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氤氳的浴室里,激戰正酣春光乍泄,琳瑯姐妹倆的"shenyin"和薛紹的沉喝此起彼伏,便隨著水花的激烈撞擊聲響,聽起來一陣比一陣。
靠北的透氣窗棱輕輕的被人揭開了一個小角兒,露出一對烏黑好奇的眸子來。
薛紹和琳瑯都是習武之人,何等的目明耳聰。他們早就發覺屋外的人在鬼鬼祟祟,只是一直裝作不知罷了。這時聽到了氣窗的輕微響動,他們各自會心的遞了個眼神,反倒比之前更加激情澎湃的賣力演出了。
太平公主踩在朱八戒肥碩的身子上,踮起腳尖剛好看到浴室內的情景。稍遠處有她的幾個心腹小宦官在把風,身邊有四個宮女在努力的托著她的腰臀扶住。
第一眼看清浴室內的情景時,太平公主驚詫的捂住了嘴巴,差點沒有驚叫出聲來。
“哇,好羞恥!”
“原來,這就是啪啪啪!”
“薛郎,你這個偷吃成性的花心大蘿卜,我我我……”
“不看了,太惡心了!”
“呃……還是再看一會兒吧,好奇怪的感覺!”
太平公主心里一陣亂,臉也紅得像是熟透了的草霉似的。
這時,浴室里的薛紹發出了一聲野獸似的沉吼,琳兒則是伸長了粉嫩的脖頸凄慘的一聲長吟。嚇得太平公主渾身體抖差點摔落下來,一群人連忙攙著太平公主落了地來,然后一窩蜂似的倉皇逃走了。
薛紹和琳瑯在浴室里笑作了一團。
稍后,薛紹左右抱著琳瑯泡在水里休憩,說道:“你們這對兒媵御,也算是完成最初的職責了。現在,公主殿下應該明確的知道,何謂周公之禮了。”
琳瑯同時咯咯直笑,左右緊緊的貼在薛紹身上,兩條美腿分別夾住了薛紹的一條,然后同時在他臉上親吻了一口。
“多謝公子垂愛!我姐妹倆如今是媵御,今后也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
稍后,薛紹換洗一新的回到膳食堂,看到太平公主光鮮靚麗的坐在那里,若無其事的在吩咐侍宴女使去準備各種菜肴。
看到薛紹走進來,太平公主十分隨意笑吟吟的道:“薛郎,你跑去哪里了?快來說說,都想吃些什么?”
“我隨意,你喜歡的就行。”薛紹不禁暗笑,真能裝!
“噢,那我就隨意點些清淡的飲食了。御醫說,我現在不宜吃得太油太補。”太平公主吩咐了幾句,便叫人去準備了。
薛紹很自然的坐到了太平公主的身邊,故意偏著頭,側著臉的盯著她上下打量。
太平公主努力裝作淡定其實心里一陣打鼓,因此不敢直視薛紹的眼睛,被他盯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畢竟,偷窺這種事情不是那么光彩呀……
“殿下,你?”薛紹故意起了個怪音。
“啊,我……怎么了?”太平公主露出一絲慌亂。
“沒什么。”薛紹若無其事的微笑道,“就是這里有一縷頭發,沒有梳好。”
說罷,薛紹伸手將她額角的一綹秀發,稍稍的摟了一摟。
太平公主如釋重負的暗吁了一口氣,表情卻明顯有些局促和尷尬。
薛紹努力的忍著笑,說道:“殿下,我們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可以四下游玩。你都想去哪里、做些什么呢?”
太平公主好不容易找到個臺階可下,連忙說道:“我早就計劃好了。稍后一邊吃飯我一邊說與你聽,可以嗎?”
“當然可以。”薛紹答了一句,看到太平公主這副故作淡然又實在藏不住心事的滑稽表情,實在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不許笑、不許笑!”太平公主的臉蛋兒都要紅透了。
“你為何不問,我因何發笑?”薛紹笑得東倒西歪。
“不問,我就是不問!”太平公主咬著嘴唇揚起粉拳來作勢要打人,“不許笑!別笑了!——再笑我可生氣了!”
打打鬧鬧的,二人吃完一頓早餐。
太平公主也對薛紹說了,她對這十天“婚前蜜月”的計劃安排。
薛紹聽了都有一點震驚,太平公主的安排工作做得實在是太過仔細,簡直精確到了每個時辰都干些什么。而且,她的安排又非常之合理,因為時間有限她選擇的游玩地點和路線都在長安京畿一帶,足跡遍布長安附近幾乎所有頂尖的名勝古跡和名山大川,游山玩水、騎馬打獵、曲水流觴、蹴鞠斗雞和異人雜耍這些宮庭游戲和民間玩樂都應有盡有。此外,太平公主還要求每餐飯都要有來自不同地域州縣的特色飲食,天南北地的各色佳釀和美酒也都羅列在了她的“蜜月清單”之上。
薛紹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安排絕對不是朝夕之間就能倉促備好的。很顯然,為了這一段婚前的蜜月之旅,太平公主是早就做好了詳盡的準備。對這一段假期,她是充滿了各種美好的期待!
