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嫁到

第二百零三章 放松

第二百零三章放松

云想容聞言蹙眉,心中百感交集,垂眸許久才道:“請她將字條帶回去吧。還有,任何人來就說我正休養,病中不便見客。”

柳月道是,領命而去。

那婆子見六小姐果真不收她字條,做點心也不收,嘆息一聲將字條仔細藏好。與柳月道別退下,急忙想法子去給沈奕昀回信兒。

劉清宇這會子正與劉嗪并肩而來。

才剛見過老夫人,老夫人已經應準他到云想容閨房探望。到底是已經訂了親,就是不同。老夫人對他喜愛,說起話來和顏悅色不說,那些實實夸贊讓他覺得受用熨帖,加之聽了恬王妃話,劉清宇這會子也不急著驗證云想容是不是與人有瓜葛,只想成婚得到該得到再說。

果然人一想開,做事也就放得開了。此即看著云侯府天是藍,花是艷,就連空氣都是香。身邊二妹妹也順眼多了,一路上主動與劉嗪說笑。

劉嗪因將來還要依靠這位承襲爵位兄長,若有個什么不如意回了娘家也好說話,自然不會意從前劉清宇對她不好,只故意將所有事情拋開,專心迎合應對,越發讓劉清宇覺得身云端飄飄然。

到了靈均閣,但見夏花絢爛園子里那二層閣樓鶴立雞群,檐牙高啄風鈴叮叮,有一番女孩兒家蕙質蘭心,別有意趣。劉清宇想到那尤物,其實她若識風月之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管怎么說知道情趣,想到這么些年他對她傾心,有一年她就要到手了。劉清宇心情大好。

“世子爺,二小姐。”英姿鳳鳴院門前等候多時,禮數周全問候。

劉清宇就要往里頭去。邊走邊問:“你們小姐好些了吧?”

“回世子爺,小姐身子越發不好,這會子才吃了藥睡下,吩咐奴婢等人外頭守著。”

言下之意是云想容睡著,他們可以走了。

可劉清宇和劉嗪是得了老夫人允準才來。

劉清宇笑道:“老夫人也說六小姐這些日倦怠很,沒有那么多精神見人,八成是睡著,特意準了我陪著哥哥來看看,就算只看她睡顏一眼也好。”

英姿心中大罵劉清宇不要臉,那日什剎海明明罵那么難聽。今日見面有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因此事不能敗露,也只能裝作沒事,如往常那般抱歉攔劉清宇與劉嗪跟前。為難道:“請世子爺與小姐不要為難奴婢。小姐吩咐,奴婢是萬萬不敢從。”

劉清宇停下腳步,不悅看著英姿,道:“那我話也不管用了?”

英姿自然知劉清宇意思,他不就是頂著云想容未來夫婿名頭么?只可惜。她自跟了云想容第一日起就已經牢記云想容要求,她只有忠心于這一個主子,旁人她都不乎。

“世子爺,您請前廳奉茶吧,小姐確才剛吃了藥睡下,不能見您。”

劉嗪驕縱慣了。平日里甚少有人膽敢忤逆,她冷著臉斥責了一聲:“大膽!”她原本抬手要打,想了想卻還是放了下來。

云想容脾氣是出了名酸。手腕也狠,現趁著她病了打罰了她下人,等她身子痊愈了,還不知要怎么報復她。劉嗪倒不是覺得自己斗不過云想容,只是想云想容將來成了她嫂子。偶爾兄長耳邊吹枕邊風,就能將她這么些年討好劉清宇努力一并抹去。左右也不關她事。何苦那么認真?劉嗪便沒多言。

劉清宇陰沉著臉,道:“別叫我說出難聽來,前頭帶路。”

英姿道:“世子恕罪,奴婢萬萬不能從命。”

“你!下作賤蹄子,怎么偏要爺們動了氣你才乖乖聽吩咐!你要么乖乖帶路再這里與爺支吾,仔細掀了你皮!”

英姿垂眸道:“世子爺,這里是琉瓔閣,是云府。”

劉清宇一口悶氣憋心里,他突然想起年少時候似乎有過相似畫面,當時云想容入了匡和玉門下,他卻不能,心里不服氣就要讓她出來見他,她卻吩咐丫頭回他,言下之意就是他一外人,竟然她地盤上頤指氣使。

早先云想容是他心目中神女,回憶起那一段,只覺得云想容從小就有個性。如今劉清宇卻已經認定了云想容已對他不忠,心里感覺也變了,十分不滿道:“是嗎?這天下都是劉家,你卻敢這里大放厥詞,難道不想活命了?看來也等不到你們家小姐起身,我就要好生替她管教你!”

英姿仍舊擋劉清宇和劉嗪身前紋絲不動。琉瓔閣下人們卻已被引來了許多,各個噤若寒蟬一旁悄聲探看。

劉清宇見竟唬不走他,惱羞成怒,怒道:“來人,把她給我帶走!”

