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陳公子,這書體竟真的是你所自創的,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許詢面帶驚色的看著陳逸說道。
行書雖然未曾全面傳播開來,但是在這個時代的自由氛圍之下,也是有著許多人學習行書,很多文人書家連行書都未學得精通,而陳逸竟然能夠自創書體,現在為止,被他所知,創造出一種新的行書書體的人,也就是旁邊的王羲之王右軍了。
如果僅僅只是在他人的行書書體上,修改幾筆,那根本不算是一種新的書體,更何況,哪怕修改幾筆,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一種書體的誕生,必然經過了許多年的書寫,否則,所寫出來的書體,也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罷了。
聽到許詢的話語,陳逸面上露出了一抹感慨,“只要想做,只要付出了努力,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完成的,我之前所臨摹學習的書法,是王先生的小楷書法,平和簡靜,蘊含道意,還有是一些書法家所臨摹前代章草的書法。”
“當我的小楷和章草,都達到了一定的水平時,我的內心就在想,這小楷和章草,可以說是與行書有著極大關聯的書法,可否將這兩種書法融合在一起,變成一種行書書法呢。”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于是便開始融合,哪怕∴長∴風∴文∴學,ww○w.c¤fwx.ne△t我對小楷和章草已然有了很大的了解,可是前期融合出來的書體,可謂是慘不忍睹,慢慢的,我的感悟越來越深,最終,克服了一些困難。使得這種行書書體,真正的創造了出來。”
陳逸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創造這種書體的整個過程,在當時,他也不知道什么勇氣,讓他有了創造書體的想法。創造的過程,并不是一帆風順,如果不是他的名氣,那么在柴窯拍賣會上,那一幅行書書法,絕不會達到那般高的價格。
在進入陸子岡副本世界時,他的行書書體,還是處于不完美的狀態,那就像是一個瓶頸。始終無法突破。
而從副本世界出來之后,回想起自己學習書法的經歷,他寫了一幅書法自敘帖,終于使得行書書法達到了完美境界,也由此讓他獲得了進入王羲之副本世界的資格。
否則的話,哪怕他手握王羲之真跡,內心非常想要見到這位書圣,也是無門可入。
聽到了陳逸的話語。許詢面上的驚異更加的濃郁,僅僅只是一個想法。或許許多書法家都曾擁有過,都曾想象自己創造出一種新書體的景象,可是,真正做到的人,又有多少。
“這,這實在讓人難以置信。”許詢搖了搖頭。面上帶著震驚,在剛剛見到陳逸的這幅行書書法時,他的內心充滿了驚喜和驚嘆,可是現在,已然完全轉變為了震驚和不敢置信。
這時。王羲之大笑了一聲,拍了拍許詢的肩膀,“玄度,你還是在意輕云的年齡,這并非是不敢置信之事,就像輕云剛才所說的那句話,只要想做,只要努力,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完成,連去想象的魄力和勇氣都沒有,如何能夠完成別人所做不到的事情。”
哪怕他的心中對陳逸自創書體同樣充滿了震驚,但卻也不像許詢那般的不敢置信。
聽到了王羲之的話語,許詢輕輕點了點頭,他第一次見到陳逸,便經歷了這般堪稱驚天動地的事情,不是一時就能接受的。
“許叔,等你見到了陳先生的章草和小楷書法,就知道,創造出這一種書體,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此時,王操之也是帶著深深的感慨說道。
他之前有兩次曾想到過這個可能,最后都被他拋之腦后,現在仔細想想,這種行書書體是陳逸所創造的可能性,非常的大,對于自己父親的書法能力,他是極為相信的。
“哦,對,逸少兄,不知你之前所說的那兩幅書法在何處,能否拿出來讓我一觀。”聽到了王操之的話語,許詢頓時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王羲之笑了笑,“輕云昨日所書寫的兩幅書法,就在這書房之中,我現在就為你拿來。”他緩緩的來到書房的一個柜子之中,將陳逸的兩幅書法拿到了書桌前,遞給了許詢。
許詢十分小心的接了過來,將其中一幅書法在桌子上展開,而上面的行書書法,則是被王操之先卷了起來。
