
楊登奎以前千方百計的引‘誘’豬哥亮賭博,現在卻對此頭疼不已。因為豬哥亮不僅在臺灣紅,在大陸福.建以及新加坡一代同樣紅得發紫,光賣錄像帶就能替楊登奎賺大把的鈔票。
但因為嗜賭成癮,豬哥亮這兩年的創作、演藝狀態愈發低靡,甚至有時候賭錢去了忘了工作,楊登奎好幾次派人去賭場把豬哥亮抓回片場拍戲。
楊登奎說完豬哥亮的情況,他勸道:“康先生別去招惹那家伙,你借他再多錢也能輸掉,我現在都懶得管了。”
謝金雁這只未來的臺灣電音‘女’王,攤上個賭鬼老爸也是悲劇。
“呵呵,我就是隨便問問。”康劍飛咧嘴笑道,‘露’出幾個白森森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