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媒正娶16.真不厚道
(14、15、16三章,補前天昨天的。然后自我拍飛,還說什么一天一更……)
重樓高聳丹霄外,深夜聲摩碧落中……
這天,顧深和梁碧落說著說著,說到了詩詞,梁碧落就忽然一笑,念出這句來:“你看,我們的名字都在里面。”
顧深竟也發現這句詩多么美妙,有聲有色,還有有他和她,也許是被梁碧落感染了,最近連帶著他也“感性”起來。
顧深也發現了,當他們在一起時,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做不完的事,他們有那么多共同的愛好,以至于最后他發現,如果沒有愛,他們可以做世界上最好的摯交好友。
越相處,越發現,梁碧落和他,更多的是在交心,談天說地時,他沒有了以往的沖動。從前他總是慣于在認識不久后,就和人滾到一個被窩里去,可是梁碧落打破了他這個習慣。
“碧落……”他撩起她的一縷頭發,叫她的名字時,是直勾勾的引誘:“什么時候帶我去你家,正式地向你家里的人介紹介紹我?”
這話讓梁碧落有片刻的沉默,她皺眉想,既然沒有結果,為什么還要讓家里人參與,只是讓家人為她困擾而已:“顧深,我哥哥也交過幾個女朋友,可是他從來沒有帶任何一個回家。在我們家,只要帶回家正式介紹過的,就意味最終的結局是婚姻。所以,如果你的正式介紹,是以男女朋友的關系的話,會生出很多麻煩來。”
顧深沉默了會兒,決定不糾結于這個話題,就像從前他不帶女人回家一樣,梁碧落可能也是同樣的考慮。顧深終于嘗到了曾經他經常給人嘗的滋味,原來這感覺一點也不好:“碧落,碧落……你究竟是什么樣的女孩兒呢?”
“顧深,你小言了,怎么能問出這句話來。”梁碧落心說,這應該是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彼此身體糾纏之時,從男主嘴里喊出來似親昵,似寵愛的的話語。
她總是能在話題將要尷尬的時候,讓他笑出來,顧深愉悅地想著,或許梁碧落吸引他的,正是這種無處不在的小智慧:“碧落,我后天要出差了,去江、浙、滬三地考察,你……有時間一塊去嗎?”
當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的時候,總能讓人感覺是被珍視了,像是被捧在手心里狠狠地寵溺著,那種倍受關懷的感覺,真容易讓人沉淪。梁碧落深切地認識到,她不能對抗這種沉淪,但是她可以及時抽身,讓自己好好的冷靜一下:“我跟哥哥不好交待的,爸媽倒是不管,我哥啊,特別愛管人的。”
“我要是有你這么一妹妹,也同樣會被定義為愛管人。”顧深咕噥了一句,也鬧不明白自己是個什么心態。可惜他就一彪悍無比的姐姐,同樣是被管的那個。
“那就不去吧,也省得你跟著到處跑,天熱你也受不了。”顧深心說,也當給自己一個空間,好好冷靜一下,如果不是非她不可,又何必糾纏得太深。她有心防,他何嘗沒有,萬一陷落,對兩個人來說都是一場災劫。
到了日子該上飛機了,顧深看著梁碧落和蟲子、小酌他們一塊來送他,忽然后悔了,他應該堅持帶著她一塊去的,她一直若即若離,讓他心里多少有些惱火。當然他其實也一樣,可是顧深向來是個只許洲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主。
梁碧落倒沒有后悔,只是多少有些不舍,她的“素材”就這樣上了飛機,也許離開以后他將會發現,世界很廣闊,比她好的女孩兒不知凡幾。也許……像故事里寫的那樣,離別以后倍加思念,以至于入骨入心,再也不能遺忘,于是就釀成了一場絕跡。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直樂,要是顧深真像后者那樣,她只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落落,你傻樂什么呢,顧深要離開這么久,你非但不難過還高興得跟中了彩票一樣。嘖……姑娘,你對顧深到底是什么個感覺。”小酌對于梁碧落和顧深在一起這件事,一保留著意見,她總覺得這兩人一塊兒,就看起來挺美而已。
梁碧落搖搖頭說:“他是我的素材,明白么小酌?”