他所展開的這第一幅書法,是陳逸的章草,其書法內容是章草書法中,書寫最多,最為經典的一篇文章《急就章》,這一篇文章不僅僅是在章草書法中書寫最多,而在其他書體中,所書寫的次數,也是很多。
只是因為這篇文章全文沒有一個重復的字,是練習書法最好的題材,此幅書法看起來古樸秀逸,可以說是不可多得之物,在其中,他也是看到了一些章草名家的痕跡,更是看到了與之前那幅書法有些相像的氣息。
章草書法,已然漸漸被今草所取代,現在一些文人書家,或許練過章草,但是只是將這一種書法當成基礎和跳板,去練今草罷了,根本達不到精通的地步。
可是擺在他面前的這幅章草書法,水平高深,難得一見,他所見過的文人雅士數不勝數,但是章草能達到這般水平的,廖廖無幾,更加令人驚嘆的,則是這幅章草書法,就像王羲之對他說過的那樣,將一些章草名家的筆法,融合在了一起。
單論這一幅章草書法,就足以傲視群雄了,更不用說之前的行書了,在這幅章草書法上看了一會之后,他忍住內心的驚嘆,輕輕將書法卷了起來,遞給了旁邊的王獻之,然后將這第二幅書法展了開來。
這一幅書法,正是小楷書法,所書寫的內容,則是道教典籍黃庭經的一段內容,在看到書法的瞬間,他的面上露出了一抹驚異之色。
如果不是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他真的會以為,這是站在旁邊的王羲之所書寫出來的,這幅書法里面包含著極為濃厚的王羲之書法真意,簡直是他所看過臨摹王羲之小楷,最為出色的書法。
王羲之的書法,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能學會的,哪怕只是臨摹,沒有數年的功夫,也是難以有所成就,而這幅書法之中的真意,已然與王羲之的差距,非常的小了,達到這種程度,或許靠的不是時間,而是天賦了。
能夠在如此年紀,便將王羲之的小楷臨摹成這樣的水平,足可見陳逸在書法上的天賦如何,更是讓他內心,對于其自創書體,有了幾分相信,因為本身而言,能夠將行,楷,草三種書體,都書寫的如此精妙,這般的人物,本身就已然是讓人不敢置信的存在了,可是現在卻偏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看完了這最后一幅小楷書法,他將書法卷起來,遞給了王操之,最后又將其手中的那幅行書書法鋪在了桌子上,此時此刻,再看這幅書法時,他在感受到,這書法中有著陳逸的氣息存在,這當真極有可能是陳逸所自創的書體。
“逸少兄,今日可謂是給了我一個巨大的驚喜,看完了這兩幅書法,我才真正知道陳公子的書法,有著何其驚人的成就,陳公子,抱歉,之前對于你自創書體的質疑,實在是有些過于武斷,不應以年齡,來評判一個人的成就。”
許詢面上帶著感慨,首先向王羲之說道,隨后,他伸出雙手,向著陳逸拱了拱手。
陳逸也是隨即拱手還禮,面上帶著笑容說道:“許先生,有質疑,才會更讓人信服,無須向我道歉,更何況,信與不信,都對我毫不影響,因為我此次來到世俗世界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展現這一種書體而來。”
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跟隨王羲之學習書法而已,如果能夠不展現這行書書體,他自然不會主動炫耀,只是想要在王羲之這里,得到更好的提升,必須要讓這位書法大師級的人物,知道他現在的書法水平,還有所精通的書體。
王羲之面上露出了一抹贊許之色,“輕云此言甚是,他人的信與不信,又有何關系,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至于其他的,留待后人評說罷了。”
經過了陳逸這三幅書法的展現,他又豈能不知陳逸來到這里,與他結識的目的。
“咳,逸少兄,這搞的我好似變成了十惡不赦的惡人一般。”聽到了王羲之的話語,許詢咳嗽了一聲,帶著一些尷尬說道。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輕云此次從隱居之地,來到世俗之中,為的就是與我交流學習,提升書法,既然如此,那旁人信不信他自創書體,都對他毫無影響。”
王羲之開懷大笑了一聲,辭官移居金庭之后,雖然有著秀麗山水的陪伴,但是他也是很長時間沒有如此開心過了。
能夠遇到陳逸,就像他之前所說的,確實是一件幸事,極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