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靈寶宗分舵,會談之地。[本文來自文學館]
商云,高林和魯宏圖三人,依舊在此設宴等候。
“這些天,我們已經把寶材清單和交易賬目審閱得差不多了,都是一一親自過目,仔細論證之后敲定的,照此辦理,應該可以圓滿完成這次交易。”
在邀請的各方長老們到來之前,高林和魯宏圖先把自己審閱過后的交易清單給了商云,讓他也過目一番。
商云身為靈寶宗名門大派出身的弟子,又已經晉升上位,得到重點栽培,自然不乏這些本領。
他略作一番檢閱,不禁暗暗點頭。
這兩人,不愧是宗內辦實事的前輩人物,如此繁瑣復雜之事,都能在短的時間內分辨清楚,拿出章程。
而且,無論從寶材和法寶定價,還是各自讓利,優惠折扣,都定制得非常詳細合理。
至少,以商云的眼光,根本挑不出絲毫錯處來。
“這次商某奉宗門之令過來,帶來了一些擅長鑒定之道的人才,具體執行的事,就交給他們了,兩位道友都是老前輩,還請照看督導。”
商云心中,已經決定完全按照他們意思去辦,但他為新晉顯貴,也需要表示自己的存在,不輕不重地暗示一番。
高林和魯宏圖對望一眼,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道:“好。”
“兩位請放心,這次交易完成,商某必定如實上稟宗門,為你們請功。”
商云也表態,自己并不是要爭這促成交易的功勞,反正他被任命為此間正使,任何功勞成就,都是跑不了的。這兩人的功勞,也將會是他統領有方。
商云不比這些近乎已經在養老的前輩修士,他有的是更加遠大的前途,眼界自然也高了許多。
和老人爭功,他做不出來。
三人和諧友好,其樂融融商談一番,俱皆感覺,此事已經十拿九穩。
但奇怪的是,等了許久,那些宗門長老。前輩,一個都沒有來,反倒等來了自家的庶政院執事。
高林和魯宏圖等人,是坐堂決策商議的,但也需要這些人四處跑腿交接鑒定,負責具體事宜。
這名庶政院執事面帶驚慌,一被領進來,便失聲驚呼:“商冶子,高長老。魯長老,不好了,那些宗門之人,正在把寶材搬走。說是要撤銷和我們的交易!”
正當這時,又有一名執事走了進來,同樣驚慌失措:“商冶子,羅長老他們……他們前往器宗分舵去了!”
“什么?”
商云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若說在前一句的時候,他還能勉強保持鎮定,欲要來人講清楚。究竟發生何事,但是聽到后一句,卻是心中震驚萬分,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高林和魯宏圖,同樣面帶震驚,站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這兩件事情,準是聯系在一起,對了,定是器宗暗中搞鬼!”
以他們的立場,根本不需要什么證據和猜測,一下便認定,是天南器宗暗中行動,欲要截斷他們這次交易。
高林和魯宏圖神色肅然,看向商云:“商道友,現在應該如何是好?你是宗門指定的主事之人,還請決斷!”
商云聞言,微怔一下,不禁暗罵了一聲老狐貍。
這兩人倒是明白,現在事情棘手,一個不好,就是深陷泥潭,惹出一大堆麻煩來。
重提主事之事,自然也是暗示,自己要為此事負責。
不過商云也明白,這兩人說得有理,自己乃是受了師命,來此鑲金攬功的,如果不拿出真切的功績,即便宗門有意提拔重用,也拿不出手。
自己與同輩的李晚相比,已經差的太遠,只有迎頭趕上,才能夠面前保持與之對抗。
商云略作沉吟,道:“現在先不要管其他,我們也去器宗分舵,到底怎么回事,還得看過才知!”
高林和魯宏圖對望一眼,也感覺現在的確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趕去器宗之地,雖然也可能激化矛盾,但也不失為一個解決之道。
“那就過去,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些什么!”