“薛郎,這段時間不管是你想去哪里、吃什么、玩什么、要什么,我都會盡量的滿足你的!”太平公主說完之后,滿懷希冀的看著薛紹,“你看看,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
“有。”薛紹一口答道。
“是什么?”太平公主認真真的等著薛紹的答案。
薛紹詭異的或者更準確的說是色瞇瞇的——笑了一笑,湊到太平公主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要你。”
太平公主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慌張張的瞟了一眼旁邊的張夫人,挺不自然的干咳了一聲坐直了身體,“上菜、上菜!”
薛紹再度哈哈的大笑。
“壞人,不許笑!不許笑!!”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薛紹和太平公主開始盡情的享受他們的婚前蜜月。薛紹感覺他們倆現在就就如同某首歌唱的那樣,是在“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間繁華”。
如果不是因為張夫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從中作一下梗,兩人也早就該偷嘗了禁果,完成了周公之禮。
不過薛紹也隱約有所感覺,雖然太平公主已經對自己表現出濃濃的愛意,不時也有偷嘗禁果的沖動,但她的內心深處還有那么一點“古典情結”。也就是說,太平公主其實是希望把自己最美好也最重要的第一次,留在新婚的那一夜。
或許是擔心怕惹了薛紹不高興或是傷害了二人的感情,太平公主一直將這個意圖或者說心愿藏在心里,從未提及。但是薛紹很默契的尊重了太平公主的這個決定。
通過這么多天的相處,薛紹算是更進一步的了解了太平公主。
現在的太平公主,或許就和歷史上的那個剛剛快要步入婚禮殿堂的太平公主一樣,純真而熾熱,聰明而單純,是一個真正配得上“完美”一詞的好妻子。
薛紹現在特別想做的,就是不讓太平公主這樣完美的好妻子,變得像歷史上的她那樣貪權、詭詐和風騷,更不希望她落得一個聲敗名裂、死于非命的結局!
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得要改變他自己——改變薛紹冤死獄中的命運!
游山玩水盡情歡笑之時,薛紹無數次的緊握太平公主的手,在內心對自己發誓,“我會做到的!我必須做到!我一定可以做到!”
十天蜜月的第八天,薛紹和太平公主經歷了兩天兩夜的射獵之后稍感疲憊,于是重回瑤池玉林準備歇息一兩日,然后就是到了回京成婚的最后期限了。
太平公主突然變得有些緊張,甚至可以說是焦慮。她開始吃不好也睡不香,甚至變得有些神經質一樣的易喜易怒。
薛紹畢竟是兩世為人而且見識豐富,他意識到,太平公主這是典型的“婚前恐懼癥”發作了。于是他頗費了一番心思來開導和勸慰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也很配合的和薛紹交流,問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問題。
“薛郎,我時常看到多年的老夫老妻彼此像是陌生人一樣的冷漠,甚至惡言惡語、分道揚鑣的也不在少數。更有甚者,夫妻反目成仇或是自相殘殺……薛郎,我們會不會變成這樣啊?”
薛紹當然說不會,然后勸了好一陣,太平公主才略略放心。然后她又道——
“薛郎,等我以后老去了不再美麗,或是生了孩子之后變得臃腫丑陋脾氣古怪,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薛郎,萬一以后你在外面遇到了更加喜歡的心上美人兒,你會不會休了我另結良緣呢?”
諸如此類的問題,太平公主不厭其煩的反復問了數十遍。薛紹也不厭其煩的回答,不厭其煩的開解她。到后來薛紹都有點佩服自己的耐心了……這可比教妖兒讀還困難百倍不止,我究竟是如何堅強勇敢的熬過來的啊!
回到瑤池玉林剛剛安頓下來不過片刻,月奴突然趕到了這里。此前薛紹派她在家里好生看護艾顏,現在她既然來了,必有要事。
于是薛紹私下見了她,開門見山就問,艾顏如何了?
月奴的回答讓薛紹有點吃驚,原來就在薛紹剛剛陪太平公主離開長安的當天,宮里就派裴行儉的夫人庫狄氏和左奉宸衛將軍周季童,一同率領左奉宸衛的人,把艾顏和月奴一同秘密“接”進了宮里,并將她二人安置在大明宮的皇家湖泊“太液池”的湖心蓬萊山島上,派了數十宮女及宦官伺候,此外任何人不得接近。
直到前天庫狄氏才再一次出現,帶走了艾顏并放出了月奴。
月奴這才四下打聽薛紹的消息,并找到了藍田縣來。
薛紹問月奴,宮里可有什么特殊的動靜?朝廷有什么特殊的動向?月奴全都答不上來。薛紹倒也不怪月奴,畢竟她也一同被軟禁了,對于政治,月奴也向來是一問三不知。
不過月奴倒是告訴了薛紹一條重要信息,就是五天前,裴行儉的北伐大軍主力就已經撤回了長安。然后近幾日長安的里坊酒肆之間有些傳聞,說朝廷好像是在準備要在東市當眾處斬阿史那伏念,以及一同參與造反的百余名突厥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