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留聲,雁過拔毛!
拍賣生意,講究的就是這個,就有源源不斷的錢財滾滾而來。黃、白之物那是普通人追求的東西。
在萬貫樓,那些“錢財”可就要珍貴的多。
萬貫內的深處,輕紗幔幔,裝飾的富麗堂皇的房間里,一名留著八字須的中年管事睡在躺椅上,眼睛微閉,一臉享受的模樣。
在他身后,兩名十八豆寇的美貌少女正在給他慢慢按摩。
江琛在萬貫樓做了十四年的主管,從仆役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靠的就是一雙識寶無數的慧眼。
這些年江琛接受的拍賣不知道多少,近功勞早就可以往上升一升了,不過江琛從來都不愿離開。
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是一門肥差。
“再有幾天就該是發放俸祿的時候了。”
江琛瞇著眼睛,心中陣陣的愜意。在萬貫樓里,最值得期待的日子莫過于發放俸祿的那天了。
“這次的功勞,應該又夠湊齊一枚星宿丹了……”
江琛心中暗暗道。
在萬貫樓里,能夠經常領到星宿丹的人不多,大部分人領到的都是精鐵錠。只有少部分人功勞夠高,才能領到星宿丹。
江琛就是其中之一。
在萬貫樓,雖然是以精鐵錠、星宿丹、晶石三種東西計算價值。但是能按星宿丹來計算價值的東西,絕不會換算成精鐵錠去賣。
能按晶石來計算價值的東西,也絕不會換算成星宿丹去賣。
這是萬貫樓內默認的規則。
雖然外頭很多人都把精鐵錠、星宿丹、晶石比喻銅錢、白銀和黃金。但是只有萬貫樓里的人才知道,銅錢可以換成白銀,白銀可以換成黃鑫。
但是不管多少的精鐵錠都換不成星宿丹,不管多少的星宿丹。都沒有辦法換算成晶石。
這些東西是完全不一樣的。
“噠噠噠!”
正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突然一陣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王八旦!周成,呂武,不是告訴過你們兩個混蛋。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隨便來打擾我嗎?”
江琛厲聲道。
周成一臉汗顏,誠惶誠恐。他雖然在楊紀面前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但在江琛面前哪里趾得起來。
在萬貫樓內,江琛是出了名的苛刻。要是能入他的意還好,要是不能如他的意,恐怕免不了一頓責罰。
如果可能,他實在是不愿意來見他。
不過,如果讓江琛事后知道自己事后壞了樓里的規矩,破了他的買賣,恐怕責罰會更重。
“大人,不是我要打擾。實在是外面來了個家伙。非說有東西要借樓里拍賣。吶,就是這東西。”
周成說著把那桿長戟拿了出來,雙手奉上:
“大人,您見多識廣。給看看,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如果是個寶貝就收了。如果不是,小的們轉頭狠狠給他個教訓。”
說到最后,周成一臉猙獰,這是性情流露。
“什么東西?不就是一桿鐵戟嗎?”
江琛被氣笑了。萬貫內有嚴格的規矩。這一類的武器只能在外面售賣。這小子不會不知道,這不是來逗自己的嗎?
這些混蛋不在外面好好站崗。卻跑來這里尋自己開心。
江琛正要抽過那桿長戟,砸他身上,然后讓他滾出去。突然之間,目光掠過鐵戟上那種暗黑的色澤,江琛眉頭一動。
不對!
一般的長戟根本不是這種顏色!
江琛識寶無數,這點眼界還是有的。不管是鐵戟、銅戟、精鐵戟。還是其他什么戟,都不會是這種顏色,更不可能有這么深沉。
“拿過來。”
江琛心中一動,猛的從躺椅上坐起身來,朝著不遠處的周成招了招手。
周成不敢怠慢。連忙雙手奉上。
單手一招,五指一扣,江琛立即臉色一變。
好沉!
這桿長戟簡直沉的不像話,十桿鐵戟恐怕都沒這么重。這下,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聽著這混蛋進來的腳步聲這么重了。
“這是……鐵母?!!”
江琛渾身一震,在鐵戟上掃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這個結論得出來,就連江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
這是江琛的第一反應。
萬貫樓里,各種寶物進出如流。鐵母,江琛絕不是沒有見過。但那大部分都是法器,而且根本沒有這么大。
江琛從沒有見過,有人會把這種珍貴的東西鑄成長戟!
什么時候有人這么暴殮天物了?
