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穿著睡裙下了床懶懶問了一聲:“誰啊!”
“左宣。”
幻去開門并吩咐小廝送來食物跟熱水,我走到窗邊的軟塌坐下,聽到外面街道傳來的熱鬧聲舒心的笑了笑,左宣走了進來在我對面坐下:“公主總算醒了,大公主等著公主一起去府衙呢?”
“等我一起去府衙?”我詫異反問:“都這個時間了還是去府衙?”
“嗯。”左宣點點頭:“公主不是今日剛到嘛,府衙準備了接風宴。下午的時候來請人,大公主的接風宴也推遲到跟咱們一起。”
“咦?”我揶揄的看著左宣玩笑道:“大公主說不定這是想等著跟你一起呢!”
“誰不知道我是咱們閉月公主的正夫啊!”左宣好笑的搖搖頭:“誰敢打公主你的人的主意?”
“哼,有些人就是那么狗膽包天。”我淡淡的冷哼一聲:“大公主等我們一起去參加府衙接風宴,從某方面來講挺正常,但她到底什么心思我也知道,說實話我討厭她比二公主更甚。”
“那公主去嗎?”幻輕輕一笑坐到我旁邊問。
“去。”我有些頹敗的嘆息一聲,“不想去也得去。”
若是大公主等了我那么久,我不去,那不僅是打臉大公主的臉,同時也打了曾城府衙的臉,我倒是無所謂得不得罪她們,但我卻不想讓自己落個不識抬舉、目中無人的話柄,站在襯托大公主豁然大度、賢淑良德的面上。
好人讓她做了,好處被她占了,我被她利用了還落不得好,那我豈不是要慪死?
小廝送來洗漱的熱水跟食物,我去洗漱準備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左宣跟幻在一起聊著天。
在我邊吃東西時,我們就今天下午的任務會議進行了交流與溝通,他們兩人想到的與我想到的差不多,再補充了一些我沒想到的東西,又就任務之事的處理上進行了安排討論。
“其實,我覺得事情肯定沒大公主查到的那么簡單那么單純,不過現下事情挺多,有些東西就放到后面再說好了。”左宣最后道。
“曾武山是武林八大家之一曾家的地盤,曾武山莊在曾武山已建立了幾百年,大公主說到要調查的人在曾武山附近山脈出沒,而這次的武林大會在曾武山召開,這次的武林大會絕不簡單,咱們要多加小心。”幻道。
“嗯。”我點頭,對他們的話我都表示贊同。
商議完畢,我也吃完了東西,換了衣服跟左宣向房間外走去,叫了遲暮,在樓下與大公主他們會合一起去曾城府衙。
幻雖是我夫君卻不是朝廷的人,所以那種場合不必參加,沉魚雖曾是天禪寺的和尚,但照他的話說他現在出了寺,下了山到我身邊渡情劫,在我迎娶他之前,他是我的貼身侍衛是下人,那種場合去了也只能站在我們身后看我們吃,所以他也不去。
晚上九點多還是這個世界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候,我靠躺在軟塌上聽著不絕于耳的熱鬧聲,忽然內心生出一種莫名的焦灼與不安,仿佛在曾城將要發生什么不好的大事。
驛站是府衙所屬的一部份,兩者之間距離并不遠,僅僅相隔兩條街,沒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府衙大門前。
曾城府衙大門兩側不似其他地方擺著兩頭雄獅,而是一種月國神話里的海獸,虎頭獅身被曾城人喻為海之守護神的“海嗷”,尖嘴獠牙威武雄壯,給我一種地頭蛇的囂張與狂妄之感。
我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而感到有些好笑,看著站在門口迎接我們的曾城官員與守軍將領,整齊的恭迎行禮,卻不難聽出輕視與排斥之意。
大公主端著姿態讓所有人免禮,曾城知府帶著笑迎了上來:“大公主,六公主,司徒大駙馬爺,左六駙馬爺,果側爺,暮側爺,各位里面請。”
曾城知府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姓于名子林,面容還算俊朗笑瞇瞇的,看起來十分和善,一種讓人看了便覺親切而有好感的臉龐,中等身材,官袍加身頗具高官之勢,這樣的人可不簡單,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我們在于大人的帶領下,不緊不慢地往里走去,兩道鋒利的視線從我身上掃過,我不動聲色的追尋著那兩道視線,悄悄鎖定那兩道視線的主人。
曾城府衙的建筑風格帶著曾城特有的海洋之風,其占地面積至少比靡城府衙大兩倍,少了些莊嚴多了些精細奢華。朱甍碧瓦、瓊樓金闕,不難看出這曾城府衙還真是有錢。
