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露未干。
陽光穿透縷縷五彩色的天地靈氣,折射而下,將整個鎖云城,渲染的五彩繽紛。絡繹不絕的行人,無心享受這溫和的陽光,從四面八方向著城中的廣場涌去。
廣場本是無垢神境軍團點兵臺,方圓達到四五里,由厚達兩尺的灰色巨石鋪砌而成,周圍矗立著上百尊約一丈高低的破魔軍士兵雕像,各個身著鎧甲腰懸寶劍,威嚴莊重的氣勢讓身處腳下的行人,望而生畏。
廣場的正中間,聳立著一尊高達近十丈的三面光明神雕像。雕像俯視著整座廣場,雖然只是一尊雕像,卻散發著神王的氣魄和威嚴,令人心生澎湃,頂禮膜拜。
圍繞著光明神雕塑,懸浮著緩緩轉動的一塊浮臺,臺上已經坐了幾個身著鎧甲的人。
如今廣場上,擠滿了來自各個城池的年輕人,有些人不遠數十萬里,長途跋涉而來,只因在這‘點兵臺’舉行的一次選拔測試。
這就是破魔軍團的新兵選拔測試。
整個無垢神境中,各種軍團不計其數。可只有赫赫有名的破魔軍,才值得所有年輕人們向往。
整個破魔軍軍團的編制只有三千余人,神魔大戰中,每近十年才舉行一次新兵選拔,能夠最終入選的,也只有三百人而已。
更為嚴苛的是,破魔軍最基礎的要求,報名參與測試者必須達到天階王者以上修為,而且還有年齡的限制。
而在這個年齡階段和修為等階上的年輕人,多數便可在其他軍團中擔任統領。
這也意味著,整個破魔軍中最基層的士兵,也可與其他軍團中的統領相提并論。軍團得以強悍,且家喻戶曉,這也是根本所在。
此次。廣場聚集上萬人前來參加測試,自然也不可能全部錄用。
只有通過‘極力’測試。靠得一拳之力重擊‘極力碑’,達到五百分值,方可進入三千人的預備役,進行后面的淘汰賽。
其數值之高,普通天階王者,沒有特殊玄技很難達到,但這些仍擋不住躍躍欲試的人群。
極力碑測試臺,共有十幾個。分布在廣場之上。
碑身呈灰色,高有四丈,寬不過五尺,面上刻著一道道金黃色的分值,底處則是一團旋轉的銀白色氣息,便是這一拳的重擊點。
每面極力碑前,已經站滿了等待測試的年輕人。
“方遠,玄力四百二十五分,淘汰。”一個身著寬松灰袍的老者,捋著一把銀白色的胡須。淡淡道。
此人乃是測試執事,負責現場參賽者成績記錄。
他語氣顯得無力,看著喪氣的測試者離開。無奈的搖了搖頭。
“姬林晨,玄力三百二十九分值,淘汰。”
“贏杰,玄力三百分值,淘汰。”
一連七八人前來測試,玄力均未達到標準界限,這樣的結果,讓等待在周圍的其他人,泄氣不少。
這時。極力碑頂上,由下而上浮現一道銀白色熒光。光芒一閃,又浮現一人名字。杜武成。
名字一現,便有一人撥開了人群,闊步向前。他體格健壯,比常人要高出一頭,虎背熊腰的體魄更顯一股蠻力。
“又是一個蠻貨。”
在測試執事身后,傳出一個冷冷的聲音。
在他身后站著兩個身著黑色鎧甲的人,挺拔健壯的體態上散發著一股煞氣,這種煞氣,也只有經歷了戰場洗禮的人,才會有這種懾人心魄的氣息。
讓人一看兩人,心中不由一緊。
其中一人,面上一道很深的疤痕,從額頭斜劈而下,通過一只眼睛,劃到了臉頰上,如今面上帶了一個黑色的眼罩,只剩下了一只眼睛。
另外一人面上肌肉緊繃,額頭上深而清晰的紋路,像是刀刻出來的一樣。瞳孔中蒙上了一層陰寒的殺氣,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緩緩抬起一條手臂,手腕處竟然連接了一塊黑鐵鑄造的假肢,他試探性的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摸了摸鼻息下的胡須。
面無表情,接著那獨眼龍的話說:“看看再說。”
“有什么可看的,當我破魔軍什么人都能來嗎?”獨眼龍無奈的搖了搖頭。
殘手軍士慢慢的將假指握了起來,一雙陰寒的瞳孔掃了一下四周人群:“還有很多人,或許有好苗子。”
獨眼龍雙手抱在了胸前,不屑的說:“哼哼,多是一些紈绔子弟,都是拿我破魔軍來“鍍金”的。”
一聲悶響,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這一拳正是杜武成拼力打出的。
霎時間,圍觀的人群紛紛將目光集中在了極力碑上。
玄力打在熒光團中,迸射出一道光束,沿著極力碑上的一條刻紋,不斷向上攀升。
一聲沉悶的長音從極力碑上傳出,玄力力竭,光束直線下墜,沒入了熒光團中。
“杜武成,玄力四百九十九分值,淘汰。”執事宣布道。
