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我來。”
陳默移步走到了陳正陽身前,二話不說掌間已是凝聚了一團玄氣,揮掌沖著大門,打了過去。
房門不知年久腐朽了,還是陳默勁氣十足,兩扇門被一掌轟地支離破碎。隨即,迎面便是撲來一股泥土的“芬芳”。
好濃的糞臭味!
陳默急退兩步,捂住了口鼻。
盯著被開啟的院內,陳正陽呆住了,腳下似是墜了千斤重鏈,一步一步,蹣跚的走了進去。
哼唧、哼唧……
院內嘈亂了聲響越加清晰了起來,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這么多豬?”
陳正陽驚呆了,這是什么情況?自己想念已久的家里,怎么會這樣?
陳默嘴角勾起了一絲抽笑,這院落中,少說也有上百頭豬,四下各自悠閑的穿梭在房屋和院落之中,好不自在。
哼哼……
一頭笨重的母豬,身后跟了十幾個豬仔,大搖大擺的從陳默身旁穿過,完全就是一副此地的“主人”樣!
“封妃燕。”陳正陽大喊一聲,氣得橫眉豎眼,扭頭惡狠狠地瞪了過去。
肯定是她干的,難怪這一路上魂不守舍的,原來是做賊心虛啊?
“呀,誰家的豬跑這兒了?”
封妃燕眼神無辜,左顧右盼,一副也被驚到了的模樣。眼神卻怯怯的不敢直視暴跳如雷的陳正陽。
“封妃燕,你就裝吧。我敢肯定,就是你干的。這可是我的家!”陳正陽瞪眼吼著,顯然是被氣得不輕,手都微微抬起了一半。
這下倒是激起了封妃燕的脾氣,雙手一掐蠻腰,仰起螓首說:“吼什么吼?嘿,你還想動手怎的?行,你就打死我好了,等了你十七年了,回來就想打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陳默一見勢頭不對,急忙一個閃身飛去,擋在了兩人中間,勸道:“老爹息怒,老爹息怒。這地方,呃……那個……打掃一下,還是可以住人的。”
“住你個頭。”陳正陽一掌空劈了下來,忿忿的轉過了身。
剩下陳默和假裝抽泣的封妃燕,兩人眼色,你來我往的一陣交換。
驀然。
“哎呀,兒子啊,你就讓你爹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封妃燕一聲“凄厲”的哀嚎,簡直就是“痛苦不堪”。
陳默向著小媽豎起了拇指。
“唉,作孽啊。”陳正陽一蹲在地,嘆了口氣,看來著實傷了心。
小媽。
陳默一個眼神遞給了封妃燕,最后落在了陳正陽的背影上。
封妃燕“抽泣”著起身,慢悠悠走到他的身后。
“陽哥,其實吧,當初我就是氣不過,就丟了兩頭豬進來。本以為它們早就自生自滅了,哪想變這么多了?”封妃燕指尖扯拉這他的衣角,滿目的淚汪汪,委屈又無辜。
小媽,你放進來的是一公一母吧?
陳默也是滿目的無奈。他也理解老爹,滿心歡喜的回家,卻不料家里變成了豬圈。這落差啊……
只得好言勸道:“老爹,其實落雁閣也不錯。不如我們暫時住那好了。這邊等找人打掃好了,我們再回來住。”
看到這面前豬圈般的望陽庭,陳默的心頭直想抽笑,小媽她,實在是太惡搞了。
“唉。”
陳正陽惆悵的一聲嘆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還真能和她計較啊?
驀然,目光一亮,一把攥住了一頭肥豬仔,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然后頭也不回的走了。
封妃燕收起假淚,忙追了過去:“陽哥,你這是做什么?”
