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光明雖然耀眼,但真正能令人動心的,還得是亮閃閃金幣!
‘孝敬’出一點小心意后,中年神職人員態度瞬間轉變,禮貌的將唐恩幾人請進一間偏殿,奉上清茶,客氣交待著不要隨意走動,他需要去請示下大人什么的。
唐恩含笑著點頭答應,一直注視著那中年神職人員帶上殿門離去,方才失笑搖頭,招呼另外兩高層老者坐回座椅。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金幣果然是個好東西啊……
“哼,什么東西!狗眼看人……”不大的偏殿只有唐恩三人,所以一高層老者瞬間收起之前的恭敬神情,極為不屑的撇了撇嘴。
另外一老者也是點頭附和,面露鄙夷,冷笑兩聲:“呵呵,若是沒有我們,這些寄生蟲只能去喝西北風!”
這是實話,唐恩在經過剛才的提醒后也是明白過來。
圣光城畢竟不同別處,這里的神職人員雖然從表面上看來,身份地位要比外邊教堂中的神職人員高的多。但實際能伸手撈好油水的機會,卻是極其稀少。
畢竟這里信徒眾多,人多眼雜。哪怕就是身份崇高的大人物,為了影響,一些過分的事情也是不敢隨便做的。如此,那就更不用說剛才低級的中年神職人員,以及守門的光明騎士等等小魚小蝦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知道唐恩他們到來后,這些人才故意擺出或熱心、或高高在上的模樣,等著唐恩他們主動孝敬……大致意思就是既想要錢。也想要臉!
了解了這些情況。唐恩摸了摸懷中幾扎厚實金票。不由對接下來要面對的狀況平添幾分信心。只要有就好辦,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
不過隨即,唐恩他們在這寂靜偏殿等了許久,一直到了中午,腹中饑餓感出現時,大門才終于被推開……
來者是個滿頭白發,眼窩深陷的老者,身著一襲暗紅長袍。衣領上的花紋繁瑣精致。
唐恩三人見狀瞬間起身,神態恭敬的施以半身大禮:“見過拜倫大人!”
拜倫,紅衣主教,北方神殿最高領導人之一。
面無表情,拜倫好似沒看到唐恩等人,神色陰沉,徑直走向偏殿上首位置坐下。
情況不妙啊……唐恩與另外兩名高層老者交換了下眼神,做出惶恐模樣,彎下去的腰不敢抬起。
靜,寂靜!淡淡光線透過彩色水晶玻璃。灑下一地琉璃。隱隱約約的喧嘩自屋外傳來,漸漸悄不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等到那兩高層老者因為長時間彎腰,兩腿顫顫之時,一聲冷哼終于打破偏殿寂靜,“哼,你們做的好事!”
話落,一片紙張從上方飄下,到了唐恩他們身前。
唐恩俯身撿起,掃了眼,眉毛不禁一挑。
紙張上,寫的是神殿精銳隊伍全軍覆沒的事情。唐恩原以為這事神殿沒有這么快知道,不想對方早已接到了消息……不過再一看落款處的歐文斯,唐恩頓時恍然。
砰、砰……那兩高層老者見狀雙腿一軟,臉色泛白,當即跪倒在地。
嚓,特么矜持點行不行……唐恩暗罵一聲,無奈也單膝跪地,逼出滿頭冷汗,急聲說道,“大人,請聽我們解釋,這事另有隱情。”
“解釋……”拜倫瞇了瞇渾濁老眼,滿臉厲色冰寒,“一個神圣大騎士長,五個圣堂大祭師,十余高級光明法師,數百神圣光明騎士……還有臉跟我提什么解釋?你們怎么不去死!”