商云,高林和魯宏圖三人,很快便趕至器宗之地。
這時,李晚,妙寶散人和凌陽仙師,正率領器宗諸位名師高手,在閣樓外的空地上設宴招待陰山派,連云峰,陰煞門,紅塵門,大衍宗這些勢力的主事使者。
他們相談甚歡,不知不覺中,已是被李晚的氣度和魄力所折服。
這些人,全部都是近日緊急聯絡,以長生酒,各種珍寶為餌,牽線搭橋才聯絡到的修士。
本來他們這次都是帶著姑且一看的心態而來,但真正見到了李晚,方才發現,除了自己之外,他竟也請來了其他各方的修士。
羅辰等人見了彼此,略感尷尬,但尷尬的同時,也生起幾分興趣,暗中猜測對方是否也得到了長生酒的許諾,甚至還有其他諸多條件。
他們各自,心中都有些震驚,李晚能夠一次請來這么多人,無論是依靠名聲,臉面,還是重禮相誘,都不可以等閑視之。
“李宗師威名,我等早已是如雷貫耳,但卻不曾想到,如今見了真人,更加卓爾不群。”
“來,我等為李宗師敬一杯酒,飲勝!”
由于李晚聲名實在太響,一些原本并不把器宗當回事的人,竟是莫名地生起幾分結交之心。
沒有錯,他們的宗門,是與靈寶宗交好,但這只是長久以來,從祖輩流傳下來的舊關系,真要說到宗內各人,其實也只是一般。
甚至有些人,還曾經因為求寶不得,或者其他原因,與靈寶宗之人有過沖突,對其心懷不滿。
但這些都只是個人心中的微妙情緒,眾人也不是膚淺之輩,自然不會在這宴席上表露出來。
彼此之間,都只談私交和對李晚二寶同登天罡榜慶賀,以及談論當前抗魔形勢。
就在這時,李晚突然放下酒杯,看向天空。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面色微異。
“是商道友,高道友和魯道友!”
“他們也來了?是了,本以為這次只有我們自己不去,但卻沒有想到,所有的人,都被請來這里,他們那邊沒有人赴宴,肯定得坐不住!”
“這下可真是尷尬了,靈寶宗和器宗,似乎素有舊怨,會不會鬧出什么事來?”
各方宗門的長老,畢竟都只是中小宗的長老,對靈寶宗這般的大宗,存著幾分敬畏。
他們見此情形,不禁有幾分發怵,不過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同道中人,要來大家一起來,又不是單獨個人,膽氣頓時便壯了起來。
商云面色陰沉,落在了空地上,抬頭一看,上首坐著的,正好就是李晚。
李晚微微一笑,主動招呼道:“今天是刮了什么風,竟然把商道友這位貴客也刮來了,正好,我們在此間商談要事,與器道相關,道友既是我器道中人,來此旁聽也無妨。”
他揮了揮手,對身旁服侍的執事道:“來人,快快加座,請三位道友入席。”
“不必了!”商云雖然與李晚打過幾次交道,但卻還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般糾結難耐。
看到李晚笑臉相迎,他的心底,反倒有股止不住的寒意直冒上來。
商云略作沉吟,也沒有理會李晚和妙寶散人等人,更沒有依言入席,而是環顧四周,一一看向羅辰等應邀而來的各宗長老。
“諸位,商某可是做了什么令諸位道友不滿之事,為何突然之間背約毀諾,撤銷交易?”
高林和魯宏圖站在一旁,面色也非常難看。
在他們看來,這些人必定是受了李晚收買,才會如此。
但他們實在想不通,李晚究竟付出了什么代價,能夠收買得到這么多人?
如果當真如此,自己靈寶宗,又該如何應對?
“商道友,何為背約毀諾,還請不要妄言。”
聽到商云毫不客氣的指責,眾人略顯尷尬,但各自也都生起幾分不滿。
其實,他們心底的確存著幾分愧疚和心虛,但商云畢竟只是個新晉冶子,雖然之前也曾經在地煞榜上取得不俗名位,是個潛力非常巨大的人才,但與真正老資格的元嬰大能相比,就是后生小輩了。
他們做什么事,難道還要后生小輩來教訓?
羅辰目光一閃,幽幽地道:“商道友此言差矣,我們之前,的確談過寶材交易,但既沒有簽訂協約,有沒有交納定金,就是交易未成。”
商云深吸一口氣,面色變幻一陣,竟是出人意料地漸漸平靜下來。
他輕咳一聲,道:“諸位恕罪,商某一時心急,失言了,但商某真心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令得各位道友突然改變主意,不再與我靈寶宗交易?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告知一二。”
他非常聰明,只字不提收回成命,重啟交易等事,仿佛已經認命,只是想要知道他們改變主意的原因一般。
但在場諸長老,都是各宗精明老到的前輩人物,如何會聽不懂,此言有要給他一個交代的意思。
這個交代,他會如實稟報上去,到時候,就是宗門之間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