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副省長畢竟是有身份的人,雖然心中對柳擎宇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十分不滿,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向柳擎宇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陰冷。∷四∷五∷中∷文,
鄭洪昌卻是臉色陰沉著帶著幾分怒意說道:“柳擎宇同志,你確定真的要和張金龍進行談話嗎?”
柳擎宇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神情異常堅定:“沒錯。”
鄭洪昌說出這句話的本意是再給柳擎宇一個緩和氣氛的機會,卻沒有想到柳擎宇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他也拿柳擎宇沒有什么辦法了,淡淡的說道:“那好吧,正好我這個市委秘書長也跟著你一起調研調研,你們嵐山市公安局到底是如何辦案的。”
唐副省長也說道:“嗯,我也順便一起看看。”
柳擎宇微微一笑:“好,既然兩位領導都想看,那咱們就一起去會議室吧,張金龍,你沒有什么異議吧?”
張金龍怨毒的看了柳擎宇一眼,冷冷的說道:“好,那就去會議室吧。”
一邊說著,張金龍一邊對秘書吩咐道:“小趙,你去把我們準備好的那些資料拿過來給柳局長看看,讓他明白明白,我們龍飛商貿公司絕對不是什么藏污納垢之地,更不是什么走私販運的皮包公司,我們是實實在在的貿易商,我們公司每年經手的貿易總額數億元,我們為了嵐山市的貿易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秘書很快離開了,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拿著一份厚厚的資料來到了會議室內,遞給了柳擎宇。
柳擎宇接過這份材料,簡單的翻閱了一下,隨即目光直視著張金龍說道:“張金龍,這份資料我可以帶走嗎?”
對于柳擎宇的這話張金龍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已經從柳擎宇這話中聽出了退兵的意思,但是,這簡單的話中卻又隱含著絲絲威脅之意,似乎如果不能帶走的話,柳擎宇也不會善罷甘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張金龍也知道自己不能猶豫了,尤其是當他的目光與鄭洪昌對視了一眼之后,看到了鄭洪昌微微點了一下頭,隨即便笑著說道:“嗯,當然可以帶走,我的這份文件就是給你們市局準備的,以便證明我們龍飛商貿公司的清白,如果需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把這些文件向新聞媒體公布。”
說這句話的時候,張金龍表現出了強硬的底氣。
柳擎宇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好,既然這份資料可以帶走,那我們也就沒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唐副省長,鄭秘書長,你們先忙著吧,我就先帶著同志們先離開了,韋永厚同志,你帶著同志們繼續在龍飛大廈內從上到下對娛樂場所進行臨檢。”
說完,柳擎宇起身離去,動作十分瀟灑。
這一下,反而讓唐副省長和鄭秘書長以及張金龍全都愣住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剛才柳擎宇態度那么堅決要對龍飛商貿進行臨檢,此刻卻突然帶著資料離去,這前前后后總共不過15分鐘的時間,這似乎并不符合柳擎宇的性格啊。
但是柳擎宇走了就是走了,張金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唐副省長和鄭洪昌也滿心不悅的走了。尤其是唐副省長,他這次真的有些后悔當初為什么要給那個人一個面子過來視察這個龍飛商貿公司了。但是來了就是來了,就算是柳擎宇因此而把自己也算進去,他也無所謂,畢竟,以柳擎宇現在的級別要想對他產生威脅,基本上沒有可能。
柳擎宇離開之后,鄭洪昌也陪著唐副省長離開了。
張金龍卻是滿臉憂慮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內,把龍飛商貿公司的總經理謝中州喊了過來。
謝中州是他聘請的職業經理人,跟了他已經好幾年了,基本上已經被他給同化了,可以說,龍飛商貿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是由謝中州來親自操盤的,而張金龍則躲藏在幕后。今天接待唐副省長的整個過程謝中州也是全程參與了。
張金龍對謝中州說道:“老謝啊,你看今天柳擎宇這小子到底玩的什么把戲?為什么剛開始的時候氣勢洶洶的說要對我們龍飛商貿進行詳細搜查,但是在我把資料給了他之后,他卻突然就離開了呢?”
