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星嵐面前的,是一把寬約三指,如玉雕成,通體清亮明澈,劍鋒寒意逼人的絕世寶劍。£∝,
此劍名為太清神雷仙劍,據傳乃是玄天門得自于遠古仙國,為仙庭所供奉的先天至寶之一,原劍已經在信史當中,被一位來自九幽的魔神損壞,但是仙國破滅之后,修真復興,其遺骸被上古時代的高人得到,后又轉輾流傳于各位大能之手,最終,被當成仙材重新祭煉,得以修復。
據傳此劍曾有通天之能,能夠駕馭太清神雷,重新祭煉之后,品級稍有下降,不過,畢竟是仙材所煉,仍然還是一件至寶品級的法寶,威能驚世絕倫。
星嵐把目光投向此劍,但見一股懾人的雷芒如同白漿,醞釀于劍體之中,又仿佛像是封印在冰晶之中的烈焰,劍身之上,青芒籠罩,散發著逼人的氣勢。
星嵐心中一動,他修煉的功法,剛好是一門雷性的功法,至高境界,可以掌御雷霆本源,若是得到此劍相助,想必能夠借以參透太清神雷力量。
高手重視至寶,大多都是重視其器靈,以及蘊含的力量,希望能夠借此參透力量奧秘。
就算不能,只把它當做趁手的兵刃使用,也足以發揮出堪比長生大能的實力,這是最直接的提升!
一件至寶,本身就是對應大能高手的法寶,而他本身修為不差,已經有六重巔峰,有沒有此寶的差距,簡直太大了。
“此乃重寶,星某何德何能,得享如此之物?”雖然心中火熱,但是星嵐畢竟還存著幾分理智。抬起頭來,對呂家長老說道。
呂家長老笑道:“自古以來,時勢造英雄,如今藍海危難,我呂氏不愿眾生陷于盤氏之手,故而愿與道友聯合。團結星族,共同抗擊。”
星嵐聞言,苦笑道:“這就更加奇怪了,本座在族內雖然小有名位,卻也并非唯一豪強,如何能夠做得了主?別的不說,就是那我本家的后輩星桓,都已經修成半步長生,你們呂氏若真要聯合我們。直接去找他豈不更好?”
呂家長老溫言勸慰道:“道友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出身星族名門,血統高貴,又屹立族內多年,根基遠比星桓深厚,雖然那星桓一時走在前頭,得以晉升半步長生,但若你也能憑借此劍得以晉升。完全足以后來居上,引領星族走出眼下的困境。”
星嵐聞言。輕輕一笑。
雖然他知道,呂家如此,必有所圖,但卻并不認為,呂家長老說的有什么不對。
他確實也是這么想的。
道境六重巔峰高手,已經掌握了極致的法則力量。其中天賦異稟,或者別有機緣的,甚至參透了一絲本源力量。
這樣的人物,與半步長生大能,也就是一層窗戶紙的距離。
雖說這一點距離。就是天壤之別,但哪一位六重巔峰高手,不是做夢都想著晉升,也覺得自己有極大機會晉升呢?
如今呂家更是直接就把機會送到了面前,他怎么也不可能錯過。
“好了。”星嵐擺了擺手,盡量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不妨說說看,貴方究竟想要從我族處得到什么吧,本座的確想要這把劍,但也知道,呂家的東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呂家長老眼前一亮,從袖中掏出一份折好的密函:“這是本族隱長老雷帝大人的親筆信,還望道友一觀。”
他口中的雷帝大人,正是呂飛羽!
“域主,情況似乎有些不對,據我們所知,謨王,星嵐兩位大統領,都曾經各自密會來使,后來就得到了大筆的法寶,丹藥的資助,實力一下膨脹起來,會不會是有什么外人,在打我們星族的主意,還是那仙盟總舵暗中挑唆,意圖謀奪藍海域?”
