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必清將杯子洗凈,重新在里面倒上茶水,先漱了漱口,然后喝了口茶道:“這藥的配方并不致命,投毒的人應該不想多造殺孽,目的可能只是造影響。”
楚天岳望著封必清道:“能夠從手法中找出這個人嗎?”
封必清望著手中的茶盞呆呆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味藥的名稱叫做一江chūn水,名稱雖然是非常的雅致,可藥性卻可以讓人上吐下瀉,這酒中的劑量不大,而且在配方上做出了一定的變動,如果是我來下藥,絕不會做得如此溫和。”
楚天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期待封必清的下文。
封必清道:“懂得這個配方的人應該和我同門。”
楚天岳的拳頭突然握了起來。
封必清道:“想要找到答案,你可以去申海找夏濟生。”他口中的夏濟生是他的師兄。
楚天岳低聲道:“謝謝!”
封必清搖了搖頭,意思是他們之間本不用說這句話。他的目光投向茅舍的方向,卻見蘇樂運刀如飛,已經將那只藏獒剝得干干凈凈,拿起斧頭,兩下將藏獒碩大的頭顱砍斷。
楚天岳的司機走過去,將藏獒的頭顱收回麻袋。
封必清道:“剁成大塊,劈柴燒火配上山泉水才能將藏獒本身的土腥氣去掉。對了,把獒鞭切下來給我泡酒!”
蘇樂轉身向封必清看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揚聲道:“封叔叔,您都有什么佐料啊?”
封必清的家里簡直就是一個中藥鋪,各式各樣的藥材琳瑯滿目,蘇樂跟著他去拿茴香大料的時候看得不由得呆住了,房間正中的墻上掛著一幅古代人的畫像,蘇樂道:“這位是誰?”
封必清道:“藥圣孫思邈!我們疲門的祖師爺!”
經他一說,蘇樂想起之前邢三告訴他的那些江湖掌故,江湖八門之中的確有一個專門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疲門,還是江湖八門之一,不過后來隨著時代的發展,疲門中人早已淡出江湖。原來封必清也是江湖中人,蘇樂道:“封叔叔是醫生?”
封必清道:“殺人醫生!”說完他陰測測一笑。
蘇樂笑道:“笑傲江湖里的平一指?救一人殺一人?”
封必清道:“我可沒他那樣的本事,我只會殺人,不會救人。”
封必清給蘇樂的感覺很怪,事實上蘇樂目前接觸到的江湖人物都很怪,邢三、宋軒、楚天岳還有眼前這位,如果換一個角度看待這件事,可以說這些人都很有性格,或許江湖中人大抵都是如此。
蘇樂從未烹制過藏獒,不過藏獒的特性和狗肉應該差不多,對于狗肉的特性他還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狗肉纖維細膩鮮嫩,但是狗肉具有濃重的土腥氣,這也是封必清特地提醒他注意的事情,蘇樂先將剝光的藏獒剁成大塊,用山泉水浸泡,其中加入少許白酒,與此同時開始劈柴燒火。
蘇樂對這種農家土灶并不熟悉,單單是生火就忙活了半天,雖然楚天岳的司機過來幫忙,兩人一起也忙了個灰頭土臉手忙腳亂。
幸好他們有的是時間,等灶臺大鐵鍋中的山泉水燒好之后,將大塊獒肉扔入鍋中汆水去腥,連汆數次,直到獒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腥,這道工序相當關鍵,是去除獒肉土腥氣的關鍵步驟。
飛水去腥之后,將狗肉重新用山泉水洗凈,大鐵鍋燒熱后加入姜塊和黃酒熗鍋,倒入狗肉,熗至皮色焦黃再加入各種佐料。
獒肉的質地要比狗肉韌勁更足,所以蘇樂特地增加了烹飪時間。這是為了將獒肉燉透,也是為了讓味道深入其中。
楚天岳的司機臨時充當了他的幫廚,跟在蘇樂身邊忙前忙后,蘇樂勺,他幫忙拉風箱,急火猛燉了二十分鐘之后,改成文火慢煨,這種土灶自然不如天然氣灶方便,必須通過增減劈柴來控制火候,還好兩人通過這段時間的摸索已經基本掌握了土灶的要領。
雖然已經是初秋,可廚房內的溫度還是很高,蘇樂倒了兩碗茶,將其中一碗遞給司機。
司機接過茶水一口氣喝干凈了,將空碗放在灶臺上。
蘇樂這才意識到兩人在一起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彼此間還沒有說過一句話,他笑道:“大哥,您貴姓啊?”