“哎呀,就差一分啊,可惜啊。”
“是啊,幾年的光陰都白費了。”
一分之差讓在場圍觀的人唏噓不已。
那杜武成也是難以相信,心像是跌到了底谷,盯著極力碑,臉上一片蒼白。
突然,他向前一步喊道:“再、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能打到五百,我可以……”
一句話引來了維持現場秩序的鎖云城侍衛,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一把拍在了他的肩頭:“兄弟,破魔軍測試只有一次,規矩你懂得。”
“我……”杜武成無言以對。
那首領一招呼后面的隨從,架著杜武成,拖了出去。
“求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人群中敞開了一條通道,只留下了杜武成不甘的請求。
執事身旁的兩個破魔軍軍士。面無表情的冷笑了一聲。
獨眼龍笑道:“果然是個蠻貨。”
一句嘲諷,引起了四周不少人的不滿,但此時對破魔軍也是敢怒不敢言。
一旁的鎖云城維持秩序的首領聽見這話。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怒火。
破魔軍固然名聲顯赫,但如此不掩飾的嘲笑。顯得過分。他移步向前,強裝鎮定拱手道:“呵呵,兩位勇士所言不妥啊。”
兩人余光不屑的掃了他一眼。
斷手軍士頭也不轉的說:“這是誰啊,敢這么說話?”
“哼,一個雜役而已,兄弟何必和他搭話。”獨眼龍更是懶得理會。
“哈哈……”
那首領壓著腹中的一股怒火,大笑了一聲:“在下鎖云城守將張刻,只是想提醒二位。如此言談激怒了一干年輕人,不好收場啊。”
“哼哼。”一聽此言,兩人冷笑了一聲。
獨眼龍笑聲不止問道:“就這些菜鳥,連個五百分值都打不出來,還能翻起什么浪?”
張刻唇角強勾了一下,放下了抱拳,心中壓著怒火說:“兩位有所不知,這一屆中有不少拔尖的人物,可還沒有出場,怕是到時候嚇到了你們。”
話說完。他看了看獨眼龍。
“混賬!”獨眼龍笑臉一僵,罵道。
他剛想沖過去,便被一旁的殘手軍士攔在了身前。
殘手繃緊的面上。靜的惹人心顫,問道:“張將軍倒是說說,所謂拔尖的人物都有哪些?”
張刻手掌握了一下腰中長劍,笑道:“且別說三大家族中的優秀子嗣,就民間而言,遠有天華城雷云鎮的雷熊,他天生力大無窮,將力量化為一身無堅不摧的玄力,前些日子又聽說他修到了半步圣階修為。本性嫉惡如仇。可謂遠近聞名。這一屆中,想必定會脫穎而出啊。”
“難道又和剛才那人是一路貨色?”獨眼龍嘲弄道。
張刻眉頭一挑。虎視般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服嗎?”獨眼龍不甘示弱。
“兄弟不必這樣。何必傷了和氣。”殘手軍士阻攔,又轉向張刻問道:“可還有其他人啊?”
張刻收了怒容向天拱手道:“還有一人,雖然年輕,在下也由衷佩服,此人便是寒城的水家長子水拂良,此人二十歲便修到了天階高階修為,二十三歲踏入半步圣階。尤其是他家傳的五虎悍雷珠,威力驚人,可謂路人皆知。另外,還有……”
“還有什么可講?”獨眼龍心有不滿,打斷了張刻的話。
他向前踏了一步站在張刻面前,刻意清了清嗓子,冷漠道:“都是些沒上過戰場的菜鳥,連半點血腥味都沒有聞過,能有多厲害,還不是被你們這無知的人給吹捧出來的?等真上了戰場,與魔族對抗時,別嚇濕了褲襠,讓人笑話。”
“你……”張刻有怒不敢發,握在劍柄上的手掌,顫抖了起來。
殘手軍士淡笑了一聲,規勸道:“張將軍不要動怒,等有人破了這五百分分值再說不遲。”
張刻怒面一紅,如今無話可講,火氣只能自己吞了回去。
“在下渠浪,不知道,能不能打破這所謂的五百分。”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只見,人群中敞開了一條通道,一個男子信步走來。
來人中等身材,一身普通的青布袍子著身,雖然沒有過強的體魄,但體態上散發著一股健朗之氣。頭發用黑布條隨意扎著,面容方正剛毅,尤其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盯著兩個破魔軍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