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書生驚呼一聲,“我的畫。”
抓著書生身體的人,眉頭一皺,面無表情道:“要是想死,我不攔你。”
話落,當即松開年輕書生,年輕書生跌落在地,摔了個狗啃泥,呸了兩聲道:“你這人怎么這樣,放手了也不說一聲。”
“你說什么?”
男子身上威嚴氣息盡顯,年輕男子當即喝住,吞吞吐吐道:“沒,沒什么...”
徐寒并未搭理此人,冷哼一聲,看剛飛奔過去的馬車把整條街都弄的雞飛狗跳,而那馬車卻沒要停下來的意思,眼看傷及更多無辜的人,徐寒腳一點,閃身追了上去,人與狂奔的馬兒相比,自然是徐寒落了一籌。
徐寒面色一冷,身子往車頂上一猜,一個翻身,穩當站立在地,馬兒因飛奔的原因,一時間剎不住,眼看馬車要撞上徐寒,徐寒瞄準機會,拉住馬兒韁繩,使出全身蠻力讓其停下。
馬車一停,徐英勇沉聲問車夫外面是什么情況。
車夫這會兒驚魂未定,被這一問,回過神來,“將...將軍...”
“怎么回事?”這話問的車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徐寒收回手,掩住因太過用力而被拉扯出來的韁繩,對馬車內道:“難道這位將軍沒發現,因為你馬車的原因,而讓很多無辜老百姓損失慘重嗎?”
放眼望去,整條街都凌亂無比,各種各樣的小販攤子都七零八落,那些被馬車害了的小販們,如今真怨聲載道的罵人,“到底是誰那么囂張,在這鬧市居然也駕馬車,真是害人不淺。”
“該說咱們倒霉,遇上哪個張狂的皇親國戚。他們那些人除了坑我們老百姓之外,從未做過一件好事兒。”
罵聲越來越烈,雖沒人想到車內之人是當朝有名的英勇將軍,但在這背后聽人罵人的時候。臉皮子動了動,對車夫道;“你下去跟他們說,讓他們清點好自己的東西,沒了的損失,讓他們去英勇將軍府拿。”
車夫得令,下馬車去轉達這件事情,徐寒一聽車內之人報的是英勇將軍府的名字,再想到車夫剛叫的是老將軍,放眼京城望去,將軍倒是有無數位。但被稱為老將軍的,就只有徐英勇一人。
想到什么,徐寒神色一冷,拱了拱手,“多謝徐老將軍體恤這些小販。徐某在此代他們跟你說聲感謝。”
“徐...你也姓徐?”徐英勇撩開車簾子,往外一瞧,正好對上徐寒那漆黑而又耀眼的眸子。
打量了徐寒兩眼,又看他身穿的官府,捻了捻半白的胡須,嘖嘖稱贊,“不錯。不錯,年紀輕輕做到這位置,不愧是我徐氏族人...”
很明顯,徐英勇把徐寒已經當做是自己的同族之人。
畢竟,這京城姓陳的武將可不多,而徐氏一代本是大家族。除了他這一支本宗外,自然有不少支脈,心下激動問道;“對了,你是哪個支族的?父母又是誰?”
徐寒這一會兒的功夫,臉黑如鍋底。“稟徐老將軍,我并不是徐氏族人。”
至少,現在的他不是。
徐英勇失望的哦了一聲,“這也沒事。”
告別徐英勇,徐寒轉角去了一條人數很少的巷子,剛想整理下自己收到的訊息,胳膊肘就被人拉住了。
回頭一瞧見是剛才那年輕書生,皺著眉道:“怎么是你,剛才我救了你,你沒和我道謝也就罷了,如今出現是還想干什么?”
年輕書生被徐寒那深邃的眸子給吸引的怔住,一時間并未聽到徐寒究竟在說什么,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道:“剛才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任人在自己毫無防備之下被人偷襲,心情還會好的,更何況...
年輕書生偷偷瞧了徐寒一眼,看徐寒眸子朝他看來,立馬不好意思低頭。
徐寒覺得面前這人非常怪異,哪里怪異,人又說不上來,但此人給他的感覺,令他很是厭惡。
“我不怪你,我還有要事要忙,就先告辭。”話落,徐寒疾步離去,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趕一般。
“哎...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年輕書生見徐寒離開,二話不說,把腿追了上去,出了小巷子后,徐寒早就已經不見人影。
年輕書生氣的跺了跺腳,要罵罵咧咧的時候,一聲音在他的不遠處響起,“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年輕書生嚇傻了,看清楚來人,把腿就跑。
此刻,英勇將軍府中,將軍府當家主母虞氏正當著徐英勇的面,低聲啜泣,“還好將軍你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不然留下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可要怎么活?”
