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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負責打探消息的秋菊回來告訴段青茗說,原來,弱水帶的太醫回來了,現在,正在屋里,幫炎凌宇診治!
不就是診治么?怎么會鬧出這樣大的動靜?又是斥罵,又是爭吵的?
段青茗一聽,立時睡意全無。連忙更了衣,稍微拾掇了一下,就快步來到了炎凌宇住的屋子!
這里,已經圍了弱水和幾個黑衣的男子,弱水劍眉倒豎,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其他的幾個黑衣人,則劍拔弩張,同時對準了被他們轉在圈中的一個老者!
段青茗凝眸望去,只看到一位年約四、五十歲的老者,被數把劍指著,正癱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再看到四周的都是陰森森的長劍,那老者,戰戰兢兢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段青茗才走近幾步,就聽到了弱水帶著氣惱的聲音:
“叫你看病你就看病,哪里來的那么多廢話?”
聽了弱水的話,那個老弱虛弱至極地說道:
“世上哪有你這種求醫者?不由分說地將老夫從床上拉起,什么都沒有,準備,怎么看診?”
聽了老者的話,弱水又是一惱,咬牙道:
“你的東西,全部都在這里了……眼前有兩條路,第一,乖乖看診,拿了銀子,我讓人送你回去,第二,我刀起,你頭落,以后都不用再幫人看診了……”
聽了弱水的話,段青茗不住地搖頭,想來這個弱水關心炎凌宇情切,所以一時忍不住急了起來,可是,這老者,若真的是尋常的鄉野醫者的話,哪里經得起這般驚嚇呢?怕他還沒有看診,就先被弱水嚇暈了吧!
果然,那老者一聽,頭一歪,就要朝地下倒去。
正在這時,一只潔白如玉的小手,適時地伸了過來,只一伸手,就扶住了那位身體遙遙欲墜的老者。
隨著一陣淡淡的香味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位老人家,這天寒地凍的,將你從床上拉起,實在是唐突得很,可是,我家公子有病,這救人如救火。希望您看在醫者父母心的份上,不要和他們計較!”
老者被扶到了椅子上,回頭看到一臉溫柔笑意的段青茗,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可是,我的藥枕、藥箱什么的都沒帶,怎樣問診?”
聽了老者的話,弱水一揮手,身后,有一個黑衣人伸手,將一個破舊的箱子“撲通”一聲,扔到了老者的面前。那樣巨大的響聲,又成功地將那老者嚇了一跳。只見弱水瞪眼道:
“你說的勞什子藥箱,看看是不是這個?”
顯然,是弱水在帶這老者的同時,將他的東西,也一股腦地收到了一起,此時,那箱子的蓋還沒有掉出來,東西,也亂七八糟地跌了一地!
老者一看箱子里的,心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此時,也顧不得害怕了,立馬撲上前去,趴在地上,將跌在地上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拾掇好了,檢查過沒有破損,這才抬頭,憤憤地說道:
“不錯,這正是老夫的東西……”
段青茗微微嘆了口氣,朝弱水說道:
“他只是一個醫者,你這樣嚇他,還怎樣和你的主子看病?”
聽得出段青茗話里的責怪之意,也知道主子對段青茗和其他人不同。弱水聽了,向段青茗告了一聲罪,這才揮手讓那些暗衛退下。而他自己,又沖老者咬牙道:
“你最好乖乖地幫我主子問診,若是延誤了病情,有的你受的!”
老者一聽,又立時大驚。段青茗連忙上前扶住,低聲說道:
“大夫,我家公子的確非常危險,還請大夫幫忙看一下才是……”
那老者聽了,看了一眼段青茗,又看了一眼弱水,這才點點頭:
“好吧,我就聽這位姑娘的,看看你家主子究竟怎么回事吧!”
乍一來到內室,段青茗終于明白弱水為什么一副如此冒失的樣子了。
原來,躺在床上的炎凌宇,面色青里透黑,已然漸漸陷入昏迷!
段青茗大驚,連忙問道:
“怎么會這樣?”
弱水別過頭去,難受地說道:
“這附近沒有太醫,只找到這個糟老頭子,我回來的時候,主子已經這樣了!”
段青茗回頭,望著那老者,懇切地說道:
“還請您幫忙看看!”
那老者到了這時,也顧不得和弱水置氣了。連忙上前,幫炎凌宇把脈,問診,過了半晌,這才抬頭說道:
“這位公子中了毒。”
段青茗一聽,立馬說道:
“請問,可有辦法醫治?”
老者搖了搖頭:
“他的毒,原本被制住了,可如今反彈,若再不立即治療,怕真的回天乏術了!”
弱水一聽,立時眼睛一瞪:
“什么回天乏術啊……你究竟會看不會看診啊?”
此時的弱水,心里后悔極了。若知道那個青山十八狼的毒如此霸道,說什么,他也不會讓炎凌宇以身犯險了……嗚嗚,都是他的錯了,他沒有提醒自己的主子,所以,才變成了而今的情形!
那老者一聽弱水的話,也顧不得怕了。只將腰一挺,理直氣壯地說道:
“他中毒本身不深,經過拔毒,已經無礙。如此,他枉動真氣,這毒已經入了肺腑了,若再不及時救治,哪里還有的救?”
聽了那老者說得有條和理,段青茗也是一怔,她慌忙說著:
“大夫……要不,你再給看看?”
老者一手捋著胡子,一邊用力地搖了搖頭:
“且不要說,我沒有把握幫他拔毒,即便是有這個把握,這手頭上,也沒有銀針啊!沒有銀針,又何來針灸呢?”
看這老頭雖然迂腐,可醫術卻還象是了得,段青茗心里一喜,立馬說道:
“銀針是不是?我有,我有!”
段青茗一邊說,一邊吩咐夏草兒去她的房間取來!
夏草兒一聽事關炎凌宇的性命,立馬小跑著跑了出去。
這邊,聽了段青茗的話,一側的弱水有些驚異地望了過來:
“段小姐怎么有這種東西?”
看這段小姐,不象是會醫的樣子啊,可是,她偏偏保存著作為醫者的東西?這不得不令弱水多問了一句!
段青茗聽了,看了炎凌宇一眼,這才苦笑著說道:
“這一套東西,是春桃贈予我的……”
當日,段青茗并不知道春桃贈銀針給她的意思,現在看來,那時的杜青鸞,就已經起了離去之心,而春桃,知道主子的心意,這明顯的,是以備不時之需了!
雖然,春桃只幫炎凌宇醫了一半,扔下一張藥方,便無聲無息地離去了。可是,段青茗卻沒有辦法怪她。畢竟,一如杜青鸞所講,她們還有最后一件事沒有做完,而且,攜帶了那樣的東西在身上,這里,又有皇子在場,于公于私,也實在不宜在此久留!
夏草兒手腳利落,不多時,銀針就取了出來。那醫老望著銀針,再看看點了數支蠟燭的屋子,有些為難地說道:
“還是不行啊……”
弱水聽了這個老者一路的推三阻四,早就怒不可遏,他“嗆”的一聲,擎出腰間的寶劍,朝著老者一指:
“你再推三阻四的,信不信我殺了你?”
這老者多年問醫,早就養成了被人吹捧的習慣,哪里能受得了這此閑氣呢?此時,被弱水一而再,再而三地留難,心里早就火了。他一挺胸,一把扯開自己的羊角胡子,勃然大怒道:
“你有本事,殺了我啊……看這方圓百里之內,還有沒有人能替你的主子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