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謀

第五百五十三章 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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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將心里的痛苦跟蒙夫人訴說了一番,經過此事,母子感情倒是增進了不少。

對于兒子的痛苦,蒙夫人感同身受的同時,也有些欣慰,自己的兒子總結還是個有血性的,這一點跟他的父親不一樣。

若兒子也是一個天性涼薄,自私自利之人就不會為此感到痛苦,不喜歡果郡王府的小姐,甚至仇恨的話,娶進門又何妨?正好可以出氣,畢竟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在一樁親事中,男子總是比較占優勢的。

兒子沒有這樣的念頭,表示他心中就算有仇恨,也不會想著用卑劣的方法報仇,這點讓蒙夫人感到欣慰。

只是從兒子的話語里流露出來的想法,實在不想要結這門親事,無論水中月之死是否與果郡王府有關,他都不想要結這門親事,或者說,是兒子心里上實在過不去。

蒙夫人很有些為難,兒子不想要結這門親是在情理中,但圣旨賜婚,豈能輕易改變抗旨的罪名,他們蒙家擔不起的。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當初這門親事是定王在背后促成的,若是由定王再次出面,或者會有轉機。

然而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蒙夫人心中一閃而過,隨后,她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且不說如今跟小福關系緊張,就算是之前,這親事雖說小福先提出來的,到底也是她同意的,當初想要替兒子結一門好親,讓兒子日后有個好岳家可以依仗,如今看著蒙家起來了,不需要果郡王府這樣的姻親,就想要悔婚,這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就算她厚顏提出,小福也不會理會。

蒙夫人想到這里,又是一陣的懊惱。后悔當初跟小福把關系弄得那么僵,導致現在有什么事,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隨著蒙也官位的提升。某些爭斗越加復雜起來,她應付起來很是吃力了。

事關兒子的終身幸福,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蒙夫人尋思了許久,終于想到一個辦法,先試探一下小福的態度。畢竟蒙廣也是她親弟弟,說不定小福會念著姐弟之情,能有什么解決之道。

蒙夫人想到的辦法也沒什么新意,就是找下人傳話,試探一下對方態度。

她找的就是上次傳話的,翠影的娘章媽媽,叮囑了章媽媽一番。

章媽媽自然是照辦的,很快就找了個借口,讓翠影回來一趟,如此這般將蒙夫人教的話又對翠影說了一遍。

翠影回到王妃。找了個機會,告之綠藤蒙府的情形。

綠藤問道:“蒙廣公子這樣天天借酒澆愁,蒙老爺就不管?”

翠影想了想,道:“奴婢回府,只聽說蒙夫人如何擔憂蒙廣公子,到沒聽老爺如何,想來這老爺公事繁忙,有些顧不上,蒙廣公子住的院子里老爺住的挺遠,若是不留心。老爺未必會知道的,就是夫人擔心得很,眼看著這親事不能再拖下去,可蒙廣公子如今的情形。如何能成全?硬是將新娘子娶過門,公子心里實在過不了這一關,這結親豈不成了結仇?”

綠藤知道翠影說的是事實,這倒也是一個難題,只是這終究跟定王府沒有多大關系,蒙廣跟王妃雖為姐弟。卻沒什么感情,那時候蒙廣沖進王府,那般指責王妃,也不知道王妃心里如何想,但看最近王妃疏遠蒙家來看,王妃對蒙家還是心有芥蒂的,可能不會管這樣的小事。

不過綠藤也沒敢隱瞞。

既然蒙夫人讓翠影傳話,她也知道了,自然是要轉告王妃一聲的。

綠藤不耽擱,就將事情簡單的稟報了一下,也沒說是蒙夫人讓翠影穿話之類的,就說蒙廣公子為了水中月之事整日借酒澆愁,看看王妃是否有所表示。

蘇宜晴聽了綠藤的話,也沒太放在心中。

蒙廣如今也不是小孩子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當初是蒙廣不聽勸告,執意要同水中月在一起,才惹出了這諸多之事,一個男人,也不要說年紀還小之類的,當初她被在遠平伯府親事受到波折,被送到白云庵的時候跟蒙廣如今差不多年紀,還有遠平伯府的姑娘們,也是這般年紀出嫁,柔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任,改變自己的命運的。

