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章現世報來得快
一夜風雨初消去,次日再醒來,看一眼躺在旁邊的男人,浮蘇覺得沒什么不同。按現代話說,他們都非法同居多少年了,這般平平淡淡的清早是很正常的。不過,這個正常只維持到天宸睜開眼睛來把她壓倒的那一刻,似乎這場婚禮對天宸的意義,比對她還大一樣。
待到浮蘇以靈力驅散渾身上下的酸疼時,猛地發現左手有一縷涼意附著,抬手來看,卻發現左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偌大顆的高階仙靈石,閃閃地散發著暴發戶氣息……簡直迷死人:“你什么時候準備的,是在那一界面找訂作的吧,你還真成,拿著仙靈石去打戒指。”
是極為難得的紅色仙靈石,濃紅如血,再好的紅寶石也不可比擬的光澤與色彩。不過,這枚仙靈石以后也用不得了,意義不同。浮蘇歡喜地看半天,很是滿意,贊賞地主動撲倒天宸,啃了他一口,結果又很快被反壓倒,兩人又是好一番折騰。
這一折騰就直折騰到中午去,也沒誰來打擾,中午起來和入微一起吃些東西,蒼詰和小鹿在他們吃完才過來。小鹿一下撲到浮蘇身邊捱著撒嬌打滾,這嬌嗔柔軟求撫摸求揉差的小模樣,連入微都不曾擺出來過:“師姐師姐,我不要走,我要和師姐在一起,師傅都不疼我了,天天都來煩我的。”
浮蘇曖昧一笑,捧起小鹿的臉蛋,問道:“都怎么煩你,怎么不疼你了,乖,跟師姐好好說說,說不定師姐還能給你做主呢。”
“好呀,那師姐一定要給我做主噢,要不然我可不依的。”說著小鹿就扔出好幾個典型事例來,每扔完一個就讓浮蘇評理,最后道:“師姐你說說。我是不是對的,師傅真是的,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嘛。”
浮蘇:……
抹把汗,稍稍把小鹿推開一點,你個孕婦別亂捱著。想想自己要有個弟弟,小一千多歲的弟弟,尼瑪真詭異啊!為什么肯定是弟弟,對蒼詰來說,女兒有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他連嫁妝都賠不起。嫁女兒太費錢了。土豪如蒼詰也承受不起再來一個。
“后媽呀。你就別留在這害我了,入微記得不,故事里的后媽都沒一個好的。”浮蘇說完,發現蒼詰在瞪她。果然閨女是不能和妻子比的。
“嗯,您比后媽也沒差什么。”話才說完,入微就被天宸掃了一眼。入微又趕緊捧著可愛無比的小嫩臉沖浮蘇笑,把浮蘇逗得心花怒放了才回看天宸一眼——請叫我治愈系女仙。
蒼詰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此界待一段時日,小鹿生產還是沒影的事,讓她暫且在真仙界玩一玩也沒什么。蒼詰主要還是不放心浮蘇,雖說方才他瞪浮蘇了,可浮蘇還是他心頭排第二位的心尖子。哪能就這樣放著不管不問。浮蘇又是個蠢的,大多時候干事不管不顧,蒙著腦袋一琢磨就敢上。
“我在這待到生產前吧,為父得看著你莫犯蠢。”蒼詰說道,其實這也有圣境著實很寂寞的原因。每一重圣境就那么幾個,還一個比一個悶,小鹿愛熱鬧,這性子哪里受得住圣境的清苦歲月。
浮蘇忽然眉眼一跳,雙眼大亮地看向蒼詰,蒼詰一看太陽穴跟著一陣跳,他覺得浮蘇又要出鬼主意:“爹,你還沒跟我后媽成婚吧,要不也舉辦個婚禮。”
其實吧,浮蘇就是被人折騰圍觀了一回,也想著圍觀折騰一下別人,不作死不會死嘛,她可是作死大師排行榜首上榜首的傳奇存在。
果然沒好主意,蒼詰再瞪浮蘇一眼道:“你勸她一個試試。”
噢,原來是小鹿不肯,浮蘇轉臉問小鹿:“鹿啊,告訴師姐,你為什么不肯嫁呢?”
