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后的幾日時間里,縫臉男經常去看望那個女人。
不過他們并沒有直接的見面,縫臉男只是透過牢籠的門眼看她,而她也感覺到縫臉男的目光。
雙方已經有了一種默契,彼此都知道,他們在關注對方。
“典獄長大人,這是那個女人的信息。”
前段時間,縫臉男命人去這個女人的家鄉,調查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縫臉男接過情報,掃了眼這個女人的身份信息。
這個女人的身份信息并不多,在故鄉的時候,這個女人名叫阿花,一個非常樸素的名字,而她在十二年前,來到遠東城后,她改了另外一個名字,花梨,這個名字算是她的藝名。
她有一個女兒,現年十二歲,名叫裘洛。
裘洛臉男皺了皺眉頭,裘,這個姓氏非常的稀少。
而很不巧的是,自己也是這個姓氏。
縫臉男還注意到,花梨的信息中提及,她的母親是狐貍族,父親不詳。
她是一個混血兒,她的母親在生出她后的第六年就去世了。
根據村子里的老一輩回憶,花梨的母親曾經在少女時代,壽過三年的時間,當她回來的時候,已經懷了花梨。
縫臉男的心頭咯噔一下,隱隱有些不安。
腦海中回憶起自己的過去,他曾經有過一個女人,一個狐貍族的少女。
那個狐貍族的少女被人販子關在籠子里,而縫臉男正好因為某些事情在追殺那群人販子,那年自己遇到了她。
而后的故事,就像是落花流水一般順理成章。
就如所有美好的愛情故事一樣的開局,那個狐貍族的少女愛上了縫臉男,并且彼此許下終生相伴的諾言。
可是在一次的意外中,縫臉男的容貌被毀掉了,他隨意的縫合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女人的面前。
當縫臉男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之時,她驚慌失措的逃竄,她沒有認出縫臉男,她以為她的男人死了,她在驚恐中逃離了縫臉男,出現在她面前的丑陋怪物是來殺她的。
而毀容的縫臉男,不敢告訴她,自己就是她的男人。
縫臉男一直在試圖恢復自己的容貌,可是他并不會整容,他的醫術只是讓他不死,以及變得更加可怕,丑陋
縫臉男猛然將手中的情報捏成團,一旁的守衛騎士現,縫臉男居然在以己的指甲。
這是守衛騎士第一次看到縫臉男的這種臉色,他完全把自己的惶恐與不安寫在臉上。
當然了,守衛騎士并不明白,這時候的縫臉男所遇到的問題。
如果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梨猾會是縫臉男的女兒。
就在這時候,縫臉男深吸一口氣,離開自己的辦公室,走向花梨的牢籠。
縫臉男打開了花梨的牢籠大門,花梨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想通了?是準備和我上床了吧?”
縫臉男低下頭,沒有去接觸花梨的目光:“你可以離開了。”
“呵呵什么?”花梨顯然沒反應過來,愕然的看著縫臉男。
“你可以離開了。”縫臉男重復的說道。
“你在開玩笑吧我知道了,是不是那個王八蛋要你殺了我?好吧我已經認命了,反正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所以你有資格殺我。”花梨很是失望的說道。
不得不說,花梨的思維非常的具有跳躍性,也可以說是迫害妄想癥。
“沒有人要殺你,也不會有人再找你麻煩。”縫臉男淡淡的說道。
“可是那個混蛋怎么肯放我走?這不合理”
“不是他要放你走,是我要放你走。”
“可是這沒關系嗎?”花梨遲疑的看著縫臉男:“那個混蛋知道你放我離開,不會找你麻煩嗎?”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縫臉男肯定的說道。
“我還是不相信為什么?”花梨疑惑的看著縫臉男。
“沒有為什么。”
“如果你不告訴我原因,我是不會離開的。”花梨固執的說道。
“我知道,你還有個女兒,名叫裘洛是吧?你放心她一個挾孩孤身流落在外嗎?”
“你調查過我?”
“是的,我調查過你。”縫臉男沒有否認。
“那你調查過裘洛了嗎?就算我不在她的身邊,她也餓不死,她比我更能適應遠東城的生活。”花梨沒有太多擔心,微笑的說道。
“如果你覺得她一個人在外面沒問題,那我把她也抓進來陪你?”縫臉男凝視著花梨說道。
“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花梨很不甘心的走出囚牢,縫臉男把花梨送到外面。
“喂,丑八怪,我能不能來看你?”