生在大家族就是這般無奈,享受了普通人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就要曾受比一般人更多的重任,蒙廣身為男兒,在蒙申死后,他有事蒙家長子,更應該擔子重任,幫著分擔家族重任,而不是隨心所欲。

蘇宜晴不想要管這事,但是相關人等卻一個個找上她。

這不,剛聽綠藤說蒙廣頹廢的消息,這果郡王府的李氏就上門了。

李氏并不是能說會道之人,也不知道果郡王妃是如何說動她的,就讓她來定王府說話了。

對于李氏,蘇宜晴還是很客氣的,她念著當初薛老太妃待她的和善,在會親的時候領著李氏給她解圍,并且在以后幾次宴席中遇見,還幫著介紹別的貴婦之類的。

李氏的來意很簡單,就是果郡王妃也聽說了蒙廣如今的情形,本來就對這門親事不滿的果郡王妃如今更加不滿了,就想要通過蘇宜晴,去管管她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對此蘇宜晴覺得很是愕然,怎么果郡王府的人不干脆直接去找蒙夫人甚至蒙也,而來找她這個做姐姐的呢?

難道覺得她身份高,可以壓蒙廣一頭,讓蒙廣言聽計從么?

李氏說完來意之后,覺得很是局促,看起來,她也并非心甘情愿來一趟的,估計是迫于果郡王妃的壓力,不得不來。

蘇宜晴也不想要為難李氏這樣的老實人,但更不想要插手這事,只能表示知道了,也不說會如何處置。

李氏得不到準話,失望而歸。

而此時,果郡王府。

薛老太妃知道李氏去了定王府,嘆了一口氣,想想還是命丫鬟將果郡王妃找了來。

在果郡王妃來了之后,她先問道:“樂文最近如何了?心情有沒有好一些。”

提到女兒。果郡王妃很是憐惜,道:“讓老太妃操心了,樂文身子還好,只是心情實在是不好。聽聞最近蒙家那兒子天天借酒澆愁,為著那個女子頹廢,可憐我的樂文,要嫁給這樣一個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薛老太妃盯著她。道:“若是實在是不想,不如想法子取消這門親事吧?”

“啊?”果郡王妃愣住了,若是早先,她聽到薛老太妃如此說,定然是欣喜若狂的,可現在那么一聽,她反而有些遲疑了。

薛老太妃閉上眼睛,捻動手里的佛珠,又說了一遍,“若是樂文實在是不想嫁。我豁出這張老臉,去求求宮里的老太妃,看看能不能取消這門親事。”

“老太妃……”果郡王妃愣了半晌之后才道:“可是您先前不是說,圣旨賜婚,不能隨意取消么?”

薛老太妃淡淡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蒙家小子沒有這般不成體統,貿然提出取消親事自然不妥,可現在不一樣了,為了一個女子這般頹廢,這還算是一個好男兒么?說出去。是蒙家理虧,不懂得管教兒子,辜負了圣上的美意,我們家有些許不滿也是應該的。”

“可是……這畢竟只是兒女私情。為了這事去打攪宮里的太妃們,是不是不太好?”果郡王妃顯得很是糾結,“若是圣上怪罪,對我們果郡王府也是有影響大的。”

“影響肯定是有,但現在關系的是你自己女兒的終身幸福,難道就不值得爭一爭?”薛老太妃睜看眼睛。看著果郡王妃,“又或者,如今形勢大不相同了,你又有了別的想法不成?”

