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仙堂不難找,而且易海棠也對風波城也很熟悉。
小半個時辰,兩人便找到了妙仙堂。
剛進大堂,便見到正楠仙橫眉豎眼的看著白晨兩人的到來。
“你們來做什么?”
“沒大沒小的,你師父呢?”白晨撇撇嘴,這娘么就是被她師父慣壞了。
“我師父可不是誰都可以見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以為憑著一點恩惠,就攀上大樹了。”正楠仙冷笑的看了眼白晨:“人貴自知。”
白晨翻了翻白眼,倒是小瞧了這丫頭,牙尖嘴利到這份上。
就在這時候,一個乞丐模樣的男子走了進來,白晨與乞丐對視一眼。
“咦,是你?”
“嗯?乞丐大哥,你怎么在這?”
這人正是藥王谷的長老童生立刻熱情的上前:“哈哈……小兄弟,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谷主已經找到了治愈魔煞之毒的藥方了,我相信谷主一定很樂意為你治病的。”
白晨愣了下,似乎這個乞丐不像是表面那么簡單,他口中的谷主,應該就是醫仙天慈老人吧。
“童長老,不用麻煩了,那藥方就是他找到的,何勞我師父出手。”正楠仙沒好氣的說道。
“什么?”童生傻眼了:“那……那個魔煞之毒的治療藥方,是小兄弟你研究出來的?”
“湊巧罷了。”
“湊巧……”童生苦笑,原本在他想來,白晨之前讓自己感染魔煞之毒。雖然勇氣可嘉。可是也是自尋死路。
藥王谷歷代先輩研究了三千年。都沒有研究出結果,一個無名小子,怎么可能研究出治療方案。
可是如今,正楠仙居然說,谷主手中的藥方,就是這小子研究出來的,這讓他如何不驚訝,如何敢相信。
白晨簡簡單單的一句湊巧。完全是對歷代先輩的羞辱。
如果湊巧就能解決這種千古絕癥,那么他就該懷疑,藥王谷是否還有留在這世上的必要了。
“看來是我老童走眼了,敢問小兄弟師從何門?”
“在下白晨,無量宗人士。”白晨不打算繼續隱瞞,有名不用,過期作廢。
“無量宗?敢問小兄弟與花間小王子是什么關系?”
“正是在下。”
在場的每個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即便是不可一世的正楠仙,還有一直都對自己這位師父略微不滿意的易海棠,又或者是原本鎮定泰然的童生。
每個人都張著嘴巴。喉嚨里發不出聲音……
“呵……呵呵……小……小兄弟,你沒開玩笑吧?”
童生的笑聲顯得有些僵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信還是不信。
那個據說已經死了的傳說!
那個被谷主整日掛在嘴邊的曠世之才!
那個被天下人奉為英雄的年輕人!
真的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師父……師父,你真真……真的是花間小王子?”易海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哪怕是他這個還不算江湖人的小混混,也知道花間小王子的大名。
當初花間小王子名聲初顯的時候,他還因為在茶館內的一句無心之失,差點惹來大禍。
可是如今,那個在茶館內,被三教九流都掛在嘴邊是傳奇人物,居然成了自己的師父!
正楠仙愣愣的看著白晨,嘴里喃喃自語著:“難怪……難怪師父說,你是死過一次的人!難怪師父見到你的時候,會對你行此大禮……原來他認出你了。”
“哈哈……小兄弟,你終于肯表露自己的身份了嗎。”
這時候天慈老人慢悠悠的走到大堂內,看他的神情,似乎早就躲在門口許久。
“我這人就這點小名氣,若是繼續裝死,怕是我那無量山都要被人拆了。”白晨苦笑的說道。
天慈老人微笑的點頭,他明白白晨的意思,白晨這是想借著自己的嘴巴,將他還活著的的消息散布出去。
“小子還有一點事,想請前輩幫忙。”
“小兄弟只管說,老夫承你情,便是要去天下為敵,老夫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天慈老人說的慷慨激昂,不過白晨也不會再那么天真的感激凌涕。
當初那幾個門派的大人物,沒事的時候,一個個還不是和自己稱兄道弟,一旦有需要她們了,藏的跟老鼠似的,人影都找不到。
“前輩之前說的,鑄鐵門的消息,敢問那些人是否還在風波城。”
天慈老人看了眼童生:“童生,上次你說看到鑄鐵門的人在追捕一個小子,那些人如今可還在風波城?”
童生立刻點頭道:“還在,因為那時候正值瘟疫爆發,我們的人第一時間封鎖了風波城周邊地區,那些人沒地方去,一直都困在風波城。”
“哦?”白晨眼前一亮,原本還擔心,如果那些人早早的離去了,反而還費一些手腳。
沒想到這次還托了藥王谷的福,人在風波城,那么一切都好辦。
“童生,去把人救回來。”天慈老人就像是在說一件小事一樣,哪怕他口中的對象是鑄鐵門,他依然不以為然。
“不勞前輩了,晚輩自會解決的,能否將鑄鐵門在風波城的詳細情報給在下。”
“些許小事而已……小兄弟就不需要與老夫客氣了,何況老夫多管閑事,其實還是想請小兄弟出手,幫老夫煉制兩顆丹藥的。”
白晨愕然,果然是老狐貍啊,難怪這么積極的幫自己,原來是早就算準了。
“呵呵……前輩,小子的煉丹水平,實在不足掛齒。藥王谷中想必有不少煉丹大師吧。”
這點小事。就想換丹藥。想的未免太簡單了吧。
天慈老人苦笑:“藥王谷的煉丹師倒是有,可是這天下間,能夠與丹圣吳道子相提并論的,也只有小兄弟你了。”天慈老人怎么會不知道,這小子是在抬價。
易海棠張著嘴,呆呆的看著白晨,他現在想哭……可是又想笑!
