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古劍一遁無影,劍柄處,黃庭子目光震撼。
寧凡只憑氣勢,便可震死元嬰金丹級別的修士,這一幕令他無法置信。
那平日里古井無波的白衣青年,一旦動了殺心,竟是如此恐怖的高手。
羊古則目光火熱,對師尊寧凡的手段更加欽佩。
“師尊骨齡雖少,但不論丹術還是修為,放眼雨界都是頂尖級別。能拜此人為師,果然是我羊古一生所做最正確之事!”
寧凡佇立黃金古劍的劍尖,迎著夕陽,十指不住掐訣,操控古劍遁行。
時而服下一顆品質不弱的丹藥,滋潤識海。
夕陽的余暉灑在臉上,帶著一抹淡金。寧凡閉上眼,以念操劍,隨著時間的推移,神念漸漸適應了黃金古劍的負荷。
第一日過去,神念的疲憊稍稍減輕。
第二日過去,神念的疲憊減輕更多。
第三日、第四日...
等到了第五日,寧凡已徹底習慣了古劍的遁速,神念再無一絲疲憊,距離突破問虛神念越來越近。
而這一刻的寧凡,仿若與古劍人劍合一...
丹尊于劍柄處調息療傷,偶爾抬頭看一眼寧凡的背影,眼中有驚嘆之色,也有自愧弗如之色。
丹尊自問見過不少問虛乃至沖虛強者,但即便是沖虛強者,也做不到寧凡這一步,將古劍操控地如此得心應手。
便在這一日,古劍行至內海的極樂淵海域。
極樂淵是內海著名的兇險之地,此地以妖獸眾多聞名于世。海域
百萬里,皆有磁霧遮天。
在磁霧之下,更不知潛伏了多少嬰獸、荒獸...
這磁霧極其詭異,修士一旦進入磁霧范圍,便會磁力加身。舉步維艱,遁速大減。
“這極樂淵十分兇險,需不需要繞道而行...”蘇顏輕輕詢問道。
她自然不擔心寧凡的安危。只是古劍上畢竟還有黃庭子、羊古及受傷的丹尊。
若是進入磁霧后,被荒獸圍攻。就算她、明雀、寧凡不會受傷,其他三人也難保無事。
“放心。”
寧凡只淡淡一句,便給予了蘇顏無限信心,打消了所有顧慮。
黃金古劍在寧凡的操控下,直直沖入磁霧范圍。
在磁霧的干擾下,劍速大減,只及原先的十分之一。
饒是如此。古劍飛遁之速也堪比窺虛修士了。
“咦?這金劍真是個不錯的遁寶,在磁霧之中,竟也能遁得如此之快。”
黃金古劍的前方,忽然傳出一道沙啞的老者之聲。
這老者的聲音。夾帶著窺虛氣勢,立刻讓古劍上的眾人警戒起來。
“交出這金劍,爾等可保不死!若敢忤逆老夫的意思,老夫便令極樂淵的百萬海獸圍殺爾等!”
吼!吼!吼!
在老者聲音發出的一瞬,四面八方傳出無
獸吼之聲。將磁霧都稍稍震散。
寧凡目光一冷,透過消散的磁霧,正見前方霧空之上,踏天立著一個赤袍老者,陰沉沉的表情。正望著金劍舔著舌頭。
老者有著窺虛修為,正施展著某種秘術,似乎能操控此地所有海獸。
在老者的操控下,天上海下合計有超過百萬的海獸,將古劍去路重重包圍,水泄不通。
一聲聲獸吼化作音波,沖擊在古劍之上,將古劍遁速再次削弱,幾乎要停頓在天空上了。,
古劍只是遁劍,無法沖出獸群的。
老者舔了舔舌頭,他雖說只是窺虛修士,但一身功法與妖獸息息相關,乃是極其恐怖的毒功。
此刻身邊有百萬妖獸,只要老者催動秘法,借來妖血施法。則他施展出的毒功,就算是沖虛老怪也要望風而逃!
他自然有膽量來搶寧凡的飛劍了。
“老夫
到三,交出飛劍!否則...”
老者望著幾乎停滯的飛劍,嘴上冷笑不已,暗中卻在袖中掐訣放毒,無色無味的毒術混在磁霧中,朝古劍卷去。一副殺人奪寶的模樣,根本沒把一劍高手放入眼中。
“滾!”
