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擎宇起床之后,飛快的洗漱了一下,讓自己的精神重新振作起來,隨后便坐在辦公桌前等著市公安局代理局長艾琨。
過了一會,敲門聲傳來,艾琨、曾小帥被張以琛帶了進來。
進門之后,艾琨沒有啰嗦,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柳市長,我們發現重大可疑線索,現在向您請示匯報,同時,也需要您的支持。”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說吧,什么情況。”
艾琨說道:“柳市長,情況是這樣的,經過我們市局技偵科科長曾小帥同志縝密的分析論證,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確定肇事逃逸的司機應該是被老市長于志寶的專車給接走了,而且很有可能肇事司機現在就藏在老市長的家里,我們想要對老市長的家進行搜查,但是老市長的脾氣非常大,而且他極其愛面子,在我們鹿鳴市也是有著很大的權威,省里的很多領導也都會給他幾分面子,所以,我估計我們要想搜查老市長家的話,會遇到很大的障礙,我希望您能夠站出來支持我們。”
說完,艾琨對曾小帥說道:“曾小帥,你把你的分析過程現場再給柳市長演示一下。”
曾小帥立刻看向柳擎宇,柳擎宇直接讓出自己的辦公椅說道:“來吧,你坐我椅子上,直接用我的電腦進行演示,相關的資料你帶了吧。”
曾小帥點點頭,立刻拿出自己的U盤,把幾段監控視頻錄像復制了出來,然后逐一為柳擎宇進行分析,尤其是當他用分析軟件對老市長家的專車論壇進行分析之后,柳擎宇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頻頻點頭。
等到曾小帥分析完之后,柳擎宇目光中流露出嚴肅之色,立刻問道:“艾琨同志,你來之前做了相關的部署嗎。”
艾琨立刻說道:“柳市長,我已經派范景旭前往老市長的家進行封鎖了,同時也安排了一名副局長去辦理搜查手續了。”
柳擎宇點點頭:“好,做得非常好,你現在立刻親自去現場進行搜查,我這邊先去向沈書記進行匯報,稍后我準備一下馬上過去。”
聽到柳擎宇如此強力支撐,艾琨頓時信心十足,帶著曾小帥直接趕往老市長于志寶的別墅。
此時此刻,于志寶的別墅已經被范景旭帶著幾十名警察給團團圍住了。
不過范景旭卻只是圍住,并沒有上前搜查,因為即便是正常的搜查也是需要有搜查令的,更何況是對像于志寶這樣一位老同志呢。
過了一會,胡政堯帶著辦理好的搜查令趕了過來,也恰在此時,艾琨也帶著曾小帥趕了過來。
幾人碰頭之后,艾琨當場拍板,立刻上前進行搜查,說完,他立刻帶著曾小帥走到了于志寶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過了好半天,才有一名四十多歲的保姆穿著睡衣走了過來,打著哈欠說道:“誰在外面啊,這都晚上11點多了,于老都已經睡下了,如果你們要是有事的話就明天再來吧。”
說話之間,保姆并沒有打開房門,只是打開了門上的一個小格柵,向外面看了一眼。
這時,艾琨臉色嚴肅的說道:“你好,麻煩你通知一下于老,就說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要對這里進行搜查。”
“什么,你們要搜查這里,你們沒有搞錯吧,你們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于老住的地方,你們知道于老是什么身份嗎,你們敢搜查這里,你們還想不想混了。”聽到艾琨說出搜查這樣的話語,保姆的情緒一下子就激動起來,她在于家也干了好多年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敢過來搜查于家的,就算是現在市里的那些副市長過來,見到于老都是要畢恭畢敬的,就算是看到自己這個保姆,也得給三分笑臉,現在竟然有人敢深夜闖進于家說是要搜查,這不是開玩笑嗎。
艾琨臉色陰沉著從胡政堯手中接過搜查令放在門前,方便保姆可以看清楚,隨即臉色嚴肅的說道:“麻煩你看清楚了,這是搜查令,我們現在正在執行公務,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否則我們要是采取強制措施的話,恐怕你也不好向于老進行交代。”
說話之間,艾琨語氣顯得十分強硬。
保姆雖然剛才表現得十分激動,實際上,她是一個相當勢力欺軟怕硬之人,此時見艾琨語氣強硬,似乎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甚至還抬出了于老來壓自己,她立刻意識到這位恐怕有些不太簡單,想到此處,保姆冷冷的問道:“你是什么人,我替你去向于老通報一聲,至于讓不讓你們搜查,得聽于老的。”
“我是鹿鳴市公安局代理局長艾琨,我們今天晚上必須要搜查這里,你就這樣跟于老說就成了。”艾琨語氣冷漠的說道。