自己是瞎了狗眼了,媲美丹圣吳道子。由醫仙親口說出來的話。
現在再想白晨先前說過的話,自己想學什么,他就教什么。
易海棠就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之前選煉丹術,其實就是想讓白晨自己放棄,并非自己真的想學煉丹術。
如果自己當時知道自己這位新師父的身份,易海棠就會慎重的選擇了。
不過易海棠還是相當高興的,自己能遇到這么一位名震江湖的人物做自己的師父,真的是自己三生修來的福分。
雖然煉丹術并非自己想學的,不過有這位堪比丹圣吳道子的人物做師父。想不出名都難。
“童大哥,在下雖然想救我那個朋友。不過不想那么簡單的救回來……”
“全憑白公子做主。”童生此刻的語氣都變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眼前這個人的名聲,比起谷主還要盛。
而且他也有著讓人尊重的理由,即便是當面尊稱他為英雄,也一點都不為過。
白晨很壞,在眾人聽到了白晨的想法后,所有人都對白晨的觀念都改變了。
這小子不去當惡棍,簡直就是對不起他的腹黑。
風波城南城一座大宅院,這里掛著的是王府的牌匾。
與風波城外面的情況不同,王府之內依然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混亂。
大堂之中,四個鑄鐵門的弟子,正分坐在主次座上。
每個人的眼中都有一種特立獨行的驕傲,還有得意。
王不一赫然在座,他的外貌粗獷,身材高大,在眾位師兄弟中,并不算顯眼。
不過他的名氣卻是最高的,三英四杰中有他一席之地。
不論是外人還是師兄弟,都覺得王不一是個魯莽、沖動、易怒的性格。
誰也不知道,王不一有著常人所沒有細膩與隱忍,他的名氣也不是靠著魯莽累積起來的。
“師弟,那小子開口了嗎?”開口說話的是王不一的大師兄鐵豪,修為也是最高的,也是鑄鐵門下一任首席弟子最有力的競爭者。
他的目光銳利,身材不算高大,卻帶著幾分堅實。
“沒有,那小子死也不開口,按我說還是給他個痛快,何必這么麻煩。”王不一不情愿的說道。
鐵豪冷哼一聲,不屑的瞥了眼王不一:“掌門師父吩咐過,一定要逼問出有用的情報,此事事關重大,不可依著性子行事。”鐵豪的語氣里,帶著幾分責備與嘲諷。
“反正那小子嘴巴硬的很,就是撬不開他的嘴皮子,諸位師兄弟誰覺的有這能耐,不妨親自試一試手段。”王不一忿忿的說道。
其實這苦差事,每個人都已經嘗試過了,他們手中的那小子,嘴硬的令人發指,不論什么樣的嚴刑,都撬不開他的嘴皮子。
“最近的瘟疫,讓整個風波城都被藥王谷封鎖了,不然的話,只要回到門中,往鐵潮中一丟,保準不出半個時辰,那小子便要開口。”鐵豪不無可惜的說道。
在場眾人,聽到鐵潮這個名字,沒來由便是一陣顫抖。
“這也沒什么,不過就是在風波城多待幾日罷了。”鐵豪颯然笑起:“待到瘟疫過去后,再回去也不遲,反正這風波城中,一樣好吃好喝供著諸位師兄弟。”
這也是一個大門大派的嚴謹與實力的體現,哪怕外面洪水滔天,宅院內依然風平浪靜。
絲毫沒有外界的絕望與恐懼,在場的鑄鐵門眾人,也都是一副平心靜氣的表情,唯獨王不一的目光里,多了一絲警惕。
不是他察覺到了什么,只是本能的對任何事物都保持著一絲警惕。
“最近風波城可有什么異樣?”王不一開口問道。
不過王不一的話,立刻引來眾人的嗤笑,風波城如今什么地方正常?
“師弟,平日里看你大大咧咧的,怎么今日神色恍惚?莫不是昨晚沒睡好,做噩夢了吧?”
“哈哈……”鐵豪的話立刻引來兩個師弟的嘲笑,武安和陳匈都是鐵豪的支持者,所以對于王不一格外的排擠,如今王不一被鐵豪諷刺,更是不遺余力的幫腔。
這時候,堂外走來一個弟子:“大師兄,府里專供的物資已經送到了,不過這次送貨的換人了。”
“這種小事下次別再通報了,自己處理去吧。”鐵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等等……”王不一卻叫住了那個弟子:“換了什么人?”
“稟告師兄,以前送貨的都是大漢樓的掌柜王叔親自送來,不過這兩日大漢樓好像換了東家,現在送貨的是新東家的人。”
“大漢樓的新東家是什么來路?”王不一追問道。
“也是風波城的大戶人家,原本是開醫館的,聽聞是風波城此次瘟疫中,少數幾個沒有受到影響的大戶。”
“師弟,這種瑣碎小事都要過問,你未免管的太寬了吧。”鐵豪看了眼王不一,覺得他是多此一舉,又看了看那個弟子:“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大師兄,王師兄也是謹慎啊。”
“難道你們覺得風波城這么個小地方,還有哪戶人家敢招惹我們鑄鐵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