寧凡立于劍尖,冷漠的聲音響徹極樂淵,百萬海獸的獸吼音波全被寧凡的聲音壓了下去。
扶離祖血的威壓散開,百萬海獸俱是妖血滾沸,戰栗不已,竟一個個讓開道路,匍匐于海面上,向著寧凡倒頭跪拜!
百萬海獸因為寧凡一個聲音,俱都畏懼、臣服!
這一幕大大出乎了赤袍老者的預料,他無法想象,世上有人能憑一句話,令百萬妖獸臣服!
失去獸吼的攔阻,磁霧也被沖淡,古劍恢復之前的遁速,以不可思議的遁速直沖赤袍老者而來。
目光與劍尖之上的寧凡方一對視,立刻,老者背心冷汗直冒,只覺得下一個瞬間,仿佛就要死在此人手中!
該死!好端端的殺人奪寶,怎么惹上了一個煞星!
“道友恕罪,老夫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友神通廣大,竟妄圖搶奪道友法寶...老夫乃是赤妖宗副宗主,希望道友看在我赤妖宗面子上饒我一...”
他一個命
個飛遁之后馳離極樂淵。
“赤妖宗。位于八百修國的毒云國...想不到這赤妖宗也來到內海,要趟巨魔族的渾水...”
寧凡搜罷老者記憶。一口吞下老者元神。
古劍之上,丹尊目瞪口呆。
那赤袍老者可是一名窺虛老怪啊,就這么被寧凡隨手焚成飛灰了?!
雖說他聽過傳聞,寧凡是‘問虛’老怪,也聽說過寧凡鎮壓嵐角、擊殺問虛...
但道聽途說與親眼所見,完全是兩個不同概念!
親眼見到一名高高在上的煉虛死在寧凡手中,這讓丹尊心頭久久難以平靜。
倒是黃庭子。早在上次丹典之時便見過寧凡擊殺煉虛,反倒沒有那么驚訝。
而寧凡的便宜徒弟羊古,則因為寧凡擊殺一名煉虛,目光興奮不已。哪里像是一名五轉煉丹宗師。
“那可是赤妖宗啊,你還真敢下手...這赤妖宗背后,可是有雨殿碎虛皇子撐腰的。”蘇顏扶額輕笑,寧凡的膽子總是很大呢。
“是么...”
寧凡不以為然,繼續縱劍飛行。從赤袍老者的記憶中。寧凡得知赤妖宗也在圖謀風雪言。
既然如此,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無論赤妖宗有何等背景。
這一次,想對風雪言出手之人,都會付出代價!
劍光一路疾馳。寧凡預感自己神念突破必定就在這幾日了。
第八日,第九日...第十一日,古劍路經血薇海域。
此海域海島眾多,共有一百多個小島構成群島,但靈氣匱乏,并不適合修煉,一般只有過路的修士會在群島逗留。
此刻,血薇群島之上,正有
萬玄修并未隸屬一個勢力,而是多個勢力。
不少玄修都舉著各自旗幟,旗幟上寫著各自宗門之名。
天恒宗,醉月宗,藍沙谷...
這一個個宗門勢力,皆是來自八百修國。
這些勢力的宗主,皆只是元嬰化神而已,都是小宗小派的首領。
寧凡目光愈加寒冷,霎時間收住古劍劍光。
他還是低估了風雪言的誘惑力。
一個風雪言,一塊魔像石板,竟引得如此多的勢力奔赴巨魔族,對風雪言不利...
“聽說巨魔族之內,已聚集了一百多個勢力,有內海的,也有八百修國的。據說其中有煉虛坐鎮的勢力,就有十一個!如此多的勢力逼迫巨魔族,交出風雪言與石板,巨魔族豈敢不從...”
“老夫接到消息,巨魔族之內已建了一座巨大擂臺,似乎是那些勢力意見不一,決定以比斗的方式決定石板的歸屬...”
“哎,我等小宗小派,弟子門人修為不強,遁速太慢。不知趕到巨魔族之時,還能否分上一杯羹。”
“嘿嘿,無論如何,我等一百多個勢力齊齊動手,巨魔族區區丹丸勢力,豈能與我等抗衡!說不得,我等還能血洗了巨魔族,揚名立萬!”
