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四十六章一鳥殺七士

金子很重,也比較軟,因此掉在地上受損的就是地面和金子本身,金翅鳥脖子凄慘的向后扭著,一只翅膀被硬生生的砸進了肚子里,一只抓在巖石上的爪子呈扭曲狀向后翹著,怎么看怎么凄慘。+,

云崢自然是沒工夫理會那只凄慘的鳥,把兒子交給葛秋煙之后,就仔細的檢查自家閨女是不是受了傷。

陸輕盈的眉毛才豎起來就被云崢一句話給罵的重新歸位了。

“少管那只不值錢的鳥,趕緊過來幫我看閨女受傷沒有。”

云落落見闖了大禍,立刻就一頭扎進爹爹的懷里不敢看母親的表情,在這個家里寵自己的是老爹,云落落很久以前就明白這個道理。

閨女沒受傷,云崢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拍拍閨女的腦袋讓她趕緊跑出去玩,免得被她母親抓住懲罰。

陸輕盈發愁的瞅著這只金翅鳥發愁,剛才還想著怎么裝飾這只鳥呢,轉眼間這只價值連城的金鳥就變成了一只死雞。

“你閨女現在就是一個闖禍精,長大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你就可勁的寵溺她吧,我當閨女的時候……”

“你當閨女?你當閨女的時候就是一個倒霉蛋,少拿你倒霉的童年和我閨女比。

我只要我閨女知書達理,心地善良就足夠了,剛剛你也看見了,我閨女就是想跟爹爹撒撒嬌,這有什么錯,若果說有錯,也是憨牛這個夯貨有錯,誰讓他把箱子放在這個放屁都能崩塌的桌子上的?”

陸輕盈怒道:“你在你閨女面前根本就沒有腦子和辨別能力,如果讓外人那個智計百出的無敵統帥在閨女面前一點辨別是非的能力都沒有,也不知道人家怎么看你。”

云崢嗤的笑一聲道:“我管被人怎么看。閨女疼到十八歲就成人家的人了,現在抓緊疼會有什么錯?”

陸輕盈生氣的把手上的茶杯丟到矮幾上,指著金翅鳥道:“現在金翅鳥毀了,我看你拿什么去救梁輯?”

云崢嘿嘿笑道:“夫人,為夫知道你是一位丹青妙手,剛才金翅鳥什么樣子你也看見了。重新畫一張圖出來,把金子扔爐子里燒成水,重新澆注一個不就完了?費不了多少工夫。”

陸輕盈吃驚的道:“這只金翅鳥當初可是接受過三千僧眾加持過愿力,經過佛法洗滌過的,您造出來的金翅鳥能和一起的一樣嗎?”

云崢不耐煩的道:“有什么不一樣的?同樣都是金子,你要是覺得非要和尚念經,就把五溝悄悄地請過來念上兩遍經文也就是了。”

陸輕盈安靜了下來,死死地盯著云崢看了很久才道:“妾身現在才發現您對佛陀沒有一絲一毫的敬意。”

云崢笑道:“子不語鬼力亂神,我是孔丘的門徒。”

“就您這句孔丘。妾身就以為您根本就不是儒生。”

“你覺得我該是哪一門哪一派的人?”

“妾身以為,您那一派都不是,您只是一個行走在天地間不敬神,不尊佛,不敬先師的無賴無賴漢!”

云崢和笑嘻嘻的葛秋煙并排坐在床沿上繼續逗孩子,對于暴跳如雷的陸輕盈就當沒看見。

陸輕盈的怒火發泄完了,還是要面對現實的,找來憨牛和猴子。讓他們兩個人抬著凄慘的金像離開了,她知道這事情耽擱不得。需要早點開始進行再創作。

春天早就來了,蒸籠峽如今真的變成了一個大蒸籠已經不適合繼續住下去了,于是,云崢在某一個清晨,下令全家班師回豆沙關。

蜀中的大撤離工作已經進行到了后期,云家在蜀中的商號。商隊,田產,山林,礦山或者出售,或者送人都已經清理完畢了。

除了豆沙寨之外。云家的勢力算是全部從蜀中撤離了。

陸輕盈這些天日夜操勞顯得極為疲憊,躺在軟綿綿的馬車里不斷地打瞌睡,明明已經非常困倦了,卻堅持著不愿意睡著。

云崢探手摸摸陸輕盈的額頭,見她沒有生病,就笑道:“想睡覺就睡覺,強撐著算怎么回事?”

陸輕盈一骨碌坐起來瞅著云崢道:“夫君,金翅鳥重新鑄造成功了,鳥身上也綴滿了佛寶,可是這和崇圣寺塔尖的金翅鳥不一樣啊,那些高僧會不會看出端倪來?”

