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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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羽?
我與小果對望一眼,沒想到幽羽真的會來!我看到小果眼中的驚喜,微微一笑,淡淡道:“有請。”
沒一會兒,一名男子在小廝的帶領下走進外室,我依然慵懶的靠坐在軟塌上,看著站在五步之外無聲向我行禮的年輕男子愣了下。
二十左右的年紀,一身碧色長衣,沉靜輕幽的氣質,用一支簡單木簪一絲不茍綰起的長發,精致立體深邃的五官,病態蒼白的肌膚,紅得妖冶的薄唇與左邊眼角下的淚痣,抬眼時,帶著淡淡憂郁的碧色眼眸,如西方神話中的精靈王子,竟是那天從天禪寺回來,在鴛鴦樓碰到那存在感極底的男子。
沒想到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醫神之子,那天在鴛鴦樓我們還談論到他的事,好在沒說他什么壞話。
幽羽靜靜看著我,碧色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如沉靜幽深的湖。
“你就是跟蝶依比試醫術贏了的醫神之后幽羽?”我眼眸含著如常的笑意與他對視,淡淡問。
“正是。”幽羽微微垂眸,聲音輕幽如湖水柔波。
“請坐。”我抬手指了下另一頭的軟塌。
幽羽也不客氣,神情坦然的在軟塌另一邊坐下,我與他之間隔著矮幾。
“小果,重新泡壺茶來。”我對著站在一旁的小果吩咐,之前我扔在矮幾上的資料早已收起,我轉頭問幽羽:“你喜歡喝什么茶?”
幽羽靜靜看我一眼,淡淡道:“白水即可。”
“嗯。”我點點頭:“小果,給我泡壺山楂茶,多放點山楂跟冰糖,給他上壺白開水。”
“是公主。”小果淺淺一笑,恭敬退了下去。
幽羽看著我那沉靜的,帶著淡淡憂郁的碧眼中很快閃過一抹詫異。幽羽幽羽,我感覺他該叫“憂郁。”
“幽羽,我的情況你應該都有所耳聞了吧?”我沒有與幽羽過多的客套,直接開門見山辦正事要緊。
“嗯。”幽羽眼眸中又很快閃過一抹意外。點了下頭。
“那你看看,我中的毒,可能解開。”我伸出右手輕輕搭在矮幾上。
“嗯。”幽羽靜靜看我一眼,看了下掌心的紅痕,抬手為我把脈。
幽羽的手微涼,同樣蒼白,骨節分明,幾乎沒什么肉,甚至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如他紅唇的妖冶一般讓人心驚。
幽羽認真為我把脈后。望聞問切一樣不落。靜靜看我。微微擰眉。
“如何?”我微笑的看著他隨意問。
“可解。”幽羽淡淡點頭。
“難解嗎?”
“需要一些時間。”
“嗯……能保證在毒發前研制出解藥么?”
幽羽靜靜看我,似帶著絲探究,點了下頭:“嗯。”
明顯幽羽話不多,標準的惜字如金。
我微微挑眉。緩緩點了點頭:“好!”
就這樣,幽羽在公主府住了下來,我叫小果給他特意安排了庭院,且會滿足他所有要求,并,不限制他的自由。
兩天后的半夜,順天府監牢發生劫獄事件,蝶依跟蝶雙兒被一伙武功高強的不明人士救走,第二天全國通緝蝶依母女的告示貼出。小廝傳報順天府尹許相巖登門請罪時,我正在看小果送上來這些天監視監牢的報告。
我并不太想與這些官員有過多接觸,想了想,覺得叫小果將人直接打發回去的好。
“小果,告訴許大人。務必盡快將蝶依母女緝拿歸案,若遇抵抗可當場擊斃。”
“是,公主。”小果恭敬退下。
我抬手輕輕拍了兩聲,一名黑衣人立馬閃現,我淡淡吩咐:“青司,秘密查探蝶依母女的行蹤,若有消息別打草驚蛇,只需暗中盯著,若有重要發現再來稟報。”
青司是花瑾剛給我送來,配合小果的工作,僅供我差遣的兩名暗衛之一,另一名叫紅淵正負責盯著寧國公府。
最近除了我,似乎所有人都很忙,花瑾忙著清理商鋪內某些韻王安插的棋子,炎渝在云繡宮忙碌著,說是在縫制我與遲暮的婚袍,公主迎娶側夫乃皇家大事,勢必每個細節均尤為重視,另,藍星的婚袍也由云繡宮出,女皇第二批的秋裝也在縫制,大公主生辰宴將至,云繡宮將繡大副掛畫以作生辰賀圖,炎渝忙得常常見不著人影。
藍燁跟幻來看望過我一次后,最近也不見人影,說是離開了京都外出辦事。
俏兒的生活每天依舊,種花,學繪畫,循規蹈矩不忙不閑,過得輕松而充實。
幽羽每天在自己院中忙著配制解藥,存在感低得常常會讓我差點忘記他的存在。
我中毒的消息傳出后,左楓跟左宣一起來看望過我,并帶來左相的問候,這讓我很奇怪,終究是沒問出左相為何突然關心我的疑惑。
這一天晚飯后,我與小果剛從俏兒的花園賞花回月園,紅淵從寧國公府傳來了最新消息。
我看著寫著消息的紙條,微微蹙了蹙眉,將之遞給小果,問:“小果,你怎么看。”
距離我向寧國公府有所行動已經過去十天,這十天,寧國公的動向一直掌握在我手中,卻并無確實可靠的消息。
“寧公國秘密會見大公主。”小果拿著紙條呢喃,擰緊了眉疑惑道:“想殺公主的是大公主?”
