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團

第一百八十四章 游說

作者/虎籠山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游說

張群感到郁悶不已,卻又不好打斷,只得硬著頭皮聽下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個失誤,就是缺乏對鄭衛國極其33師的了解,以為委員長特使一到,這些雜牌部隊就會往上貼。可33師又不是衣食無著,并沒有這么緊迫。

沉默片刻后,張群決定不跟鄭衛國兜圈子了,畢竟他也是重任在肩,不能一直這樣耗下去。于是長嘆一聲,說:“衛國老弟,委座對你可是寄予厚望。眼下中原大戰方起,正需黨國英才為國出力,你可不能躲在華北安享太平啊!”

鄭衛國說:“華北也是戰場,哪里稱得上太平,在敵后堅持抗戰也是為國出力嘛!委員長既授青天白日勛章,又賜中正劍,足見對我部在敵后發展的舉動是支持的。”

張群擺擺手,說:“你我既以兄弟相稱,就該坦誠相見,這些話就不用說了。華北雖然很重要,但眼下的關鍵是在中原地區,這一點你承不承認?”

鄭衛國點點頭,說:“岳軍兄說的不錯!”

其實對付日軍最好的辦法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集中兵力打擊日軍的薄弱環節,盡量減少與日軍的正面作戰。可惜的組織動員能力太差,又缺乏主動作戰的精神。

日軍打哪兒就守哪兒。把主動權全部拱手讓給了日軍。像眼下日軍重點進攻徐州,只知道堆積兵力嚴防死守,導致幾十萬大軍陷入了被動。

張群說:“好!那你可愿意率部南下,馳援徐州?”

鄭衛國說:“之前我曾委托衛長官向軍委會遞交了一份建議,是關于徐州會戰的。不知岳軍兄有沒有看過?”

張群笑道:“臨行前專門拜讀過,確實精妙!委員長還說你這份報告數據翔實,條理清晰,論據充分,可作為軍委會以后提交報告的范本。”

鄭衛國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典型的買櫝還珠了。格式再精妙。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展現內容。既然內容被拋棄。格式再好還有什么用呢?

自打臺兒莊大捷之后,常隊長對敵我力量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從而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以為可以提前進入相持階段。

晉東南大捷之后更是如此,以為土八路能做到的事。自然不在話下。于是集中50個精銳師準備與日軍在徐州地區展開決戰。

這個錯誤真的很低級。就跟淞滬會戰讓拼命堅持以待國聯調停一樣。當然,當著張群的面鄭衛國肯定不會說的這么直接。

他看了張群一眼,說:“我在那份建議里面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徐州必不可守!我們33師不怕死,但我不會帶著弟兄們去送死的,因為這樣的犧牲沒有意義。”

張群有些生氣地說:“戰斗還沒有打響,怎么能輕易言敗呢?衛國老弟,你不會是在山溝溝里呆的時間長了,雄心消磨殆盡了吧?”

鄭衛國笑道:“岳軍兄,你不必激我。你也是在日本學過軍事的,應該知道戰爭的勝利在戰爭開始之前就決定了。槍響之后不過是一次推演的過程。”

張群嘆了一口氣,說:“我長期從政,軍旅之事早已不甚了然。既然你這么說,回去后我一定轉告委座,請他多多斟酌。”

鄭衛國鄭重地說:“徐州一馬平川,無險可守,國府如果再不撤兵,五十個精銳師都將危殆!岳軍兄倘若能說服委員長,必是功德無量!”

張群苦笑道:“勸元首棄守國土算什么功德無量,但愿后世之人別罵我就成!”又說:“既然徐州不可守,衛國老弟,你認為應該在哪一代布防?”

鄭衛國笑道:“這個當朝諸公自有妙招,我一個小小師長就不出風頭了吧!”

張群笑道:“你呀,你呀,真是比油浸的枇杷子還滑溜!”

鄭衛國說:“我不過是一個師長,只管打好仗,早一點把鬼子趕出中國。其它的,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張群說:“那你可愿意開赴河南?”

鄭衛國疑惑道:“我部不過萬人,就算去了河南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張群說:“委座有意將33師擴編成一個軍,衛國應該有聽說過吧?”

鄭衛國笑了笑,說:“這只不過是一個意向而已,能不能成還很難說!”

張群說:“這可不是什么意向,而是一個決定。決定權就是衛國你的手上!”

