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如憶依然滔滔不絕,段青焰的心也一點一點沉入谷底。
君如憶的話,讓段青焰覺得可怕。
感覺君如憶仿佛長了一只天眼,段青焰從入宗門到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法眼。
這種被人一眼看干凈的感覺,讓段青焰很不爽。
“住嘴!”
對于君如憶,段青焰終于是忍無可忍。
一邊緊緊抓住阿呆,一邊裝死地閉上眼睛:“你若把阿呆怎樣,我立刻自爆給你看。”
“自爆,呵,弱者的游戲。”
雖然如此說,知道段青焰性格決絕,君如憶還是沒再用阿呆威脅。
感覺今天的話,說的也差不多了。
想要把相愛的兩個人拆開,幾句話是不夠的,今天的這些話,只是一顆種子,只要能把種子順利埋下,君如憶就知足了。
段青焰心情煩躁之下,就運起天錘所授的靜心譜。
靜心譜果然是心煩、注意力不集中、情緒緊張、失眠、內分泌失調的一味良藥。
在靜心譜的調節之下,段青焰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有些事情,她無從得知,因為她不是神棍;有些事情,即便知道,她也無法改變,因為她能力有限。
所以,段青焰現在能做的,就是做自己認為對的,“無愧于心、順心應道”正是定云宗一直以來的修行宗旨。
感覺到這個“道”之后,段青焰明顯感覺真氣似乎更“聽話”了,調用起來也更順手了。
難道這就是師傅說的心境提升?真的因禍得福?說起來,還得感謝賤人君的良苦用心?
段青焰的心中一陣得意,臉上的笑容明顯可見。
得意從那張小臉上蕩漾開來,雖然被君如憶撥開的劉海依然沒有復位,雖然那條丑陋的疤痕清晰可見,可是在這樣的笑容下,也讓人感覺心情舒暢。
以君如憶的實力,當然也感覺到段青焰的突然變化。臉愈發黑了。
這叫什么事,這個死丫頭,跟海星果然是不同的。海星公主是溫室里美麗嬌艷的花朵,而段青焰,就是狗尾巴草一根,就像她那根精神的馬尾一樣
海星,你要是有她這么頑強,是不是,就不會……
段青焰臉上掛著坦然的笑容,繼續運行她的靜心譜。
原來。那些別人要她背上沉重的包袱。既然背不動。為何不選擇放下?
放下,自在。
每個人有自己的立場和目的,不管君如憶跟她說這些話是真是假,都帶著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那段青焰寧可選擇自己去判斷、自己去尋找真相。
想通之后,段青焰的心順了,真氣也跟著順暢地流動起來。
只可惜這次的感悟,還沒有讓段青焰有完滿的感覺。
星星草尊者所說的閉目凝神就能感應天地的感覺,段青焰始終還是做不到。
這種心境,又不是精神力,那是一種讓段青焰有點無法理解的東西。
雖說結丹對精神力也有一定要求,但段青焰的是真氣、精神力同時修煉,在精神力層面不但遠遠超過同等修為。甚至于高出所有元嬰以下非醫修。
只是師傅所說的心境,由于年齡所限,段青焰始終都有點不達標。
“是你幫段青美結丹的?”段青焰突然想到段青美。
“是啊,怎么樣,要不要我幫你?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舍棄她扶持你。”君如憶回答的很得意,似乎也忘了段青焰借他吉言心境有所提升這點小事。
“那她的心境真的足夠結丹嗎?我看未必吧?”
段青焰的感覺不會錯,若不是心境不穩,這場比試,段青美不可能輸的那么慘。
“與我何干?不就是怕影響結嬰嗎?本尊有本事讓她結丹,就有本事幫她結嬰。”
“你一直在利用她?”段青焰冷聲喝問。
“別擺出那張臉在我面前裝善人,你會真的關心段青美?你只是覺得自己會步她后塵,所以才兔死狐悲罷了。”
“哼。”
果然跟君如憶說不到兩句,就得談崩。
還好正說著,君如憶的眉頭皺了一下,嘴角掛起一絲調笑:“小丫頭,你的魅力不小,果然是有價值的活法寶,你的情郎來救你了,哦不,是為了你來送死了,感動不感動?”
段青焰依然閉目不言,直到君如憶離開。
其實段青焰心里早就翻起了驚濤駭浪,不停地叨叨著,
“秋狂,你這個大傻瓜,你降了修為怎么可能是他對手?你怎么就來送死?
我怎么就找了你這么愚蠢之人?你要是真的來送死,我一定不會感動,我會后悔,后悔怎么找了你這個大笨蛋!”