劉清宇和劉嗪隨行丫鬟婆子猶豫之下就要動手。

屋里卻傳來一聲呵斥:“住手!”

隨即一層格扇被推開,柳媽媽面帶慍色道:“六小姐病成這個樣兒,是那個沒顏色兔崽子這里鬧事!來人,都給我叉出去!”

劉清宇見說話人是柳媽媽,壓著火道:“這就是云侯府待客之道?!”

柳媽媽瞪著眼,只當不認得劉清宇和劉嗪,罵道:“我也沒見過這樣探望病人,難道公子羽小姐是與我家六小姐有仇,非要吵她清靜來嗎!”

“你!”劉清宇語塞。

正當兩廂僵持之時,后頭卻傳來一陣低沉男聲:“我當是誰,原來是恬王世子再次,幸會,幸會。”

那男聲帶著笑意,仿佛街上偶遇親朋一般和善。

劉清宇回過頭,就見一青年男子身材高碩,面容俊朗,濃眉星目,一笑起來牙齒皓白,臉頰上酒窩深深,顯得十分鶴山討喜。仔細想想,卻覺得眼熟見過。

尉遲鳳鳴這廂已經拱手行禮:“下尉遲鳳鳴,見過世子。”

劉清宇一拍額頭,面帶笑容道:“原來是鳳鳴兄,失敬失敬。”

“世子客氣,您這是?”

劉清宇尉遲鳳鳴面前,也不好說太多,那樣反而顯得自己小氣,不能外人面前詆毀自己未來岳丈家,一時間有口難言十分尷尬。

劉嗪卻是第一次見到尉遲鳳鳴這般高大偉岸英挺男子,羞澀躲了劉清宇身后,輕輕地掩口咳嗽了一聲。

劉清宇這才想起妹子就身旁,為她引薦道:“這位是舍妹。”

尉遲鳳鳴笑容滿面行禮:“劉二小姐。”

“尉遲公子。”劉嗪福身還禮:“早聽聞尉遲公子菜名外,當真絕世奇男子,如今得見,果真不俗。”

尉遲鳳鳴心下嘲諷,這就是恬王妃教導出兄妹倆?分明是倆花癡。

面上卻堆著誠惶誠恐笑,道:“下惶恐。”又道:“二位是探望過六小姐要回去了吧?不如我送而為一程?”笑著看向劉清宇:“我與世子爺一見之下頗覺得投緣,世子爺果真如傳言當中儀表堂堂性情灑脫,是我輩中人,不知我可否有幸,請世子爺吃酒去?”

尉遲鳳鳴是尉遲宏長孫,是皇上眼前紅人,又是錦衣衛中棟梁之才,是本朝年輕兩榜進士,也素來有才名,劉清宇喜歡結交這類人,二人又年齡相當,觀之便覺得有共同語言,也就忘了要去探望云想容之事,帶著劉嗪與尉遲鳳鳴出府去了。

英姿和柳媽媽這廂松了口氣。

若不是鳳鳴少爺解圍,劉清宇還不知要將事情鬧多大。

再回屋去回云想容話,卻見她已經睡著了,外頭吵鬧竟然一點都沒聽到。

柳媽媽為云想容蓋好紗被,拉著英姿和柳月來到外頭低聲道:“小姐這一病,多日未曾痊愈,這可怎么好?不然去求一求侯爺?”

柳月搖頭,道:“我怕小姐是得心病,自從上一次衛媽媽來過咱們府上,小姐就病倒了。是不是小姐與沈伯爺有了什么誤會?”

“渾說,打嘴!”柳媽媽掐了女兒手臂一把,“小姐是正經人,叫你這樣一說成了什么了。干亂講,我第一個撕了你嘴。”

柳月也知道自己這樣說不對,變委屈住了口。

柳媽媽其實也覺得柳月說不無道理,道:“不如,就想法子去問問沈伯爺?”

“可小姐臉廚下婆子送來字條都不肯看。”柳月十分焦急:“這樣病下去,好人也會拖垮了。小姐這樣拖延時間想給自己個清靜,卻不是萬全之策啊。”

二人同時看向英姿。

英姿抿唇道:“或許,或許是該給沈伯爺一個解釋機會,上一次我去伯爵府時,看沈伯爺好似十分意。這些日子又想法子給小姐送字條。只是小姐將琉瓔閣防備布置十分嚴密,外人進不來。”

柳媽媽揉著額頭沉思,半晌道:“那布置嚴密,是否也有漏洞可循?”

英姿眼前一亮:“你是說……不,這樣不好。小姐吩咐我哪里能違背。”

“你這是幫小姐,哪里算是違背?就這樣定了,你將布防稍微放松一些,打一聲招呼。”

柳月道:“那要不要去告知沈伯爺一聲?”

英姿和柳媽媽一起搖頭:“不用,他來不來,就是他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