鄭衛國心想,說了半天總算等到戲肉了,于是忙道:“愿聞其詳!”

張群說:“自淞滬、太原會戰之后,精銳連喪,急需補充新血。委員長希望你率部南下接受整編,為天下的軍人作一個表率。”

他又補充道:“衛國老弟,你放心,整編之后,部隊還是歸你指揮,團以下軍官你都有權任免!”

鄭衛國說:“我現在奉命駐守華北,要是率部南下,這里的百姓和土地怎么辦呢?”

張群說:“這有什么不好辦的呢?華北還有其他的可以接手嘛!像33師這樣精銳的部隊困守一地豈不可惜,好鋼應該用到刀刃上!衛國老弟,你也應該有更大的舞臺,而不是只當一個小小的師長。”

他鄭衛國沒有表態,又說:“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委座有感于各部戰力孱弱,決定用最新到的蘇式武器裝備幾支精銳部隊,以便在會戰中發揮決定性的作用。這其中就有你們33師一個名額!”

鄭衛國說:“嗯,略有耳聞!不過,待選的不只我們33師吧!我們雖然屬于中央軍序列,但說到底還是旁系,這樣的美差怎么可能落到我們頭上呢!”

張群笑道:“這你就錯了!其實真正待選的就是你們33師,其它的備選部隊都已經被否決了,只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這下輪到鄭衛國吃驚了,說:“當真?”

張群說:“當然是真的!其實在委座心目中,軍隊只有戰斗力強弱之分,并沒有親嫡系疏旁系的舉動。民間對委座誤會太多,你不要聽信謠言,這一點你以后會知道的。”

鄭衛國說:“岳軍兄,事關重大,你得容我再想想。再說了,這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必須得到將士們的支持,不能擅專!”

張群說:“這是應該的!不過,衛國我要提醒你一句,擁兵自重,割據一方,這是一條邪路,眼下舉國上下都團結在委員長的旗下抗戰,當軍閥是沒有前途的!”

鄭衛國笑道:“岳軍兄為何這么說,難道在我身上看了軍閥的潛質不成?”

張群哈哈一笑,說:“衛國你當然不會當軍閥,不過是愚兄妄言罷了!”

回到指揮部,周參謀長忙迎上前來,低聲問道:“師座,情況如何?”

鄭衛國想了一下,說:“就目前來看,委員長或許真的沒有惡意,只是想收編我們罷了。當然,收編過后,明升暗降,全面交流,帶職學習,最后安排個清閑的職位養老,恐怕都是少不了的。”

他回想了一下張群的話,什么馳援徐州,什么不懂軍事,什么擴編蘇械軍,都是圍繞一個目的進行的,就是想讓他率部南下接受整編。看來,這大半年損失確實很大,不然不會這么急于擴充實力。

周參謀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這個岳軍先生可真是厲害,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

鄭衛國不以為意,說:“站在他的立場上,這也無可厚非。”

周參謀長說:“那您打算怎么做?”

鄭衛國笑道:“我想跟委員長做筆交易,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

在另一邊,張群也在跟他的隨從嘀嘀咕咕。他的隨從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擅長情報、策反甚至暗殺的高手。

一名隨從說:“均座,據我打探,附近并沒有發現赤黨活動的痕跡。不過33師里面肯定摻雜的有赤黨!”

張群忙道:“有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

隨從說:“沒有,赤黨很狡猾,并沒有公開露面。不過我跟他們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不用看就能聞出他們的味兒來!”

另一名隨從也說:“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支部隊的精氣神和八路太像了!”

張群搖了搖頭,說:“這能說明什么呢?鄭胡子完全可以說是請了八路的教官來訓練的。他現在可是抗日名將,這么點兒事根本搬不倒他!”

他停頓了一下,說:“委座給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確保華北各部不被赤黨拉走,其次才是把他們徹底吸收到中央軍系統中來。至于消除赤黨隱患,那是軍統該做的事,我們沒必要插手。你們要牢記這一點,千萬不能因小失大!”

幾名隨從忙道:“是,均座!”

張群嘆了口氣,又說道:“鄭胡子不想南下,委座給我的任務怕是完不成了,你們有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一名隨從說:“均座,依我看鄭胡子對于打日本還是很熱心的,并非不想南下,只是擔心失去部隊罷了。我看我們首先要打消他的顧慮,讓他感受到我們的誠意!”

張群眼睛一亮,說:“講得好,你接著往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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