曾城是月國邊境海產貿易的大城,是月國所有邊關城里最繁華的一座大城,即使就整個月國來說,曾城也是排名前二十的繁華大城。
更何況這些年月國跟瓊耀國的關系是與其他三國相比最好的一個,生意往來也是最多的,故而從曾城進出的商人是越來越多,做為與瓊耀國交界的曾城,出、進關的稅收與其他產業的稅物收入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曾城府衙有個專門的宴會大殿,我們的接風宴便擺在那里,這一點與其他地方都是一樣,面對面的四方矮客桌,中間是過道也是表演的舞臺。不過一排里桌與桌之間的距離較遠。
所有人按身份依次入坐,大公主的身份最高自然是她帶著正側夫坐在主位之上,我帶著左宣、遲暮坐在左邊下首的第一個位置,那是三張矮桌合并而成的大桌,雖蓋著桌布,但近了能看出來。
對面是曾城父母官于知府,我與于大人旁邊都是一身戎裝氣勢不俗,看起來將近五十的老婦,便是之前進門時那兩道視線的主人。再之后便是曾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將領。
宴會開始之前于知府向我們一一介紹了到場的所有人,我便也知道了旁邊這一身戎裝就是曾城還剩下的兩名將軍,司徒翎嘴里的兩老匹婦。
坐我旁邊的是韻王旗下的曾城守軍將軍邵竹蓀,對面于大人旁邊的是二公主旗下的曾城守軍將軍敖真茹。兩人年紀相仿,邵竹蓀稍胖,敖真茹稍瘦,一個稍顯深沉,一個稍顯陰利。兩人不時瞟我,我假裝什么都沒發現,帶著如常的溫和微笑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
大公主是主,我是次,我根本無需多說些什么或做什么。無需要去交際去寒暄,既然大公主想讓人認為我跟她是一伙的的,那么我便認真演好她身邊的跟隨者角色。
一番介紹過后宴會開始,大家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每張矮桌邊都跪坐了一名小廝,負責倒酒剝海鮮殼。
有人站起身說了幾句好話向大公主敬酒,大公主笑著豪爽的將手上的酒一飲而盡,得到人們的掌聲與叫好聲,有人開頭自然就會有人繼續,大公主對跟她敬酒的人來者不拒,你來往的互動,將宴會廳的氣氛炒得十分熱烈。
當然她們也不會冷落了我,在向大公主敬酒之后開始有人向我敬酒,不過我在喝了幾杯之后便婉言將她們的注意重心轉到了大公主身上,自己默默吃東西,在這樣的場合我就不要去搶大公主的風頭了。
宴會少不了表演,酒喝一圈之后,表演節目的藝者身穿極其飄逸絲薄的表演服出現,那若隱若現的朦朧,讓得許多人看著都瞪大了眼,有些更是露出明顯的垂涎之意。
藝者們裊裊走上舞臺,拿樂器的樂者奏樂,舞者翩翩起舞,樂聲曖昧不已舞蹈動作性感非常,酒香菜香脂粉香氣氛變得有些香艷起來。
我看著衣著極其清涼的藝者,跟左宣遲暮分別對望了一眼,微微挑眉看向對面的于知府,于知府笑得曖昧的朝我舉了舉酒杯,又看了我身邊的左宣、遲暮一眼,笑得禮貌正經,我勾唇輕輕一笑,想來這是于知府特別安排的了,想玩酒色迷人?
我看向大公主,大公主收回饒有興趣看表演的眼神,淡淡看了我一眼,繼續看表演,不過看得出她并未真正被這樣開放的表演吸引多少。
這樣的表演我根本無心欣賞,眼神淡淡的在藝者們身上轉了一圈,我收回眼看著眼前碟子上的海鮮肉,夾了塊魚肉放到嘴里,因我們這桌有三人,便一左一右的安排兩位小廝伺候,不得不說他們海鮮剝殼,挑魚刺,不僅速度快質量也好。
我看了下左宣跟遲暮,兩人神情依舊,一個笑得如同狐貍一個清冷高遠,仿佛對這一切早已見怪不怪掀不起他們心中一絲波瀾,左宣真實的心理或許還好,至于遲暮……
其實我知道遲暮心里已驚異不已,從他剛剛看到人出來瞬間緊繃的身體我就能感覺出來,這種變化十分細微,外人看不出來,若不是跟他坐得近,若不是我對他又有一種莫名了解的感應說定也無從得知。
遲暮從來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分豪自己內心的情緒,用清冷來掩飾自己,讓人看起來他對周圍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自成一個世界。也只有在面對我時眼中跟面上的表情會豐富明顯起來。
想到這些我……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