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一行三騎離了皇城,先往青龍坊薛府而去。一路上琳瑯姐妹都是并馬而行,時不時的低聲交頭結耳,面露羞赧竊喜之色,兩對兒美眸之中同是芳波流轉。
薛紹知道她們心里在想什么。尤其是食髓而知味的琳兒,在她那顆小腦袋瓜子里面,怕是已經有一場香艷的雙飛好戲在上演了。
“今夜是有重要的事情待辦,你二人需得打起精神!”薛紹回頭斥了一句。
琳瑯同時精神一凜,抱拳而拜:“是,公子!”
瞬間,并蒂琳瑯變成了一對兒冷艷無雙殺氣內斂的女刺客。
薛紹心里暗自好笑,你們沒有生在21世紀真是可惜了,若是進了娛樂圈,偶像派和實力派那都不是問題。
回到薛府,夜色已深。府里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只剩月奴和兩個守門的門子還在伺候。猛犬丟丟倒是盡職盡責,聽到異樣的腳步聲它沖出來怒吼了幾聲,龐大的身軀和野獸般的咆哮把膽子不小的琳瑯都給嚇了一彈。
看到這副情形薛紹心想,我這薛府里還真是陰盛陽衰,女人居多。萬一我不在家,安全倒是個問題。反正妖兒練就了一手“馴獸”的拿手絕活,有空叫她多養幾條猛犬,看家護院或是充當“護花使者”倒是不錯。
薛紹叫琳瑯在廳堂候著,叫上月奴,去了艾顏的居所。
這里有幾名侍衛在院里院外守著,非常盡職。這些人都是裴行儉派來的心腹衛士,自然也聽薛紹的話。薛紹請他們去休息,他們二話不說紛紛告退而去。
艾顏仍是沒睡,房里亮著燈。
月奴上去叫門,開門的瞬間艾顏看到是薛紹站在門口,她還略略吃了一驚,隨即婉爾一笑,“難得貴客盈門,薛公子快快請進。”
“不進了,跟我走吧!”薛紹淡然道。
艾顏略一皺眉,“是我的大限到了嗎?”
薛紹微微一笑,“我不會讓你死的。”
艾顏也笑了,“人終有一死。”
“但絕不是現在。”薛紹擺了下手,“別多說了,跟我走。”
月奴上前來,拿一頂御馬大斗蓬給艾顏披上,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
“去哪里?”艾顏很自然的問道。
“帶你去見一尊,生死佛!”
隨后薛紹一行四女一男,同時騎馬了出了門。
星月滿天,行人寡少。
薛紹叫月奴和瑯兒帶著艾顏,先去了采買莊院,自己則是和琳兒一起重回薛元超的家中。薛元超早已準備妥當,只等薛紹人到,一輛不起眼的平民小馬車就從后門駛了出來,沿路跟著薛紹與琳兒,往采買莊院而去。
長安城的夜間,治安非常良好戒備也比較森嚴。一路上,薛紹倒是遇到了幾撥兒金吾衛的巡哨士兵和里坊間守夜不良帥。憑著琳兒手中的禁宮令牌,一路暢行無阻沒人敢于盤問,順利抵達了采買莊院。
“叔父大人,到了。”薛紹到馬車邊,親自來請。
薛曜扶著他父親下了車,薛元超長長的吁了一口。長安城實在太大,如此深夜一個多時辰的馬車顛簸對年歲已高的薛元超來說,的確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琳兒上前叫門,來開門的仍是當初那個老宦官。半句多話也沒有問,老宦官直接領著薛紹一行人進了莊院。月奴和瑯兒早已打點好了一切,一棟孤立零落的后院柴房,成了當今宰相和草原公主的會面之地。
“叔父大人,她就在里面。”薛紹等人在門外停住,說道,“我們都在外面守著,你進去與之細談即可。”
“你,一同進來吧!”薛元超說道。
薛紹微然一笑,說道:“有些話,當著我的面她或許不好說。叔父大人,行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只管進去。”
薛元超皺了皺眉,點頭,“也好!那便有勞賢侄了!”
“叔父大人,請!”
薛元超走進去之前,扭頭對薛紹小聲道:“賢侄可有什么話要叮囑的?”
“小侄希望……她能活命!”薛紹小聲的,說了八個字。
薛元超點了點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夫,自當盡力!”
“多謝叔父!”薛紹親自上前推開門,艾顏戴著一襲御馬斗蓬站在房內,面無表情的看著薛紹。
薛紹遞過去一個誠懇堅定的眼神,艾顏會意,輕輕的點了點頭。
薛元超走了進去,薛紹掩上門,帶上眾人退到了十步開外,一同充當了戒嚴侍衛。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天都快亮了,柴門被打開,薛元超走了出來。
薛紹回頭一看,須發蒼蒼的薛元超滿副疲憊之色,但是眉宇之間有一股自信豪邁之色。
“叔父大人,談得如何?”薛紹上前問道。
“呼……”薛元超如釋重負的長吁了一口氣,只道了一個字,“好!”