司機指了指嘴巴搖了搖頭,原來他是個啞巴。
蘇樂道:“我這輩子還沒做過這么珍貴的食材,一條狗上百萬,咱們是不是有些造孽啊!”蘇樂到現在還在為這條藏獒感到惋惜。
司機嘿嘿一笑,不知有沒有聽懂蘇樂的意思。
肉香已經從廚房內飄了出去,絲絲縷縷地飄出,被山風一吹,彌散到整個竹林之中,封必清聞到肉香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好香啊!”
楚天岳微笑道:“我推薦的人豈會有錯,說句不夸張的話,蘇樂做得肉包子是我這輩子吃過的第一美味。”
封必清對此卻有不同意見:“你在里面呆了十年,整天清湯寡水的,出獄那天無論吃到誰家的包子都是人間極品的美味了,你信不信,現在讓他再蒸包子,還是那天的味道,你絕不會生出那天的觸動。”
楚天岳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帶著肉香的空氣,封必清的這句話絕沒有說錯,也許今生再也不會產生那天的心情,十年之后重獲,他吃得是包子,收獲的卻是久違的滋味。他睜開雙目,環視這片竹林,看著那三間茅舍道:“難道你打算在這里呆上一輩子?”
封必清道:“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頤養天年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楚天岳盯住封必清的雙目道:“一個人說出的話可以騙人,但是他的眼神卻做不到。”
封必清呵呵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我實在想象不出自己還能做什么?”
楚天岳道:“不如出來幫我!”
封必清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那瓶紅酒道:“我不是已經幫你了嗎?”
狗是六畜之一,中國吃狗肉的歷史源遠流長,狗肉有溫補陽虛的作用,簡單來說就是壯陽,有句老話叫:天上飛禽,香不過鵪鶉,地上走獸,香不過狗肉。
或許是因為蘇樂烹制的狗肉香味太濃,又或者封必清已經餓了的緣故,這味道的他連和楚天岳交談都有些心不在焉了,嘆了口氣道:“這小子做狗肉也忒慢了一些,已經兩個小時了,十二點了都!”
楚天岳顯然要比他更能耐得住性子,微笑道:“難怪都說,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想要吃到美味必須要耐得住性子,藏獒肉比起狗肉更加難熟,需要的時間自然要久一些。”
封必清已經站起身來,搓著雙手道:“也應該差不多了。”
正說著話,蘇樂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盤熱騰騰的狗雜,大聲道:“楚先生,我弄了個葷拼,您們先嘗著,獒肉還得半個多小時才能燉透。”
封必清笑道:“我去拿酒!”
他拿了把鋤頭,就在剛才宰殺藏獒的大樹下挖了起來,不多時挖出一壇封存在哪里的老酒。
蘇樂和司機將桌椅板凳在院中擺好,楚天岳慢吞吞走了過來,看到盤中是肝、肚、心、腰,蘇樂另外弄了一盤油炸花生米。
封必清忙不迭地在板凳上坐下,拍開酒壇的泥封,在小黑碗里面倒了一碗酒,酒的顏色碧綠澄澈,看起來頗為好看,楚天岳端起來聞了聞。
封必清道:“怎么?擔心酒里有毒?我自己泡制的藥酒,滋陰壯陽,嘿嘿,功效不凡!”他拿起筷子夾了片獒肝,在嘴里嚼了嚼,感覺味道不錯,不過和狗肝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分別。
楚天岳卻沒吃狗肝,而是夾了顆花生米,花生米還沒有涼透,有些綿軟。
封必清望著他道:“你怎么不吃?”
楚天岳道:“忽然想想這條藏獒死得有些可惜。”
封必清道:“你早不說,現在才說,既然感覺可惜,就千萬不要浪費,吃到肚子里才好。”他夾了顆腰子:“果然比狗腰大了許多,這東西壯陽。”封必清一口吞了下去,囫圇咽了,然后咕嘟咕嘟喝了小半碗藥酒,舒舒服服的咂了咂嘴道:“這下肚子舒服多了。”
蘇樂端著滿滿的一大盆紅燒獒肉送了上來,封必清嗅了嗅香氣,再看了看獒肉的色澤,贊道:“小子,不錯啊,看起來那是相當的不錯啊。”
蘇樂笑道:“吃起來更是不錯。”
封必清夾了一塊獒肉,入口香辣腴美,因為蘇樂處理得非常到位,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土腥氣,封必清贊道:“不錯,老楚,你從來的一個那么好的小廚子?”
楚天岳讓蘇樂坐下,他的司機卻沒有資格落座,而是一個人去廚房吃了。
蘇樂抱起酒壇自己倒了一碗,看到酒水的顏色,也露出些許的怯意:“這酒……”
封必清道:“這酒是我用幾百種藥材泡制的,效力要比偉哥強多了,一碗下去包你金槍不倒!”
蘇樂吐了吐舌頭道:“那我還是別喝了,萬一上火,豈不是要焚身?”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楚天岳道:“哪有那么嚴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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