聽到艾琨竟然是鹿鳴市公安局代理局長的時候,保姆也是一驚,因為他可是知道的,鹿鳴市公安局的局長是趙喜明,而趙喜明每次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是要提著好煙好酒過來拜訪于老的,怎么現在這個艾琨成為代理局長了,這也就意味著趙喜明的局長丟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保姆身處官宦之家服務多年,自然有著相當的政治敏感性,聽艾琨這么一說立刻聯想到了很多東西,她立刻冷冷的說道:“好,我知道了,我立刻向于老去通報。”
說完,保姆直接關上了格柵,腳步聲漸漸遠去。
門口處,艾琨和范景旭、胡政堯、曾小帥四人只能默默的等待了起來。
這一等就是十多分鐘,別墅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四個人的臉色全都難看起來,尤其是艾琨,他的眼神漸漸變得冷厲起來。
他可是一個做事果斷之人,現在,對方竟然如此拖沓,他們到底在做什么。
又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鐘左右,艾琨的耐心直接被消磨干了,便冷冷的說道:“來人啊,給我破門,強行進行搜查。”
胡政堯有些擔憂的說道:“艾局長,這里可是于老的別墅,如果我們強行闖進去的話,恐怕于老會不高興的。”
艾琨冷冷的說道:“不高興,不高興就不高興吧,我們已經先禮后兵了,而且我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一切我們都是在按照程序辦事,就算于老知道了應該也不好怪罪于我們的。”
說完,艾琨大聲喊道:“給我破門,搜查。”
艾琨的話音剛剛落下,便聽到里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一陣重重的咳嗽聲從里面傳來,隨即房門一開,一個帶著幾分威嚴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是誰要破我家的門進行搜查啊。”
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于這個聲音的主人,艾琨并不陌生,十多年前,艾琨擔任鹿鳴市市長的時候,他艾琨還僅僅是市局的一個小小的刑偵科隊長而已,那個時候,對于于老,他只能遠遠的仰望。
但是現在,這位曾經在鹿鳴市呼風喚雨的老市長終于出現在他的面前。
于志寶看起來有七十多歲的年紀,滿頭的黑發明顯是經過洗染的,他的臉上褶皺彌補,但是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眼中卻時不時的閃爍出一股股的威嚴,不怒自威,多年的領導生涯讓他的官威即便是多年之后依然保持著相當犀利的程度。
艾琨微微沖著于志寶微微躬身,滿臉含笑說道:“于老您好,我是鹿鳴市代理局長艾琨,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起卡車司機肇事逃逸致人死亡案件,我們通過視頻監控梳理認為很有可能卡車司機已經逃到了您的家里,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為了能夠盡快破案,還請于老您能夠讓我們搜查一下您的家。”
于志寶立刻老臉一沉,語氣嚴肅的說道:“艾琨同志,你們辦案我肯定是管不著,但是對于我自己家里的情況,我比你們警察要了解多了,我們家就這么幾口人,如果真要是多出一個人的話,你認為我會發現不了嗎,我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是我眼睛卻并沒有花啊,我這個人看人還是比較準的啊,艾琨同志,就麻煩你和同志們都回去吧,我們家里人的安全還不需要你們警方操心。”
艾琨卻是淡淡一笑:“于老,就算是不為您和您的家人操心,我們也得為鹿鳴市千千萬萬的百姓操心啊,這次肇事司機逃逸案并不只是單純的肇事逃逸,還涉嫌謀殺,涉嫌影響到明天我們鹿鳴市的股市救市行動,所以,我們今天必須要搜查,而且我們這里搜查令也已經拿到了,一切都符合法律流程,我看于老您還是寬宏大度一些,就讓我們搜查一下吧。”
于志寶聞言,頓時老臉一沉,冷哼說道:“我于志寶做人做官這么多年了,還真沒有誰敢到我家里來搜查過,你艾琨算是第一個,你們要想搜查可以,但是必須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我于志寶平生沒有別的愛好,就是愛惜我的這張老臉,你們搜查我的家,你們讓我以后這張老臉往哪里擱。”
說話之間,于志寶昂首挺胸怒視著艾琨,寸步不讓。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僵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