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如同利箭一般的光輝穿透虛空,朝著天邊遠處疾飛而去。
飛舟之上,兩位中年男子面面相覷,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經意間,總有著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帶著他們兩個飛上天空而逃的那位老祖是一名體格魁梧的大漢,若是單以外表年齡來看,他似乎比兩名弟子僅僅年長幾歲罷了。
此刻,他一臉‘陰’沉,驅動飛舟發動了最快速度,足足一刻鐘之后,他才稍稍的放緩了速度,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見為師臨陣而逃,所以心懷不滿了。”
兩名宗師男子連忙低下了頭,道:“弟子不敢。”
那位師兄更是垂首道:“師父,我們知道您身懷重任,所以不能置身于險地。”
“哼。”大漢冷哼一聲,道:“如果不是有著你們兩人的拖累,為師倒也很想回頭與那兩位同道并肩而戰呢。不過,老夫身上之物關系重大,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所以犧牲他們,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兩名宗師齊聲應是,但在他們的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
不知為何,經過今日之事后,師父在他們心目中高大的地位似乎突然間轟然倒塌了,雖然他們在外表上還保持著一貫的尊敬,但內心深處的想法,卻已經是發生了悄然無息的改變。
豁然,那個一直不肯說話的師弟雙目一挑,道:“師父。師兄。那是什么東西追上來了?”
大漢的心中一凜,他心中暗道,莫非那兩個家伙沒有能夠引起章魚怪們的注意,讓四只強大的老祖海怪重新攆了上來?
靈舟的飛行速度雖然極快,但這里畢竟是在蒼茫大海之上,海怪在水中遨游,基本上不會‘花’費什么力氣。可他要驅使靈舟飛行,就必須灌輸大量真氣了。雖說不太可能再次陷入那種絕境之中,但大漢卻依舊是不敢有絲毫的輕忽大意。
轉頭凝望了一眼,他不由地發出了一道驚呼聲。
在那里,一道寒芒如同電光般的靠近,其速度之快,簡直就是匪夷所思。別說是海中怪獸了,哪怕是飛禽類的老祖級靈獸,只怕也很少能夠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速度。
大漢的臉‘色’一沉。道:“有強敵來了,你們小心。”
他的身體表面涌起了強大的恐怖氣息,雖然不知道即將面對著的是什么,但他已經是全力以赴。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眼角就是不由自主的跳動了幾下。
因為那光芒的速度驟然降低。一個年輕的男子坐在一座古怪的蓮‘花’臺之上。朝著他們慢慢飄‘蕩’而來。
一見到這名男子,大漢的臉‘色’就變得頗為尷尬了。
“哈哈,原來是這位兄臺啊。”大漢抱拳一禮,道:“適才兄臺出手相救,在下鐘離大陸邴離老祖,在此多謝了。”
戎凱旋傲然坐于軒‘玉’靈臺之上,他一點兒也不擔心此人會就此逃走。
以軒‘玉’靈臺如今的速度,想要追擊神道強者或許不行,但區區一名老祖,若是還能讓他逃了。那么戎凱旋也可以將軒靈‘玉’臺直接拆了。
冷然的目光看著大漢,戎凱旋不屑的道:“邴離老祖?未曾聽過。”
邴離老祖的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他在晉升老祖之后,哪怕是遇到了宗‘門’內的同階強者,對方也是客客氣氣,沒有人會當著一位同階的面如此無禮。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了心中的憤怒。
畢竟,自己能夠逃離海怪之口,也是因為這兩人的關系。而且,他們還是兩人同行,也不知道另一人下落如何。
嘴角扯動了一下,邴離老祖‘陰’著臉道:“老夫不過是一介散修,自然不入閣下之耳。”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來自于哪一宗‘門’。”
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戎凱旋腳下的軒‘玉’靈臺上瞥了一眼,以他的見識,自然知道這件靈寶非同小可,遠不是他‘操’控的靈舟能夠比擬。
能夠擁有如此重寶的,基本上都是宗‘門’老祖了。
戎凱旋雙手抱拳,笑瞇瞇的道:“你問我啊,呵呵,我也是一個默默無聞的散修而已。”
邴離老祖的臉‘色’一變,他的聲音中略帶了一絲怒意,道:“老夫好生問你,你卻如此敷衍,哼,真是不知禮數。”
戎凱旋的臉‘色’亦是一沉,他眼眸中帶著無盡的譏諷之‘色’:“閣下說得好,我們兩人看閣下身陷險境,出手救援。可是閣下一旦脫困,就自行而逃,反將我們兩人丟在那里。嘿嘿,閣下果然好禮數啊。”
邴離老祖的臉‘色’再度漲得通紅,他的目光朝著那處戰團看去,眼眸中閃動著奇異之‘色’。
雖然他已經驅使靈舟,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但那處戰團可是有著四位強大的老祖級海怪啊,它們一旦聯手,掀起的風‘浪’絕對不會小到哪里去。
可此刻,當他遙望那一片區域之時,卻是一片風平‘浪’靜,這樣詭譎的變化讓他的心中竟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勉強的一笑,他道:“適才是老夫不對,愿意向閣下賠禮道歉,還請閣下見諒。”
戎凱旋冷笑連連,道:“邴離老祖說的真是輕巧啊,若是我們兩個沒有一些特殊的本領,豈不是要替代閣下陷入那些章魚怪的天羅地網之中了。呵呵,真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還有誰會來救我們啊。”
邴離老祖身邊的兩位宗師弟子都是羞愧的低下了頭,似乎是不敢看戎凱旋的雙眼。
但是,邴離老祖的眼眉急跳,心中怒火終于是不可壓抑。
他豁然雙目一瞪,暴喝道:“閣下巧言辭令。究竟有何用意?”