一些宗門的宗主正在商議中,忽然面色大驚,在這一刻,整個血薇群島的玄修們全部被嚇到了。
因為天空之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碩大的黃金飛劍,飛劍的劍尖上,則立著一個殺氣騰騰的白衣青年。
那青年的修為之高,在場竟無一人可以看透!
寧凡眼中蘊起殺機,他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但如此之多的修士千里迢迢趕來對風雪言不利,他自然不會饒恕他們。
在離開丹島之時,寧凡絕沒有想到,竟有如此多的勢力逼迫巨魔族。
煉虛坐鎮的勢力,便有十一個...其他大小勢力,則超過百個。單就他一路遇上的,便有蠻道宗、赤妖宗...
就算巨魔族有八祖坐鎮,也未必能保住風雪言...
內海勢力謀害風雪言,八百修國的勢力千里迢迢而來,也要打她的主意。
而巨魔族的八個老祖,枉為風雪言先祖,也在打她的主意...
“她只是一個小啞巴,從未害人。這些人卻都在打她的主意...”
寧凡微微閉上眼,再睜開時,目中冰冷如萬載寒冰。
他目光掃過血薇群島。驟然一步躍下黃金古劍,踏天而立。
俯瞰腳下一百多個群島。
千萬仙玉,催動古劍朝巨魔族方向疾馳。
“血薇群島上聚集的正道宗門,雖說勢力不大,但不少宗門在雨界都有些背景...你這一舉,會得罪許多人...”丹尊嘆道。
“那又如何!”
寧凡將劍速催到極致,黑發狂舞,眼神如魔淵般可怖。
若修道修到最后,連身邊的人都無法護住...則這道,還有什么修的意義!
金色的劍光疾馳,距離巨魔族已只有半日路程。
一艘巨大的銀舟察覺到血薇群島方向的島崩波動,趕來查探。在銀舟船頭之上,立著一個問虛級別的老怪。
銀舟停在古劍前方,見古劍來勢洶洶,而操劍者寧凡渾身殺氣騰騰,心知剛才的波動必與寧凡有些關系。
“這位道友,請收住飛劍,老夫武穆侯,有事想詢問道友,不知那血薇群島發生了何事,可否告知老夫一二...”老者語氣不咸不淡,卻頗有幾分倚老賣老的意味。
他是武宗的宗主,是雨殿欽封的武穆侯,與雨殿不少沖虛、太虛強者都有交情,橫行雨界,遇到的人向來都要給他幾分面子。
老者雖看出寧凡氣勢達到問虛,但并未將寧凡太過放入眼中。
在他看來,以他的身份跟寧凡問話,寧凡是不敢拒絕的。
“沒空!不過本尊奉勸你一句,巨魔族的渾水,不是你可以趟的,不怕死,便來巨魔族吧!”
寧凡只一個眼神,卻讓武穆侯目光一痛,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從寧凡身上感覺到莫大危機感,仿佛寧凡輕易便能將他擊殺一般。他匆匆避開目光,哪敢再看寧凡雙眼!
寧凡只一句話,卻透露著滔天煞氣,不知殺過多少窺虛、問虛,乃至沖虛...武穆侯立刻瞳孔擴散,全身忍不住戰栗,寧凡的煞氣,太過可怕!
武穆侯雖然驕傲自負,愛跟人倚老賣老,但卻不是傻瓜,知道該對什么人說什么話。
只一個瞬間,武穆侯就十分確定,眼前的白衣青年,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他見過不少沖虛、太虛老怪,但若單論煞氣之強,便是太虛老怪也無人可及寧凡!
雨界之中,能在煞氣之上超過寧凡的,大概只有傳說中的二人了。
云天訣,不周雷皇...
而從寧凡的話語中,武穆侯更推測出。寧凡急匆匆趕往巨魔族,是站在巨魔族一邊。
所有欲對巨魔族不利的,都會被寧凡視為敵人!
黃金古劍以接近碎虛的遁速一遁消失。這一幕落在武穆侯眼中,更是震撼難明。
“此人。決不可惹!巨魔族內,怕是要因此人掀起滔天血海了,這趟渾水,老夫決不可去趟!”