徐英勇最是受不了虞氏這套,不耐煩的揮手,“行了,當這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給我收斂點,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傳出去不笑死人了。”
“他們誰敢笑話我?”
徐英勇被嗆住,瞪了虞氏兩眼,哼道:“一會兒讓大媳婦準備好銀子。”
“好端端的準備什么銀子?”虞氏不明所以的去看徐英勇。
徐英勇面紅皂白,呵道:“讓你跟大兒媳婦準備銀子,你就吩咐便是,哪有那么多問題?另外,讓大兒媳婦對人客氣點。”
沒說清楚,徐英勇當場起身離開,像想起什么,又折回來,“一會兒皇上派人送賞賜過來,也好生準備。”
虞氏接連笑了好幾聲,“是,將軍,妾身知道了。”
徐英勇一離開,虞氏臉上掛著的笑容很快散去,問身邊的得力媽媽道:“吩咐你做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回夫人,事情已經辦妥,您盡管放心。”賴婆子畢恭畢敬。
“這就好,千萬不能讓將軍知道這件事情,不然...”虞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以防萬一。你再仔細叮囑一番,府中之人不管是誰,都不可再傳那件事情,否則。一律亂棍打死。”
賴婆子應了一聲,規矩的退下去辦這件事情。
不過,讓虞氏想差的是,這非但沒能隱瞞住她想要隱瞞的事情,還讓徐英勇更早的知道了。
有徐英勇先前的招呼在前,那些因徐英勇而損失了不少的小販們上門的時候,報了自己小販損失的銀錢,很快得到了一倍的賠償。
瞅著廳內的小販,虞氏的大兒媳蘇氏對自己的公公有些汗顏,沒想到這公公這么把年紀了。還會做出這般小孩子的事情。
給完所有人賠償,蘇氏去和虞氏說此事,虞氏垂了垂眼,沒多大反應,“既然解決了。就別再提這件事情了。”
蘇氏頷首,“那...”
“你先退下吧,一會兒內侍公公也該來了,你好生準備準備。”
徐寒自從親眼見過徐英勇之后,難免對這個從未見過的父親有些怨懟,除此之外,還有濃濃的悲哀。這分悲哀不是來自別處,正式因為安氏的關系。
“相公,你怎么了?今天好像有些心神不寧?”從一回來,林良辰就注意到了徐寒這種的異樣的情緒,這表情好似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一樣,徐寒錯愕的看了林良辰一眼。
后笑道;“哦。我沒事。”
“真沒事?”
徐寒點頭,“那我就不問了,不過相公,你確定要瞞著我?”林良辰眨了眨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徐寒看。徐寒被林良辰看的發毛,支支吾吾道;“不是要瞞著你,而是確實沒什么好說的。”
難道要他告訴林良辰,他這個兒子對徐英勇那個親生父親產生了怨恨嗎?
“哦,既然如此,那就換衣服準備吃飯吧,廚房都準備好了。”
看徐寒的表情,林良辰也能感覺的出來,徐寒是真的沒辦法說出口,既然如此,林良辰也不好逼他,沖他笑了笑,叫人端飯菜上桌了。”
自從徐俊因說漏嘴,指明徐寒是英勇將軍兒子的事情后,京城中的確有一段時日在暗地里流傳這個消息,當然只是流傳而已,并未有人拿到臺面上來說,畢竟這沒憑沒據的,自然不能隨意瞎傳。
不過后面有幾位皇子拉攏徐寒之事,又有安王府摻和,這徐寒是英勇將軍兒子的事情由外面傳的半真半假,變成了十之,如今真正缺的就是真憑實據了。
不少人說這肯定不可能,但另一種說法,讓人無無法反駁,畢竟幾位皇子不可能連徐寒底細沒差清楚,就想著要拉攏,何況英勇將軍手中可是執掌著幾十萬大軍的兵符...
如今,英勇老將軍又打了勝戰,這身份肯定是更上一層樓,雖說這公告蒸煮,但英勇老將軍的忠心,那可是天下百姓都有目共睹的,想到此,之前被安王世子喝退的幾個皇子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又想重新拉攏徐寒。
不止如此,更是提出了不少的好處。
比如...上次的升官和漲薪,這次變成了英勇老將軍手中的幾十萬將士的兵符。
只要是個人,都想著要權要力,本以為能一舉拿下徐寒,誰知徐寒冷冷的拒絕,“幾位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志不在此,等我辦完我該辦的事情,我就會辭官歸鄉...”