無憂山上,仙宮中,一名謀士模樣的修士,微微躬著身軀,在星桓面前提起了近日之事。
他雖是用著詢問的語氣,實質卻是以委婉的口吻,提醒星桓此事。
“這件事情,本座的確有所耳聞,那謨王曾經和白家的白渚長老有舊,如今時局危難,無論白家主動,還是他去求援,引來大筆資助不足為奇,反倒是星嵐那邊,本座有些看不透。”星桓說道。
“是啊,最近一段時日,星嵐大統領宣布閉關,出來之后,就自稱功力大進,連續鏟除幾名反對他的豪強家主,然后以雷霆之勢鎮壓不服,將之納入自己統御之下,奇怪的是,下面那些人,似乎對此諱莫如深,看來他的實力的確已經大進,甚至有傳聞,他已然得以突破……”
說到這里的時候,謀士小心翼翼地看了星桓一眼,但見他神色沉靜,并沒有因此而有異常反應,才繼續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情況可就對我們不妙了。”
星桓聞言,眉頭一皺。
如果星嵐真的晉升半步長生,的確對他極為不利。
自星將大祭司隕落以來,星族便隱約陷入分裂的境地,若不是族內老人苦苦相勸,又有曲河,星延,星宇三位大統領深明大義,甘愿退讓,恐怕早已經無可挽回。
后來大家商議出一個結果,就是暫時讓他星桓坐鎮無憂山,以星族領袖的名義,整合各方力量,統一調度,但是各方所部,仍然還由其大統領一力掌管,無憂山不得插手分毫。
星桓雖然是半步長生大能,但卻沒有橫掃族內的實力,只能是忍耐。
原本他的計劃,是先取了名義,再來慢慢對付謨王和星嵐,最終把他們所率部屬掌控在手,再不濟,也要威壓各方,利用他們對抗外敵。
但卻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能夠騰出手來收取權力,整合星族力量之前。他們就已經得到強力外援,有反過來壓倒自己的意思。
星桓不僅看到了他們的威脅,還隱隱看到了盤桓在星族之外,居心叵測的外來勢力,這尤其讓他警惕。
“你繼續派人監視他們,一舉一動。都要查探清楚,最好是能夠摸清與他們接觸的外人來歷……”
“謹遵法旨!”
一番奏對之后,突然有執事前來,附在星桓耳旁,密語傳音道:“域主,玄德真人來了。”
“玄德真人?”星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來做什么?”
盡管心中驚訝,星桓還是很快出去,親自迎候。
雖然星族上下不乏詆毀玄德真人和仙盟總舵的聲音。甚至隱約有別有用心之輩,把星族接連遭逢不幸的根源推在他們身上,但星桓本人,還是非常敬重信任玄德真人的,因為他是星將大祭司的嫡系門人,已經從星將大祭司口中了解到玄德真人的人品。
如今星族危難,仙盟更是他盡力爭取的對象,而在其中。玄德真人的態度至關重要。
“星桓道友,老朽冒昧來訪。還望萬勿見怪。”玄德真人走進門來,面帶笑意,對星桓說道。
“大長老折煞晚輩,您能造訪,實乃晚輩之幸,盼都還盼不到呢。”星桓態度恭謹道。
一番客套。星桓和玄德真人都屏退左右,坐下密談,星桓略帶奇怪,問道:“如今諸事繁雜,玉臺山那邊似乎也并不太平。大長老怎會有空閑來看晚輩?”
玄德真人輕輕搖頭,道:“本座并非是空閑才來,這次是專程上門,告知你一事的。”
“什么事情?”星桓微怔。
玄德真人問道:“還記得當初星將道友賓天,本座與你說過的話嗎?”
星桓神色一肅,正色道:“此事晚輩怎敢忘卻,前輩曾言,大祭司之死與季家之殤脫離不了干系,似是修真界中,有人在幕后操縱一切,又言能夠接二連三做出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的,必然不會是一二之人,而是某個隱藏極深的秘密組織。”
玄德真人輕嘆一聲,道:“不錯,當時本座有所顧慮,手頭上也沒有足夠證據,不好跟你細說更多,但最近本座發現,他們似乎又有意染指藍海,若不及時應對,悔之晚矣,只好冒昧來訪,告知你此事的來龍去脈了。”
星桓遲疑一下,道:“大長老無需有顧慮,但說無妨。”
玄德真人點點頭,道:“道友可知道九天?”
