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求生記
阿哥這次病還沒完全康復呢,就被叫回府去了,而且拉氏親自來找的,云錦知道了原因之后也不敢怠慢,迅速的給四阿哥收拾了東西,讓他們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回府。而事情之所以這么緊急,是因為弘昀病了,病得很嚴重。
弘昀是四阿哥的二兒子,其實實際排行是第三,因為在他之前的第二子弘生下來沒兩年就殤了,所以未記入排行。他現在病得很重,烏喇那拉氏看太醫們的醫治總是不見效果,就想著帶他出去看別的大夫,可是弘昀的親生額娘李氏卻堅持不允,話雖沒說的那么白,但里面卻有幾分懷烏喇那拉氏的意思,孩子不是自己生的,烏喇那拉氏也不好強行做主,只好來找四阿哥出面了。
看著四阿哥與烏喇那拉氏匆匆離去的背影,云錦心中很是有些不安,雖然自己記不住這個具體時間,但弘昀也是早亡的事情卻是知道的。在四阿哥登位之時,他只有三子弘時、四子弘歷、五子弘晝,還有那個據說是備受他寵愛的年氏所生的小名叫六十的福惠。現在弘昀已經十一歲了,怕是這次很有危險了,希望四阿哥能趕得及,也許外面那個大夫能治好他也說不定。
云錦雖沒見過弘昀,但也不希望他出事,除了生命寶貴的原因以外,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四阿哥的兒子呢。四阿哥由來子嗣單薄,現在才只有兩個,弘昀還是個年長的,如果就這么沒了,想必他是一定要傷心至極的,初見他之時,他為失去自己的第一個女兒郁郁不樂的樣子,云錦還記得,女兒尚且如此,兒子就更不用說了。
四阿哥已經失去了兩個兒子了,包括他最重視的嫡長子弘暉,如果再失去一個,云錦都不敢相象他心中會有怎么樣地痛楚和遺憾,偏他又不是個愛把傷痛形之于外的人,如果能象十四阿哥似的,寫個詩來緬懷一下,至少也是個泄,可是他卻只是在心中啞忍,這樣所造成的后果只能是摧殘了自己的身子,尤其他現在病情尚未痊愈,如果再受到如此打擊,豈不是要雪上加霜。
云錦為四阿哥擔心之極,但卻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呆在小院子里為弘禱,希望他能夠挺過這一關。可是最終她的愿望沒有實現,四阿哥回府后,雖馬上帶著弘昀去看了葉大夫,可是卻太晚了,葉大夫雖竭力救治,但弘最后還是離開了人世。這個消息是別院的管家來告訴云錦地,說是府里還有許多事需要四阿哥料理,暫時不能過來了。
云錦當然知道這個時候上門慰問的人一定是絡繹不絕,宮里也會有表示,既然四阿哥已經回府了,就證明他的病已經沒有傳染性了,自然要主持大局的。所以她對四阿哥這段時間內不能到自己這里來的事情,并沒有抱怨,只是她很擔心他的身體,不知道他是否能不能挺過這次的打擊。
聽說李氏已經難過的病倒了,這也應該算是哀傷的一種泄,只是四阿哥現在怕是連這種泄都不會允許自己有,以他的性子,一定是會強撐著把這件事全部辦完地。可是如果到那個時候再病,那就一定會是來勢洶洶的了。
云錦托管家向烏喇那拉氏表示了自己的擔心,希望她能想辦法讓四阿哥盡早的泄出來,管家自然答應著去傳話了,之后他回話說,福晉說她已經勸過爺了,可爺就是硬挺著,她也是急地不得了,擔心爺的身子受不住。現在府中事務太多,爺也不得休息,只好等過了這陣子,再讓爺到云錦這兒好好地調養一番了。
云錦聽了這話,也好再說什么了,說得多了,好象自己是希望四阿哥能多到這兒來似的,當然也不是說云錦就不希望四阿哥常來了,云錦也是女人,雖然不喜歡男女之間一天到晚總是膩在一起,但是能與自己的心愛之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她也是不反對的,反正以四阿哥那個人的性格來看,想一天到晚膩在一起也是不可能地事兒。