聽到這一個字,薛紹便放下了心來。
“好生照料這位女子,三五日之內,朝廷定會傳喚于她。”薛元超叮囑道,“老夫答應你的事情,必然做到!”
“多謝叔父!”薛紹拱手長拜。
“此處不宜長談,老夫告辭。”薛元超說完,匆匆而去。
薛紹輕吁了一口氣。雖然薛元超言語不多,自己對他也不太了解,但是像他這樣的大人物對小輩說出的承諾,應該還是值得信任的。否則,他就不會被人尊為“天下文宗”,也不會入主中樞拜相封侯了。
如此說完,艾顏要保住性命,至少是不難。
薛紹走回了柴房里,艾顏坐在一堆柴禾上,神色疲憊但是眼神明亮的看著薛紹。
“如何?”薛紹走到她身前,問道。
“公子問的哪般?”艾顏反問。
“……”薛紹皺了下眉頭,說道:“那我便不問了。時辰不早了,我讓月奴帶你回去。”
“有勞公子。”艾顏二話不說,起身朝外走。
薛紹皺了皺眉,本想拉住她問個究竟,但忍住了。月奴上前來接住艾顏,薛紹叫她二人就此返家。
二女沒有多言,同時離去。
薛紹看著她二人的馬匹漸漸消失,再度輕吁了一口氣。
誰又能想到,就在今夜,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小柴房里的一場會晤,可能會對大唐的朝政甚至是歷史走向,都產生巨大的改變和影響?
至于是什么樣的改變和影響,薛紹無法預知。他唯一知道的是,因為自己的一些干預,現在的歷史車輪已經有一些偏離了原有的軌跡,往陌生與未知的方向行駛而去。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薛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也許,只有等到若干年后,讓歷史來證明了!
“公子,天都快亮了,不如歇息片刻?”琳瑯上前來請道,“今日,你與公主殿下還有龍首池之約呢!”
“我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沒有回家。”薛紹點了點頭,“就在這里休息片刻之后,便去皇宮赴約。”
琳瑯同時眼晴一亮,面露竊喜之色。
薛紹頓時笑了,“你們可別想多了。我還得留點力氣,陪太平公主游湖戲水。”
姐妹倆再又同時低下了頭,一臉的芳菲紅韻,赧然不語了。
薛紹左右看了看她們,笑道:“罷了,你二人一同前來伺候我沐浴便是!”
“多謝公子!”
琳瑯,答得那叫一個欣喜。
那一日琳兒了的浴池里,再度春光旖旎艷不勝收。就和她姐姐一樣的,瑯兒也將自己生來最為珍貴的東西,坦然交給了薛紹。多日未近女色的薛紹遭逢了姐妹花的同時進犯,很不客氣的狠狠反擊了一回。
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當真是盡興了。
雄雞破曉,天亮了。
薛紹運用起了戰地黃金睡眠法,抓時時間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很快就恢復了精力。琳瑯姐妹倆生怕誤事不敢入睡,待薛紹睡醒,三人整點衣裝即刻啟行。
現在,薛紹好像又有點難以分辨她姐妹二人,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因為瑯兒看他的眼神,也與琳兒一模一樣了。
薛紹心里既納悶又好笑,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一但和男人有了親密接觸,整個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連看人的眼神都不相同。話說回來,和琳瑯一同行歡,還真是別有一番特殊的風味。姐妹倆幾乎長得是一模一樣,但是到了床上風味略有差異。琳兒熱情奔放充滿了攻擊性,瑯兒初涉人事猶為害羞與生澀……
好吧,這怕是又難以逃過太平公主的眼睛了。
三人結伴到了龍首池,平常這里常有臣工前來游玩,今天這里果然被戒嚴了。薛紹三人進了龍首池,除了戍衛的士卒與伺候公主的宦官侍女,一個閑雜人等也沒見到。
太平公主早就到了龍首池湖心的霧月亭,薛紹走過去時,正聽到她在大發雷霆。
“來人,將這頭肥豬拖下去,埋了!”
馬上就聽到了朱八戒的哀號,“殿下饒命,小人知罪了!”
薛紹兀自一驚,發生了什么事情?
幾名侍衛小跑上前正要拿人,薛紹勸住,上前道:“公主殿下,何事如此大動肝火?”
太平公主怒氣盎然鳳眼圓瞪,“薛郎,你來得正好!你且聽聽,這肥豬都干了什么好事!”
朱八戒見薛紹來了,馬上爬過來抱住薛紹的腳哭號起來,“公子恕罪!小人的確該死!小人罪不應當……壞了虞紅葉在宮里的生意!”
原來如此!
薛紹心中醒神,我說武攸寧怎么會把爪子伸到了宮里來,原來是買通了朱八戒。
“那你著實該死。”薛紹悶哼了一聲,在太平公主的身邊坐了下來。
朱八戒大驚失色,“公子救命,小人也是萬般無奈、逼不得已啊!”
“誰逼你?”薛紹沉聲問道。
“小、小人……不敢說!”
太平公主怒不可遏,“你們還在等什么?”
左右侍衛大聲應諾,將朱八戒摁翻在地,提起雙腳拖倒便走。
“殿下恕罪、公子救命啊!小人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