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骨碎了的嚴志武,連在地上打滾的能力都沒有了。
“求你,饒我一命。”嚴志武駭然到了極致,慘白的面容下發出一絲微弱的求饒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贖罪,贖罪……”
“贖罪?”陳默冷笑一下,隨后一拳向他的氣海打了過去。
“砰”類似爆炸的聲音,只見他的玄氣像是被打破的氣球一樣,從身體里一絲絲的流竄開來。
陳默又是一腳踢在他身上,沒用什么功法玄技,就是純粹的發泄心中的怒火。
“陳,陳默,你,你大哥雖是我打傷的,但是我只是個打手,幕后黑手就是你們三長老。我只是,只是拿了好處,可以給你,什么都可以給你,只求……”
雙腿已廢,氣海已破,陳默本想收手,聽他這么一說,眼神之中暴戾氣息浮現,一拳狠狠地爆了他腦袋。
“啊!”最后一聲非條件反射式的慘叫,嚴志武面部猙獰表情痛苦的結束了自己短暫而又罪惡的一生。
報仇了!
心里有說不出來的喜悅,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為大哥報仇,才剛剛開始而已。
“陳德水你個老狐貍,你給我等著。”陳默從嚴志武的尸體旁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攥緊手心,咬牙切齒的說。
陳默剛想走,被小八咬住了褲腳,然后龜眼滴溜溜的朝著嚴志武尸體直轉。
差點忘記收拾戰利品了,陳默拍了下腦袋,急忙搜索了一番。
“啊?靈品玄技,金鐘罩?”
陳默收斂起激動的心神,將搜羅來的一些雜七雜八丹藥,全都塞進了小八的嘴里,算作分紅。
隨后,就找了塊隱蔽之地,為自己療傷。與嚴志武這一戰,讓他受傷很重,尤其是施展出了霸道猛烈的金剛伏魔后,血肉經脈被狠狠地摧殘了一番。
數日之后,以旁人絕無可能的速度。全然恢復的陳默,出現在了陳家附近。
到家了,陳默心情有些復雜。
離家近三個月了,也不知家人怎樣了。
在路過一片小樹林時,驀然一道勁風自上而下,陳默反應極快,腳下一點,如同一片柳絮般向后飄飛而去。
落到了數丈開外,周身氣勢瞬間爆發出來,猶如一道春雷炸響,向前掠出了一道殘影,狠狠地一腳踹向那道黑影。
“哼。”
來人一道黑影,爆出了一聲厲喝,掌影層層疊疊的向陳默籠罩而去。
一聲巨響下,氣浪向四面八方云卷而去,激蕩的無數枯枝敗葉紛亂飛舞。
陳默抵不住狂暴的沖擊力,向后倒飛了七八丈后,腳踩大樹,氣血沸騰。失聲說道:“碎岸掌!滄浪七絕?二長老,是我,陳默!”
滄浪七絕乃是靈品下階的整套玄技,只有修行了滄浪功的人才能夠修行這種功法。
而這滄浪功乃是家族三大靈品功法之一,家族之中能把滄浪功修成此等威力的,就只有二長老陳光彪了。而且看其身形氣息,不是陳光彪是誰?
陳光彪一擊不成,稍感意外,沒想到陳默實力暴增如此之快。一擊不成,又是一式更兇猛的招數朝陳默轟來,像是一朵激飛的浪花,又像是洶涌前進的浪頭。
“海浪回溯。”一息功夫,便到了陳默的身前。
陳默身行晃蕩,好似大海里的一葉扁舟,雖仍漂浮,那卷起的萬丈浪頭好像隨時拍下將他擊碎。
“厲害,不愧是靈師六階的高手。”
陳光彪眼神凌厲,絲毫沒有留情。雙手一并擋在胸前,全身的玄氣灌注。
陳默猛然發力,大地被拍得皸裂,一陣震顫,身體借著反震力道浮空而起。融合了太荒奔雷道意境,又有大光明神訣至剛至陽的一拳,猛地轟出。
“驚雷炮”
如拳如炮,仿佛能轟平一切。
轟轟轟
一連竄的劇烈爆破聲,震得四周小樹木紛紛被摧毀,葉散株斷。
一老一少,紛紛各自向后倒飛出七八丈。
各自踩在了一顆樹頂上,遙遙對望。
陳光彪眼睛一亮,本能直覺得對這招竟有幾絲駭然。其中威力之大已經不光是直覺能感受得到,他內心竟然生出了驚懼,而眨眼又是驚訝和贊賞之色。
茂密的匍匐小草,一兩顆雄壯的大樹,對峙的兩人,勁風吹過后方才停歇。
“二長老,您好歹都是家族長老,如此手段欺負一個小輩,可否給個理由。”陳默眼神澄澈,雙眼盯著陳光彪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松懈。
陳光彪不說話,眼神之中也很復雜,有不舍,有難忍,有惋惜,有糾結痛苦等等。這樣的人才是振興家族的希望,就算自己身死,也不可能去殺這樣的人才,若非是陳德水……
“既然你不說。”陳默朗聲怒道,手猛然一抓一收,化成拳頭。“那我只好自己問了!”腿上用力一跺,一個大跨向前,凌空跨越而過,一拳直直打向陳光彪面門。
“金剛開路。”
陳光彪并沒有小覷如此低階的玄技,這金剛拳似乎有一種難以言喻,令人心悸的氣勢。
雙手揮擊迎上,層層疊疊的掌影將人籠罩其中,這便是滄浪七絕中的“碎岸掌”。顧名思義,碎岸掌的兇猛在于浪濤碎岸,連綿不絕。
“金剛抖威。”陳默身形一晃,腳踩大地,朝他猛撞而去。
“無風起浪。”陳光彪單手虛抱,玄氣晃動,周圍好像剎那間粘稠起來,陳默的身體似乎被帶動晃蕩,就感覺好像處于了渦流中心,腳步一時不穩,架勢一陣渙散。
啪啪啪
兩人你來我往,不多會兒就過了十多招。
畢竟有四階實力的差距,而且陳光彪因為年齡大,在玄技招數的浸淫上,比陳默多了數十年。
讓陳默的種種優勢,都難以發揮,只能窮于應付,難以招架。
然而陳默最大的優勢,在于光明玄氣的爆發力,在于太荒奔雷道,在于猶是嫩株的光明神樹。
陳光彪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猶豫,動作之間反復慢了一拍。
陳默逮住機會,長身暴起,玄氣流轉血肉鼓動的巨大身軀,所向之處皆要披靡的架勢,一尊伏魔金剛拔地而起!
