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徐寒的東西,林良辰便早早的上床歇息了,而徐寒還在書房忙著如今最為緊要的事情,他要南下,家中必須要安排妥當,該需要人照應的,還是要托付好,不然,他走的不踏實。
而且,這一次,徐寒心里總有些莫名的感覺,總覺得自己這一南下,京城必然大亂,徐寒沒那么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們家也會被盯上,但凡事總有萬一。
有些事情,還是謹慎些好,可惜,安王世子不在京中,不然....
只希望,這些事兒能盡快解決然后回大河村,過自在的日子去。
嘆息一聲,面無表情的將事情交代下去后,徐寒便回了房,見林良辰已經睡著,坐在床頭緊盯著她的睡臉看了半響,這才熄燈歇息。
次日,徐寒自然是起了個大早,林良辰半夜的時候,便已經醒來,安排廚房的人給徐寒做了吃食,見他吃完了,將他送至大門口,這才折回去睡回籠覺。
隨著肚里孩子的月份越來越大,林良辰也越發的嗜睡,再次醒來,日頭已經升的老高了。
處理完了手里邊的事情,林良辰往安王府遞了帖子,司空曉出事兒的這段時間,林良辰都沒能登門看望顧氏,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顧氏這段日子掌管家里的事物,忙的那是手腳都不著地,那方還有安王妃和沈氏盯著,安王爺也時不時來摻和一腳,顧氏那是一點空的功夫沒有,讓人回了話給林良辰。
知道顧氏沒事兒,林良辰自然就放心了,好在。還沒到她預料最壞的情況,讓人把禮物帶給顧氏,林良辰帶著人回去了。
之后,便一直在家閉門不出,徐寒南下的事兒,林良辰和幾個孩子好生說了一番,兄妹三人才接受這件事情。畢竟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徐寒。林天磊兄妹幾人都會甚是想念。
兄妹三人也都不小了,一番解釋,自然能明白。在家時乖乖巧巧的,倒是讓林良辰省了不少心,徐寒不在,她又有孕。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兒,怕是會照顧不過來。
徐寒離去了幾日。徐俊宅子那邊的管事過來匯報章程,順道將徐燕已經說親的消息告訴了林良辰。
“燕兒說親了?什么時候的事兒?”林良辰有些驚訝,按道理說,他們夫妻倆名義上好歹也是徐燕的大哥大嫂。這妹子說親了,應該知道這事兒。
“就是前一陣兒,再過幾日。都快出門子了,奴才聽韓老太太的意思。好像是挺急的,就...”徐丹見林良辰臉色不好,沒再接著說下去。
“接著說。”林良辰緊繃的臉看不出喜怒。
“奴才該死。”徐丹急忙跪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事兒本來不是他這個做奴才的操心,可是,怎么想也得該給夫人說一聲,夫人會不會覺得他多管閑事兒了?
林良辰心里有些復雜,沒想到徐燕的親事都下過聘,就要出嫁了,才從別人的口里知道,多多少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起來吧,這事兒,你就當沒說過,我也當沒聽過。”
不怪林良辰擺譜兒,既然徐俊都沒上門來說,她還是別上趕著湊過去了,當不知道吧。
徐丹驚愕的看著林良辰,很快明白過來,連連點頭,“小的明白了。”
“要是沒其他事情,你先回去吧,要是二爺問起來了,你知道怎么說吧。”
“自然。”
送走徐丹,林良辰的神色就冷了下來,抿了抿嘴,翻看了下徐丹送來的賬本,隨手交給六兒,“將這個放起來吧。”
徐丹去過將軍府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徐俊一家子的,回到徐府后,宋氏倒是問過徐丹的口風,知道徐丹沒將這件事情林良辰,心下松了口氣,“徐管事沒說便好,改日,我讓相公親自去和大嫂說。”
通過別人口里說小姑子成親的事兒,宋氏卻是覺得怪怪的,早前就與婆婆提過這事兒,誰知道婆婆不慎同意,還將她給罵了一頓。
說她胳膊肘往外拐,一樁好意結果變成惡意不說,還惹的自家男人也埋怨她,今日,不管怎么說,她也得讓自家男人去和大哥說一聲這事兒。
徐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宋氏剛回自個院子,后腳,韓氏就已經找了過來,一臉不悅道:“你上哪兒去了,我剛讓人來找你,半天都沒找到你。”
“去了下前院,娘,你有什么事請嗎?”
“還能有什么事情,不都是燕兒的事嗎?”提及女兒,韓氏的臉色有所緩和,“對了,燕兒的嫁妝,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宋氏楞了會兒,呆呆的看著韓氏,“燕兒的嫁妝,娘你不是說自個準備的嗎?”