“大公主。”我淡淡呢喃,微微瞇起了眼,緩緩點頭。
“公主,如今要怎么辦?”小果擔憂的望著我。
我微笑的看著小果反問:“你說呢?”
“公主。”小果憂心的看著我,輕輕喚了一聲,嘆息道:“其實寧國公背后的人不論是大公主還是二公主,以咱們現在的實力都不能與她們對上,只是查到幕后人,心中有個數,好留個心眼。”
我輕輕一笑,悠悠道:“是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使我什么都不做。麻煩也會找上門,即使我什么都不欲爭,她們也不會相信,終究是要將我拉到明爭暗斗中,而我,現在還沒能與她們分庭抗禮的實力。”
“公主。”小果心疼而擔憂的看著我,我想他應該能理解我心里的無奈與悲哀。
“好啦,小果!”我收了負面心緒,吐出一口氣,淡淡道:“不管寧國公背后的人是誰。我現在都不能動。但是。這罪,就都由寧國公去背負吧!”
“是,公主。”小果恭敬應下,眼神沉冷。
我垂眼。靜靜看著右手心那一條淡淡紅痕,緩緩道:“殺不了猴,就殺雞儆猴!”
我沒有去想大公主為何想要我的命,這個問題去想去問均無任何意義,身為月國的公主,一個擁有著神器的公主,一個似乎越來越厲害的公主,殺我,根本無需太多理由。
我令紅淵要寧國公將向“噬心羅煞”下的任務取消。連夜,又令小果寫下寧國公府的罪狀,并整理所有罪狀的證據,上書女皇。
第二天,女皇下令將寧國公府抄家。主犯押監秋后斬首示眾,其他人流放邊疆,所有財物收繳國庫。
寧國公府的罪名共列了十條,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雇傭殺手意圖謀害皇室公主,原因不過是因六公主即將迎娶天律宮宮主遲暮,而寧國公嫡長女深深愛慕著遲暮,因嫉生恨而膽大包天向六公主出手。
這也就我之前遭遇殺手而向眾人作出了解釋。
這些年寧國公府越發,作惡多端,所有罪行證據確鑿,無一是附加之罪,這樣的社會蛀蟲早就應當鏟除。
寧國公府的迅速瓦解震驚京都,各項罪證讓人唏噓不已,這是月國就近幾年最大最快定罪的一起抄家滅族案,很多人都抓住了此事間最關鍵的人物,閉月。
就這樣我的名聲再度轉變,說什么的都有,但不論怎么說,終究逃不出一點,那就是閉月公主絕對不能惹。
外面各種傳言滿天飛,將京都鬧得沸沸揚揚,我因中毒養身體之名躲在府內享清閑。
寧國公入獄后兩天的傍晚,用過晚膳,我帶著小果去了幽羽住的“忘憂園”,忘憂園是我看著幽羽臨時起的名字,只因他眼中仿佛無論如何都化解不開的憂郁。
“忘憂園”位處西院最里面,那是幽羽自己選定的院落,偏僻安靜,距離觀星樓與冰室都不算太遠。
忘憂園本是一個基本廢棄的三間房屋型院落,在幽羽住進后才特別打掃整理,所有東西都是按幽羽自己的意愿添置,原本舊亂的院落被收拾得整整齊齊,只見院前兩旁放了兩排貨架,上面整齊擺著裝滿草藥的圓形簸箕。
幽羽正站在貨架前檢查草藥,我發現他只有在獨自面對草藥時,表情才會有著難得的輕松。
“公主。”幽羽發現我的到來微微行了一禮,表情平淡。
“免禮。”我微微一笑,緩緩走到幽羽五步之外,看著貨架上的藥草:“過得還習慣嗎?”
幽羽住進公主府這么些日子,我還是頭一次關心他的狀況。
“嗯。”幽羽依舊保持著他惜字如金的風格。
“有什么需要只管跟下面的人提,在這里你絕對自由,一切隨意就好。”
“嗯。”
“幽羽!”我淡淡看著幽羽,語氣自然隨意得如同老友。
“嗯?”幽羽疑惑的看著我。
我靜靜看了幽羽一小會兒,想著他也不是一人喜歡閑聊的人,于是不再廢話,直接跟他說了我來找他的目的:“我想問你,你有沒有一種藥丸或是藥香,能讓人說真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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