“金剛伏魔!”
陳光彪只覺得一尊數丈高的金剛,威猛無比,向他砸了下來,竟然有一種避無可避,逃無可逃,甚至擋也無可擋的感覺。
“滄浪流波罡……”
雙手交叉一揮,同時腳下猛地一跺,全身的玄氣凝集起來往外迸發,一層水藍色淡淡的罩子被撐了開來。
罩子向外撐去遇到壓下的金剛伏魔,一時間竟然再次發出洪鐘般的聲響,兩人同時覺得心神一陣震蕩,精神被震得波動恍惚,好像一個被繃直拉彈了一下的皮筋。
轟陳光彪吐出了一口黑血,倒飛而去。
陳默一看地上那一灘鮮血,鮮紅卻帶著黑氣繚繞,竟和治療曲天瑤的時候碰到的情況有一絲相似。
“咦?不對勁。”陳默沉聲低呼,以二長老的實力,可比自己強上一大籌。怎么會如此輕易被擊敗?
“二長老,我想聽你解釋。”陳默一個竄身到了他面前,沉聲說。
“無須解釋,你走吧。”陳光彪臉上蒙上了一層黑氣,艱難而冷漠說:“帶著你家人,快點離開陳家,越遠越好。”
雖冷漠,可陳默卻仿佛聽出了一絲關心。
略一思索,便抓住了陳光彪的手,心頭頓時一緊。果然和曲天瑤體內的毒素相似。只是比她輕微了無數倍而已。
難道說,這是一個陰謀?
二話不說,便佯裝拿出一枚丹藥,塞入陳光彪的嘴里,暗暗調動光明玄氣,才從小嫩枝之中順帶著拘出一小絲綠液,幫陳光彪治療。
微微重復他在治療曲天瑤時候的過程,片刻過后陳光彪吐出一口鮮血,一縷黑氣混合著吐了出來,見風即散。
陳光彪眼里閃過一絲驚奇,激動非常的說:“陳默,這種丹藥你可還有?”眼神之中,泛起了濃濃希望。
“有。”陳默點點頭,明白了過來,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那真是太好了,我陳家有救了。”陳光彪激動的抓住了陳默的手說。
“二長老,您先別激動,慢慢說……”
片刻之后,陳默眼神之中露出了暴怒之色,陳德水,果然又是陳德水的陰謀。
當夜,陳家族地,三長老陳德水府邸。
書房之中,一道錦繡屏風,一排古色古香的架子,上面擺滿了東西,有些個則是連陳家族長都沒有的,千金難得。
就連一張普普通通的書桌,用的都是千年陰沉紫檀雕刻而成,其上花紋精致,端的是奢侈無比。
書桌前后有兩個人,一個是陳德水,另一個則是二長老陳光彪。
按理說,陳德水身為三長老,只是靈師六階,論修為地位,都是要及不上陳光彪這個二長老的。
但是此時,他卻身穿錦袍,端坐在上等黃花梨雕成的太師椅上面。
看著另一端的二長老,見他身上衣服破損不堪,衣角還沾染著不少的噴濺血漬,氣息紊亂,明顯受了傷。眼神之中,不免有些不屑。
“對付個小小陳默而已,怎么會弄得如此狼狽?”陳德水慢條斯理的品著茶。
“這一次的解藥呢。”陳光彪的臉色有些難看,沉聲說:“陳默不知從哪里得來奇遇,已經靈師二階的修為了。我一番死戰后,才將他打落懸崖。”
“你放心,只要肯為我好好做事,我保證你日后榮華富貴,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陳德水丟出了一份解藥,一副君臨天下般的說:“日后陳家掌握在我手中,勢必會遠超祖先的榮光。”
陳光彪服用了解藥,黑沉沉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眉宇緩和了些:“希望你說到做到。”
“夜長夢多,我們得提前動手了。”陳德水眼中陰森,對陳光彪附耳言語了一番,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那太上長老……”陳光彪有些猶豫說:“萬一他老人家晉級了……”
“這個你無需擔心。”陳德水猛然打斷,從容自信的說:“一切都在算計之中。去做事吧。此番事了之后,我會把你的毒全部解掉。”
陳光彪眼神暗暗掠過一絲怒色,卻旋即恭順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做事了。”
等他走了之后,陳德水立馬又換了副嘴臉,對著屏風后恭恭敬敬抱了一拳,口中說道“瞿公子”。
屏風后踱步而出一個二十多歲,青衣束發的青年,此人身材魁梧,生的豐神俊朗,端的一副好皮囊。只是眉宇之間,卻是盤踞著一絲高高在上的氣息。
若是陳默在此的話,定然會認出這正是他帶著南宮冰顏前來退婚的瞿木慶。
“此事你辦的不錯,你放心好了。屆時整個陳家都是你的,而我只要東西。”瞿木慶淡然說道。
“多謝瞿公子。”陳德水眼神之中掠過一抹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