就算是那些大世家恐怕也不會這么干的。
“不可能,絕對是假的。”
江琛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念頭。沒有人會這么干,江琛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根長戟只是在表面刷了一層鐵母,根本不是純鐵母的。
只是鐵母不是這么用的啊,如果僅僅是刷在外面做裝飾,根本毫不用處。
江琛難以理解,到底是什么人會做出這么曝殮天物的事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琛望向旁邊的周成,一臉正色道。
“大人,果然是不值錢嗎?放心,我這就去教訓那小子。”
周成恨聲道。
江琛的反應,已經讓他認定了這東西不是什么好貨。
“別給我啰嗦,說!”
江琛毫不客氣道。
周成也不敢隱瞞,立即把事情的前后經過詳細的敘說了一遍。特別是楊紀只看不買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人,現在這些家伙真是越來越過份。連大人您都敢消譴,這邊回去,我一定狠狠給他個教訓。”
公報私仇就是這么干。現在想起那個家伙趾高氣昂,一臉命令的樣子,周成還氣不打一處來。
只可惜。王琛的反應和他想像的根本不一樣。
“你剛剛說,那小子之前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長戟。好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江琛正色道。
“啊?應該不是。可能這小子一直藏在身上,只是我和呂武沒看清楚……”
周成話還沒說完,啪一個耳光就重重的扇在他臉上。
“大人?”
周成失聲驚呼,捂著臉,半邊腫了起來。眼中滿是不解。
這個巴掌把他打蒙了。
“這一掌是教訓你以后少給我自作主張,——差點就讓你壞了我們萬貫樓的規矩!”
江琛臉色陰沉,哪里還有一點點親和的樣子。
萬貫樓的護衛什么水平江琛會不知道?雖然不滿這兩個混蛋,但論武功他們還是可以的。
這么大一桿鐵戟藏在身上,以他們兩個的修為會看不出來。
江琛幾乎是立刻就可以確定,周成嘴里哪個臉上戴著金色面具的年輕人絕對有幾分能耐。
絕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凈在這里閑逛的。
“知不知道這是什么?這是鐵母。差點讓你壞了老子的好事。這個月的俸祿你別想拿了。滾吧!”
江琛厲聲道,沒什么好臉色。
他的俸祿是和業績掛勾的。周成、呂武壞了樓里的規矩不要緊,但差點害得他丟失一筆重要交易。卻不可輕易原諒。
發放傣祿的日子沒幾天了,如果讓樓里知道他錯失了一筆送上門來的重要生意,或者對方只要稍稍把消息捅出去,只怕那顆好不容易爭取的星宿丹就要報銷了。
這是江琛無論如何都無法容忍的。
“鐵母?”
周成臉色蒼白,聲音顫抖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根鐵戟是鐵母做的?
那個窮小子居然有一根鐵母做的長戟?
這怎么可能?
難道自己真的看走眼了?
“大人,不要啊。小的們可是三個月才發一次奉祿,我知道錯了……”
周成急聲道。他也沒想到,因為一句話就受到這么重的懲罰。
和樓里的主管不同。他們這些護衛是三個月發一次俸祿的。扣一個月,就等于扣三個月。
這樣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滾吧!好好安撫那個年輕人。否則的話,你就滾出萬貫樓!”
江琛說罷,轉身就走。
這桿長戟可以確定表面是鐵母無疑,只是里面是不是鐵母,江琛還無法確定。如果真是鐵母造成,這桿長戟的價值就大了。
能用價值連城的鐵母造一桿長戟。對方的背景也太大了。
江琛在萬貫樓十多年,整個洲府里的高手,世家,幾乎都混了個臉色。但這種財力雄厚的人還才來沒聽說過。
如果對方能用價值連城的鐵母造一桿長戟,恐怕還會擁有其他價值連城的東西。那么雙方之間的關系就不止這桿長戟那么簡單。
這才是江琛對這單拍賣這么看中的原因。
不過一切。還等得他確定過后在說。
在萬貫樓的三樓,江琛見到了自己的上司劉希元,同時也是萬貫樓的主事之一。盡管這位主事只是一位年輕人,年紀比自己還要小。
不過,江琛從來都不敢小瞧。
“……大人,事情大概就是如此。”
江琛恭恭敬敬道,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
“金色面具的年輕人?”
出乎意料,聽到江琛的話,劉希元的眼中浮現一種奇怪的神情。幾乎是本能,他想到了大門口和安鐵巒交手的那個年輕人。
“怎么?大人你認識?”
江琛詫異的聲音將劉希元驚醒過來。
“呵呵,我也不是很清楚。得看過才知道。不過,沒有意外的話,我們萬貫樓恐怕是來了一位很意思的新客人。”
劉希元微微笑道。
他剛剛才打賭贏了一對山海珠,現在正是心情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