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寒意乍現
楚之凌向田澤翌煌辭行,田澤翌煌自是已知道昨日之事,曉得已經觸怒了楚之凌,出言挽留。
楚之凌神色有些疏離,眼睛游離在鷹梁一尾尺許長的木雕鯉魚上,并沒有留下來的打算。
“阿凌啊,實在是田伯伯的錯,你就留下來吧。”老人的背有些佝僂,“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吧,你在這里住了沒半個月就要走,田伯伯心里難受。”
楚之凌眉微微一皺:“田伯,我本來是打算在你這里打擾半年的,可是事與愿違,我不得不離開了,你多保重。”
楚之凌跨步要離開,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陣哭聲:“阿尼克一,我……”
畫著花草圖案的紙門一開,身著米色和服的田澤美子從里面走來,她似乎是已經哭過很久,眼睛又紅又腫。
她直接就跪到楚之凌面前,啜泣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你們原諒我,我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楚之凌面色如常,冷酷得像個雕塑,沒有半點留下來的打算,見此,田澤翌煌操起炕旁的藤條,就朝田澤美子身上抽了過去。
“父親平時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干出這種骯臟下流的事情?”田澤翌煌一臉怒色,將藤條一鞭一鞭抽在田澤美子身上,她嬌嫩的肌膚上頓時裂開了好幾個口子。
田澤美子哭著,死死地咬著牙,不停地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田澤翌煌仍是鞭打著她,一邊惡狠狠地說:“我真是家門不幸,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
啪啪啪,雨點般的鞭笞落在田澤美子身上,似乎楚之凌不開口,責打就不會停止。
辛越看著楚之凌眉頭微微地皺起,思索了下開了口:“別打了,我們留下就是。”
田澤翌煌的手滯了滯,辛越側頭微微抬起下巴轉向楚之凌:“好嗎?”
楚之凌側頭望向辛越,攬了攬她清瘦的肩膀。
房間之內,胡枝子花深深淺淺地開著,紫白的色澤映著榻榻米上的芙蓉花紋,看上去紫玉一般觸手生溫。
楚之凌和辛越已離開了客廳,回到房間里。
楚之凌低頭看著辛越:“為什么愿意留下來?”
辛越翹起唇角一笑:“因為我善良啊,容易心軟啊,你看不出來嗎?”
楚之凌還要說什么,卻見辛越指著自己身上的水綠煙羅紗問他:“這衣服我瞧著還算不錯,在哪里弄來的?”
楚之凌便一五一十地回答她。
她成功地岔開了話題。
其實她并不是良善,她也不愚蠢,她何嘗看不出田澤美子和她父親是在他們上演苦肉計,如果真要責罰,為什么不是更早,而恰恰非要在他們面前?
她也不是要在楚之凌面前保持美好大度的形象,她只是覺得,他不忍心了。
他雖然仍繃著臉,可她卻能知道,他一定不想看到這個畫面。怎么說田澤美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田澤翌煌又待他勝似自己的親生兒子。
田澤翌煌可以算是拿自己女兒的命在威脅他們,她知道得很清楚,可仍舊甘受威脅。
幾天之后的田澤宅中,下了一場不小的雨,亭臺、樓閣、石階彌留著冰涼光滑的水漬,而神龕前的池塘里,浮花碎葉,已是最后一池殘荷了。
“美子聽聽我新作的曲子。”
說話的是一個櫻唇粉面的纖細少女,身著梨花紋并淡黃色底的家常禮服,里面是濃淡不一的璃絡紋里衣,說話的時候聲音婉轉,恰如鶯啼。
她手里拿著一把平安京時代風貌的檜扇,扇子用常以美化箋紙的泥金裝飾,扇骨上是打著花結垂下絲絳的淡綠色絲線,帶點古樸氣息的象牙白色扇面上描畫著絢麗的櫻花。
她放下精致的描金紙扇,拿起琵琶彈奏新作的曲子,樂聲在雨后的黃昏中旋繞,像一團裹著花香的輕濛霧靄,裊裊地悠揚起來。
彈奏完畢,她帶著優雅得體的笑,問道:“如何?”
田澤美子點點頭:“明衣可是風雅能手,所作之樂,自是悅耳。”說這話的時候,她眼睛卻望向云母貼合的窗牖,以及窗外籬笆上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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