小酌給了她個白眼,指著梁碧落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落落,你就裝吧你。”
“不是呀,小酌,你想啊,詩里說得好:一別之后,兩地相思,多美好的境界啊。”她也不說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猶自侃笑著。
“兩地相思,要相互思念才能兩地相思,你這沒心沒肺沒肝沒脾的,顧深就等著自己憋死自己吧。說不定等他回來,你已經另謀素材了,唔……我忽然開始同情顧深了,多倒霉的孩子啊,看上誰不好,偏偏迷信落落。偉大的時代告訴我們,封建迷信最是要不得。”蘇成的想法總是這樣一針見血,上一個想跳梁碧落這坑的人,如今提起她來還能吐血,于是蘇成想,顧深也不遠了。
其實,他們高估了梁碧落,也低估了顧深。
顧深走的次日,梁碧落就發現自己開始有點想念顧深了。顧深總是會在起床后給她來個電話或短信,而她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聽著,然后迷迷糊糊地回話。下午顧深不忙的時候,總是帶著她一塊去喝茶,或者兩人抵足長談。有時候,他工作,她就故意在QQ上使勁搗亂,而顧深也從不煩,總是特耐心,偶爾還回她一個“摸摸……乖”的表情,總讓她有種降龍十八掌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而顧深呢,在上海的第一個晚上,下意識地想打電話給梁碧落,可是他忍住了。顧深把電話按回待機界面的時候,臉上有狡黠的笑。
不過,梁碧落也沒多想,她忙著呢。天天地趕稿子,拍片子,上山下海還要挑燈寫東西,哪有多余的工夫“相思”呢。
直到有一天,深夜時分,顧深打來電話,聲音有些沙啞:“碧落……”
梁碧落正修著白天拍好的照片,準備明天發出去,正在關卡上,顧深的電話就打來了,她衡量了一下,還是覺得先把工作完成才不會分心,于是說:“顧深,你先等會兒好不好,我手頭還有工作沒完,明天要交的。”
顧深郁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昨天晚上故意吹了一夜的風,把自己弄發燒了,還特意不去醫院,就是想讓梁碧落飛奔來上海。可沒想到不給電話還好,一給電話就發現自己徹底是個悲劇:“那你先忙吧,我睡會兒,待會兒我再打給你。”
“好,你好好休息。”她放下電話,手上飛快地修照片,然后打上自己的logo,再最后調整了一下,抬頭一看,離顧深打電話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想了想,撥通了顧深的號碼。
接通了電話,顧深悲劇地已經燒得有些昏昏沉沉了:“喂,碧落……”
“顧深,你怎么了?”再遲鈍的人,這時候都該聽出顧深不對勁了,梁碧落剛才也是忙,沒把顧深刻意裝出來的感覺放在心上,而這回的真的,她聽出來了。
“我沒事,挺好……挺好,你不要擔心,早點睡。”顧深真到病得嚴重了,反倒不希望梁碧落來,因為生病是人心最脆弱的時候,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這再也抽不開身來。
是啊,他是明白的,明白梁碧落不能玩,所以一直保持著應有的距離,一切都發乎情、止乎禮,顧深這小半輩子就從來沒這么規矩過。
他以為只要接近了,嘗試過了,等自己發覺不過耳耳之后,梁碧落就可以從他的生活里徹底消失。可誰又能想到,梁碧落是越接近、越嘗試就越放不開的。
“別硬撐了,這天生病了最難受,你趕緊去醫院吧,別整個流行病被隔離了,那就真是造孽了。”她的心猛然地不安起來,正在一點點往下沉,越來越覺得沒有著落。
“碧落,我想你……”顧深半是迷糊,半是清醒,他雖然腦袋沉沉的,可半點沒誤了正事。
這句話讓梁碧落啞口無言,說自己也想他,那真是天大的謊話,顧深沒打電話之前,她忙得快忘了有這號人:“去醫院,好了趕緊回來,就不用想了。”
“碧落,我想你,我想見你!”
梁碧落得承認,顧深這似呢喃、似囈語的話,像是雨點一樣,敲打在她胸口,輕一點、重一點,漸漸地就把她的心給浸在里面了:“顧深,我……也想見你。”
此刻,她是真的很想見到他,看看這人究竟把自己弄成什么樣了,竟然連語氣里都帶著一股“我很慘”地感覺。就像她曾經養過的那只貓,平時瘋魔得很,可一乖順起來,就跟抓著你的心在撓似的。
“顧深,你是故意在這時候打電話給我的吧,你真要不得,不厚道……”
顧深聽了咳嗽著笑了兩聲,對梁碧落來說,不厚道這三個字就是罵人的話了,她對人最嚴重的反面評價就是:“這個人不厚道……”
而她說話的獨特嗓音,讓這句話總像是嬌嗔。
“碧落,好好休息,知道你也在想我,我心里就平衡了。明天我就去看醫生,我會努力做個厚道的人。”
掛了電話,梁碧落有半晌在發愣,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工作計劃,似乎沒什么重要的事了,于是她決定,去杭洲守株待兔,像小說里一樣,給顧深一個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