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奸猾的小滑頭,哪怕是對自己有再多的不滿與不屑,都不會輕易的表露出來,特別是在一個外人面前表露出來。
所以,夜魔很容易就能夠想明白,這不過是屈無心的一面之詞。
“念你是初犯,本尊便饒你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你便自己找口棺材躺進去。”
屈無心如獲大赦,臉上更加惶恐。
“滾下去,見到你便煩。”夜魔冷哼道:“給我傳個話,這件事便讓那個小子接手,便……便算是本尊求他一次。”
屈無心心中駭然,一直以來,高高在上的夜魔,居然會說出求這個字眼。
同時屈無心也有些不甘,這件事自己做不到,難道那個小子便做的到嗎?
自己把這件事讓給那小子,不過是想把這個黑鍋讓他背,難道夜魔真的以為,那小子能解決的了這件事?
屈無心打定主意,一定要看著那小子失敗后,被惱羞成怒的夜魔折磨的場景。
“該死的小子!”靈夜緩緩的從迷霧中走出來,臉上復雜之色盤結:“三天后,便是你的死期!”
不得不說,那小子真的生了一條好舌頭,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
從他的嘴里,總能說出許許多多的典故,總能吟出聞所未聞的詩詞,總能說出許多引人入勝的故事。
自己這兩百多年的閱歷,在他的面前,反而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孩童。
也不知道這樣一個孩子,如何會有如此多的閱歷,一個晚上的時間,這個小子能從天南說到地北。從地下說到天上,再到蒼穹之上。
靈夜甚至對今夜的相會有些期待,酒還能有什么學問嗎?
對了,也不知道那小子喜歡喝什么酒。
自己該去先準備一番。斷無念那似乎有些好酒。便去他拿拿一些來。
屈無心再次來到碎鐵嶺上,白晨笑盈盈的看著從山路下上來的屈無心。
屈無心看到白晨的那張燦爛的笑容。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這小子,自己怎會被師父訓斥懲罰。
屈無心剛走到白晨面前,白晨便是呵呵的笑著:“被老尊主訓斥了吧。”
屈無心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氣暈過去。
這小子絕對是屬狐貍的。這都猜得到。
“好了,事情我已經明白了,不過這好處是不能少,從今而后,前山的防衛,便交給我們管理吧。”
“憑什么!?”屈無心臉色暴怒,朝著白晨怒吼道。
“憑什么?就憑現在你有求于我。你答應了,我便接下這苦差事,你若是不答應,反正我是無所謂。到時候老尊主要責怪的一定是你。”
白晨一臉輕松,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屈無心的臉龐幾乎要擰在一起了,雙拳緊緊的握著,恨不得一拳轟死這小子。
許久,屈無心才咬著牙,恨恨道:“好,便給你!只是,這事若是沒處理妥當,別說老夫言而無信!”
屈無心一刻都不想在這多留,留下來只能看到白晨那副自鳴得意的嘴臉。
可是他沒走兩步,便聽到身后白晨的聲音:“這種小事也辦不好,這老匹夫就是個廢物。”
屈無心差點沒一步從崖上跳下去,心中更是怒火中燒,暗道:“小子,有你哭的時候!”
“小少爺,那李錚可不好對付,他可是與尊主齊名的人物。”劉力擔憂的看著白晨。
不管怎么說,白晨都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要一個五歲的孩子,去對付一個成名已久,甚至已經在江湖上至尊人物,這顯然是太為難白晨了。
白晨咧嘴笑起來:“呵呵……我可不打算和那老匹夫動手。”
劉力奇怪的看著白晨,在他的印象里,白晨可是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暴戾。
很多時候,一言不合白晨便會直接選擇動手。
這次居然說不動手?
想想也是,對方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五位至尊之一的南道。
只是,若是沒有能夠震攝住李錚的人物,又怎么能夠讓他退避?
又是傍晚時分,李錚如約而至。
白晨弄不明白,李錚為什么老是喜歡這時候來。
李錚驚奇的看著站在山門口的白晨,昨日的時候,可是屈無心鎮守山門,今天怎么換成了這個毛頭小子?