這會兒問她,她也辦不了什么,一來手里沒銀子,二來,婆母原先就已經說過不讓她管了,如今問她...
韓氏瞪著她,“你怎么不開竅?我是問...林氏那邊怎么說。”
“什么怎么說?”宋氏有些不明白。
韓氏心里一惱,索性直接攤開了跟她說,宋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燕兒要成親的事兒大哥大嫂他們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沒道理,讓大哥一家子去準備燕兒的嫁妝。
這話,宋氏憋在心里,沒直接說出來,但那言語之色,卻已經表明了態度。
“什么?不知道?怎么會不知道?”韓氏這會兒也忘了,是自己不讓兒子媳婦將女兒成親的事兒告訴徐寒夫妻,這會兒又埋怨,自個女兒成親了,這做大哥大嫂的還不知道,像什么話。
宋氏知道要是再爭論下去,自己必然要挨罵的,換了話題道:“我去看燕兒的嫁衣繡的怎么樣了。”
韓氏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趕緊去吧。”
心里卻琢磨著,如何去徐丹那探口風。
韓氏雖然無理取鬧了點,但對自個女兒的事情確實很上心的,當初不讓兒子媳婦將女兒親事有了角落的事情說出去,就是因為擔心里林良辰從中作梗,將女兒大好的親事給毀了。
畢竟女兒在身邊養了這么多年,自然是希望女兒嫁個好的如意郎君。
而且,韓氏不見得林良辰那個悍婦,希望她女兒幸福。
自從來了京城,韓氏對林良辰夫妻的怨念比什么都重,當初要不是徐寒,她家老頭子怎么會死,如今又怎么會要看別人的眼色,再加上了林氏對她做的那一切,簡直是令人發指。
想想,韓氏就覺得十分憋火。
嘀嘀咕咕咒罵了幾句,跑去前院了,徐丹正在忙手里邊的事情,見韓氏來找他,心下頗為詫異,卻還是站了起來,“老夫人。”
韓氏瞥了徐丹一眼,“徐管事如今有空嗎?”
徐丹頷首,“有的,老夫人找小的有什么事嗎?”
“當然有。”要是沒有,她過來干什么?
“老夫人請說。”
“我要支五百兩銀子。”
徐丹臉色一變,“恕小的不能答應老夫人這個請求。”
五百兩不是小數目,別說府里的賬房沒有,即便是有,他也不敢貿然拿出來。
“什么?我要支五百兩銀子,你竟然不給我?把賬房給我叫來,我倒是要好好的問問。”
徐丹聽完后,當即笑了。
“老夫人難道忘了,這府里是由誰做主?”
徐丹這句話,成功挑起了韓氏的怒火,當即罵了出來,“你當我不知道你個奴才要說什么,你無非就是想說,這府里的一切都是由林氏做主,但你別忘了,如今住在這府中的可是我們一家子。”
“你們一家子又怎樣?一切還不是我們夫人掙來的,老夫人要是有那本事,也可以自個掙去,別一天光知道挑事兒。”
徐丹本想說,要不是我們夫人,你屁都不算,但想想,還是沒將這話給說出來。
“老夫人還是請回吧。”
“你個死奴才,還敢趕我走,你信不信...”韓氏止了聲,變了聲腔,直接哭了出來,“同樣是兒媳婦,這差別怎么就這么大呢,老頭子,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留下我活在這世上受苦啊...”
韓氏的話什么意思,徐丹聽不是很明白,但心里很是煩躁,趕緊讓人將韓氏給送了回去。
“老夫人要是還想在這府里住下去,盡管鬧下去。”
韓氏到嗓子眼的哭喊,只好憋了回去。
憤恨的看了徐丹一眼,罵罵咧咧的回去了。
徐丹氣的不行,但又沒辦法,平復了下心情,繼續忙手里的事情。
韓氏回去了之后,自然在女兒和兒媳婦的面前,狠狠的將徐丹給罵了一頓。
說徐丹怎么怎么目中無人,怎么怎么欺辱她一個老人。
宋氏聽著,沒搭腔,徐燕聽了韓氏的念叨,拉了拉她道:“娘,你別鬧了,要是傳出去,又要惹別人笑話。”
“我怎么鬧了?我還不是為你好?要不是為了你,你當我舍得拉下這張老臉,去跟那徐丹支銀子?”
徐燕頻頻點頭,“娘,我知道,但...”
徐燕咬了咬嘴唇,“這京城不比鄉下,大哥如今身份和以前不一樣了,要是鬧出什么事情,日后誰還敢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