“秋狂,你一定不要來,一定不要來。”
可惜,秋狂聽不到。
反倒是天錘,聽得膩了,忍無可忍地開口:“死丫頭,你給老子住口!”
聲勢浩大,足夠震懾,段青焰果然心里也不叨叨了。
段青焰閉了嘴,一臉委屈、溫柔、討好的看著天錘。
“別給我裝那副可憐樣子,就你那點花花腸子,你吃的米還沒有大爺我吃的鹽的十分之一多,還想跟大爺我玩這一手?”
段青焰弱弱地發問:“可是天錘大爺,您吃過鹽嗎?”
“呸呸呸,我就打個比方不行啊?這不是你們那里的方言嗎?等本大爺塑體成功,一定一口氣吃下一缸鹽,哼”
咦,跑題了,段青焰后悔情不自禁地損了天錘大爺一句,趕緊重新擺好討好的小姿態:
“天錘大爺,您看,要是秋狂也被抓,說不定會被君如憶弄死,然后我一不小心殉情,你又得重新培養新人,啊,也不知道云鼎大陸還有幾個清貨呢?也不知道培養一個筑基大圓滿要幾十年?幾百年呢?
哦,沒事。反正您老已經等了千年、萬年,也不差這幾百年的,嗯一定不差的。”
“臭丫頭,給我閉嘴!”
段青焰乖乖閉嘴,委屈地看著天錘,討好地說了一句:“師傅,您看人家那么聽你的話。”
“好了好了,就破例幫你這一次,等我打開結界你就一路向北跑。對了,記得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把木之精髓弄到手。我懷疑這東西就在骷髏谷。”
“嗯。嗯。嗯。”段青焰腦袋點的像小雞啄米。
天錘大爺一出手,就是不一般,輕輕一錘,君如憶關押段青焰的結界就化為虛無。
段青焰剛出門。就看到一身紅衣美貌妖嬈的滴雨站在門外。
“主人,您終于出來了。”滴雨看到段青焰一臉興奮。
當年種下的因,今日還能享受。
雖然不知道君如憶和邪云教有什么關聯,這次他讓段君毅給秋狂帶話到毒霧森林,段青焰就想到了元月尊者。
如今咱定云宗雙喜臨門,不但尊者增加了一個星星草,連云居也驚天地泣鬼神地升了天尊,別說小小邪云教,連中州大陸的各方勢力都不敢對定云宗怎么樣了。
宗門好。才是真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
沒等段青焰吩咐,天錘已然“一不小心”跌落到滴雨的懷抱中。
“我們邊走邊說,我的法器你先幫我拿著。”
“哦。”主人有吩咐,滴雨乖乖地想要把天錘從胸口拿到手上。拽不下來?嗯,主人的東西就是非同凡響。
于是滴雨還是雙手含胸地抱著天錘。
段青焰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這個色鬼錘,一邊跟滴雨強調:“無論何時,都不要叫我主人,要叫青焰。”
“知道了,青焰。”
“那我們快走吧。有人攻進來?在哪兒?你帶我繞到后面去。”段青焰滿意地點點頭。
“好的,青焰。”
聽到滴雨機械的討好的應答,如同機器人一般。段青焰心中雖然有點愧疚,但也是無奈,這點愧疚也隨之消散。
誰讓他們是敵對勢力,把敵人的女兒變成奴隸,天經地義。
有了滴雨的帶路,段青焰順利地在不被君如憶發現的情況下繞到秋狂身后。
天空中秋狂和君如憶正一對一地對視:
君如憶的口氣賤賤地,居高臨下地秀優越感:“終于讓我逮到你了,現在的你,我伸伸手指就能捏死了,哎,這個游戲真不好玩,要是邪王知道他兒子就這么被我捏死,還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哈哈哈哈,還有你那個老而不死的爺爺,知道你們空家絕后了,會不會求老子給他生一個呢?
哈哈哈哈”
秋狂只是靜靜地看著君如憶,只說了一句話:“我來了,你可以放了她吧?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沒必要扯上她,如果你心里還有海星公主,就不該處處為難段青焰。”
“我為難她?我這個當叔叔的是關心她,才告訴他要防火防盜防騙子,尤其是家族里隨時準備犧牲女人來修煉的某邪王世家。”
“你給我住嘴!”秋狂臉露怒色,但很快平靜:“是與不是,又與你何干?”
君如憶更得意了:
“讓我說中痛腳了?惱羞成怒了?這可不是你小邪王的性格呦三百年前,你說讓我等你一百年,你一定能戰勝我。
好啊,老子等了你三百年了,足夠久了吧?沒想到你還是那么廢啊,什么狗屁的大陸第一天才。”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