“不能。”縫臉男冷峻著臉色說道,只是他的目光,顯然沒有他的語氣那么冰冷。
只是,在他的目光里,還帶著幾分的閃躲,他不敢去接觸那對明眸惠亮的目光。
花梨聽到這樣的回答,背影略顯失落,似乎有些難過。
“如果有需要幫助,可以回來找我。”
花梨愕然的回過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縫臉男,只是縫臉男只留給她一個孤傲的背影。
“大人,這么放那個女人回去,沒問題嗎?”
縫臉男瞪向旁邊跟隨的守衛騎士:“難道我連釋放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的權力都沒有嗎?”
“不是的小人看的出來,大人關心那個女人,可是如果那個貴族知道了那個女人被放出來,恐怕”
縫臉男頓著步,轉頭說道:“去給你們的團長傳個信,我要那個貴族的腦袋,或者是我親自去取,我不要聽任何的理由,任何的借口,滿足我的要求對了,拍幾個人跟著她,去給那個女人一些錢足夠她和她的女兒做一些小生意的錢,她和她的女兒有任何的事情,我都要你們在第一時間匯報給我。”
“是,典獄長大人。”
不知道為什么,縫臉男的心情突然變得輕松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丟失已久的,心愛的玩具一樣。
自己居然有女兒了,而且還有孫女
縫臉男想著,也許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偷偷的去看看自己的孫女。
最深囚牢中,白晨看著縫臉男的到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咦,你今天看起來與眾不同。”
“額是嗎?很明顯嗎?”
“桀桀看起來你已經找到了關心的人,這很好這很好!哈哈”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縫臉男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
“我在告訴你,你現在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的看住我,一旦我掙脫了囚籠,掙脫了封印,我會在第一時間,將你所珍重的,你所關心的人奪走。”
“關于這點,你只管放心好了,你是不會有機會的。”縫臉男冷冷的說道。
“希望如此”
縫臉男離去的時候,心中還是留下疙瘩,他總覺得白晨話里有話,一種不安的情緒沖淡了親人重逢的那種喜悅。
當他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見到先前派出去的守衛騎士回來了,而且急匆匆的行動,沒有敲門就推開房門,讓縫臉男感覺到有事情生。
“典獄長大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回來了”
縫臉男猛然站起來:“什么?她又回來了?她回來做什么?”
守衛騎士的臉色非常的難看,縫臉男臉色一沉:“到底生了什么事?她出事了?”
“沒沒她沒出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衛騎士臉色為難:“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縫臉男拔腿就沖出辦公室,匆匆忙的來到外面的神殿,只見花梨就像是一個瘋女人一般撲向縫臉男。
“大人,幫幫我幫幫我”
花梨的頭糟亂,臉上滿是淚痕,身上還有一些血跡。
“救救我的女兒,求求您救救她”
“怎么回事?到底生了什么事?”縫臉男追問道。
“她在外面她現在就在外面”花梨幾乎就是用拉扯的,拉著縫臉男走出大殿。
當縫臉男看到花梨的女兒,看到自己的這個素未謀面的孫女之時,腦海中轟的一下,就像是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這一刻,縫臉男只覺得手腳冰冷,身體都不屬于自己了一般,嘴里嗔念著。
“大人救救我的女兒,救救裘洛救救她”
縫臉男沒有眼淚,可是這一刻,他卻是那么的想要哭出來。
此刻的裘洛,被塞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壇子里,而她的鼻耳眼已經沒有了,嘴巴被縫上了,四肢被砍掉了,臉上被刀痕劃的面目全非,只有依稀的抽搐,還能證明她現在沒死。
縫臉男的身體在顫抖著,這是對自己的報應嗎?
這是對自己的過去所有的一切的報應嗎?
花梨在哭泣著,她在不斷的用額頭撞擊著地面,想要祈求縫臉男能夠挽救自己的女兒。
可是她的祈求,所能換來的,只能是無聲與沉默。
她是那么堅強的女人,不管是面臨著怎么樣的境遇,她都能夠無畏無懼。
可是,她所有的堅持,所有的勇氣,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事實證明,她不是真正的無畏無懼,她比任何人都要弱小,她比任何人都脆弱。
縫臉男邁開顫抖的腳步,檢查著裘洛的身體。
可是,越是檢查他就越是絕望,下手的人很清楚,如何讓她失去活下去的機會。
而她現在還能活著,不是因為下手的人憐憫,僅僅只是為了刺激花梨。
還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