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天戈害怕開燈會吵醒她,于是索性也就摸著黑,一點點走向床邊。
其實榮甜只是閉著眼睛,并沒有真的睡著,她能察覺到,很快地,身邊的床微微凹陷了一點點,是他上來了。
她馬上屏住呼吸,繼續裝睡。
露在被子外的皮膚漸漸地有些涼,她強忍著,但卻控制不了那些細小的雞皮疙瘩。
寵天戈沒有馬上躺下來,他靠著床頭,一寸寸地伸出手去,輕輕攏住了榮甜的臂膀。似乎沒想到她的身體居然那么涼,他也嚇了一跳,馬上從她的背后抱緊她。
“別生氣了,是我不好。”
他這才知道,其實她沒睡著。
“你就當我是關心則亂,總要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是不是?”
依舊沒人搭理她,但他分明能夠感受到,她的呼吸有些凌亂了,不像之前那么有規律,規律得甚至有些刻意了。
見她還不出聲,寵天戈的手滑進被子里,在一片黑暗之中,依舊能夠準確地找到她的腰眼。
“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要……”
他帶著笑意威脅道。
這一招果然好使,只見榮甜氣呼呼地坐起來,似乎氣得不輕。
寵天戈馬上收回了手,一副什么也沒做的樣子,淡笑著盯著她的小臉。
“你第一次喜歡的女生,是什么樣子?”
榮甜想了想,問出了在心頭好奇許久的問題。
他愣了愣,脫口道:“第一次、喜歡?”
老天,他連自己第一次上床的女生都快不記得了,怎么還會記得第一次喜歡的?喜歡是什么,好吃嗎?
哪知道,榮甜不依不饒,重重地咬字,重新問了他一遍。
寵天戈費解,卻只能硬著頭皮去回憶自己第一次喜歡的女生。
想了半天,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高二吧?高二,嗯,應該是高二。”
他就讀于中海高中,中海最好的高中,那里的學生不是學霸級別的人物,便是官員子女,學校每年的高三生都能考出逆天的分數。而且,很多學生都不參加國內的高考,他們早早就拿到了國外大學的各種獎學金,只等著一畢業就飛出國。
寵天戈自然也是其中一員,他的本科和研究生都是在國外念的,高考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
“那你是怎么追她的?”
榮甜鼓著腮,繼續追問。
他失笑:“追?沒有追啊。”
只記得是個很乖的女孩,白皮膚,大眼睛,有些嬌小,最小碼的校服穿在身上,也難免有些肥大。她的父母都在東北軍區工作,外祖父是那里的副司令,所以也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孩子。
其他的,他卻再也想不起來了,就連女孩的五官,也是模模糊糊的。
“你怎么會不追?不符合你的性格!”
榮甜當他在撒謊,自然更生氣了。
她不信了,人人都有初戀,寵天戈怎么會沒有初戀?
“我不會去追不喜歡我的人。”
他淡淡說完,總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討饒道:“老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亂吃飛醋。就算他是你的初戀,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嘛……”
說完,寵天戈故意把自己還沒有完全干的頭發在榮甜的心口處蹭來蹭去,他的頭發一向是比較硬的,再加上還濕著,硬硬涼涼,一根根地戳著她,又癢又疼。
她尖叫著,閃躲著,卻慌不擇路,一頭扎進他的懷里,被他的雙臂箍住,再也動彈不得。
今晚的事情,兩個人算是都發泄過了,于是都冷靜了下來。
“我是從趙醫生的辦公桌上,偷偷找到了那一份文件,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個志愿者。他當時擔心會有并發癥,所以不同意捐出骨髓。我當時沒有其他的辦法,就算我想不通很多事,我也沒有辦法看著瑄瑄出事,我一個人去求了他,我甚至抱著最壞的打算,以為他會……”
在他的懷里瑟縮了一下,榮甜彷佛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她是個女人,她知道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去找一個男人談判,意味著什么。
“但他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說,讓我在瑄瑄脫離危險,并且等我生下孩子以后,跟他走。我真的沒有辦法,所以,我答應了他……”
黑夜里,寵天戈抱緊了她,將下巴支在她的頭頂上,靜靜地聆聽著,沒有打斷她。
“我承認,他是我曾經最愛的男人,其實就算是現在,我每一次見到他,也沒有辦法做到一點點都沒有感覺。但我比誰都清楚,所謂的初戀之所以會特別美好,就是因為它藏在心底,不染塵埃。你,你能原諒我嗎?”
榮甜忐忑地抬起頭,盯著寵天戈,從她的這個角度,她能看到他的喉結,下巴,還有嘴唇,以及鼻梁,只是看不清他的眼神,于是,她更緊張了。
好久好久,寵天戈終于笑了:“不原諒你怎么辦,難道把你送到他身邊嗎?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的,傻瓜。”
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一放松,瞌睡蟲就爬過來了,榮甜連打了兩個哈欠,就那么抱著他,也不松手,然后靠著寵天戈,閉著眼睛。
半睡半醒之中,她忽然清醒過來,喊了一聲“啊”,很緊迫的樣子。
他清醒得很,一聽見她在叫,急忙問道:“怎么了?”
榮甜笑笑,在他的耳邊輕聲回答道:“我只是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什么瞞著你的事情了,突然感到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兒啊……”
寵天戈剛要笑,手臂上猛地傳來一股疼痛,剛才還言笑晏晏的明媚女子此刻已經換了一副面孔也似,只聽得榮甜板起臉,冷冷地問道:“喂,你那個高中女同學,現在在哪兒,結婚沒有,你們還有沒有聯系了?”
他哭笑不得,終于明白了,女人翻臉真的比翻書快。
酒店的服務是超一流的,第二天一早,榮甜穿著家居服,剛走到客廳,就看見幾份本地報紙和雜志已經工工整整地放在了桌上。
她隨手翻了翻,發現自己和寵天戈不負眾望地上了財經版或者娛樂版。
“把我拍得真難看。”
榮甜嘀咕了一句,馬上放下。
一旁的的男人忍笑道:“好,下次我讓他們多修幾遍圖,修到你滿意為止。”
她這才在他的臉上“啾”了一口,眼神不經意地掃到了他面前的平板電腦屏幕上,發現上面有著榮氏的標識,應該是和榮氏有關的資料。
本著避嫌的心理,榮甜馬上挪開視線,不料,寵天戈卻將她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讓她坐好,和自己一起看。
“榮華強的秘書懷孕了,找人看過,是男孩。榮家現在有點兒亂,榮玨一個人,根本撐不住,他正在暗中到處找投資,甚至不惜拋出手上的股份,唯一的條件是,投資方不要干涉榮家的內部執掌權。”
指著屏幕,寵天戈耐著性子解釋給她聽。
如果是以前,榮甜一定會捂著耳朵,說煩死了,不要講這些。
但現在,她卻認認真真地聽著每一個字。
“假如這個消息是準確的,那只能說,這次的漏洞真的很大。榮玨做事很小心的,現在卻肯這么冒險,一定是內部資金鏈斷掉了。”
榮甜仔細思考了一下,給出結論。
寵天戈也親親她,作為獎勵:“嗯,榮華強的岳丈撤資了,好多建在內地的工廠都已經停工半個月了,總部那邊自然也不好過。本來榮珂受傷的事情,兩家就鬧得很不愉快,他偏要在這個時候扶正小三,能不惹禍嗎?”
語氣里,滿滿的鄙夷。
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人生的某一階段,寵天戈忽然覺得,一個男人,賺多少錢是其次,重要的是責任感,怎么去做一個丈夫,怎么去做一個父親,都是學問,都是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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