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爭鋒

第九章 夕殘痕

交談過后,邱舒予便引了唐劫張太虛上山。

石門派早在派內為唐張二人擺下了豐富午宴,殷勤招待。

酒過三巡,唐劫也漸漸了解了一些當地情況。

永歲山一帶原本有三個修仙門派,不過自從發現礦脈后,石門派聲勢大壯,漸漸便將另外兩個門派壓了下去,其中一派更是干脆被逼離此地。只是隨著礦脈的枯竭,石門派的好日子也行將終結。

酒宴上,邱舒予說到這更是唏噓不已,對唐劫道:“這些年靠著這礦脈,石門派的確是得了不少好處。但是為了守護礦脈,也得罪了不少小人。當年玉華派想要盜礦,我石門派與他們大戰三場,死傷弟子無數,就連我本人也身負重創,才堪堪守住此礦,我石門派對洗月派之心,天地可鑒啊!”

玉華派就是被石門派逼走的那個門派,唐劫知道石門派的確曾和玉華派大打數場,至于說是不是為了守礦,這個事可就不好說了。從實際情況看,到更象是爭奪永歲山一帶的控制權。

而就洗月派角度而言,這礦誰守都一樣,反正只要交給他們八成收益即可。玉華派就算真奪了礦脈,奪的也只是石門派那份,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抹了洗月派的份。因此就算石門派是為守礦而戰,也不是為洗月派而戰,是為他們自己。邱舒予這么說也不過是表表忠心,借機要價。

果然話后,邱舒予便道:“不過最近聽說玉華派賊心不死,一直在伺機報復。如今礦脈將竭,石門派接下來恐怕很難維持現有家業,勢必要有所收縮,到時怕是就要給這些賊子可趁之機了。”

說著一臉唉聲嘆氣的樣。

唐劫心中好笑,道:“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想來絕不是石門派對手,邱掌教過謙了。”

卻是絲毫不露可被邱舒予抓住的話風。

邱舒予見對方不為所動,亦只能尷尬笑笑,不再言語。

片刻酒足飯飽,唐劫擦了擦嘴道:“吃也吃過了,接下來就辦正事吧。還請掌教帶我去礦洞處。”

邱舒予忙道:“公子何必著急,先在我石門派玩上幾天再去看過不遲。”

唐劫搖搖頭:“不了,我還有事要做,最好能在今天就把事辦完。”

說著已是站了起來。

邱舒予見他態度堅決,也只能同意,臨行前,邱舒予將一個芥子袋塞給唐劫,唐劫打開看看,只見里面放滿了靈石,估算一下價值,不下十萬。

唐劫笑笑,卻是把芥子袋又還了回去。

邱舒予忙道:“這只是石門派一點心意,絕無收買之意。”

唐劫卻只是堅決搖頭,邱舒予只能收回,便帶著他前往礦脈所在。

靈石礦脈位于永歲山百樂峰,距離石門峰僅五里之遙。邱舒予唐劫等人一路飛行,很,很快來到礦洞處,遠遠就見礦脈處人頭攢動。

邱舒予正欲在那里落下,唐劫卻笑道:“不急驚動他們,我想想先看看情況。”

邱舒予聽他如此說,也只能點頭同意,眾人遠遠落下,步行靠近。

礦洞的門口永遠是最熱鬧的地方。

一個留著三撇老鼠須的中年文士正坐在一張書案的后面,案前排成一長排的隊伍,全是衣衫襤褸,手持礦鎬的礦工,其中竟然還不乏一些只有十余歲的少年。

每個人的身上都還背著一個簍子,礦工們從簍中取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玉色石塊,正是靈石。這些還只是原石,需要經過打磨與加工之后才能使用,盡管如此,透過那薄薄石衣,依然能感覺到其中蘊藏的能量波動。

礦工們將原石交給那中年文士,旁邊便有人上前稱重。

“品質下等礦二十四斤,中品礦一斤,可得銀二錢九分。”中年文士說了聲,數出一些銅錢交給對方。

那礦工不滿叫道:“這塊中等品質的明明有兩斤,怎的就成一斤了?”

那中年文士冷哼:“閉嘴,沒用的東西,再聒噪就讓你滾蛋!”