砰,重重的一拍座椅,揮出三道光箭,瞬間擊向下方唐恩三人。砰砰砰……唐恩他們自然是不敢躲的,胸口一悶,張嘴噴出血霧,一連翻滾到偏殿門檻。
得虧小爺早有準備啊……翻滾中,唐恩一按胸口,里面裝滿血水的水袋頓時破裂,胸前衣服瞬間被大片血液浸染,看起來凄慘無比。
沒辦法,唐恩那變態體質在那擺著呢,就算這拜倫實力再高,但只要不是下死手,略施薄懲這種程度的攻擊還真就傷不到他。
當然,表面還是一副垂危模樣,哀聲苦訴,“咳咳……大人,咳咳……請聽我們解釋,如果之后你仍覺不滿,到時再殺我們不遲啊,大人……”
拜倫聞言面沉似水,一言不發。
唐恩只當他是默認,迅速將褐衣老者是內奸的事情說出。要知道扎克利的身份雖然是賞金獵人公會的首腦,但說白了也就是個傀儡,實際權利只能覆蓋到分支公會事宜,如褐衣老者這等人物的任免,則是光明神殿高層才能決定的事情。
所以,唐恩幾人現在一口咬定褐衣老者是內奸,那增援隊伍覆滅也就怪不到他們頭上,而是神殿某高層察人不明。
再者,從扎克利口中,唐恩也知道神殿內部的大致狀況。并非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團結友愛。相反,彼此間相互傾軋得異常激烈。這褐衣老者背后站著的并不是眼前這拜倫,而是神殿總會另一位大人物。
實際上要說起來,這拜倫與扎克利背后的人物倒有些關系,這也應該就是他剛才只是略施薄懲的原因,而不是一上來就直接喊打喊殺。
果然,拜倫神色雖然依舊陰沉,但聽到那褐衣老者是內奸時,眼波閃動幾下,似乎有些觸動。
唐恩見狀心中一喜,有門!連忙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都是這卑鄙小人,害得公會同僚死傷大半,害得諸位大人不幸遇難……我們從始至終,甚至都沒來得及見到來增援的諸位大人一面啊……現在那卑鄙小人已經伏誅,我們在他身上搜到幾封還沒發出去的信件,他、他竟然還想趕盡殺絕,害死我們……大人,現在他尸體、信件證據就在神殿門外,如若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前去查證……”
這番話自然是假的,但隨著褐衣老者被唐恩干脆殺死,這事情就已經定性。至于那信件證據什么的,則是唐恩與另外兩個高層老者聯手泡制而成……到得如今這時候,作假栽贓什么的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找人背黑鍋,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兩高層老者能混到現在這地位,自然也是人老成精之輩。唐恩開個頭,他們也立刻狀著膽子不斷喊冤,老淚縱橫,著實令人同情。
“閉嘴!”厲喝一聲,回蕩大廳。拜倫瞇著老眼,寒芒閃爍,“就這些?”
那兩高層老者聞言身軀一顫,只當拜倫是起了殺心,頓時面若死灰。
不過唐恩聽著這不置可否的語氣,心中倒是一動,急忙說道:“當然不是,大人,我這還有個證物……”
話落,歪歪斜斜的爬起身來,一路小跑到拜倫身前,擋住下方兩老者視線,伸手從懷中一掏,拿出兩扎厚厚的、沾著斑斑血跡的金票。
接著,移動手掌,將金票上象征著最高額度的一萬數字正對拜倫,極為顯眼。
唐恩這也是賭一把,拜倫位高權重,看似根本不用重視錢財這些身外之物,但正如剛才所說,這里是圣光城,撈油水的機會實在太少。
而賞金獵人公會每季度所賺到的利潤,是直接交給神殿總會,而不是圣光城。當然,這季度的利潤現在是到了唐恩手中,他也老實不客氣的吞下了……不管怎么說,這錢是絕對不會經過拜倫手的。
所以,只要拜倫貪財,那應該就不會拒絕這至少兩百萬的金票誘惑,哪怕它帶著血!
偏殿在這一刻再次陷入寂靜,一秒、兩秒……
唐恩垂下去的目光漸冷,狹長眼睛微瞇。他這次是為尋找證據而來,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事任憑拜倫處置。所以若這打算不成,唐恩將瞬間出手,擊殺拜倫于身前!
三秒、四秒……匕首滑落袖口。
兩人距離實在太近,僅有幾步之遙,這樣的范圍內,唐恩有信心擊殺任何人!
五秒!紅色長袍驀地從眼前輕描淡寫揮過,唐恩只覺手上一輕,虛空握了握,兩扎厚厚金票已經消失不見。
“咳咳……”清咳幾聲,拜倫大有深意的看了唐恩一眼,微微點頭,“既然這事確實另有隱情,那我就需要再慎重考慮考慮了。恩,你們先回去吧。”
稍頓,理了理長袍,“放心,神殿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者。”
講究人啊……暗自感慨一聲,唐恩會意點頭,躬身施禮:“謝謝大人。”
下方那兩老者見局勢瞬間峰回路轉,不由大喜過望,爬起連連躬身,“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狂喜之中,他們也不由疑惑扎克利剛才到底是做了什么舉動,竟然在這短短幾秒之中,就讓拜倫直接改變了主意。
不過饒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扎克利’會如此大膽的將公會利潤揣在身上,然后大方送出……要知道,這可同樣是掉腦袋的事情!當然,不是自己的錢,唐恩也不會在意就是了……
就在這偏殿氣氛瞬間緩和,交談幾句,唐恩幾人識相提出告辭時,驀地,一陣急促喊叫從殿外傳至,
“誰……呃?大人正在會見重要客人……夏薇安騎士長,你不能進,不能進啊……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