不過這回云錦可真地不是為了讓四阿哥能多點兒時間與自己在一起。而是真地在為四阿哥地身體擔心。云錦自嫁四阿哥以來。曾經也慶幸過。因為自己現在地特殊情況。從而可以不用與他那些女人們住在一個府里。這么說來。自己不能見人也算是一個幸事了。否則與那些女人們抬頭不見低頭見地。心里別扭著。臉上還得笑著。那日子過得還有什么滋味啊?每天要前去給烏喇那拉氏請安倒不算什么。可是說不得還得受些比自己品位高地人地冷言冷語。弄個不好再中個陷阱、受個暗算、遭個污蔑什么地。雖然四阿哥不見得會受騙來處罰自己。但畢竟也是麻煩。
可是只要一遇到類似現在這種狀況。云錦就恨不得自己就是住在雍親王府里地。至少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到四阿哥究竟好不好。可以親自想辦法去讓他放開心胸。把哀痛盡情地泄出來。而不用象現在這樣。只是自己在這兒干著急。一點忙都幫不上。
事情過了大概一個多月之后。四阿哥在烏喇那拉氏地陪同下又來到了云錦這兒。云錦一看四阿哥地臉色。就知道他又得需要好好地調養一番了。
“云錦。這次又得麻煩你了。”將四阿哥安置到臥室躺下之后。又安排了翠屏隨時留意著。烏喇那拉氏拉著云錦地手來到外屋。一臉歉意地對云錦說道。“在府里實在是沒辦法讓爺清靜。而且觸景生情地。怕是爺地心情也不好恢復。”
“福晉總是對云錦客氣。”云錦柔聲說道。“福晉能放心把爺交給云錦照顧。這是福晉對云錦地信任。云錦應該感謝福晉才是。”
“你總是這么貼心。”烏喇那拉氏拍拍云錦地手。“本來還說等這次爺病好了。好好地讓他陪陪你地。結果沒想到又出了這個事兒。”
“云錦看福晉也清減了,”云錦看著烏喇那拉氏,關心的說道,“您也要注意自己地身子啊。”
“唉,弘昀那孩子,我也是看大的,這一下子沒了,哪能不傷心呢?”烏喇那拉氏眼圈又紅了,“爺雖然沒怪我,但我總覺得是我耽擱了,如果我早點帶他出去找葉大夫就好了。”
“這個事兒哪能怪得了福晉呢?”云錦忙說道,“如果是您自己的孩子,您當然可以這么做,可是有他的親生額娘李側福晉在那里,您總是有您的無奈啊。”
“如果她們要都是象云錦這樣懂事就
不過李氏這回可是真的傷心極了,這是她失去的第二,”烏喇那拉氏嘆息著,“這次爺請旨將她進為側福晉,也是為了能彌補下她地喪子之痛,只是在做額娘的心里,是什么也代替不了自己的兒子的,好在她還有一個弘時。”
“福晉,您又想起大阿哥了是吧?”云錦看烏喇那拉氏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弘暉了,“在爺的心里,怕是誰也比不上大阿哥的。”
“那倒是的,”烏喇那拉氏點頭回憶著,“那時他們父子之間的關系可是好的很哪,爺那么冷情地一個人,對這個兒子卻是關愛有加,我再沒見他對其他人也這樣過。”
“爺之所以會這樣,一來是因為福晉您,二來肯定也是因為大阿哥乖巧聰明。”云錦看著烏喇那拉氏說道。
“弘暉倒真的是一個乖巧的孩子,”烏喇那拉氏點頭說道,“學業上也知道上進,只可惜……”
“福晉,”云錦看烏喇那拉氏神情又傷感了起來,忙搶過話來說道,“上次在皇上面前,福晉和云錦可是說好了的,云錦生了兒子,也就是福晉地兒子了,到時福晉可得要象教大阿哥一樣的教他啊。”
“這你放心,只要你生了兒子,我是一定會盡力幫你地,”烏喇那拉氏看著云錦,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不過憑你的才學,還用的著我教他嗎?”
