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上,山水縹緲,云霧繚繞。¤,
秦瑤手持長劍,頭頂玄黃道鐘,縷縷清光在她曼妙婀娜的嬌軀四周升起,聚合成了云霧露水,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亭臺樓閣在其中閃現。祖州之上的修士抬頭遠遠望去,似乎看到了繽紛彩云回旋,仿佛是一片仙家圣境降臨。
“青霄仙都雷!”
姬博弈屹立在人皇宮上空,看著絲絲縷縷的亮麗光華凝聚成一滴滴青色的雷水,眼前浮現出了自己當初渡劫之時的場景。
“師兄,為什么清兮渡劫之時,沒有遇到九霄神雷。若是有如此機緣,說不定可以將‘青霄萬化雷’返本溯源,推演出先天雷法的精義。”
不知何時,寧清兮將自己的儀表整理完畢,披著月白的衣裙,落到了姬博弈的身邊。她的天資也是一等一,以“長生不老術”為根基,練成了“青霄萬化雷法”,這門木屬性的雷法殺伐威力不大,卻最能夠催發靈藥生機,抵擋邪祟死氣,修煉到最高境界便是演化成仙都之雷。
只可惜,大概是福緣深厚吧,寧清兮兩次天劫都是普通的天雷,依仗著宗門至寶安然度過。
對此,姬博弈心中隱隱有所猜測,畢竟秦瑤從某方面來說,并不是完全被這一方世界孕育而出。大道規則牽扯之下,引發神雷劫數,既是磨難,也是機緣。
自從連渡三次天劫,姬博弈感覺到自己與鯤虛界之間的聯系越來越深厚了,再也沒有了以往那種格格不入的隔閡之感。這也是他現如今不怎么愿意夢中證道的緣故,除了已經不需要這種冒險的方式增加修為體悟之外,更害怕自己永久沉淪夢中,回不到這方世界。
轟隆隆!
在最后一波刺目的清亮雷光之后,原本被雷霆陰云密布的天穹開始綻放出絲絲陽光,祖州之上各方人士面色各異。不過人皇宮之中,大多數人都是面露驚喜之色。
特別是星宮的修士,裴矩的身份只有葉光紀等少數人知曉,底層弟子長老們,還都是擁護秦瑤接掌道盟,繼承姬博弈的地位。
現在秦瑤渡過二九天劫,想來要不了多久,在星宮的支持之下,就會重新奪回屬于他們這一派的地位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祖州之上傳來一陣陣歡呼。
不過作為中心的秦瑤卻是一臉平靜。典雅秀美的容顏似乎陷入了某一種定境,白凈如玉的肌膚泛起一層層圣潔的光暈,好似透明一般,隱隱約約更有一陣陣禪唱梵音從她靈臺識海響起,就像是有一個西天凈土在其中,無比的莊嚴。
“姬師兄,這是……?”
寧清兮驚訝的問道,在她的影響之中,秦瑤是一個專注于修煉星宮。以劍練氣的練氣士。而這番渡劫之后的異響,卻展現出了她根本的道基,似乎是正道菩提院的佛國。
“這……”
不僅僅是寧清兮,目力修為驚人的葉光紀等長老。也都是察覺到了秦瑤靈臺識海之中無法作假的禪唱梵音,不由得面面相覷,眉頭緊鎖。
“難道秦瑤會是正道派來我星宮的臥底,就像是裴矩一樣!”
心思最是深沉的壽逸阜想到了這里。不過秦瑤畢竟是姬博弈的弟子,身份尊貴,他沒有將自己心中的話語說出來。而作為秦瑤之前的授業恩師。葉光紀第一個架起遁光,就要上去。
“瑤兒渡過二九天劫,元氣損耗過多,本座帶她下去療傷,其余人等都散了吧。”
就在這個時候,姬博弈的聲音響起,雖然星宮眾人已經有許多年未見到這位閉關的道尊,但是言語之中那股渾厚若天穹,浩瀚覆蒼茫的氣勢,沒有任何人懷疑。
玄黃道鐘悠悠響起,帶著一溜光芒,將陷入定境之中的秦瑤卷入,隨著劫云的消散,同時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快去稟報宗主!”
“星宮恐怕要出事了!”
“若是真的是佛門弟子……不,應該僅僅是某位菩提院的羅漢轉世吧!”
作為外道中心,祖州之上不知道有正魔兩道多少暗子,這些人有的修為一般,有的隱藏極深。甚至就連道盟各派,也都有人光明正大的留在人皇宮,傳達著每日自己聽聞的種種消息。
秦瑤渡劫之后“與道合真”展現出來的異象雖然有些人沒怎么看清,但是總有那么幾個修煉過神目,諦聽之法,將佛光禪唱看得,聽得清清楚楚。
同樣的一個消息,伴隨著千奇百怪的猜測,被送到了三道個大宗派的掌教手中。
北海玄洲,氣質深沉了許多的張仲凌一言不發的將手中的玉簡焚為灰燼。他身處一間上下四方封閉,沒有絲毫光亮的暗室之中,隨著他手上的真火熄滅,整個人仿佛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師弟,對于這個消息你如何看?”
暗室之外,一陣溫和蒼老的聲音響起,正是清虛殿的掌教葛玄元。
十年之前,張仲凌攜著清虛殿和云中城兩派在道盟之中的無數資源,與裴矩爭奪第二代道尊的位置,卻慘敗而歸。
為了顯示容人之量的裴矩自然不會取他的性命,而且張仲凌雖然是清虛殿在道盟的主事人,但是卻不是清虛殿的掌教。事后葛玄元很是果斷的將“不服管教”的張仲凌以宗門刑法禁閉了一身修為,關入了石爐暗室之中,終生不得出關。
不過裴矩的手段比之姬博弈卻要狠辣多了,雖然放過了張仲凌,但是卻逼得云中城和清虛殿在近些年中幾乎決裂。兩派通過道盟攝取的無窮資源,也被他以種種規矩手段榨出,曾經在道盟聯手幾乎可以和星宮抗衡的兩派,現如今的日子卻是過得十分之慘。
石爐暗室之中,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張仲凌對于葛玄元的問話一言不發,似乎在活動自己許久不動的腦筋。良久之后,他問了一句。
“楹兒怎么樣了?”
“被炎龍道兄帶去,借口煉制神禁胚胎,已經十年未回玄洲了。”
葛玄元語氣帶著不忍,卻還是實話實說了,張仲凌的慘敗,作為他道侶的葉楹在他被禁閉在石爐暗室卻十年不聞不問,使得原本親密無間的兩派,勢如水火,近乎就是千年前的星宮和斜月洞府。
許久許久的沉默,就在葛玄元以為張仲凌不會回答的時候,一句幽幽的話語響起,道出了這方世界的真理。
“師兄,不成至道,終為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