“沒……沒有,媳婦自然是以樂文的幸福為重。”果郡王妃眼神有些閃爍起來。

“樂文的幸福跟整個果郡王府比起來,是不值一提吧?”薛老太妃眉目不動,語氣平常,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不屑。

“不,媳婦沒……。”果郡王妃話說到半截,念頭轉變,索性咬牙道:“是,媳婦是擔心樂文,更怕觸怒圣顏,如今郡王被派去迎接大荊使團,一去數月,幾經周折,處境很是艱難,媳婦很是擔憂。”

“所以你希望借助定王府,讓定王幫忙想辦法,讓你丈夫回來?”薛老太妃有些意外了,她先前以為,果郡王妃是想要借助定王或者說蒙家的權勢,謀求更多的利益,比如說讓一直無所事事的世子能謀取一個官職,想不到卻是想要丈夫回來。

知道了果郡王妃的想法,薛老太妃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若說是貪慕權勢,她如今定然是要好好敲打果郡王妃一次的,但若是為著擔憂丈夫,是一個做妻子的本分,值得同情。

提到果郡王,果郡王妃眼角微紅,道:“郡王爺來信,說是小鎮那邊發生了瘟疫,感染了不少人,很是兇險的,這又是刺客伏擊,又是瘟疫的,郡王爺哪里吃過這種苦頭?怎么能再繼續呆著呢?”

瘟疫?薛老太妃心一驚,這可是一件大事,她問:“你早先怎么不說?”

果郡王妃道:“是郡王爺在信中叮囑,此事為機密,不要外泄的,當然更重要的是媳婦不想要讓老太妃擔憂。”

說是怕薛老太妃擔憂,但實際上,果郡王妃是覺得,此等大事不是薛老太妃能插手的,若想要果郡王回來,必然需要定王的幫忙。

故而她輾轉讓李氏上門,先是試探一下定王妃對蒙家的態度,看看定王妃會不會插手蒙家之事,若是愿意插手,才好再提果郡王之事。

畢竟果郡王府跟定王府之間親戚關系遠了些,貿然登門提出這樣的要求,怕定王妃不會理會。

想到這里,果郡王妃很是后悔,當初對定王妃過于怠慢,以至于現在有事相求,卻無法開口,就算她厚著臉皮開口,沒有那份交情,人家憑什么要替你說話?

薛老太妃捻動佛珠的手快了起來,她根本就沒有想果郡王妃的那些個小心思,她的全部思緒都被果郡王妃方才說的消息占據了。

小鎮發生了瘟疫,這也太巧合了吧小地方發生瘟疫倒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但是發生在此時,未免就過于巧合了。

說起來,這果郡王去迎接大荊使團,都已經數月了,途中頻頻發生各種事情,撐死一個月就能到達的,硬是數月了都還在半路停留。

實在是過于蹊蹺,如今又發生了瘟疫。

一旦有瘟疫,定然是要隔離數月,等疫情完全過去了,這些人才能夠離開小鎮,這樣耽擱,估計要大半年了。

若是再不湊巧……很有可能這使團會永遠到達不了燕城。

這也是果郡王妃擔心并且想方設法要讓果郡王回來的原因,要說只是刺客,多帶些護衛隨從,想來也不會如何。

但瘟疫這種東西可不分人,一死就是一大片,不分貴賤的。

薛老太妃正想著。

果郡王妃紅著眼睛求道:“老太妃,求您想想法子,讓郡王爺趕緊回來了,郡王爺身子一向不怎么好,這若是感染了瘟疫,身邊有沒有人照顧,可如何是好?”

“糊涂!”薛老太妃呵斥了一句,道,“這種時候怎么能回來?既然已經爆發了瘟疫,就算我說動了誰,能替換郡王,圣上怎么可能讓一個從瘟疫區回來的人進燕城?這發生了瘟疫,必然是要被隔離的。”

“可是,郡王爺如今并未感染,正應該要及早離開啊。”果郡王妃顯得很是著急,道,“就算不能會燕城,離開那個小鎮,到另一處暫時休養也成,老太妃,您要想法子救救郡王爺,不然,這郡王爺若是有什么事,叫我們一家子該如何是好?”

果郡王妃說著就哭了起來,她生性要強,若不是為了丈夫,是怎么都不會在外人面前落淚的,此時是真的著急了。

薛老太妃嘆了嘆,搖搖頭,此事真是比解除那樁圣旨賜婚要難上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