戎凱旋雙手環抱于‘胸’。笑道:“很簡單,既然閣下如此做派,就不值得我等得罪四位同階靈獸而相救。”他頭一仰,笑瞇瞇的道:“我現在來此,就是請你回去,重新進入那些章魚怪的天羅地網之內。”
那四只章魚怪都是他親手所殺,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是邴離老祖并不知曉。他一聽此話,頓時臉‘色’大變,道:“你,你們竟然與靈獸談妥了?”
戎凱旋笑瞇瞇的,不知可否的問道:“你說呢。”
邴離老祖的目光中兇芒一閃,他低聲道:“這,是你‘逼’我的。”
他的聲音太低,幾乎就是自言自語。
戎凱旋微怔,訝然問道:“什么?”
邴離老祖抬起了頭。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略顯得意的獰笑。
隨后,戎凱旋的鼻端就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
毒道,這位老祖竟然還是一個‘精’通毒道的強者,他所釋放出來的毒‘藥’無形無‘色’兼且無味,戎凱旋甚至于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時嗅進了這種詭譎的毒氣。
邴離老祖爆吼一聲,道:“這是你‘逼’我的。”
身形一晃。他已經是騰飛而起。虛空中陡然間亮起了無數凌厲寒芒,這一道道寒芒都蘊含著無以倫比的恐怖殺意。
此刻,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年輕老祖擊殺,然后再奪了他腳下的這一臺奇異靈寶。以這臺靈寶的速度,若是能夠發揮到極致,肯定能夠迅速擺脫那四頭老祖海怪的追殺。
至于殺了宗‘門’老祖的后果,以及這條航線日后的安全問題,則不在他此刻的考慮范圍之內了。只要他能夠安全,其它的都不重要。
然而。就在他和身邊的兩位弟子都以為,戎凱旋已經是中毒倒地之時,卻見此人的身上陡然間涌起了一道極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邴離老祖一怔,他的眼睛豁然瞪圓,厲聲喝道:“光明老祖,你是光明老祖……”
他的聲音凄厲恐怖,就像是遇到了鬼一般。
不過,事到如今,他已經是再無退路,那綻放出來的無盡寒芒似乎變得更加的凌厲可怖,在這一瞬間,他已經將自身的潛力壓榨到了極致。
這一擊,絕對是他晉升老祖之后,所釋放的最強一擊。
可是,眼前陡然一‘花’,他就看到了一輪如同紅日般的劍光席卷而來。那劍光之濃烈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
他所釋放的光芒與這股劍光一旦相觸,頓時就像是積雪遇到了燃燒中的火炭,瞬間消融無蹤。
邴離老祖發出了一道驚恐之極的尖叫聲,他身形飛退,竭力的向著遠處逃竄而去。但是,就在那無窮的紅日劍光之中,卻是突兀的‘射’出一道光華。這道光華如同長虹貫日,瞬間斬破虛空,來到了他的‘胸’前。
“噗……”
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的,邴離老祖的‘胸’前就被這一道劍光生生穿破。
他死死的盯著自己的‘胸’前,那眼眸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
隨著一聲輕響,他的前‘胸’轟然炸開,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邴離老祖的生命氣息飛快的離開了他這具殘破的,他勉強抬頭,似乎是想要看清楚戎凱旋的面容,但是身體顫抖兩下,終于是無力的跌向了海面。
戎凱旋冷哼一聲,伸手一招,將此人身上的空間飾品取在手中,冷冷的瞅了眼不遠處面‘色’僚白,渾身顫抖的兩位宗師。軒靈‘玉’臺一個轉折,就此破空而去,片刻間不見了蹤跡。
這一對師兄弟面面相覷,他們都有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遙望遠處大海,他們的心‘亂’如麻。
雖然那位強大的年輕老祖并沒有取他們的‘性’命,但是,沒有船只,他們也不是老祖級強者,能夠風餐‘露’宿,驅舟而行,這一次能否從大海中順利回歸路面,也是一場不知未來的豪賭。
那師弟臉上肌‘肉’微微‘抽’搐,道:“師兄,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師兄苦嘆一聲,道:“我們必須活下去,起碼要將師父的死訊,告知他啊……”
ps:這是第二章,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