云崢笑道:“大理窮困不堪,把一只好好的金翅鳥弄得不夠威嚴,咱們把各色寶石和佛寶加持上去,這叫做供養,放心睡吧,那些高僧只會估量金翅鳥的價值,沒人會在意別的。”

陸輕盈嘆息一聲道:“夫君,您別人,您覺得五溝會在意那些金珠寶貝嗎?這世間崇信佛法的高僧不是沒有,在妾身看來,他們的數量很多。”

云崢重新拿起書本漫不經心的道:“真正的高僧,只會將僧人的死認為是劫數,只會為那些死掉的僧人誦經,只有那些六根不凈的和尚才會想著利用僧人的死來撈取好處。

能不遠萬里來到滇西去咒罵梁楫的和尚,你覺得可能是高僧嗎?”

“可是他們的勢力很大。”

“勢力這東西是世俗的東西,位高權重的和尚還能算是和尚嗎?只要是勢力,就有利益訴求,只要有利益訴求就一定可以商討和收買的。

你也知道這一次前來滇西的和尚,不光有禪宗,法華宗,凈土宗,律宗,聽說連久不出世的的法相宗和和天臺宗也出現了。

夫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陸輕盈稍微思索一下就驚叫道:“二桃殺三士!”

云崢哈哈一笑,拿手摸摸老婆光潔的臉蛋道:“說錯了,是一鳥殺七士!”

陸輕盈咽了一口唾沫道:“您會挑起佛門爭斗的。”

“福禍本無門,尤人自招取,五溝說他們想要我們從大理國奪回來的佛寶,那就必定要承受這樣做的后果。

越是貪得無厭,他們之間的爭斗就越是激烈,我們站在一邊看笑話就是了,我這兩年年歲大了,火氣消減了很多,再不發威別人會以為我這頭老虎是一只病貓!”

陸輕盈把頭枕在云崢的腿上道:“既然夫君您都已經謀劃好了,妾身也就放心了。”

說完話就閉上眼睛睡覺,不一會悠長的呼吸聲響起,她真的很困倦,心事才放下就睡著了。

潘良再一次從豆沙寨軍營回來,依舊沒有能夠見到云崢,中軍說的很清楚,云帥依舊在蒸籠峽養病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自從在滇西草原撲空之后,潘良就明白云崢這是準備出手保護梁楫了,再加上自己又被彭九帶著在滇西草原兜圈子,他就更加確定自己這個想法的正確性了。

說實話,這一次領命來對付梁楫,潘良的兩條腿是打著哆嗦來的,云崢這個人粗暴無禮,而且極端護短的脾性在大宋是出了名的,如今大宋的御史大夫李常都被他打掉了滿嘴的牙,至于他當年一人群毆言官的輝煌事跡更是讓人記憶猶新。

滿朝文武到現在都不明白,本應該最恨云崢的御史大夫李常現在卻變成了云崢最堅實的盟友。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能讓李常這種卑鄙小人變成了目前這種狀況。

這一點沒有人能夠明白,李常絕對不是在敷衍云崢,他是真的在幫助云崢,只要是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他真的和云崢情誼非常的深厚,只要看他在朝堂上幫助云崢據理強爭,生生的把云崢從屠僧這一大事件中摘出來就可見一斑。

罪責最后落在了獨自領軍出征的梁輯身上,這是潘良所沒有想到的,現在,云崢不會有任何事情,而梁輯最后的下場除了砍頭之外沒有其他出路,至少,那些義憤填膺的高僧就是這么認為的。

“慶云大師,云崢依舊避而不見,我們此時如何是好?”

潘良不愿意把云崢往死里得罪,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定位在一個脅從的角色上,他根本就不愿意得罪云崢,他很清楚一旦梁輯死了,自己必定會受到云崢最強烈的報復。

慶云僧睜開眼睛看了潘良一眼道:“急什么,他總會出現的,三百多僧人被屠,身為劊子手的云崢他總會受到佛祖懲罰的,這是他的罪孽,他逃不掉。”

潘良笑道:“大師錯了,朝廷之所以派下官前來協助諸位大師其中的第一條就是不得對云帥無禮。”

白馬寺的慧真和尚宣稱了一聲佛號道:“殺人者王侯,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也是你們俗世的道理。

貧僧此次來蜀中,就是想請這位殺人王連貧僧一起殺掉,只要能夠稍減殺人王的兇焰,貧僧舍卻這身臭皮囊又如何?”

慧真才說完,驛站里其余的僧人一起宣稱佛號齊聲稱善。

潘良朝大堂里的三十四位僧人拱手道:“此次屠僧事件朝廷大為震怒,向我華夏自古就是禮儀之邦,如今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實在是前所未有,本官一定會為那些冤死的僧侶討回一個公道。”

“我就奇怪了,你身為大宋官員,卻想著為敵國子民向自己的將領討公道,這才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左右侍衛何在?這樣里通外國的奸細不趕緊拿下更待何時?”

潘良大怒向大堂門口看去,只見一個青衣人施施然的踏進了驛站,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兵正如潮水般的從那個青衣人的身后涌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