他本來也準備去巨魔族尋個機緣,只是見到寧凡的驚天煞氣后,立刻改變了初衷,令銀舟改道。朝離開無盡海的方向駛去。
“師父,我們不去巨魔族了嗎?師父之前不是想要去爭奪魔像石板嗎?”一個童子不解道。
“傻孩子...有些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此人是個絕世魔頭,只要有足夠多的成長時間。日后便是另一個‘白衣劍神’、‘不周雷皇’...這種人,一生一世都不能得罪,否則終有一日會追悔莫及!”
武穆侯深深一嘆,心頭仍有些畏懼,親自操控銀舟匆匆遁走了。
此刻。巨魔族之內,北涼國已被無
勢力圍得水泄不通。
在北涼國都郡之外,搭起了一座巨型玉臺,玉臺四面八方都是圍觀的高手。
玉臺上空,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鳥籠。以浮空石制成。
鳥籠之中,囚禁著一個少女,赫然便是風雪言了...
而在鳥籠下方的玉臺正中心,正有兩名化神初期的修士,交戰一處。
二人時而太其目光,望向鳥籠,目光皆有垂涎之色。
“唯有獲勝的宗門,才可獲得巨魔族的魔像石板,以及...風雪言!”
一名目光陰冷如蛇的窺虛老者,主持著擂臺斗法。
通過擂臺比試決定風雪言及石板的歸屬,這是一百多個勢力齊齊決定的方法!
無人可阻,就算是巨魔族,也無法阻攔!
擂臺之下的次等席位上,巨魔族長巨擎狠狠握緊了拳頭,眼中噴薄著怒火。
他的女兒,竟被人當做擂戰的獎品...欺人太甚!
“巨擎老頭,不要沖動!你只是半步煉虛,不是這一百多個勢力的對手。等周明回來,定能解決雪言的大劫!”洞虛按住巨擎的手臂,嘴上雖然勸解,目光同樣十分憤怒。
“周明...他會來么...雨界三分之一的一流勢力,都在此處,難道那周明還敢與這些勢力全部撕破臉么...就連八位老祖都不敢...”
意識到失言,險些泄露了八祖存在的秘密,巨擎連連收住話語,眼中卻有失望。
為何...為何八位先祖,都不愿幫一幫雪言。
只要先祖們出面,八位煉虛坐鎮巨魔族,誰敢打巨魔族的主意...
擂臺之上,忽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在那爆炸聲中,其中一名斗法化神被生生炸死,只剩元神倉皇逃下玉臺。
另一名化神,正是爆炸的始作俑者,手持一柄火紅飛劍,每每斬擊飛劍,便可引發巨大爆炸。眼見此局獲勝,此人立刻抬頭看著鳥籠肆意大笑。
“風雪言!看來你要歸我們百劍宗所有了。無盡海巨魔族,竟護不住族長的女兒,不過如此!”
“...”風雪言低垂著眼瞼,看不清表情,始終沉默。
“可恨!”末等席位中,許秋靈美目擔憂而冰冷,她最不愿風雪言受傷,偏偏憑她救不了風雪言,而月凌空又正在突破問虛的緊要關頭,無法出關。
一旦出關,便會走火入魔,反噬重傷...
“靈姐姐莫急,主人一定會來的...”焚翅嘆了口氣,勸慰道。
“是,他一定會來...但我寧愿他不要來,這里的敵人,太多...”許秋靈苦澀道。
“哼!我內海勢力,是你可以侮辱的嗎,滾!”
一道半步煉虛的強橫劍氣,驟然席卷玉臺,將那狂笑的化神震向玉臺,咳血不止。
那受傷化神含恨抬起目光,正看到玉臺中心,立著一個劍袍老者,短發如戟,凜然有威。
“劍島的劍尊么...你是想為巨魔族出頭么!”受傷化神咬牙切齒道。
“是有如何!”劍尊周身驟然散出一股強大的劍意,席卷全場。
那劍意的氣勢,可震懾半步煉虛,只因這劍意之中,有著極淡一絲特別的劍意。便是那一絲劍意,令劍尊實力極強。
“陷仙劍意!”不少老怪霍然站起,望著劍尊,目光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