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嚇了一跳,飛快的回頭,正撞上沉著臉的漠厲,不禁干笑道:“閑著無聊,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嘿嘿……”
“那么空閑,怎么不去照顧傷員?”漠厲冷笑起來,“你是醫女還是歌女?難不成你在家賣唱的?”
“喂……你見誰有給我錢么?我倒是想收費賣唱,可你手底下這群窮兵哪個也沒給我掏過錢啊。”春心哀怨的說,她完全是公益演出不收任何入場費的啊,像她這么熱心于公益事業的好大夫,世上還能有幾個。
漠厲直接無視了春心的哀怨,拎起她的領口威脅道:“少跟我耍嘴皮子,今后不許到處賣唱,要是實在閑得無聊,就學學你們中原女子,打掃營帳,或者干脆做衣裳,繡花都行。”
他起初并沒有意識到那些歌有什么不對,但這小丫頭一天到晚的唱歌,唱得不少士兵竟然開始想家。在外打仗,最怕的就是有了牽掛,心里一旦有了牽掛就會怕死,還怎么拼盡全力去打仗乃至犧牲。
“好吧好吧,不唱就不唱。”春心嘟起了嘴,也不掙扎,就這么掛在漠厲手上說道,“我都出來快兩個月了,想家了嘛。”
“想家?自己在營帳里一個人去想。”漠厲就這么拖著春心進了營帳,擰著眉頭打量起春心來。
他實在是不能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會想出這種古怪的主意來打擊士兵的士氣,畢竟這只是個從來沒上過戰場的小姑娘。但一想到是眼前這個大不似常理的春心,他又懷疑這真的是她又想出來的鬼主意。
春心揉揉自己被撞得快要碎成八瓣的屁股,陪著笑臉道:“漠厲大哥,你放心,既然你不讓我出去唱歌,那我就不出去唱。”反正那些歌都已經傳開了,我不去推一把也沒事兒。
漠厲冷哼了一聲,掐住春心的下巴忽然露出了獰笑:“小丫頭,春心小丫頭。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留在我這里,別動什么怪念頭,不然我或許會用點別的方法讓你留下。”
“比如?”春心眨巴眨巴眼,很小心的問道,“你不會想試試我會不會像普通女人那樣,成了你的女人就會心甘情愿留在你身邊吧?”見鬼,征服身體就是征服了心?到底是什么樣的奇葩才能想到這樣的念頭,而且,還有大堆的小說也是女人先被丟上了床征服,然后最后就終于跟男主一起唱征服了。
“你究竟是跟什么人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漠厲忍不住低吼。一個普通小姑娘會把這種話掛在嘴邊么。聽魯鐸說這丫頭竟然還會跟士兵們吵嘴。說出來的話連男子都忍不住要臉紅耳熱。
“我之前就說過啊,無師自通的。”春心笑嘻嘻的答道,但很快就老實的耷拉著腦袋說道,“好吧。我以后會注意一點。”萬事皆有度,她可不能把漠厲給惹過頭,萬一真是把他的耐性和對自己的興趣全給消磨殆盡,迎接她的可不是什么好待遇。
“你最好給我注意一點。”漠厲終于松開了春心,站起身往外走了幾步,緊皺著的濃眉始終沒有松開,終究停下腳步交代道,“這幾天你最好少出門,我那位大哥可沒我這么好說話。”
他大哥?春心揉著自己的下巴歪著頭想了想。察爾漢國的大王子漠炎?這么說來,察爾漢國的援軍也到了啊,喵的,為什么古代沒電話,要是這時候能一個電話打到遠北去就好了。
不過。聽漠厲的意思,漠炎恐怕不是個好相處的家伙,說不準是那種兇殘暴虐每天不殺人就難受的主兒……汗,不至于吧。想想從錢無缺那里聽來的消息,察爾漢國這四個王子都是一母所生,既然如此,有漠厲這樣的帥哥做樣本,其他三個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才對。
嘖嘖,這樣的帥哥兄弟之間要是能存在某種危險的兄弟愛,不知道要令多少狼尖叫了,兩個都是這么強勢,強強對抗更有看頭啊。
回過神來,春心先抹了把下巴,免得有口水滴答下來,這才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番,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是琢磨琢磨怎么才能逃的出去吧。
半夜偷溜沒戲,剛來第一天,她就想趁著夜看看外面的守衛究竟有多森嚴,結果從漠厲的營帳到軍營大門足足有三四百米遠,一路上來回巡邏的士兵都拿著火把,她就算是想找個角落隱藏身形都不行。
單槍匹馬的闖出去更沒戲,這一路上哪兒都是兵,萬一漠厲來一句“抓住她,傷了沒關系,只要不死就行”怎么辦,她可不想自己胳膊腿上莫名其妙出現幾個窟窿。
混出去?該死的,人高馬大的軍隊里突然冒出個生面孔就算了,而且還矮別人一截,這也太顯眼了啊。
綜上所述,想要自己一人逃跑,沒戲。
能不能讓別人帶她走呢?關鍵是,現在全軍營都知道她是漠厲的人,誰敢帶她走啊。倒是有一人能,那就是漠厲。春心撓撓下巴,有沒有辦法能讓漠厲帶她出去呢。
“小春,吃飯了。”魯鐸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啊?來了!”春心聞言起身,算了,在沒逃掉之前,一定要能吃能睡把自己養的健健康康的,不然哪有力氣逃。
但魯鐸卻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一碗飯:“以后你就在這里吃飯,別跟我出去。”
“誒,為什么?”
