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眉眼皮微跳,心里頓感不妙。
吳嬤嬤?!那不是林家的世仆嗎?她怎么會……
當時,見到小葡萄已然長大,加上吳嬤嬤的親人都還在林府,舒眉因不忍心他們骨肉分離,出發前就將此人送回了林府。
沒想到,里面還鬧出這么多糾葛。
“為何他們不早動手?等現在如今才發動攻勢?”舒眉抬起頭來,不解地望向對方。
辛護衛哪會知曉里面的門道,只見他搖了搖頭,吞吞吐吐解釋道:“小的也不清楚!許是他們在等待時機吧!”
舒眉垂頭不語,過了片刻,才問道:“人都抓起來了嗎?有無漏網之魚?”
辛護衛一抱拳:“都抓起來了!只是,在咱們行動后,不知他們有無發臨時發信號給同伙。”
舒眉擰緊眉頭,沉思了一會兒,囑咐道:“你安排人手,加緊府邸四周的巡邏,一旦發現可疑人的行跡,馬上報到我這里來!”
辛護衛應喏一聲,隨后領命離去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舒眉若有所思。
如果薛家的探子,早在他們來溫嶺后不久,就已經安插人在這兒監視了。那么,忻兒的身份,他們豈不是早就知曉了?
想到這個可能,舒眉掠過一陣寒意,背后汗毛直樹。
難不成,一直以來,他們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這念頭升起,舒眉是再也坐不住了,吩咐番蓮照顧好幾個孩子后,她重新往舅父的書房走去。
去而復返的外甥女再次出現在書房門口,讓施靖感到很是意外。
“怎么啦?還是不放心你父親?”他正要出聲寬慰舒眉幾句,就聽到對方一臉急色地說道:“舅舅,大事不妙。薛家早派人盯上咱們這邊了!”接著,她便把剛才辛護衛得到的消息,全數講給了舅父知曉。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施靖有些措手不及。
要知道,如今金陵城的局勢不明朗,他們宜靜不宜動,只為投鼠忌器,怕他的妹婿文旭輝身遭不側。
若真如外甥女講的,那邊早就盯上了四皇子,這事就有些麻煩了。
無論如何。這里不是能呆了,得趕緊把幾個孩子送走。
主意一定,施靖便開始布置起來。只見他對舒眉交待道:“你們恐怕要到別外避避風頭。”
知道情勢不由人。舒眉點了點頭,問道:“舅父您盡管吩咐,咱們照做便是了!”
施靖沉吟片刻,從書架底下,找出了個長條形的盒子。上面蓋子被打開后。舒眉見到一個卷軸。
這是什么東西?難不成是古董字畫,舅父舀出來,讓自己貼身帶走的?
正在猜測間,就見施靖把那卷軸攤在上案桌上。
舒眉猜對了是一半,這東西確實是畫,不過。并非是一般意義的藝術作品,而是一副描繪精細的堪輿地圖。
“這是……”舒眉頓時一頭霧水。
抬起眸子掃了她一眼,施靖問道:“你可知道。這是副什么東西?”
舒眉見他問得如此奇怪,心里頭不由犯了嘀咕。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上面標的山山水水,一瞧便知是大楚的疆域圖。
但是,他怎會有這東西的?舅父為知州之前,不是學政嗎?他怎會保存這東西的?
卻沒理會她臉上的困惑之色。施靖把她叫了過去,指著圖上一處山形圖案。問道:“你可知曉,這是哪里?”
舒眉伸頭過去一瞧,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這不是咱們溫嶺一帶嗎?”
一眼就被她認出來了,這倒是讓施靖頗感意外:“你如何知道的?難不成你爹爹連這個都教過給你?”
舒眉一怔,隨即便意識到,自己好似露餡了。
這種地形圖,在古代仍是國家機密。就連要行軍打仗的將軍,也不是人手一份,更別說普通的文臣。民間更不可能有這玩意兒。
舒眉忙擺了擺手:“甥女是瞎猜的!舅父您瞧,這一帶靠海,下面又有幾個海島,不正跟咱們這兒一樣嗎?”
施靖似沒意識到,剛才話題被她已經糊弄過去了,忙問道:“你能指出,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嗎?”
舒眉伸出手來,在地圖某個點上指了指:“甥女若是沒猜錯,這里應該是咱們太平縣。”
施靖見狀,忙擊掌叫好:“不愧是曦裕親手帶大的,還有幾分機靈勁兒。”
聽到舅父難得夸張之語,舒眉沒功夫得意,忙提醒他轉入正題:“舅父舀這東西出來,莫不是要告訴舒兒路線,讓咱們方便撤離?”
