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自認沒有那種靈巧的心思，能夠看懂少年人的眼色，少年人的心，本來就是多變的，老幺覺得自己老了，跟不上思想變化的速度，還是問出來的好，免得觸怒了這個多變的十阿哥。

十阿哥覺得自己的一腔情誼，好像對面的人沒能理解多少，心里有點不被理解的郁悶，聲音自然就有點失落，看著可憐吧唧的“爺就是想問問，那頭豬怎么樣了”

老幺心里失笑，幸虧自己沒把那頭招搖過市的豬給殺了，關鍵是滿月呀，這頭還沒被馴服的豬，已經跟那只鵝作伴去了。老幺斟酌的說道“照顧的很好，什么時候阿哥要看自管來看好了”就說這個阿哥，有什么可失落的嗎，原來是不好意思了。

十阿哥點頭“養肥了好呀”心里想著，再也沒有什么借口，可以跟這個人多說會兒話了。

老幺深以為然，可不想跟著一個阿哥養豬玩“好的，什么時候殺了，一定給阿哥送過去”還是死物安全，老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留著一頭，這些阿哥們喜歡的活豬，有什么好的。

所以這個對話跟情意綿綿真的有點出入。邊上的小太監，覺得或許自己理解還是有錯誤的。這個私情什么的，真的一點也沒看出來，主子們聊天的內容有點詭異呀。

十阿哥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老幺自認自己做的禮儀不錯，一直等這位皇子不回頭了，才邁開步子往琉璃廠走去。

在十阿哥看來，就是老幺也舍不得自己走。你看總是回頭，那人依然在那里站著呢，所以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嘴角跟出宮的時候一樣，咧的大大的，都露著后槽牙。

當然不要想起董鄂七十來，想起來十阿哥會踹身邊的石頭兩腳，這丫的存在，在十阿哥的心里就是一個棒打鴛鴦的老妖頭呀。恨不得掐死他。再上去啃兩口，拳頭攥的嘎巴嘎巴直響。

老幺轉悠著往琉璃廠方向去了。心說自己能在把口袋里的銀票變成物件之前，遇見豐樂那是最好了，老幺還是知道自己在這個眼力方面的水平的。

再說十阿哥匆匆的往宮里走。跟邊上的小太監就說了。“查查那個人去”說這個話的時候，臉色那個陰沉呀。

不用交代小太監都知道要查的人是誰，法海嗎，小太監在邊上應的痛快“喳”

作為一個阿哥還是有些許便利條件的，十阿哥才回宮換好了衣服。小太監就把查來的東西給十阿哥送過來了。法海的祖宗八代，還有董鄂七十的身家底細，包括今天遇到的木珠的老底，都在十阿哥的手里攥著端詳呢。

十阿哥的臉那個黑呀，這要是在看不出來，法海這人。就是董鄂七十跟他大兒子給老幺找的婆家，十阿哥就自插雙目。

看著手里的消息，十阿哥除了想把董鄂七十給剁了喂狗。就是對哈朗的印象也不怎么地，什么眼光呀，就看上那么一個玩意，還當寶貝是的捂著。真是可惱可恨，自己這么一個金光閃閃的阿哥怎么就沒看見呢。十阿哥有被人忽視的郁悶。

十阿哥的心思是忽明忽暗的轉悠。這事得給他掐了，而且得從跟上給掐了。自己還有兩年的孝期呢，這期間就不能讓董鄂七十這么折騰。這事真是不好辦呀。就見十阿哥虎目怒瞪，一臉的陰郁。又恨又惱，又沒辦法的樣子，看的人心疼呀。就沒遇上過這么為難的事情。

正好小太監這個時候過來給十阿哥送膳食，看著自己阿哥的樣子，都不敢近身。哆哆嗦嗦的在邊上篩糠。要知道他家阿哥這個時候遷怒其他人，那是常事呀。

十阿哥看著邊上人的樣子就更惱火“爺還能吃了你不成”一腳就把小太監給踹到了。人家十阿哥甩袖子就走了。到底還是被遷怒了。小太監都要哭了。

小太監只能呢，哎自認倒霉，他家阿哥就這脾氣。好在踹過去就算了，阿哥自己都不見得到記得方才的事。俗稱沒記性，不記仇。

十阿哥踹了小太監一腳，心里的火算是發出去了，心思也就靈巧了，這事他的讓讓董鄂七十長點記性，要不然還不見得往后出來幾個法海呢。十阿哥自認自己想到了重點，可這個讓董鄂七十長教訓，也不是像說的這么容易，得把拳頭打在，董鄂七十疼的地方。十阿哥有點犯愁。