也對,屈無心恐怕是沒勇氣面對自己,便讓這小子當替罪羔羊。
李錚對白晨的印象,也只是武功好一點,僅此而已。
如果想憑著他那點武功,便要阻自己的去路,那他就太自不量力了。
“李老前輩,別來無恙。”白晨在山門口擺了張桌子,悠哉的喝著茶吃著糕點,顯然是非常的享受。
“小子,老夫是來找老魔頭的,你是幫我去通報呢,還是我自己進去找他出來?”李錚一上來便語氣不善,似乎這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師父,我看魔尊那老匹夫是不敢出來見你了。”云鍩冷笑的說道,看向白晨的目光里,充滿了怨恨之色。
都是因為這小子,自己如今被諸多師兄弟嘲笑,自己居然敗給了一個毛頭小子,而且還輸的非常難堪。
“誒……老魔頭怎是這種言而無信的人,老夫相信老魔頭會將《純陽心經》交還于我的。”
“這可不好說,這世上多是那種雞鳴狗盜之輩,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那老匹夫會不會昧著良心,將那《純陽心經》交還給老祖宗您。”
白晨冷笑一聲:“說的對,這世上多是雞鳴狗盜之輩,表面上正派作風,暗地里男盜女娼,對了。我記得當初在白水城的時候,李老前輩這南道的名號,可得的不怎么光彩,要不要小子幫您回憶一下?”
李錚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雖然在白水城中。他的名字再次響徹整個江湖。
可是隨之而來的,也是不那么光彩的名聲。
這件事一直被李錚耿耿于懷。更是嚴令禁止座下弟子談論此事。
如今這事,卻被這個小子拿來說詞,心頭頓時怒火中燒。
“廢話少說,今日魔尊若是不出來見我。我便親自去見他。”李錚冷哼一聲,臉色陰沉無比。
“李老前輩說尊主借了您的《純陽心經》,那李老前輩可有憑據?”
“這借秘籍又不是借債,何來的憑據?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講的便是一個信字。”
“那這就是李老前輩的不對了,如果哪日我趁著李老前輩不在山門,跑到純陽宮去說。李老前輩借了我的秘籍,請問貴門可能讓我進去搜上一搜?”
“你……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李錚勃然大怒,指著白晨怒喝道。
“這是不是強詞奪理,李老前輩心中清楚。李老前輩若是拿不出憑據,就請回吧,不要在我這山門口礙事,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難道李老前輩這是年歲越大,越不要臉?”
“你……”
“當然了,其實李老前輩完全可以趁著尊主不在山上,完全扯掉臉皮直闖山門,反正李老前輩原本就打算這么干。”
“黃口小兒!你欺人太甚!”李錚大怒,雖然這是事實,可是如今被白晨直接點明了,這讓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怎么?惱羞成怒了?”
“老夫便是不要那《純陽心經》,今日也要將你斃了!”李錚掌心白氣縈繞,顯然是打算動手。
反正如今魔尊不在山上,自己殺了他,再找一番說詞便是了。
李錚不相信,萬窟魔山真會為了一個毛頭小子,與自己純陽宮開戰。
“偽君子。”白晨這句話,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李錚已經被氣的臉色一陣青紅,可是還不等他出手,身邊一道白影掠過。
“小賊!看劍……”
白晨嘿嘿一笑,雙掌一合,精準的制住云華的劍勢。
他等的便是這個時刻,白晨施展的是擒拿手,雙掌在止住劍鋒的同時,雙手便一寸寸的向著劍柄移動,緊接著便是奪劍、反制。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一瞬間,云華已經被白晨控制在手中。
“大姐姐,你就這么急于尋死嗎?”
云華自然不甘就此落敗,護體真氣隨之一蕩,周身立刻蕩開劍氣,想要將白晨逼開。
可是白晨面對劍氣,不躲不閃,甚至也不抵擋。
任憑劍氣落在身上,這些本是削金斷鐵的劍氣,落在白晨的身上,卻只是將衣衫撕破,對于白晨的身體,則是毫發無傷。
他早就知道,云華最沉不住氣,并且還喜歡挑戰所謂的天才,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
云華一看到白晨這刀槍不入的身體,臉色驚變。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武功,顯然,她還不知道,自己遇到的兩個施展這種武功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你們純陽宮的弟子都這般廢物嗎?一個兩個都是這么弱不禁風。”
白晨隨手一掌拍在云華的心口上,云華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李錚連忙接住云華,單手凌空一抓,將云華落在地上的劍鋒吸入掌中。
“便讓老夫來會你一會!”