一語驚起千層浪,雖沒人相信,但都沉默不語,沒多久,徐寒被允許告辭了。
十一月初一這日,林良辰準備了兩三月的鋪子,即“美人閣”終于在眾多貴婦人的期待下開業。
好在事先一切都準備充裕,故而在開業之際沒出什么亂子,美人閣,如其名,只招待女子,不招待男子,里面更是清一色丫鬟裝扮的年輕女子,美人閣的寓意就是,只要進了美人閣,都能變成美人。
當然,這個寓意林良辰在開業之際并未說,目前也不打算說,把請來的世子妃還有幾位一二品誥命的貴婦人安排好之后,林良辰便開始了自己的推銷。
五年之前,林良辰便能制胭脂,隨著時間的推移,林良辰會做的更多,要不是考慮到如今沒有那么多現代那么多材料。林良辰非得把現代有的化妝工具全都給整出來不可,奈何沒有。
“這種呢,便是這個時間最為合適用的桂花膏,香氣淡而清晰。聞多了也不會覺得厭煩,擦過之后不會覺得厚而粗糙,世子妃,你聞聞?”林良辰拿了盒蓋,把小而精巧的木盒遞給世子妃顧氏。
其他幾位貴婦人,亦是如此,“這個呢,便是抹手膏了,像這京城的天氣,手即便保養的好。但還是會出現干裂,以及死皮的現象,飯后擦最為適宜了,而且適合長年累月抱著手爐的人。”
從臉到手,再到嘴唇和睫毛。再到頭發,林良辰說的是樂此不疲,邊說還邊給她們做實驗。
林良辰的能說會道,以及巧手,讓顧氏幾人驚奇不已。
本以為林良辰就是個空有長相,而肚子里沒有存貨,性格又粗魯的鄉下婦人。如今看來,都是她們的定論下的太早。
別人心里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良辰只是想開把美人閣的名聲給打響,到時候,美人閣生意蒸蒸日上。她也好做別的事情。
日后美人閣涉及到的領域,林良辰都一一示范了,并且重新給顧氏幾人換了妝容和發飾,經由林良辰這巧手一弄,顧氏幾人都大變了樣子。
而這屬顧氏最為明顯。顧氏年紀跟林良辰大不了多少,平日里穿的都是很高貴,厚重的衣服,那些衣服和妝容把她本來的優點都遮蓋住了,如今林良辰這一倒騰,還真有種驚艷,而又清麗脫俗的感覺。
顧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林良辰弄好顧氏的頭發,從一小盒子里,選出一個上面刻有紅梅盛開的木戳,在上面沾了東西,往顧氏的額間一印。
一朵活靈活現的梅花在顧氏的額頭上盛開,與顧氏同行的幾位貴婦人,驚訝務必的看著顧氏額上的梅花,指著道:“這...這是梅花嗎?”
林良辰點頭,調皮的眨眼,“好看嗎?”
幾位貴婦人異口同聲:“好看...”
那梅花簡直跟真的一樣。
顧氏被幾人盯著,耳根子都紅了,羞憤道:“再看,再看日后我可就不讓良辰給你們打扮了。”
就一會兒的功夫,顧氏已經從林夫人,變成良辰這等親昵的稱呼了。
“良辰?”
林良辰一愣,笑道;“世子妃說的是。”
顧氏從座位上站起來,“良辰,看你多見外啊,要不這樣,你喚我姐姐。叫顧姐姐如何?”
問了生辰八字后,顧氏盯著林良辰的連看了半天,“良辰,你平日就是這般保養的嗎?”
林良辰搖頭,“我每日都是摘了新鮮的花瓣洗臉。”
看顧氏愕然的目光,林良辰笑道:“以前在鄉下的時候,我便喜歡折騰這些花花草草,所以采摘起來很是方便。”
顧氏還未說話,其他幾位貴婦人便道:“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這花兒還能這么用。”
“是呀...”顧氏也跟著附和。
“當然能了,不止如此,這花兒曬干后,還能泡茶喝呢。”說到這事兒,林良辰又絮叨的說了一番,為顧氏幾人每人配搭了一種適合她們的花茶。
“這些花茶呢,要堅持喝才能達到我說到的效果...”