靈石礦也有品質之分,按六大派劃定的標準,分別為極上中下四品。收礦也是以此為標準,其中下等礦最便宜,每十斤原石只給一錢銀子,中品礦石為五錢,上品三兩,極品二十兩。

而在修界,十斤下品原石大約可出一塊下品靈石,一塊下品靈石的價錢在二百靈錢左右,即使不考慮黑市價格,這換算比例也是一比兩千。

這就是修者與凡人的差別,仙凡之間,永遠是前者剝削后者的勞動力。

尋找靈礦是極為勞累而又危險的事,礦洞從不安全,內中總是隱藏著各種風險,即便是修者進入往往也會遭遇不可測之災禍,正因此才把采礦的事都交給凡人。對于大多數窮苦人家而言,采礦雖危險,但是收益不低。運氣好的話獲得一兩塊好礦,很可能就此擺脫窮苦命運,因此甘冒危險下礦,可就算這樣,他們也還要遭受來自方方面面的剝削。

那中年文士克扣是一方面,礦內工頭克扣也同樣少不了。

礦工們正常工作情況下,平均一天得五錢銀子還是不成問題的,可是三扣兩扣往往就只剩二三錢了。

這刻那礦工知道奈何不得對方,只能忿忿離去。那礦工之后是一個少年,同樣背著礦簍,來到那文士案前將礦簍一倒,卻是滾出不少原石。

看不出這小子身板瘦弱,挖出來的礦倒是不少。

那文士看到,竟是破天荒的笑笑:“殘痕啊,今兒個收獲還可以啊。”

少年只是冷冷地看著文士也不說話。

那文士的臉卻突然沉了下來,旁邊稱重的人尚未說話,中年文士已道:“下品十斤,給銀一錢。”

這話一出,群起嘩然。

這少年倒出來的原石就算用眼看也可發現至少在三十斤以上,且其中兩塊光澤特殊,明顯是中等品種,竟然被那中年文士一口全部抹掉,只算了個十斤下品,這已是黑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后面已有礦工忿忿道:“這簡直是不給人活路了。”

“誰說不給人活路的?”那中年文士卻是冷哼起來:“一錢銀子,至少已夠他兄妹三天時間都吃喝不愁了,得罪了金公子,本來能活到現在的人就不多。夕殘痕,你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想吧,趁早把你那妹妹給金公子送去,事情還有轉機。否則今天我能用一錢銀子收你的礦,明天可就連一分銀子都未必給你了!”

少年卻只是冷冷看了中年文士一眼,道:“吳黑心,你在做夢。”

“你說什么?”那中年文士聞言大怒。

他在這礦脈主持收礦,歷來行貪墨之事,也不知黑了礦工們多少血汗錢,早得黑心秀才之名,只是從無人敢當面說他。沒想到卻被這少年叫出聲來,心中震怒,就想教訓這小子,卻又想起這少年的名氣,知道此子膽大,素來不怕死,早在礦洞時就和工頭們干過幾架,打出些聲望來,如今那些專行剝削的工頭都不怎么愿意招惹他,搜刮他也是最少的,正因此才能每次都交出比較多的礦石。

自己現在離這小子距離太近,真要拼于己不利,且忍忍再說。

這中年文士想著,怒視他一眼,那少年已自拿著銀子離去。

眼看少年離的遠了,中年文士才叫道:“你們這幫廢物瞎了啊?沒看到那小子辱罵我?還不把他拿下!”

他身后幾名腰圓膀粗的大漢已同時對著少年撲去。

那叫夕殘痕的少年見狀扭頭就跑,幾名打手見他要跑追得更緊,就在快要追上之際,少年突然一閃身抓住身旁一根鐵柱,身體在空中一個回旋,正迎面踢中一個沖來壯漢的臉上。

這一下回旋踢力道不輕,將壯漢直接打倒在地。

少年已輕盈落地,轉身再跑,突然抓起身旁一個小石臺,猛地向后甩去,又砸在另一名壯漢的腳上。追擊的四名壯漢一下就剩了兩個,不過這一下攔阻也讓少年陷入了危局。

一名壯漢首先抓住少年,獰笑道:“好小子,看你這次往哪兒跑!”

沒想到他話未說完,就見少年回身一個二龍搶珠,正戳在他眼睛上。這一下又急又狠,完全是一副要把他眼睛挖出來的架勢,痛的那大漢捂眼狂呼,收手退后。

同時另一名壯漢已一拳打在少年背后。

少年被壯漢打的一個趔趄跌出,口邊已是吣出鮮血,那黑皮壯漢大張雙臂抱住少年,雙臂如鐵箍般箍著少年再不能動,且不斷緊縮著,看樣子竟是要把少年生生勒臂。

這邊先前兩名受上的壯漢也迎了上來,看那憤怒的樣子簡直要把少年撕碎。就在這時,那少年身上突然閃過一線光華。就是這光華冒起的同時,那箍住他的壯漢雙臂竟已被撐開,同時少年飛起雙腿再踢在迎來的兩人身上,又是一記雙飛腳把兩人撂倒,腦袋后撞,在撞在那抱住他的壯漢鼻梁上,痛的那人哀號著捂臉。

四個人全部是臉上中招,這刻一起捂臉痛號,看得人目瞪口呆。

那少年這時才又走回到中年文士身邊,冷冷道:“吳黑心,在金公子弄死我之前,其實我是可以先弄死你的。所以……”

他對著文士招了招手,那中年文士哆嗦了一下,已是把侵吞的銀子重新奉上。

少年看了看銀子,滿意點了下頭,道:“看在你還要收礦的份上,就不打昏你了。”

“什么?”中年文士一呆,少年已一拳砸在中年文士的肚子上,痛的他臉都變形了。

吳文士扭曲著臉道:“你……你好……”

他嘶聲長叫:“護衛,護衛!”

