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人之法,就是在發生大的瘟疫的時候,如果沒有別的救治方法,就取一具因為瘟疫而死的死者的尸體,將他死后的肉割下來,然后由一個健康的人生吃下去。”
“不久之后,吃掉的了瘟疫而死的人,可能會產生瘟疫,當然,也可能命大,如果硬挺了過去,他如果沒被瘟疫致死,那么這個人身體的血肉,就對瘟疫有一定抗性,這個時候,再割下這個人身上的肉,給別的人吃,別的人就不會那么輕易的患上這種瘟疫,甚至將患上的瘟疫治好。”
“而如果這個人也因為瘟疫死了,那就再將這個人死去之后的血肉在給健康人吃下去,健康人吃了第一代藥人死去的血肉,毒性會降低,很可能不死,如果不死,他本身就是藥人,血肉可以供給患上瘟疫的人療毒,或者給沒患上瘟疫的人預防瘟疫,如果還不行,就繼續下去,直到有人吃了患了瘟疫的死人血肉,或者死去的藥人血肉而不死為止,這個方法,就叫做藥人之法。”
孫一虓最終,還是對蘇鵬解釋了藥人之法這個詞的意義。
蘇鵬聽了,眉頭緊緊皺起,胃部略微有些不適應。
這個方法,實在是有一些駭人聽聞,聽起來太過血腥變態,甚至有些近似真神教那些人的所作所為。
蘇鵬忍耐住自己的不適,對孫一虓問道:“藥人之法,有效么?而且聽你說的。這方法似乎無法大規模使用。”
“有效。”孫一虓點頭,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武林皇帝之前,還有一個越國,越國存在之前,還有兩三個朝代,但是再往上數,大概萬年之前,就都是部落狀態的。”
“那個時候,醫道不夠發達。往往都是巫卜之流擔任醫生,他們沒有現在的金針術,也沒有草藥學說,但是卻有一套異常黑暗血腥的治療方法,藥人之法就是從那個時代流傳下來的,甚至有專門擔任藥人角色巫女,專門吃掉那些得了各種怪病死去的人的腐肉。吃掉之后,他們身體上的組織會潰爛,但是人不會死,這樣的時候,就將那些潰爛的肉挖下來,經過一些簡單處理。給病人吃,效果比一般的藥物還好一點。”
“只是這種方法,自古以來,都只是供給那些權貴之人食用,在古時候。也只有部落之中的酋長,或者其他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享用。”
“再后來,隨著時間發展,醫道也發展,漸漸的學會了用草藥和針石之法治療,這等血腥的法子漸漸的就沒落了,但是每隔幾百年,總會有一些大疫病出現,這個時候一些權貴無法服用草藥,就使用這個藥人之法,雖然血腥,但是不可否認,確實有效,只是這法子自古以來都不是救所有人的,都只是能救治一些權貴等一小撮人。”
“而藥人之法,之所以非要人使用,就是有人試驗過,那些得了瘟疫死去的人的腐肉,給猛獸吃,再吃猛獸的肉,完全不起效果,必須是人,尤其是血緣親近的人當藥人,才能有效。”孫一虓最終說道。
蘇鵬聽了,心頭有些發悶,不過同時,也是嘖嘖稱奇。
這等法子,蘇鵬也不太清楚原理,不過想來,應該是利用人體的免疫系統的功能了,不過這等免疫細胞能不能用胃吸收然后轉化成自身的免疫細胞,蘇鵬真不了解。
“難怪……你們聽我說想要割下一些死者的肉,就以為是要做藥人。”
蘇鵬聽了孫一虓如此詳細解釋,頓時也明白了,釋唯信、慧欣和孫一虓看自己的眼光,為何如此怪異。
尤其是釋唯信的目光,簡直是投射出名為‘厭惡’兩個字的光芒。
“那……那個蘇鵬,你不是真的想要用死者的肉,去做藥人之法吧?”
清瑩沒那么多顧及,她雖然來自慈航靜齋,但是因為人天生相對單純,加上涉世未深,因為一些原因,靜齋除了武功也沒對她進行過多的思維上的同化,除了氣質上有點慈航靜齋一貫的那種高冷感覺,其實骨子里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性情,此時直接問了出來。
蘇鵬聽了,搖了搖頭,道:“我做藥人做什么?給自己用?那太惡心了,況且我若是怕染上瘟疫,不來這聊城就夠了,何苦此時冒著危險割這個肉,豈不是自找苦吃?”
聽了蘇鵬的話,孫一虓和慧欣點了點頭,蘇鵬說的是,藥人之法只能給少數幾個人使用,蘇鵬肯定不是為了自己地盤的所有人做。而且如果怕的話,別來聊城就好了,他要防瘟疫的藥,直接可以向孫一虓要,就算防瘟疫的藥貴一點蘇鵬也不是用不起,沒理由來這里自找苦吃。
不過兩人還有一些疑惑,若是不是做藥人之法,蘇鵬要這死于瘟疫的人的肉干什么?
尤其是釋唯信,目光之中還滿是懷疑,看向蘇鵬,似乎蘇鵬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便不想放過蘇鵬一樣。
蘇鵬見這幾人的目光,搖搖頭,道:“無論你們信與不信都好,我這么做,是自己擔著風險,卻是為了遭受這瘟疫的百姓著想,你們不必想多,這血肉我自有用處,成與不成,十天二十天內,我自然會有個交代,只是此時,你們問我,我也不會說。”
說著,蘇鵬攤開了雙手,對幾人聳肩說道。
“我信你。”孫一虓第一個說道,他看向蘇鵬道:“我知道你不是用藥人之法,藥人之法沒有這么快的速度,既然你說十天二十天內就有結果,我便等你。”
“阿彌陀佛,希望蘇施主你所說是真的吧。”
釋唯信雖然懷疑蘇鵬,但是正如蘇鵬所說,蘇鵬沒有理由騙他們,所以他只能念了一聲佛號,暫時默認相信蘇鵬。
蘇鵬點頭,他拿出藥粉化開,確保自己不會染上瘟疫,然后拿出一把匕首,在那姓鐵的江湖人腹部,切割下來一塊身體組織下來。
看到蘇鵬切下這么一塊身體組織,就是釋唯信也微微搖頭,排除了蘇鵬是要用藥人之法的懷疑。
畢竟藥人之法,需要大量的腐肉,遠不是蘇鵬現在弄下來這么一點可以足夠的。
切下來之后,蘇鵬從身上取出一個碧玉匣子,這個匣子十分寒冷,不斷發出寒冷的氣息。
這是一個寒玉盒子,還是上次蘇鵬給大師兄徐道奇送禮,大師兄用過盒子里的東西后剩下的東西。
蘇鵬將姓鐵的江湖人的一塊身體組織小心放在盒子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封好盒子,收了起來,然后將那匕首扔掉。
“好了,我做的事做完了,我們可以繼續問問那些還活著的人,這聊城之中的瘟疫,究竟是一種什么表現。”
蘇鵬將寒玉盒子收起之后,對孫一虓說道。
孫一虓等人點頭,可是正在這個時候,聊城城門方向忽然傳來馬蹄聲,蘇鵬等人看去,只見七八個騎士騎著馬匹,從外面狂奔進入了聊城,向蘇鵬等人這個方向奔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