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鄧九郎的喜悅
鄧九郎大步走到柳婧身前。
他那么高大,直把陽光擋去了半邊,被他陰影完全籠罩柳婧,慢慢抬起頭來。
她剛剛鼓瑟時,神態端嚴,動作優雅舉止間自有一派風流。這一抬眼,卻又變成了以前柳婧了。
于是,對上她重變得烏黑水潤,一看就讓人覺得可喜可愛眸子,鄧九郎突然咧嘴一笑,他湊近她,輕輕地說道:“卿因何突然想著為我鼓瑟?悅我乎?思我乎?妻子好合,如鼓琴瑟乎?”
他說,你突然跑來為我鼓瑟,是喜歡我了,是思念我了,是與我鼓琴弄瑟,便如那恩愛夫妻了?
柳婧烏黑眼越發瞪得溜圓。
她這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鄧閻王也會調戲人。
不對,他一直喜歡調戲人。只是這一次調戲,是正宗登徒子那樣調戲,對象還是她這個‘男人’。
還有,他以前面對她時,沒有現這般放松……好似她簽了那賣身契,他眼里,便與以前不一樣了。
她雙瞳烏黑倒映著他俊美臉,感覺到他呼吸之氣噴臉上,柳婧終于紅了臉。
紅著臉,她吭哧著說道:“分明是琴瑟友之,鐘鼓樂之。”
她說,這琴瑟和鳴,分明是朋友相得之舉。
鄧九郎朝著她漲紅臉瞅了半晌,突然低低一笑。笑聲中,他把她手一抓,說道:“跟我來。”說罷,他牽著她手,朝著書房走去。
此時這院落里人來人往,他這般親親密密地牽著她,這般大步而行,柳婧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對上四周曖昧明了目光時,她耳垂又有點火燒了。
鄧九郎卻是沒有理會,他牽著她來到書房外,走到一側角落,他打開一個做工精美木盒,抱出一面古琴放柳婧面前。
低頭撫著這古琴,鄧九郎含著笑說道:“這是先秦古琴,名喚‘綠綺’,你看看喜歡不?”徑自說到這里,他走到一側給自己斟了一盅酒,他背倚案幾,修長右tǐ相互交叉著,一邊品著酒水,他一邊抬眸瞅著柳婧直樂“你瞅著我做什么?不是讓你看琴嗎?”
柳婧低頭朝那琴看了一眼,又抬頭看向他,烏黑眼眨巴著,輕聲說道:“這綠綺既是名琴,自然不凡……這樣琴豈是我能品鑒?”總之一句,就是不明白他把這上古名琴擺到她面前,是想她做什么。
鄧九郎哧地一笑,他仰頭飲下盅中酒,清冽地說道:“誰讓你品鑒?我把這琴送給你,你喜歡么?”
幾乎是他聲音一落,柳婧雙眼便瞪得滾圓。
鄧九郎慢慢放下酒盅,雙眼微瞇,盯著她聲音溫柔地問道:“嗯?不喜歡?”
“不,不是。”因驚嚇過度,柳婧聲音都結巴了“有所謂無功不受祿。”
鄧九郎打斷了她話頭“你有功!”對上她í糊表情,他似笑非笑地說道:“你簽了那賣身契,我很高興,所以,你有功。”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柳婧臉色一白,馬上聳拉了腦袋。
鄧九郎忍不住哈哈一笑。
他大步走到她身后,伸出雙手放幾上,把柳婧完全包圍他懷抱中后,他樂道:“柳文景,不過送你一張琴,不用張惶至此。”
柳婧白著臉,半晌才吭哧地說道:“實是,鄧郎態度,前后相差太遠……這前倨后恭,不對不對,這前倨后禮,如何讓人不驚惶?”聲音糯得真tǐng可憐。
鄧九郎聞言哈哈一笑,道:“你別擔心,真是賞你。現你也是我人了,賞你一樣物事不為過。”說到這里,他又道:“那日望川亭聽你,實是平生僅聞。今番你瑟也鼓得很是不錯。這琴送給你,回去多多練習一下,我要是煩了你就旁彈上一首。”
他滔滔不絕地說到這里。
這個人平素里給感覺,也是沉穩而不可接近。看來他是真高興,不然,怎么話這么多了?
柳婧呆了半晌,才嚅了一句“我不是你人……”
“你不是我人?”鄧九郎哧地一笑,道:“賣身契都簽了,還不是我人?哦,你意思是三年時間太短了吧?”
這話一出,柳婧馬上忙不迭地說道:“不短,不短……”
“哦?不短啊?”
“是,是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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