“主人他交代的。”魯鐸放下手里的飯碗,搖頭說道,“主人可以容忍你的無禮,但漠炎王子不會,你若是不小心與漠炎王子見面,最好恭敬一點。”
那位大王子這么難相處?春心挑了挑眉,她要不要去見識一番呢?
算了,漠厲能隨便她折騰那是看她有趣,對她有幾分興致,可漠炎又沒跟她有過共同逃亡的戰友情,說不定她哪句話說不對就惹得人家不爽了。
然后,先圈再叉,再圈再叉,最后再丟進兵營里一起圈了又叉……
咿……她還是老實呆著吧。
看春心半點意見都沒有的端起碗來吃飯,魯鐸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小姑娘一肚子鬼點子,要想看住她可真是夠費勁的。
可麻煩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春心還端著碗沒放下呢,就有人來傳大王子漠炎的命令了。
“大王子有命,要帶這名遠北的大夫前去審訊。”
春心可憐巴巴的看向了魯鐸。
魯鐸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只是,他不能違抗大王子,況且,大王子的命令也并沒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這丫頭怎么也是敵人,帶去審訊實屬常理。
“那……能不能等我吃完了飯再過去,浪費糧食會遭雷劈的。”春心極其無辜的看著來人,順便將自己碗里還剩的一點飯菜給那人看。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種女人!這恐怕是魯鐸和來傳話的士兵腦海里同時出現的念頭。
來傳話的士兵嘴角抽動了幾下,勉強點頭道:“你快點!”
春心連忙扒飯,她可不是餓極了非要吃掉這幾口,實在是怕萬一帶到那邊吃苦受罪,萬一再來個關她幾天不給飯吃,她現在好歹先存點貨才行啊。
吃晚飯又喝了水,確定一切都萬無一失了,春心這才摸摸衣袖里的麻醉藥瓶,跟隨傳話的士兵去了。
老天保佑,那位漠炎王子可千萬不要是個變態,就喜歡聽人慘嚎什么的。
在一個白色的營帳前停住了腳步,傳話士兵恭敬的說道:“主人,那女人帶到了。”
隔了片刻,從里面傳來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讓她進來。”
春心心頭狂跳,她怎么覺得這聲音這么耳熟!
等到她進了門,小心翼翼的抬起視線看過去,她的那顆小心臟已經不是狂跳所能形容的了,簡直是像飛馳的駿馬一般踢踏啊。
喵的,上邊坐著的那個男子怎么就那么面熟!
那精致俊美的臉龐,那修長有力的手臂,尤其是那慵懶的笑意以及一笑就會彎成一條線的狹長雙眼。
春心真的很想沖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質問:“你丫到底什么人,一會兒江湖少俠一會兒冷血殺手,現在竟然還變成了敵人的王子,下一次你會是神馬身份!”
可她不能,她只能飛快的低下頭去將自己一臉的震驚藏起來,因為在那人的背后還有兩名冷眼看著自己的衛兵。
她一路上都在祈禱這位漠炎王子千萬不要是個變態,可沒想到,他竟然會是自己的那只變態。
“倒是個漂亮的小姑娘,怪不得我那三弟會留在自己帳下日夜寵愛了。”疑似嘉禾的大王子笑吟吟的說道,“方才還有膽子抬頭看我,怎么這會兒倒低下頭了?”
喂,你用詞不當好嗎,哪有什么日夜寵愛啊。春心拉長了臉,天知道她有多想立刻就將心底的所有疑問說出來,但想到嘉禾目前所扮演的身份,她決定還是把那些疑問都死死壓住的好,只是腦海里已經徹底泛起了波瀾。
難不成,這就是尊殺樓行動詭異的原因么,他們不是昌國人,是察爾漢國的人,上躥下跳是為了攻打昌國?
還是說,上邊那位不是嘉禾,而嘉禾確實有個雙胞胎兄弟,但不是復開疆,是上面那位漠炎大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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