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子寧兵敗被擒后,暗火就成了眾矢之的,一時之間無論是兇名昭著的大傭兵團,還是只能見縫插針撈便宜的獵人小隊,都想從暗火身上咬塊肉下來。所以只要是掛了暗火標記的商隊,一路上往往會遭遇多次攻擊。
這種情況直到千夜發威,在聽潮城外接連重創對手,才有所收斂。大傭兵團畏懼千夜可能的追殺,少有出手,可是那些孤狼卻不管那么多,行事依舊肆無忌憚。即使宋子寧回歸,暗火重建,這種情況也沒有太過好轉。許多獵人和孤狼都是不錯的狙擊手,在不斷的襲擾下,一支商隊哪怕最終抵達目的地,護衛和人員也會有損傷,積累下來不少撫恤賠償。
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大商行改為雇傭其它的傭兵團,同時加大護衛力量,以策萬全。但這同樣顯著增加了成本,令一些商隊變得無利可圖。
千夜站在頭車的車頂,放眼四顧,掃視著茫茫荒野。一段時間沒有跟過商隊了,千夜也未料到形勢變得如此惡劣。和聽潮城主的交易,劉公公的出現和離開都顯得太過高端,只有上位者才會清楚,這些生活在荒野底層的孤狼還沒有得到這些消息的資格。
負責商隊的執事湊了上來,諂笑道:“這次有千夜大人親自出馬,定會萬無一失……”
這執事馬屁還沒拍完,千夜忽然伸手在他頭上一按,猛地將他按倒在車廂里。只聽咻的一聲銳響,一顆原力實體彈從執事頭頂飛過。如果稍遲一步,這名執事身體上就會多出一個透明窟窿。
執事嚇得面如土色,全身上下狂摸,想看看哪里受傷了沒有。這時千夜手中瞬時多了一把原力槍,指向原力彈飛來的方向。
數百米外的一叢灌木后,隱藏著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獵人。他本來已經向同伴打出勝利的手勢,可是手突然就僵在半空。透過原力槍上的遠程瞄準鏡,他愕然看到就在原力彈行將命中的瞬間,商行執事身邊的年輕人突然伸手,將執事按倒。原本志在必得的狙殺就此落空。
獵人出道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他過于震驚,以致于當千夜有條不紊地取出原力槍,并且瞄向這邊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mianhuatang[棉花糖小說]
獵人突然間寒毛倒豎,猛地省悟過來自己已經暴露了位置。他并不相信那年輕人的一槍能夠擊中自己。畢竟相隔數百米,而這個狙擊位置他是精心選擇,并且瞄準了很久,直到最佳距離方才一槍射出。
但是暴露了方位,就得迅速轉移。作為資深的狙擊手,他一向認為近戰是底層傭兵們才會干的臟活累活。
大胡子一躍而起,正待逃走,視野中忽有一點光芒閃動,一顆原力彈竟已出現在他面前!
他愣在當場,思維都不及轉動,整個上半身就炸成一團血霧。
幾個身影同時從藏身之處躍起,拼命向遠方逃走。看衣飾服色,應該都是和那大胡子狙擊手同處一個團隊。這個小團隊精干而老辣,選擇的伏擊地點時機無懈可擊。他們唯一的錯誤,就是不知道這支商隊中有千夜。
荒野上槍聲不斷響起,每聲槍響,都會有一個獵人倒下。當最后一名獵人應聲而倒時,她已經逃到千米之外,卻依然逃不脫死亡的召喚。
千夜放下狙擊槍,將執事拉了起來,平靜地道:“走吧。”
執事仍在顫抖,連聲道:“是,是!”
他勉強向后車做了個繼續出發的手勢,然后就癱在了車廂里。即使是中立之地,也不是人人悍不畏死,剛剛死里逃生的經歷,讓他喘不過氣來。
車隊又行進一段時間,千夜忽然架起狙擊槍,連射數槍,每一槍都有一個傭兵或獵人應聲而起,痛苦地在空中掙扎,然后無助墜地。無論距離是三百米還是一千米,千夜都從未失手。
這一輪射擊,至少有兩個獵人小隊覆滅。而有些規模的傭兵團已經不敢在這條線路上繼續活動了。千夜放眼四顧,直到目力范圍內再也看不到有人潛藏,這才示意車隊繼續前進。
一路上,千夜時而據車狙殺,時而會突然消失,當他回來時,許多年長的傭兵原本緊張的心情就會突然松馳下來。久經沙場的他們自然明白,這是危險消失的跡象。說明有隱藏在暗處的強者被干掉或是驚走了。鑒于千夜親自出馬,他們更加傾向于潛藏者是被干掉了。
商隊執事此刻驚魂已定,瞅個空湊到千夜身邊,道:“大人,有些小賊讓下面的人去處理就好,何必勞您親自動手?”
