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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春直勾勾的看著春心,這丫頭還真打算收錢?他們可全都是長輩啊。
春心笑瞇瞇的看著眾春,這錢我還真是非收不可,不然你們將來還不得閑著沒事就跑我店里來拿藥?
復開疆眼巴巴的看著春心和眾春,翻臉,趕緊翻臉!翻臉了我就能出手了,我出手了就有錢拿了。
就這么僵持了一陣子,春三伯終于干笑著開口道:“小春你看,我們這來的匆忙,也沒帶多少錢……”
旁邊春泥小聲嘀咕:“帶也帶不了這么多,什么藥這么貴,坑親戚錢呢。”
坑的就是你們。春心低頭撇嘴,抬起臉來仍舊是一片和和氣氣親親熱熱的笑容:“三伯啊,我知道賺錢不容易,你看我從九歲起就接手了鋪子,一個人撐了這么久,這風風雨雨可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要不這樣,橫豎利州城離村里也不算遠,一兩天路就能趕到,你們誰的錢夠,誰就把藥拿走,誰不夠,就留下,我把藥給你們放著,等你們什么時候有空了再來取都行。”
總之一句話,想要拿藥先拿錢。
“嘿,我說你這丫頭怎么鉆錢眼兒里去了,連親戚的錢都好意思拿?”春四姑奶奶終于忍不住了,拉長了一張菊花老臉教訓道,“小小年紀,別把錢看得太重,不然將來早晚得吃虧。”
春心直接一翻白眼:“有的人都好意思連親戚的東西都想白拿了,我怎么不好意思?那么大年紀了,別倚老賣老,不然到不了將來就得惹人笑話。”說別人之前先看看你自個兒啊親,你們不就是想白拿我的藥么。
春四姑奶奶頓時漲紅了臉,伸手就脫了一只鞋抓在手中,死丫頭是被嬌慣的無法無天了。我得讓你知道知道老娘鞋底的厲害,想我家里那三四個丫頭片子,有哪個敢對我鞋底硬氣的?
春三伯和春六叔連忙攔住春四姑奶奶。扶著她到一邊椅子上坐下,一邊哄著她“小孩子家不聽話。別一般見識”,一邊沖春泥堂哥使眼色。
“你看你把四姑奶奶氣的,都成什么樣兒了!”春泥沉著臉訓斥起來,“你就是這么開店的?對長輩還這么不客氣呢,對病人呢?也不怕人聽見了笑話!要是這會兒有外人進來,還不得說你不孝不敬?”
喲,這是要威脅我了么。不好意思,我還真就不怕。低頭撥弄這算盤珠子,春心懶洋洋的開口:“你們這是打定主意非要從我這里白拿了?”
“什么白拿白拿的,有那么難聽嗎?”一直沒開口的春雨四堂哥也忍不住開口了。
春心直接一眼掃過去:“不是白拿是什么?”
是啊。不是白拿是什么?
一邊坐在椅子上的春四姑奶奶拍著扶手拔尖了聲音叫道:“是孝敬,孝敬懂不懂!”
春心撓撓頭,想了一陣子后,有點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懂。”
攥在春四姑奶奶手中的那只鞋很委屈,想它跟了主子這么些年來。也不知親身鑒定過多少次大姑娘小媳婦的身子軟不軟,屁股翹不翹,怎么這次都做好了準備卻連碰一碰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也好,橫豎拿在手上總比踩在腳下舒服點。
“小春,小春哪。你還不關門?”王氏關了鋪子路過春字號,卻見里頭還熱鬧著,順便拐了進來,一看這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連忙幾步走到春心跟前,瞪著眼前這六七個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的人。
“這就關了,等伺候完這幾位就關門回家。”春心隨口答道,再次笑瞇瞇的開口,“這天都快黑了,你們到底買是不買,給個準話啊。”
正愁沒人來呢,哼,看你好不好意思當著外人面對長輩不客氣!
春二堂爺爺連忙開口:“春丫頭啊,堂爺爺這次來的匆忙,沒帶多少錢,要不……堂爺爺先把藥拿走,過兩天再送錢來?”
“堂爺爺,我這也是小本生意,一個月下來賺不著幾個銅子兒的,要不……您先回去,等過兩天送錢來的時候再把藥拿走?”先拿走?搞笑,要真是先拿走了,我這輩子都等不著你來送藥。
堂爺爺?王氏有些疑惑的看看春心。
“王姨,這是我老家親戚,什么叔伯爺爺奶奶堂哥的,剛在我這里挑了一堆貴重藥材,說大家都是長輩,想不拿錢就走。”
一聽是春心的老家親戚,王氏心下了然,不禁撇了撇嘴,什么親戚,什么長輩,她呸!當初春老爺子沒了的時候,她可沒少見了老家那群親戚的嘴臉,這次是趁著人家擺滿月酒跑來占便宜的吧?