幾名礦工已紛紛去推少年:“殘痕快走,你打了吳黑心已是犯上,護礦鐵衛將至。”

少年點了下頭,扭頭就跑。

礦山口出,兩名黑甲傀儡已然出現,正是洗月派的玄甲戰卒。

隨著玄甲戰卒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名石門派弟子,看到少年,冷哼一聲:“夕殘痕,又是你,你還真是會惹事生非。”

說著手一揮,兩名玄甲戰卒已向著少年追去。

那少年見狀,扭頭就跑,速度竟是飛快無比,兩名玄甲戰卒一時竟他不上。

那石門派弟子眼中漸顯不耐,取出一柄無鋒大劍,捏動印法對著少年一指:“去!”

那大劍在空中發出厲嘯已急追而去。

此劍雖無鋒,卻帶著雄渾之勢,一旦撞上,就算石頭也能撞成齏粉,那少年絕活不下去。

少年見狀心中也是大驚,只是任他如何躲閃卻終躲不過去,眼看要喪身劍下,突地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出現眼前。

一只橫亙出現的手抓在無鋒大劍上,有力,沉穩,劍身鼓蕩出不甘的低鳴,卻擺不脫那只手的糾纏。

那少年死里逃生,已是躺倒地上喘息不已。

這時才發現一個年輕人正站在他身前,笑著看自己。

“什么人,好大的膽子!”那石門派弟子看到有人出手破壞他施法,大為惱怒。

正要上前教訓,卻見又有幾人出現,為首一人更是看的那石門弟子呆楞當場。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確認自己沒看錯,隨即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跪倒在地,大叫道:“弟子褚君雨見過掌教,見過二伯祖,三師祖,四叔祖!”

這一聲呼喚起來,四周圍所有人都嚇呆了。

竟是石門派掌教親自駕到?

對于那些凡人而言,邱舒予這樣的一派之尊,就已無異于神一般的存在。

下一刻就聽呼啦啦一片聲響,一眾人等已是紛紛跪倒。

接著就聽砰砰兩聲震響。

卻是那兩臺傀儡還在追擊少年,被唐劫兩拳打飛,順便把玄甲戰卒的控制法陣關閉,使其無法行動,這才道:“下次跪之前,記得先把該停的停下。”

那褚君雨一陣臉紅,怒道:“你是何人,竟敢……”

“閉嘴!”邱舒予已斥道:“這位是洗月上使,唐劫唐公子,還不見禮。”

“洗月上使?”那褚君雨嚇了一跳,忙對唐劫道:“見過唐公子。”

唐劫施施然走過來:“不必多禮,看起來你還挺忙的。”

褚君雨忙道:“不敢,實在是這些刁民太過愛惹事生非,整天就知道鬧事,若無雷霆,動輒反復。”

唐劫點點頭:“若無雷霆,動輒反復這話我是認可的,越是人多的地方也越是容易鬧事,這也不假。”

褚君雨聽他贊同自己說話,心中大喜。

“不過……”

這個不過讓褚君雨的心立刻墜入谷底。

唐劫悠悠道:“不分青紅,不問是非,不顧根源,真的是解決問題之道嗎?”

褚君雨與那中年文士已是嚇得瑟瑟發抖,唐劫這話的意思,分明是在說,那中年文士才是制造問題之根源。

果然一些心思活絡的礦工一聽這話已紛紛喊了起來:“沒錯,就是這吳黑心,天天剝削我等,刮地三尺,無良至極。”

那吳黑心大驚,心想這下壞了,正要告饒,唐劫卻抬了抬手:“我不是青天老爺,到此來也不是奉命探察礦工生活,你們有什么冤屈,不用對我喊。”

這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陣心涼,反是那吳黑心一陣寬慰,就連邱舒予都不由贊嘆唐劫會處事,不擅權。

其實克扣礦工一事,各地皆有,這里也未必就稀奇了。

米糧之庫,必有蛀蟲;滿盈之倉,必生碩鼠。

于仙家上派而言,下人們就沒有老實的,貪墨之事在所難免。既如此,與其找那不貪的,倒不如找那好用的,何況關鍵時刻還另有妙用。

這吳秀才為人靈活還算是個好用的,年年不忘上供,因此也就一直用到現在。

唐劫雖不負責這里的事,但看在他上使的面子,邱舒予肯定不會保吳秀才,為一個凡人而得罪唐劫,但心里卻必然鄙視他那過盛的正義。

現在唐劫沒這么做,邱舒予對他到是好感大增。

“不過呢……”沒想到唐劫又拖長語調加了這三個字。

這話一出,吳黑心固然是心中一驚,就連邱舒予都不由苦笑起來,想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能不能別這么大喘氣?