白晨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迎著李錚便是一拳轟去。
李錚心中冷笑,這小子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真當自己那么好對付?
李錚隨手一揮,想著這一劍足夠將白晨的手臂斬斷。
可是讓人感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李錚這一劍居然以毫厘之差落空了。
“咦!?”李錚驚奇的看著白晨。
這小子的身法好奇怪,看似普普通通的步伐,居然能夠避開自己這一劍。
李錚當然看不明白,白晨踏的可不是身法,而是陣法。
對付李錚這種老妖怪,憑著自己現在的修為,還早了百八十年。
所以必須以陣法予以克制,而他們現在所處的乃是八卦挪移陣,所謂的八卦挪移陣,并非幻陣或者是殺陣,而是武陣師用來保護自己的武陣。
不過一般的武陣師可布置不出八卦挪移陣,八卦挪移陣講究的是生門、死門、奇門、杜門、傷門、京門、休門、開門,這八門分別處于不同方位,每一個方位,都有著不同的效果。
比如說白晨此刻所處的位置便是休門陣眼,站在休門陣眼上,便可以避免大部分的傷害,有著化解干戈兇兵之險的神效。
常言道,與一個武陣師對決,那就不要給他足夠的準備時間,不然的話,受傷的一定是自己。
李錚自從吃過白晨的虧后,一直將此銘記于心。
只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此刻面對的小子,真正的身份。
白晨方位再變,三步之間,便來到開門陣眼上。
開門最大的功效就是增幅,對于所有的攻擊,都能夠增幅。
李錚哪里知道這些,本想著被白晨逃過一劍,那么下一劍必能取他性命,依然沒有全力出招,依然是隨性一劍。
可是站在開門陣眼上的白晨,一拳剛猛至極的山河俱碎凌然而至。
李錚心頭一怵,想要退后已經來不及了。
手中劍鋒轟然粉碎,不過李錚的反應極其之快,身形一閃,已經躲開了白晨這一拳,人已經落到后方十幾丈的距離。
而以白晨為中心的方圓十丈之內,已經被這一拳轟出一個天坑。
所有人都張大嘴巴,驚愕的看著白晨和李錚。
堂堂五尊之一的南道李錚,居然被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逼退了?
白晨心中按自可惜,果然修為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即便是自己借助八卦挪移陣的幫助,也僅僅只能自保,想要傷及李錚,還是太異想天開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山門門口無法布置出殺陣,白晨真的想布置一個絕世殺陣,直接把李錚坑殺這其中。
李錚此刻的心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白晨那一拳,恐怕威力直逼一氣歸元的高手了。
這小子才五六歲的模樣,便是娘胎里就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此武功境界吧?
雖說一氣歸元的高手,對自己來說,也只算是后輩。
可是這個對象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孩童,這就足夠驚世駭俗了。
又是一個邪門的小子,難道這天下的天才,真的如此之多嗎?
本以為自己的徒孫云華,已經足夠出眾,便是說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也不為過。
可不久之前,剛在花間小王子的手中落敗。
敗在他的手中,倒也無話可說。
畢竟那個小子是萬古無一的絕世妖孽,輸給他不丟人。
即便是自己,面對那小子的時候,也要戰戰兢兢。
可是這萬窟魔山的門下,居然也出了一個如此妖孽的小子。
不過是一個孩童,便已經可以與自己交鋒。
雖說自己并未認真,可是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的。
可是這小子居然在兩招之內,便逼退了自己。
而萬窟魔山的弟子,已經看的癡呆了。
他們平日里常聞這個妖孽一般的長老,他們多數時候,都是嗤之以鼻。
可是如今,這個妖孽一般的小子,居然敢和南道李錚交手,而且還稍稍占了一點便宜。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