“總之呢,我這是小本生意,經不起大折騰,有錢呢,就拿藥走人,要是實在沒錢的話……恩,這么著吧,能拿多少錢來,我就給你們多少藥,橫豎你們拿的不是急等著用的藥,都是些貴重養身的補藥。”
說來說去,還是非要收錢不可。
“走!咱走!不在這兒受她這窩囊氣!”春二堂爺爺跺了跺腳自己的老腳,恨恨的說道,“咱錢是沒有,骨氣,還有!”
“沒錯,走!”
“明兒擺酒席,到時候再好好問問老大家兒媳婦,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春心動都沒動地方,只是熱情的揮手告別:“二堂爺爺,四姑奶奶,二伯,六叔,大堂哥,四堂哥,慢走不送,下次再來啊!”要是你們能再有點骨氣現在立馬回家就好了。
可惜手邊只有一塊抹布能讓她揮揮。
“攤上這么一群親戚,真夠你們受的。”王氏搖了搖頭,幫著春心把店門關上,再把明天歇業一天的牌子給掛出去。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春心嘿嘿笑,“要是想對付不要臉的,你就得比他們還不要臉才行。”
復守疆默默的嘆了口氣。這死丫頭的脾氣越來越好了,竟然沒翻臉,今兒的錢是拿不著了。
等回到家。春心才知道京城楊家來人了,心底的那點不爽頓時被沖散。拉著吳氏寒暄了半晌才靜下來,拖了老媽去一邊把春家這一票親戚來了的事情說了一通。
不愧姜是老的辣,劉氏一聽就拉長了臉,恨恨的說道:“我看哪,他們逛上一陣子,說不準跑咱家來蹭飯,那群占便宜沒夠的東西才沒那么好打發!”
對于女兒談錢傷了親戚感情的事情。她還想說,跟他們談感情根本就是傷錢呢。
“不行,不能在家待著,不然他們肯定找上門來。”劉氏跺跺腳。一把拉過女兒道,“你嫂子現在不能出門,你去跟她說,咱們親戚打京城老遠兒來了,咱出去下館子吃飯。讓她在家哄好孩子,千萬別讓孩子哭鬧起來,一會兒出去把門鎖上,就當家里沒人,晚上給她帶飯回來。”
春心的嘴角抽動了幾下。至于這么躲著么?但她很快也醒悟過來,以眾春的習性,找上門來蹭晚飯,那是大有可能的事情。虧得他們家院子小,住不下人,不然說不準那群人敢帶著鋪蓋住到家里來呢。明兒是個喜慶日子,就算是再不痛快也不能在家里翻臉,可不能因為那群人鬧得不痛快。
點點頭,她拔腳就往蘭悠蘿房里跑。
“小春,小春?”厲風出去安排小廝,回來就瞧見了春心,還沒來及好好跟春心說句話呢,就見她鉆進了蘭悠蘿房里,瞧那急匆匆的樣兒,怎么都透著古怪。
簡明扼要的將一切跟蘭悠蘿交代清楚,順便抱起來小侄子吧唧兩口,春心松了口氣,有時候啊,防某些親戚,真是比防賊都辛苦。
“放心去,家里有我呢。”對于老家的親戚,蘭悠蘿當然是相當了解,連忙推著春心出門,“趕緊的,免得跟他們撞上就走不了了,記得晚點兒回來。”
安排完蘭悠蘿,春心忙催著老媽出門。
吳氏一聽要下館子,連連搖頭:“咱在家隨便吃點粥不就行了,那么破費做什么?”
劉氏干笑了兩聲道:“家里什么都沒收拾,亂哄哄的,還是出去吧,省事兒……”她可不好意思跟人說是為了躲那群蝗蟲。
不過,這吞吞吐吐的倒是起了額外的效果,吳氏還以為劉氏是這兩天累著了,不想動手呢,當下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沒再吭聲了。
“至于么?”已經從春心口中聽到真相的厲風忍不住低聲問道,“他們還真能賴上門?”
春心撇撇嘴:“不信你就把菜包子留在胡同口守著,看過會兒有沒有人來。”
菜包聞言連忙搖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厲風,爺,你可別聽這丫頭的,丟我一個在這里傻站著啊。
事實證明,劉氏的決定是無比英明正確的,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眾春真的來敲門了。
他們難得來利州城一次,在城里逛了一大圈,直到天色漸暗才往春暉街迎春巷找來。有當年來吊唁過春和的春二堂爺爺帶路,他們準確無誤的出現在了春家門外,卻意外的發現竟然是鐵將軍把門。
“搬家了?”春泥不由得問。
“不該啊,搬了家怎么也得有個信兒才行。”春六叔納悶的撓頭。
“這還不簡單,問問別人家去。”春四姑奶奶說著就去敲隔壁的門。
隔壁是肖家,此時的肖家正沉浸在一種古怪的喜悅氣氛中,哪怕是被人擾了也罕見的沒有發飆,只是很客氣的表示隔壁那家確實是春假沒錯,但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
終于,春四姑奶奶咕噥了一句:“肯定是那小妮子回來說什么了,這是躲咱們呢,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