自己看來對董鄂七十來說沒分量，人家董鄂七十這不是該怎么干怎么干嗎，多明顯的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呀，十阿哥想這人要不是老幺的阿瑪，一定上去踹兩腳，外加抽幾個嘴巴子讓他肉疼。真是越想越不解氣。

還得找個有分量的，用手指頭想也知道在董鄂七十跟前有分量的是誰。十阿哥腳步不停直接往自己最不稀罕去的地方走。這次可是一點都不犯怵。

康熙皇帝看著自己跟前的兒子，覺得或許自己餓大發了，平時都是繞著自己走的兒子，今兒竟然上敢著來看自己，真是有意思哈。太陽通西邊出來了。

正好是康熙用膳的點，康熙還是跟兒子客氣一下的“老十呀，用過膳了嗎”

十阿哥實話實說“沒呢”這話回的，說不出的憨厚，說不出的實在。說不出的不客氣呀。

康熙頓住了，不得不加了一句“來人，給阿哥準備一副碗筷”心里說，這糟心的孩子，是要跟自己一起進膳。說實話康熙皇帝一點也不覺得榮幸。

十阿哥想，正好自己還不知道怎么說呢，緩沖一下，想想也好。再說了皇阿瑪的膳食是頂好的，今天十阿哥那是待定注意，寧可挨板子，也得把董鄂七十這口氣給出了，從小到大，十阿哥就沒受過這種氣，尤其是是這種說不出口的悶氣。所以豁出去的十阿哥，相當的放得開，反正都準備好了挨板子了嗎，還怕個毛球。

康熙皇帝就見著自己的兒子，大馬金刀的坐下，用一種豁出去的氣勢，陪著自己在一邊用膳。而且吃東西那個感覺呀，怎么說呢，讓康熙皇帝想當這倒霉孩子沒事都不成。這個吃飯，這個吃相，也太有氣勢了，簡直就是跟誰較勁呢。康熙皇帝的嘴角抽恤，看著眼前的膳食，食不下咽呀。

各有心思的爺倆食不言保持的很好，一直到十阿哥吃不下了，康熙皇帝才撂下筷子。示意邊上的人把膳食撤了。

兩人凈手之后，康熙皇帝開口了“老十呀，幾頓沒吃飯了”這也算是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氣氛，給了兒子一個好的說話空間。

十阿哥也不矯情，有什么說什么，反正是豁出去挨打了，說不出的放松，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呀，以前都是想著躲避挨打的，今天十阿哥覺得自己這是來找打的，感覺更好一些“兒子還是早膳用的呢”

康熙皺眉“誰伺候阿哥呢”就要發威。不過發脾氣的對象，是底下的奴才。

十阿哥倒不是為了小太監說話，關鍵是覺得康熙皇帝這個威嚇能給董鄂七十用就更好了，所以把康熙皇帝的話頭給攔住了“不怪他們，兒子沒胃口”話語里面挺失落的。

康熙皇帝腦門的青筋能夠用肉眼看見的速度再跳，就你剛才那個用膳的勁頭，叫沒胃口。虧著兒子說的臉都不紅，氣不喘的。康熙皇帝用一種很詭異的聲線說道“呵呵，現在好了”

十阿哥“嗯，好了”說的那個憨厚呀，讓康熙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真的沒啥心眼。有什么說什么。或許是真的沒胃口，自己多心了，太不關心兒子了。多少有點小內疚。

康熙皇帝用過膳，又開始拿起折子，他跟這個兒子真的沒什么好說的，自己把人給潛退下去，覺得有點不近人情，所以等著十阿哥自己請辭呢。

可惜這個兒子真的沒眼力見，看著康熙拿著折子，跟沒看見一樣，還是在那坐著，也不說話，真不知道這孩子干嗎呢。

康熙皇帝臉色不好，他一點也不認為這倒霉孩子是想跟他親近“老十呀，你還有事呀”不得不說話了。這兒子就是個棒槌，一點都不透氣。

十阿哥看著康熙，期期艾艾的有點說不出口。康熙覺得，闖禍都能站在自己跟前昂首挺胸的兒子，能有這個表情真是稀奇。

撂下手中的折子“說吧”

十阿哥本來想說的是，自己稀罕董鄂家的格格，可是少年人臉皮薄，半天也沒好意思開口，真的只是沒好意思開口，十阿哥這人心直，從來就是稀罕什么要什么，不拐彎的，這次可是頭一次呀，不好意思開口。

康熙皇帝皺眉，平時大嗓門見天的聽著他叫喚，這還跟個娘們似的了怎么還有這么矯情的一天呀。這是夠稀奇的，多少吧康熙皇帝的好奇心給勾起來了“不說朕可要看折子了”

十阿哥吭哧半天“阿瑪，聽說咱們滿人出了一個才子”這話問的有點不著邊。十阿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