“他是師傅啊!”小鹿一句話把所有人都弄懵了。
姑娘,你睡也睡了,肚子里都揣上一個了,你居然還在糾結師徒名份的問題,你要不要這么搞怪。浮蘇看看蒼詰,再看看小鹿,實在忍不住了,抱著肚子笑著趴在桌上起不來:“哈哈哈哈哈哈……當初我就想過,爹把小鹿教得這么規整,萬一有一天小鹿接受不了師徒戀該怎么辦。哈哈哈哈……沒想到真的會有這么一天,爹,當初就說過不該認作弟子的,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你就不肯告訴小鹿。”
蒼詰被浮蘇一通笑,笑得臉都黑了。
小鹿不解地看著浮蘇:“告訴我什么,師姐,你怎么可以有事瞞著我呢,我以為我是師姐最要好最要好的一個,沒想到師姐都有事沒有告訴我的。而且大家都知道了,師姐竟然瞞著我一個,師姐你太讓我傷心了。”
喂,重點不對吧,不是應該怪蒼詰么:“是爹不讓告訴你的。”
“可是你是我師姐啊,師姐不該替師傅瞞我,師姐你好傷人。”小鹿是真的很傷心,她一直認為浮蘇是世上對她最好的,她也最親近浮蘇,毫無來由地親近與喜歡著,沒有一絲一毫保留的信任著,所以她著實有點不能接受浮蘇有事情瞞著她的事實。
看著小鹿倒在她肩頭哭,浮蘇徹底怔住,好半晌才伸手揉揉小鹿軟軟的毛:“乖,有些事,知道了未必就見得是好事,而且我也沒有刻意瞞著你,只是沒說而已嘛,你又沒問過是吧。別哭了,乖,師姐答應你,以后都跟你說好不好?”
揉下眼睛,小鹿點了點頭:“好,那先說師姐幫師傅瞞了我什么事。”
浮蘇:真是現世報來得快。
看一眼蒼詰,見蒼詰并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浮蘇遂想了想,大概是蒼詰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要說這件事,才沒有表示的吧。想想,扭轉小鹿的臉,浮蘇與她臉對臉道:“你既是我后媽,也是我親媽,上世。”
“噢……”聽到答案,小鹿擦干眼淚,手才伸到眼角就僵住:“師姐,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你上世是我親媽孫鴻影,夠明白了吧。”浮蘇說完仔細盯著小鹿,看小鹿有沒有什么情緒上的起伏。
但好半晌小鹿才緩過來,情緒倒沒什么起伏,只是雙目依舊睜得圓溜溜的,不大敢相信的同時,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放松:“師傅從小就養著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那就難怪了,我一直覺得師傅不大對,待我哪里像師徒,更像飼養員,把我按想象中的那樣去圈養。而且,我好像一直覺得自己在等著誰,現在看來就是師傅了,總算可以放下心來了。”
浮蘇瞥一眼蒼詰,見蒼詰面帶喜色,便知道這事蒼詰早就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浮蘇還以為小鹿會吃味,結果她沒有,浮蘇問她,她直接來一句“吃自己的醋,那多蠢”。好吧,這樣的蠢事,大概也就她會干,別人是不會干的。
成婚后,浮蘇和天宸徹底悠閑了一段時間,然后天宸便開始了兩百峰的課經授法,浮蘇則繼續修煉。她還沒到天宸那不需要告訴任何人他有多強大,因為他站在那里渾身上下就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強大氣息。
流水劍法第二法,浮蘇也已想好去哪里修煉,遮天蓋地,自然是地面上的雨城最合適。那雨城一年到頭就沒一天不下雨的,每天要不就是不間斷下雨,再晴的天也能灑上幾滴,因此謂之雨城,萬水水之中里大約也沒有比雨更遮天地的了,海浪再高,漫不過天去,滄海再廣,也不能盡數將天地遮蓋。這一切,咱雨能做到,所以雨城是最好的選擇。
這回,浮蘇帶了入微,因為蒼詰有小鹿要管,祝安安帶著小容容也出去云游去了,祝安安可不是有了孩子就能安定下來的,本質上來說,她和浮蘇還有點不同,祝安安是閑不住,浮蘇是閑下來就覺得自己是個人渣,一無是處得隨時能被打倒。
一到雨城,浮蘇就遇到一場傾盆大雨,幸而雨城里多為修士眾,就是一年三十百六五天,一天十二個時辰地下雨,也沒誰會覺得不方便。進城的時候,浮蘇還看到了熟人,便是文曲宗的陸作舟。不過這一回,卻與上一回不同,在集鎮上遇到時,陸作舟與旁人無異,但此時的陸作舟前呼后擁,青衫翩翩美少年。且驕貴矜持得像誰身上都帶著細菌似的,那作派,誰看誰都能惡心死。
浮蘇差點就以為這位是被奪舍了,卻不意看到青衫美少年沖她回頭勾勾嘴角挑眉,雖什么也沒言語,甚至沒有多余的動作,浮蘇便清楚了,這還是那個陸少年啊。
不過,陸少年怎么會在這里呢?
很快,浮蘇就有了答案,這天夜里,浮蘇正調息入定時,她設在房外的禁制響動了,放開神識一探,正是陸少年在門外,浮蘇遂起身去開門:“少年啊,三更半夜的,你干嘛呢,你不歇著,我閨女還要睡覺呢。”
“幫個忙。”陸作舟苦逼著一張臉連連向浮蘇作揖。
“行啊,說來聽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