“我還能干嘛?哼,從今天開始,咱們天天吃豬肉,直到把它們全吃完為止。”陳正陽心頭掛著氣,一躍向著山下飛去。
“兒子,你老爸不會氣糊涂了吧?”封妃燕怔怔問道。
“沒事,我老爹內心強大的很,這點點小打擊,很快就能平靜。”陳默安慰著說,心下也有些稍稍同情老爹,之前看他屁顛屁顛領著自己回家,應該是對這個小院子極有感情,這一次打擊應該不淺。
兩人說完,一路追了過去。還真怕他被氣糊涂,干傻事了。
落雁閣,兩層華麗的閣樓周圍,被一縷縷靈氣縈繞,與之那充滿“泥土芬芳”的望陽庭相比,實乃天地之別。
此時院落之內惹人垂涎的肉香味,四散飄蕩。
一簇點燃的篝火上,架烤著一頭被宰割后的乳豬,旁邊則是一桌豐盛的晚宴。但一股劍拔弩張的氛圍,似是凍結了周圍的空氣,讓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只見,父子兩人相視而坐,目光奪人,眉宇緊皺,額頭上各是溢出了絲絲的汗珠。
一股凝重的蕭殺之氣,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你當真要挑戰我嗎?”陳正陽莊重而肅穆的問道。
“老爹,你可不要讓我,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了。”陳默毫不退讓,眼神中透著無比堅定。
“哼,小子,讓你見識見識,幾十年功力的差距。廢話少說,準備開始吧。”陳正陽眼神中早沒了那份憂郁,此時滿滿的都是自信,驕傲。
“老爹,有些事不是年紀越大就越牛的,我對自己有絕對信心!”陳默目光如刃。
嗖嗖……
驀地,父子兩人身前可謂是“刀光劍影”,周圍則是蕭風陣陣。
“小子,投降吧。”陳正陽鄭重言道。
“勝負還不一定呢。”陳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老大加油。小八一蹦三跳,激動萬分。
兩父子相互不甘示弱,陳默目光一凝,意識海中撩起一縷神念,直襲面前篝火。
篝火中吐出一團烈焰赤火。
手中十幾串鐵鉗串成的片狀豬肉,架在烈焰赤火上。揮灑一抹調料,頓時一股勾人腸胃的香氣,彌漫開來。
“哼,老爹,你輸定了。”陳默得意的笑了笑,自信道:“我的烤肉,連仙佛都要垂涎三尺。”
“呵呵,小子牛皮別吹太響。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姜還是老的辣。”
陳正陽突然舉起手中的豬肉,大喊一聲:“完成。”
“完成,你都沒有烤,怎么會完成?”陳默愣了愣,一臉疑惑。
“哈哈……兒子啊,來來,老爹給你看看,什么才叫神乎其神。”陳正陽得意洋洋的對陳默勾了勾手指頭,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
只見他手中烤肉,被一層冰封的油脂覆蓋,分明還能清楚地看到肉質上的血絲啊。
“呵呵,老爹,我們是比烤肉,又不是比冷藏,您老年紀大了,糊涂了吧?”陳默撇了撇嘴,滿是不屑。
陳正陽一巴掌不輕不重拍在陳默腦袋上,說:“怎么和你爹說話的?小子,爹讓你長長見識。這是層冰封,是從圣淵古墟中取來的一種花粉,看似是在冷藏,其實是已經滲入了肉質之中,不用篝火就可改變了它的本質,既殺菌,又避免了一時難以把持火候,或老或嫩了。”
“你說的挺好,但這也不能吃啊?”上面血絲可見,怎么說也是被冰封了,陳默滿是不信。
“嘿嘿,你看。”陳正陽掌心凝聚了一縷電流般的玄氣,手掌劃過了被“冰封”的串肉。
驀地,玄氣覆與其表層,頓時引得電流竄動,伴著呲呲聲響,冰封霎時褪去,肉質變色,縷縷惹人垂涎的香味頓時飄散開來。
呃,竟然還有這一手?老爹真絕了。
陳默瞪大著眼睛和小八一起,看的是目瞪口呆。
陳正陽站起了身,仰首看著日落西山的晚霞,一抹隱露的胡茬,意味深長的說:“作為一個男人,你必須要有男人獨有的魅力,以后好好學著點。這絕技,老爹傳給你了。”
霸哥我也是魅力無窮。小八一仰前肢,人形站立而起,揮舞著兩個爪子。
晚霞一片猩紅,映射下來,傾灑在兩父子,還有那“寵物”龜身上,倒是別有一番獨特氣質。
此時,封妃燕手托一個木盤翩躚而來,木盤上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酒壺,遠遠的看著陳正陽的背影,晚霞映紅了她白皙的臉龐,讓她風韻猶存的身姿,憑添了幾分韻味。
微微低下螓首,看向了盤中酒壺,兩根纖指輕輕開啟壺蓋,指尖一抹白色粉末,灑入了壺中。
驀然,緋紅的面容一陣轉變,猶如秋天的蘋果,紅透了。
邊走向兩父子,邊嬌滴滴的喊了一聲:“陽哥。”
聲如泉水過溪,動聽而恬靜,隨著一股酒香氣味也飄蕩而至,引得兩父子轉身望去。
“陽哥,單單吃肉多沒有意思,我這為你珍藏了最后一壺“樂不思蜀”酒,來嘗嘗吧,它可是大補哦。”仰望著她魅力無限的陽哥,封妃燕滿目水潤柔情。
最后一壺?
陳默滿目的疑問,依稀記得自己剛來天雷道時,小媽分明拿出了她珍藏的最后一壇樂不思蜀,當時還海夸了一通這酒如何大補。
陳正陽被勾得酒蟲大起,急忙接過了酒壺,轉身說:“兒子,來陪老爹我喝一杯。”
“這個可以有。”當初便宜了小八,現在可不能再浪費。雖然這最后一壺……
“等等……”封妃燕急忙上前,攔在了兩人中間,眼神飄忽,臉色緊張,無情的一把推開了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