“九天?”星桓怔了一下,“似乎曾經聽大祭司說過,這是來源于上古諸天圣教一系,傳至玄天門的道統,九天信奉巨頭政治,喜歡聯合當世精英之輩,躲在幕后操控一切。”
“不錯,據本座所知,當代也仍然還有九天組織,而今更是陸續有大能加入其中,這次季道友和尊師之事,都是他們所策動!”
此言一出,星桓眼中精芒閃動,幾乎驚得猛然站起。
“大長老可有憑證?”星桓深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玄德真人苦笑一聲,卻是道:“沒有。”
星桓面色凝重,遲遲沒有言語。
玄德真人輕嘆道:“這就是本座一直沒有對你提起的原因,實不相瞞,本座直到如今,也都只是憑著直覺找到些許線索,進而懷疑他們,但更多具體的東西,就無從得知了,包括他們當中都包含哪些人物,如何動手,最終目的又是什么,都還仍不清楚,若是道友信本座,就姑且聽之,小心防范,若是不信,也是應該,畢竟此事關乎星族興衰存亡,認錯了敵人,就會放任更大的威脅不管,遲早遭受更大的損失。”
星桓低頭思索一陣,卻是突然抬起頭,真誠看著玄德真人:“大長老,晚輩相信你!”
“什么?”聽到星桓此言,即便老謀如玄德真人,也禁不住為之愕然。
他甚至都沒有料到,在自己已經明說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星桓仍然選擇相信自己。
星桓解釋道:“實不相瞞,大祭司生前就曾經對晚輩說過,如若星族有變,諸天萬界雖大,唯一能夠依靠的仙盟巨擘,僅有大長老您一人,晚輩相信大祭司不會看錯,眼下正值亂世,我族也是內憂外患,還請大長老助晚輩收拾山河,拯救我族!”
他說著,甚至站了起來,執弟子之禮,長揖到底。
“如果大長老覺得晚輩才具不足勝任星皇,無法帶領我族走出困境,甚至可將我族收編至總舵麾下,納為仙盟直屬,晚輩愿為大長老麾下一戰將,助您征戰四方,收復仙盟失地。”
玄德真人聞言,不禁為之動容。
一直以來,藍海的問題,就是仙盟總舵與原藍海域勢力之間,賓主從屬的問題,如今星桓愿意放下大能身段,主動向仙盟靠攏,甚至直言不諱,如果他不行,寧可放棄獨立自主,投靠玄德真人麾下,成為其戰將。
這等于是要把整個星族綁在仙盟總舵的戰車上,投獻仙盟!
“道友言重了,大祭司如此信任本座,本座又豈可作出奪人基業之事?更何況,如今即便是你肯投獻本座,其他各部也不會跟著你走,唯有一法,才能解決問題。”玄德真人長長嘆息一聲,“這個辦法就是,本座助你登上星皇之位,然后你以星皇名義,收編總舵人馬,我們共同抵抗太上教,反攻萬仙山!”
這是玄德真人反過來,愿意把仙盟總舵納入星族,成就星族。
“這……這可怎么使得?晚輩何德何能……”星桓一驚,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又突然沉默了。
這次倒不是他惺惺作態,在玄德真人這樣的老前輩面前,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目了然,絕對騙不過去。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還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他并不知道,玄德真人心中早有危機之感,如今的藍海危若累卵,再不整合各方力量,合力對外,就來不及了。
“本座這么決定,也是為大局考慮,還望你今后功成名就,同樣不要忘了我仙盟的大局,無論總舵,星族,還是別的其他什么,都是仙盟的一份子。”玄德真人若有所指道。
“前輩教誨,晚輩絕不敢忘。”星桓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