“那時當然的了,福晉教的大阿哥,讓爺那么喜歡,可見得福晉教子有方,”云錦反握著烏喇那拉氏的手說道,“云錦只是會些個亂七八糟地一點兒用都沒有的東西,對這教子之道,可是一點都不通地,云錦不管,在您沒再生子之前,云錦可是要賴上您的。”
“我是不會再生子了。”烏喇那拉氏淡淡地說道。
“福晉為何會這么說?”云錦嚇了一大跳,雖然她知道烏喇那拉氏自弘暉之后,沒有再生養過,也曾想到過可能是她的身子出了問題,但沒有人說,自己也只當不知道,沒想到最終這個事兒卻是烏喇那拉氏說出來地,而且是就這么直接的告訴了自己。
“就是生弘暉時,身子受了損,”烏喇那拉氏嘆了一口氣,“之前我也曾懷過,但卻不能確定,還是這次如霜的事兒,從外面請了大夫,我叫他一并給我看了看,這才知道了真相,這個事兒是瞞不過當時那些太醫的,他們也肯定會稟報皇阿瑪了,皇阿瑪知道了,爺就一定也知道了,可是皇阿瑪對我的態度卻一點兒都沒有改變,而爺,也沒有給我一點臉色看,我心里真的很感激他們。上次皇阿瑪在你這兒說,只要我生了兒子,就是嫡長子,我不是個糊涂的,不會想他老人家是在騙我,而是不知道我已經清楚了自己身子的事兒,想寬我的心,雖然我已經生不了兒子了,但他老人家的這份情,我是誠心誠意的領了,我的家族在朝中并不能算是顯貴,皇阿瑪和爺卻能對我這般,我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福晉,您別這么說,這事兒又怨不得您,您也是為了替爺生兒子,才讓身子受了損的。”云錦心中嘆息,古代的女人哪,好象不能生孩子,就犯了什么大錯似的,人家沒對做她惡言相向,她就感動的不亦樂乎了,真是封建社會的悲哀啊。
“其實從如霜的事兒之后,我也曾想過,”烏喇那拉氏神情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如果我生弘暉的時候,也能有人從外面給我請好大夫,也能有人象你幫如霜一樣的幫我,那么我的身子也不一定會受損了吧?”
“福晉,”云錦勸說道,“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想得多了也是無益,爺那個時候也不會想到要置太醫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烏喇那拉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帶著苦澀,“那時爺的年紀也不大,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些個,他萬萬也不會想到太醫居然敢對皇家之人行如此敷衍之事。就是我,也是想不到的,還以為有太醫在,就是最大的保靠了呢。當時生了弘暉之后,我還讓爺給太醫送了謝禮呢,現在一想到這個事情我就恨。”
“福晉,也不一定是太醫的錯,”云錦給她分析著,“宮中的太醫只是保守了些,求穩了些,絕對不敢置您的安危于不顧的。”
“我知道你心善,只是你也不用替他們開解了,我問過大夫了,”烏喇那拉氏聽不進去,“他說雖然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況,但就我這個情況,如果能夠即時現并加以處理,也不是沒有可能挽回的。”
云錦看烏喇那拉氏這個樣子,就決定不再勸了,雖然一直在懷,但是當真的確定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她總得為這個事找個宣泄的出口,如果當時那個太醫真的有玩忽職守的情況,當這個被憤恨的對象還算說的過去,如果只是一個誤會,那可就很無辜了,要是烏喇那拉氏只在心里恨恨也就算了,那還算好,可要是她準備用行動來報復的話,那些遭受不白之冤的太醫豈不是很倒霉。
可是云錦現在就是再怎么勸,也不可能讓烏喇那拉氏放棄這個仇恨的,所以也只能做罷了,還好,康熙還在呢,那些個太醫當時也是他派去的,烏喇那拉氏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會馬上就報復的。至于說以后嗎,那只能以后再說了,反正離四阿哥登基還有日子呢。
“說到太醫,”云錦轉移了話題,“爺的身子讓他們看過了嗎?”
“我哪還敢把爺的身子交給他們啊,”烏喇那拉氏不屑的說道,“已經讓葉大夫看過了,見爺的身子又虧成這樣,可是把他氣壞了,險些就要拍桌子了呢。不過,有件事,你倒是說對了,葉大夫說,爺是郁結在心,得讓他散出來。這個事兒本為是你托給我的,可是我沒做到,現在我就再交給你了。”
“福晉沒做到,是爺在府里要應付的人太多,不能容許自己放松下來,”云錦看著烏喇那拉氏說道,“可是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想來就不會再繃著了,云錦會盡力一試的。”
“那就好,”烏喇那拉氏也點點頭,“時辰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回頭我就叫人把葉大夫再送過來,好幫著你給爺調理調理。”
“云錦送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