推薦完花茶,林良辰把話題給回歸到正題,跟顧氏幾人,林良辰沒有刻意宣傳什么,她倒是想宣傳,但怕說多了,顧氏幾人不會耐煩。
和她們說了會給她們打八折之后,這才讓美人閣內的店員來給顧氏幾人打包。
林良辰推銷的東西多,而顧氏幾人又是不缺錢的主兒,凡是林良辰說的都買了一份,有的還買了兩份,林良辰這一番辛苦下來,也有一千多兩銀子。
當初想到開鋪子的時候,林良辰便一直在考慮,要不要買個更大的地方,現在看來這決定沒錯,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有錢人,如今也不枉她期間折騰這許久,從買人到讓她們每個店員都打好底子,再到如何保證貨源。
這一層層一件件,那樣都是林良辰辛苦得來的成果。
送走顧氏幾人后。林良辰便坐在雅間內休息,剛說太多話,這會兒林良辰嗓子有些沙啞,問了店員閣內胭脂水粉的銷售情況。
把那掌柜叫來仔細叮囑一番。林良辰便帶著六兒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徐永和水青兩人便在外候著,等到林良辰傳喚,立馬進去,跟林良辰稟報此次南下的情況。
自從林良辰見徐永和水青兩人對南下倒騰貨物之事很是熱絡,而又做的很好之后,這件事兒林良辰便專門安排他們兩人去做了,要不是看在徐永和水青跟了林良辰很多年,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京城比南方冷來的早,如今這天氣。也不適合再讓你們南下,這樣,你們賣完貨物后,跟租船的人說一聲,跟他們約明年南下的時間。另外,我讓人準備些東西,一會兒你們過去的時候,順道把東西帶給他們。”
林良辰這一番舉動,徐永水青自然幫那一群船夫謝過林良辰。
“這點小事有什么好謝的,一會兒我給你們拿一百兩銀子,等拿東西的時候一到給他們。別忘了多說些好聽的話,日后需要人家幫忙的事兒多著呢...”
“還是東家想的周到。”
“別貧了,忙完這件事兒,徐永你的婚事也該辦一辦了。”
當初徐永跟著他的時候,才十歲的年紀,眨眼都五年過去了。如今都成了二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以前在大河村的時候,那是沒人看上他,如今到了京城,好姑娘多了去了。也到了該考慮婚事的時候。
徐永害羞的垂下頭,“東家盡說笑。”
“好了,我不打趣你了,你們倆趕緊去辦事,辦完事兒好回來休息休息。”
“是。”
自從林良辰離開后,這美人閣的情況那是熱火朝天的,林良辰本以為,這打響美人閣的名聲要好一段日子,但沒想到,沒出一天,美人閣就徹底火了。
晚上,林良辰跟負責美人閣的姜掌柜進行談話,“明兒開始,一切就按照我說的,胭脂水粉按時間和數量售賣,只要說好的數量一賣完,便不再售賣,即便是來了貴人,也是如此。”
“夫人,這...么做會不會失去很多客人?畢竟這美人閣的名聲剛打響。”姜掌柜說的有些猶豫。
林良辰淺笑不語,換話題道:“如今美人閣內的存貨還有多少?”
姜掌柜不明所以,想了想,老實的報了個數,“這些存貨還很多...”
“胭脂從做,再到完工和送入美人閣,你算一下需要多少的時間?”
當初看中這姜四,愿意讓他來當掌柜,自然是因為他做事情一板一眼,眼里容不得一定點的沙子,于此同時,姜四還喜歡事事稟報個明白。
“大概三四日的功夫。”
“如果再出現其他什么意外情況呢?比如木盒數量交貨的時候不夠,或者瓷瓶不夠種種因素?”
點通姜掌柜,林良辰讓他回去了,姜掌柜一走,徐寒便輕手輕腳的過來,看林良辰焉焉的靠在椅子上,慢慢過去,手覆上林良辰的肩膀,給她按摩了起來。
抬頭瞧了眼徐寒,林良辰有氣無力道:“相公你回來了?”
“恩,今日鋪子開張,累壞了?”徐寒的聲音無限溫柔。
“可不是嘛...啊...”林良辰羞憤的瞪了徐寒一眼,“你干什么?”
這男人...
按肩膀就按肩膀,還故意挑逗她。
“讓你再累一些,明日好有機會休息。”
林良辰想也不想直接拒絕,“我不要,趁著離過年還有段時日,我怎么也...啊...”
林良辰話多沒說完,徐寒彎腰直接把抱起她回臥室了,“我都說...”
還是沒能如愿說完,林良辰的嘴直接被徐寒給堵上了,林良辰心里一伙,索性反客為主,把徐寒的衣服層層剝下,將其挑逗的快要暴走,卻偏不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