謝中州其實此刻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不過他也沒有想得太明白,但是老板問了,他卻不能不回答,否則就顯得自己無能了,這是職業經理人的大忌,但是要想發言的話,又不能無的放矢,否則的話,在老板看來還是無能。
不過謝中州混了這么多年,能夠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有一套屬于自己的生存之道,略微沉吟了一下,謝中州道:“張董,我認為柳擎宇之所以這么做,應該有三種可能性,一是柳擎宇雖然表面上做得比較強硬,但內心深處對唐副省長和鄭秘書長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他之所以當時說得那么強硬,主要是為了在他的下屬面前爭個面子,所以,到了會議室,拿到了資料,他的面子里子都有了,所以也就可以走了,這樣又不會讓唐副省長和鄭秘書長太過于難看;
這第二點可能性就是柳擎宇可能在迷惑我們,沒準啥時候還會在來個突然襲擊,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他可能知道我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便是搜查也未必會有所收獲,所以才決定暫時收手。”
張金龍聞言滿意的點點頭:“嗯,你說得這三種可能性倒是都有可能,不管怎么說,我們暫時基本上已經躲過此劫,不過今后我們得安靜一段時間了,我估計今后柳擎宇肯定會派人嚴密監視我們龍飛商貿公司的一舉一動的,你通知手下那些人,今后一個月內,任何一條線都不允許走私任何物品,違者后果自負!”
謝中州道:“嗯,好的,這件事情我立刻去做,哦,對了,張董,我還有一個想法,我認為胡志國那邊我們應該再去找他的媳婦再去做一下工作,讓她進去探望一下胡志國,再做一下胡志國的工作,讓胡志國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承擔下來,以免萬一胡志國那邊出現什么意外。雖然我們早就和他簽訂了私下協議,但是最后這一錘子還是需要砸一下的。”
張金龍笑著說道:“好,這件事情你自己去操作吧,需要用錢直接自己簽字去財務拿就行了。”
謝中州這才滿意的離去。對于張金龍對自己的信任他還是非常滿意的,這也是為什么他肯死心塌地的追隨張金龍的原因。
柳擎宇走出龍飛大廈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躺在警車內等待著手下們對龍飛商貿大廈內的娛樂場所進行大檢查的結果,也相當于親自督陣。
有柳擎宇在現場,干警們的效率非常高,成績非常顯赫,僅僅是這一次突然臨檢,就從這些娛樂城場所內通過身份核實抓到了3名在逃的嫌疑犯,同時還發現了6名公務人員違反八項規定被人請吃請喝請娛樂,對于這幾個人,柳擎宇直接把他們移交給了市紀委,由市紀委進行處理。
在返回的路上,在大巴車內,柳擎宇對干警們的突出表現給予了表揚。
回到辦公室之后,里柳擎宇卻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柳擎宇從今天唐副省長唐文廣和鄭洪昌秘書長的突然出現便已經意識到,這個龍飛商貿公司的確非同一般,其背景和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否則的話,誰又能夠輕易搬動一個副省長前來站臺呢?尤其還是在龍飛商貿公司處于風口浪尖的時候。
柳擎宇當時之所以沒有輕舉妄動,其中一些想法確實被謝中州給分析到了,那就是柳擎宇確實對這兩個人心存忌憚。而且柳擎宇也從張金龍的表情神態中看得出來,張金龍那邊肯定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他非常清楚,一旦自己搜查無果,如果下次想要再去搜查的話,那就很困難了。而且如果當時真的沒有搜查出東西來的話,一旦唐文廣和鄭洪昌發難的話,雖然不至于讓自己丟官罷職,但是成為笑柄和談資肯定是少不了的。柳擎宇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
但現在問題也來了,走私物品已經查扣了,胡志國也抓住了,但是卻不能將真正的幕后黑手繩之以法,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宋衛國敲響了柳擎宇辦公室的房門走了進來。
“柳局長,我剛剛得到一個可靠消息,龍飛商貿公司的幕后老板張金龍的真實身份是市委張書記的私生子。”宋衛國臉色嚴峻的說道。
“還有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的?”柳擎宇問道。
宋衛國道:“這是我幾年前擔任刑偵大隊大隊長的時候埋下的一顆暗棋告訴我的,那個人是我擔任隊長時候咱們警方專門派出去的一個臥底,在龍飛商貿公司廝混了好多年,目前已經混到了龍飛商貿公司的中高層,我調走之后,關于這個臥底的所有信息并沒有移交,因為我知道,龍飛商貿公司那幫人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一旦這個臥底暴露,必死無疑,所以,他的所有檔案信息只有我一個人掌握。現在,我當了副局長之后,才通過特殊的聯系方式聯系上他,從他那里得到了這個可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