千夜微微一笑,道:“不必,讓他們去的話,總會有人跑掉的。”
執事倒吸一口冷氣,道:“大人這是要趕盡殺絕?”
“正是。”千夜點頭,淡道:“我不可能次次護衛你們,所以就要趁著這一次把所有敢來打麻煩的人殺光,順便也給后來者立個規矩。”
執事小心翼翼地道:“大人,這似乎有些不妥。中立之地的老規矩,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是為了求財,傭兵獵人們則是要有條活路。雙方一般不會彼此趕盡殺絕。商隊被劫了,他們往往會留下車輛,也不會動投降人員的性命。而劫車失敗,護衛傭兵們也不會追得太遠,逃掉的逃掉了。這些傭兵都是把腦袋別在腰袋上的人,趕盡殺絕,會激起其他傭兵的仇恨,后患不輕啊!”
千夜淡道:“這是別人的規矩。今后但凡是暗火所到之處,都按我的規矩來。誰若不服,盡管來戰。”
執事打了個哆嗦,這時才想起千夜過往事跡,心中更是一寒,忙賠笑道:“是是,大人想要立下規矩,那自然是可以的。”
不過他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卻是愁眉苦臉,透出了擔心。千夜看了他一眼,道:“你應該有渠道,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吧。誰想要報復,盡管來。只不過來的人就別想走了,中立之地再大,我也會追殺到底。”
執事又是一顫,忙道:“是,是!等到了觀瀾城,小人就放消息出去。讓那些不開眼的混蛋都滾得遠遠的。”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發現千夜已然消失,而在千米之外,驟然響起數聲凄厲慘叫。執事悄悄抹了把冷汗,不覺有些后悔剛才說得太多。
千夜站在荒野上,望著面前緩緩倒下去的尸體,微覺意外。這幾個人格外的兇悍,實力雖然并不出眾,卻異常頑強,即使被千夜以吸血刃洞穿要害,瞬間被掠去全部精血,也拼著生命余火,發出慘叫示警。
在數百米外,三人正在迅速逃離,兩個實力強些的似是護衛,護著中間的年輕人逃走。
這點距離,在千夜眼中形同于無,他也不用虛空閃爍,只是腳下發力,荒野上瞬間出現一個個大坑,在塵土飛揚中,一路遠去。千夜一步數十米,轉眼間追近三人,然后一躍百米,攔住他們的去路。
那年輕人嚇得面如土色,原力紊亂,幾乎無法站立。兩名護衛則是如臨大敵,眼中都滿是絕望。他們兩個實力不弱,僅差一步就是戰將。但正因實力不弱,經驗豐富,才更清楚和千夜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才會更加絕望。
千夜身旁忽然出現一位老者,手撫長須,目透精光,老神在在地道:“年輕人,何必非要趕盡殺絕?看在老夫薄面上,此事不妨揭過,如何?”
千夜緩緩轉頭,漠然望著老者,道:“你以為我沒有發現你?”
老者撫著長須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震,隨即恢復從容,道:“小少爺只是貪玩,并無惡意。須知我等諸家在觀瀾城內都有數百年歷史,底蘊之深,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所能想象的。想老夫當年……”
老者話說到一半,忽然臉色大變,憑空有大力臨身,雙腳瞬間沒入地面,直到齊膝!緊接著,他雙膝承受不住如此大力,連續發出喀喀脆響。老者拼死抵御斷腿之時,眼前紅光一閃,吸血刃已沒入胸膛。
千夜等了數秒,才慢慢拔出吸血刃,淡漠道:“我對你是何身份,毫無興趣。”
老者掙扎了幾下,眼中光芒漸漸黯淡。他現在才明白,千夜有一擊瞬殺自己的實力,何須廢話?只可惜,明白得有些太晚了。
千夜回身,望向了那面如土色的小公子。千夜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燦爛一笑,對年輕人道:“我對你是什么人,也全無興趣。”
年輕人嚇得魂飛天外,差點癱在地上,連聲叫道:“不,不,你不能殺我!我是田家的少主,祖爺爺最疼愛的就是我!你若是殺了我,我田家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這個我喜歡。”千夜的笑容異常魅惑,看在年輕人眼中,卻有如死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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