唐劫已道:“不管怎么說,礦工也是文心治下子民,受我洗月派庇佑。若是民眾生活過于貧苦,豈不也顯得我洗月派無能?”

這大帽子一出,眾人一起色變。

唐劫已又說:“再者這小子貪了想必也有不少,若是派人查一下,必能發現家財甚巨……”

他沒再說下去,邱舒予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唐公子說的是,其實有時也是要給百姓一個交代,我回頭就重新委派一人擔任收礦一職,至于這個人嘛,回頭查一下他得了多少好處,給他罰沒了就是。”

然后壓低了聲音道:“公子為我派發現貪腐巨蛀,居功甚偉,定然是要有所感謝的。”

說著已伸出三根手指,那意思抄了吳秀才的家后,三成好處歸唐劫。

唐劫笑笑,也不說話。

這一次這筆錢,他卻是不客氣的收了。

那吳秀才則臉色大變:“邱掌教,不可以啊!”

他這些年為石門派收礦,雖然撈了許多好處,但有相當部分卻是給了石門派和張太虛等人的,如今邱舒予卻是要一下全給他收了,等于讓他認全罪啊。

他卻不知,在石門派眼里,他這種人就象是一頭豬,養肥了就可以宰。從礦里得來的好處,八成要交洗月派,收割他吳秀才得來的好處,卻是可以盡歸自己的。

從這方面說,他吳秀才就是一件好用的工具,通過他向上貪墨,向下吸髓,石門派就能得到許多額外利益,卻又充其量得個監管不嚴的罪名,而不會被洗月派認為是貪墨應有之奉獻。

唐劫的到來,不過是讓吳秀才早些倒霉,沒有他,這頭豬其實早晚還是要殺的。

這刻處理了吳秀才,唐劫來到一眾礦工前,大聲道:“本人唐劫,奉洗月派之命前來探察礦洞,需要一個向導。這里了解礦洞情形站出來,若是表現的好,可得紋銀百兩的賞賜。”

這話一出,立時有不少人心動,紛紛表示自己可為向導,先前那少年竟然也站了出來。他就在唐劫身邊,因此說話也方便,直接道:“這礦洞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不過你要用我做向導,我有個條件。”

唐劫看看少年:“我剛救過你,你就和我談條件?”

少年的臉漲得通紅:“我不要你的銀子,就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這礦洞之中岔道處處,危機重重,沒有人能比我更熟悉。不信你問他們,這幾年誰在這里采的礦最多!”

他若說你問他們我是不是最熟悉的,那些礦工多半就會嚷我也不比你差,但他喊的是誰采的礦最多,所有礦工立時啞然,顯然在這件事上,沒人能比得上少年。

唐劫點點頭:“聽起來你還真有兩下子,你有什么要求?”

少年壯著膽子道:“那金家公子看中了我妹妹,想納她為妾,你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我想你幫我對付金家。”

唐劫回頭大聲問道:“金家是什么人?”

張太虛回答:“這一帶的一個凡人家族,這附近的鎮子有不少商鋪就是他家經營的,手底下養了些打手,包括一名靈師,還算有些勢力,也算是當地有名的一霸。”

這最后一句雖有些畫蛇添足,卻是針對著唐劫需要而來。

唐劫點點頭,轉身對少年道:“我只能保證他得不到你妹妹,另外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這兩人互相提條件到是提上癮了。

少年問:“什么條件?”

唐劫已將少年帶至一旁,湊到他耳邊輕聲道:“讓你開啟玉門的寶貝或秘籍。”

此話一出,少年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自己之前被四壯漢圍攻時的出手露出端倪,竟然被眼前這人看了出來。若是讓人知道他竟能修煉,只怕立刻就是無情的搶奪和殺人沒口,一想到這,看唐劫的面容已充滿恐懼。

唐劫卻還是微笑著看他,似在告訴他,自己不會搶走他的寶貝,只會交換。

那少年定下心神,終于道:“那我還要加個條件。”

這真的是加條件都加出花來了。

唐劫問:“什么?”

“教我修仙。”

“這個不難,不過也得看東西的價值,價值越高,我能為你做的才越多。”

少年將一物偷偷塞入唐劫手中。

這東西一到手,唐劫心神便是一凜,低問:“你是在哪兒得到的?”

“礦洞里。”少年回答:“但只有我知道那地方在哪兒。”

唐劫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收起:“修道之事包在我身上了。”

“那金家呢?”

“不會再有什么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