施靖點頭:“不錯,老夫正是這意思!你看這里……”說著,他便用手指,在福建和浙江的交界處,指著一處地方解釋道,“這座群山,由于地勢險峻,一直沒有開發過。不過,先帝在的時候,曾派親信武將去探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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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舒眉上次湖中見過的唐志遠。
“嶺溪,你也太沒用了!好不容易幫你穩住那幫隨從,你竟然會掉進陷阱里。以后你到軍營里,莫要跟人提起兄弟認識你……”他一進門,就開始埋汰好友,給對方肩頭來了一拳。
齊峻的臉“噌”地漲了個通紅,夸張地“哎喲”了一聲,閃身躲開了。嘴里還不停抱怨道:“雨當時下得急,沒留意腳下的落葉。大意失荊州了……”
“上次不知被什么嚇著,連躺在床上好幾天,這回光養好傷就耽擱了十來天了吧?!”唐志遠斜睨了他一眼,發揮最佳損友的作風,繼續打擊他,“到底是流年不利,還是你越發弱不禁風了?要是這種狀況,哥哥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到軍營里去了,你吃不起那苦的!”
聽了這話,齊峻臉上的差赧久久不褪,顧左右而言吱唔了半天,轉移話題道:“你怎么來了?是尚武回去報信了嗎?”
知道他擔心這個,唐志遠撩起長袍,一屁股坐在他的床緣邊上,慢條斯理地解釋道:“那倒沒有,我的人穩住了他。將你準備的那些便箋,按時幾次送了出去,他倒是沒懷疑。我說,你這隨從夠一根筋的,都這樣了還是沒懷疑。若是把人賣了,說不定他還蘀人數錢呢!”
齊峻聞言,反擊對方一拳,說道:“他見那人是你才不會懷疑……若是換了個人,老早就打進去了……”
唐志遠“嘿嘿”笑了幾聲,問道:“說真的,你干嘛不讓家里人知道?”
失神望著窗外飄過的云朵,齊峻沒有應聲。過了良久,他才轉過臉來,說道:“這事現在只是懷疑,沒確實證據……”
“尚武跟你一同長大,難道連他都要瞞著?他可是你的心腹!”唐志遠實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獨身一人跑到懷柔來,打著狩獵的名義。
“暫時不能告訴他,我不想打草驚蛇,功虧一簣!”齊峻坐起身朝對好抱拳一禮,“還望哥哥幫我隱瞞!”
唐志遠接口道:“那是自然,我又不是那長舌的婦人。”
又問道:“這莊子上你住得還過癮吧?!有沒怎么樣?傷養都養得差不多了吧?!”
齊峻眉頭一挑,說道:“差不多了,只是被夾子傷著了,沒有傷到筋骨,是三妹她們窮緊張。”
“人家關心,還被你嫌這嫌那,活該將你扔在外頭。”唐志遠毫不客氣地打趣起好友來。突然,又意識到什么,追問道,“她們?除了你堂妹,還有誰在這兒?”
“還不是那位小黑妹!”提起舒眉,齊峻眸子里閃過一絲光亮,連他自己都未察覺,語氣很隨意。
“還叫人家黑妹啊?!這樣叫人姑娘家,以后可怎么嫁人啊!你的嘴巴也太毒了!”唐志遠忍不住為那有趣的小丫頭仗義執言。
齊峻臉上一僵,渀佛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里不由有些愧疚。強詞奪理道,“那就當我妹妹,嫁不出去我來養她。”
“怎么成你妹妹了?不是嫌人家長得難以入目嗎?”唐志遠不失時機在一旁揶揄他。
“其實也不是那么難看……”齊峻吞吞吐吐修正以前的看法,“就是黑了一點,算是‘黑里俏’了。我發覺她真的是蠻有趣的,跟家中姐妹,還有京中世家女子完全不一樣。”
他們口中談論的舒眉,此前正在跟表姐,討論唐志遠到訪的事。
剛才在望野軒侍疾的琉璃過來,說四爺想請三小姐幫忙收拾一座院子,他的好友要在這里盤恒幾日。
“三小姐,這恐怕不合規矩!四爺是您堂兄,受傷了住在莊子里養病,那是應當的。可唐家少爺畢竟是外男。莊子里若有長輩,還可說得過去。如今只有你家兩位未出閣的姑娘家。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戚嬤嬤苦口婆心勸慰道,作為齊淑婳的教養嬤嬤,這個例她堅決不能破。
不然,下山回到京城,她都沒法跟三夫人交待。
“施姐姐,你說說看,是不是這個理兒?!”戚嬤嬤積極爭取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